070,沉默的像是雕像

070,沉默的像是雕像

070,沉默的像是雕像葉棲雁睜大著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

兩三秒后,她整個人才放鬆下來,感受到從他胸膛里傳來的溫熱體溫。

「嚇死我了!」她拍著胸脯。

「不是膽兒挺大。」池北河拿曾經的話揶揄她。

葉棲雁撇撇嘴,又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家?」

雖說他曾送她回過家,但絕對是不會知道確定地址,這大晚上的,他怎麼能確定哪層哪個門是她家?可她又哪裡知道,當時他離開時特意看的那一眼,就是在確定是哪個窗戶亮的燈。

「嗯。」池北河慢悠悠的回了聲。

嗯?這是什麼回答!

葉棲雁皺眉,抬眼卻發現,他內雙的黑眸正緊緊的盯著她,而她因為剛剛掙扎的幅度,裡面圍著的浴巾幾乎快要掉了,擋不住的一片惷光。

「我先去換衣服!」她窘迫的從他懷裡跑出。

等她換了身居家服從卧室里出來,發現池北河還站在原地,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裡,正打量著房子的格局,一室一廳的小公寓,突然多出個高大身軀來,顯得很局促。

「你快坐吧!」葉棲雁忙說。

「嗯。」池北河這才點頭,走到沙發上坐下。

看到他在自己說完后坐下,葉棲雁感覺到了被尊重,他自身的那股優雅和涵養,幾乎是她不曾從別的男人身上看過的。

葉棲雁在他對面的板凳上坐下,其實她不太想再面對他,今晚她真的太過心力交瘁。

「這麼晚來,你有事嗎?」她強打起精神,詢問他的來意。

池北河卻答非所問,聲音略沉,「手機為什麼關機?」

「沒電了。」葉棲雁誠實的回答。

池北河聽后,內雙的黑眸凝在她臉上,裡面有著隱秘的端詳,似是在察覺她有沒有說謊。

「葉科長送你回來的?」

「嗯。」

「孤男寡女的,這麼好的機會沒去哪逛逛?」

葉棲雁聽不出他的語氣,似乎是和平常一樣嚴肅。

她想也沒想的撒謊,「沒有。」

在她聲音落下后,他投遞過來的眼神,明顯有著變化,有些陰沉,又有些緊凝。

但是葉棲雁卻沒心思去琢磨,低垂下了眼睛。

不知道和他再說點什麼,只默默看著地板上的影子。

感覺到對面人起身,她也忙跟著站起來,「你是要走了嗎?」

「誰說我要走了?」池北河不緊不慢的反問她。

「那你……」葉棲雁迷糊了,困惑的看著他。

池北河沖她挑起眉毛,「你覺得,我大晚上閑的沒事跑你這兒竄門來了?」

「……」她雙手捏握在一起。

這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你是打算在客廳,還是回卧室里?」池北河隔著張茶几卓的看著她,見她不吭聲,乾脆徑自的說,「我覺得上牀上牀,還是在牀上做比較好,舒服!」

說完走過來手臂一伸,就抓著她的往卧室方向走。

「我今晚不太舒服,不太想。」葉棲雁輕拉他的手肘,試圖拒絕。

池北河低眉去看她的臉,從他進門到現在,豈能看不出她的沒有狀態,又或者說,早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經沒有狀態了。

「哪不舒服,身體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他抓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反而更加緊,「我又不是白睡,又不是不給你錢!」

他這話裡面意有所指,也將他們的關係抬出來。

「快帶路!」他開始催促。

葉棲雁內心還在掙扎,身子卻被半強迫的帶著他往卧室里走。

和他偌大的主卧室不同,只是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卧室,裡面擺的傢具也很少,只有一個衣櫃和一張書桌,不過卻又張雙人牀,上面鋪著的被褥都是天藍色的小碎花。

房間里充斥著的,也都是她身上的味道,乾淨的青草氣息。

「這裡沒有套……」她做著最後掙扎。

「我帶了。」池北河說著,將口袋裡的一盒杜蕾斯扔在牀上。

這下,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牆壁上的燈開關被關上,被他推在牀上的葉棲雁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他在低頭搜尋著她的嘴唇,舌尖霸道纏著她的。

一開始她靜靜的不動,可不知不覺的就軟了下來。

池北河所經之處都如同火焰滾過一樣,舔著她的皮膚,起著一層一層的栗。

被他拉起腳踝時,她抓住了下面的牀單,可是棉質的布料太軟了,她再怎麼用力都抓不牢,解決不了什麼。

像是第一晚那樣……

迷迷糊糊間,他將她從牀上抱了起來。

從牆壁傳到后脊骨的陣陣冰涼,葉棲雁不時哆嗦。

……不是說牀上舒服嗎?

********************

夜裡,凌晨兩點多。

曾在部隊里練就的天生警覺性,讓睡夢中感覺到輕微聲響的池北河倏的睜開了眼睛。

從窗戶那裡傳來著輕微的聲響,眯著黑眸望過去,有抹纖細的背影躲在窗帘之間。

收了收手臂,懷裡有的只是個枕頭。

池北河沒有起身,躺在那裡的姿勢也沒有變,凝眸在那背影上,能隱約聽到她似乎是在和誰打著電話,刻意壓低著聲音怕吵醒他。

「小白,我終於和他見面了,都五年了的時間了,他變了不少,可又好像沒有和以前一樣並沒有變,我不知道我想說什麼,我只是好難過……」

說到最後,尾音止不住的顫抖。

葉棲雁心裡窒悶的睡不著,能訴說心事的也只有閨蜜。

在小白面前她從來不需要遮掩,那邊安慰了好幾句,她情緒才算是穩定下來。

等著她將手機放下,頭一低,就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忙抬手去摸,竟發現臉上早就已經濕了。

雙手都捂著臉,無聲的瑟瑟抖動了好一陣,她轉身從窗帘里出來,輕手輕腳的走進了浴室,放了一洗臉池的涼水,將臉直接埋進去,直到眼睛里的液體全部逼回,她才抬起頭來。

擦乾了臉從浴室裡面出來,葉棲雁杵在門口看著牀上躺著的池北河。

他似乎還在沉睡著,腳下像是生了根,不願走向他。

過了數十秒,她才挪動著小步往牀邊走,慢慢的爬上去,伸手將放在他懷裡的枕頭拿出來,在小心翼翼的枕上去。

雁雁……

剛閉上眼睛,那聲音彷彿就在耳邊。

旁邊的池北河突然翻了個身,長長的手臂橫了過來,壓在她的身上。

然而這並不是終止,他的橫過來的手並不安分,很快結實的身軀就覆蓋在上面,她不由心悸的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尺咫的他。

葉棲雁啞著嗓子,「你!」

池北河撐著手臂看她,內雙的黑眸里沒半點睡意,長指撫在她微紅的眼角,神色漸漸變得陰鷙,像是下一秒要吞掉她。

她抬手想要將他從身上推下來,可費了半天勁也白扯。

池北河低頭,狠狠的親著她。

察覺到他燃燒起來的火苗,葉棲雁慌張的喊,「不要了……」

之前他就已經折騰了她兩次,每一次時間還那麼長。

她的掙扎和抗拒全部都沒有用,直接被他翻過了身。

熱燙的身軀隨之覆上,葉棲雁什麼都想不了,大腦一片的空白……

他真的好用力!

*********

第二天早上醒來,池北河不知何時走了。

葉棲雁看時間還早,睜著眼睛看了會兒天花板,才慢慢的坐起來。

她實在是討厭房間里瀰漫的那股情裕味道,跳下牀的跑去將窗戶打開,清涼的晨風灌進來,她冷冷的打了個寒顫,卻執拗的仍舊不關窗。

回到牀邊準備撿衣服時,發現桌子上放著一沓錢。

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樣,伸手一把摔在地板上,紙幣被晨風吹的到處都是。

葉棲雁盯著那些紅色的紙幣半晌,又不得不蹲下來一張張的撿起來,她這是耍的什麼脾氣?任何人都可以清高,只有缺錢的她不可以。

摔完不還是得撿回來?連她都覺得自己可悲。

到浴室里仔細洗了一遍澡,又出來將地板上凌亂的紙團和用過的套全部丟掉,直到確定房間里再沒有任何男性氣息后,她才鬆了口氣。

時間差不多時,她出門趕公車上班,踏入寫字樓她感覺兩條腿都在打晃。

這都是拜他所賜啊!

「棲雁,你怎麼看起來氣色這麼差?好累的樣子!」遇到一起等電梯的女同事,看了她兩眼后,關心的詢問。

「是啊。」葉棲雁無力的點頭。

豈止是好累,是非常非常的累,她從來不知道做*愛也是一項高體力活。

「你兩隻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昨晚也都沒好好睡覺吧?」

「嗯。」

「咋回事啊?」等電梯時也是無聊,女同事就閑聊的繼續問。

葉棲雁想了想比喻詞,憤憤的回了句,「被只狗熊纏上了,兩三晚都是沒完沒了的!」

「啊?」女同事一頭霧水。

未等詳細問時,就忽然對著她身後頷首,「池總早!」

聞言,葉棲雁後背一挺流直。

不是吧!怪不得都說不能再背後說人!

慢吞吞的轉身過去,後面可不就站著一身深色西裝的池北河,褲腿站的筆挺,身上隱約有一股新鮮草木的氣味,此時內雙的黑眸正將嚴肅的目光睇在她臉上。

「池總早……」她支吾的叫了聲。

他是整個池氏的大boss,有自己的專屬電梯,不用像他們一樣上下班高峰時等電梯。所以沒站多久,就聽到電梯到達的提示音響起。

池北河沒有半秒耽擱,邁著長腿走進去。

「棲雁,剛剛的狗熊是什麼,你做的夢?」女同事這才重新開口,好奇的問。

「呃……」葉棲雁開始語結。

下意識的偷偷朝著旁邊專屬電梯瞄,即將閉合上的電梯縫隙間,男人的臉很黑。

******************************

大半天的工作下來,葉棲雁都心裡裝著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早上在背後說池北河的話,眼前就總不時會浮現出他黑臉的模樣。

狗熊……

好像比喻的是有點過分,不管怎麼說,他顏值和身材都是爆表的,不往遠了說,就是公司上下哪個女同事不是他的小粉絲,他不能生氣吧?

懷揣著這種忐忑,以至於下午開小會時頻頻走神,組長就點名批評了她兩次。

回到辦公桌前,葉棲雁掏出手機,在他的號碼上猶豫了半天,最終選擇發了條簡訊解釋。

簡訊內容:早上不是在說你……

發完了以後,她好像才能專心做事。

他一直都沒有給她回簡訊,不時的拿起手機看了幾次,屏幕上都沒有任何顯示,但她直覺上覺得他是看到了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時間,葉棲雁收拾好辦公桌拿起包起身。

隨著人群走出電梯,她才剛剛一抬眼,就看到了剛走出大廳的池北河。

身後和平時一樣跟著左膀右臂其中一個的徐助,不同的是,在他身邊還有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著水綠色的運動服,背影看起來撐死二十齣頭?

葉棲雁目光下移,定格在兩人挽著的胳膊上。

似乎是很親昵的關係,女孩子不時側臉對著他露出笑靨,連她都有些被那笑容不自覺的感染起來,而且她也注意到他嚴肅的臉廓上,嘴角勾起的一抹弧。

門口停著黑色的賓利,司機將車門打開,他和女孩子依次坐進去。

視線里那輛黑色賓利行駛離開,葉棲雁收回目光。

「那女孩子是誰呀?」

「對啊,是誰啊?看起來和咱們池總很親密的樣子,難怪沒有花邊新聞……」

身邊有同樣看到的女同事,已經開始按捺不住的八卦起來。

怪不得沒空回她的簡訊呢。

葉棲雁皺了皺眉,又很快無謂的笑了笑。

無論是那張紙,還是他們現在的關係,都和她無關。

只是腳步不由自主的在機械。

*******************************

黑色的賓利行駛到別墅區,穩穩停在門口。

「哥,你跟我一起進去吧!家裡一定做好飯了,你吃完了再走好不?」和池北河並排坐在車后的池北瑤,沒有立即下車的意思。

「改天,我還有事。」池北河搖頭。

「你就愛睜眼說瞎話,我明明聽到你和徐助說晚上沒安排了!」

池北瑤就猜到他會這麼說,不高興直嚷嚷,伸手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哥,我今天的油畫好不容易得了省級比賽的頭等獎,就當是替我慶祝了,難道你一點不為我高興啊!吃完飯再走嘛,好不好!哥——」

被她纏的快不行,又加上今天的特殊,池北河終於是點了下頭。

「太好了!我去吩咐廚房,讓他們加幾道你愛吃的!」池北瑤見狀,激動極了。

拉著他從賓利里出來,一邊往院里走,一邊揚著大嗓門喊,「爸爸媽媽,你們快來,看看我把誰請回來啦!」

池父再婚後的第二年,池北河就搬出了這裡,而後更是很少回來。外界所傳的並不是謠言,他和父親的關係很多年前就不融洽,一年也回不來兩次,來往少的可憐。

寬敞明亮的客廳里,池北河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

下人們將準備好的飯菜都擺滿了整張餐桌,葷素搭配的非常豐盛。

池北瑤先扶著一身中山裝的池父池昊天,走到餐廳的主位上坐下,父子倆目光交接,相似的輪廓上都是表情嚴肅,誰也沒跟誰主動開口。

接下來進入餐廳的是池家第二位夫人,「北河回來了!」

聽到那道溫柔的中年女音,池北河黑眸一緊。

「媽,快坐!」池北瑤儼然是這裡最活躍的人,拉著媽媽一起坐下,然後笑米米的看著餐桌,「呀,這麼多菜,好豐盛!爸爸媽媽,哥,我們快點開動吧,我都餓的快能吞掉一頭大象了!」

池北瑤故意誇張的語氣,顯然讓凝窒的氣氛活躍不少。

「開飯吧。」池昊天開口。

池北河也拿起了筷子,沉默的吃起來。

姚月茹作為池家第二位夫人,也是現在這個家裡的女主人,穿戴的很是樸素婉約,此時坐在他的對面,稍微顯得不太自在,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生疏。

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夾了一筷子菜的對他說,「北河,嘗嘗這個小青筍炒肉!青筍是我自己在後院溫室里種的,和外面買來的不一樣,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不了。」池北河拒絕,又漠漠的說了句,「我有不喜歡別人夾菜的習慣。」

原本已經快要夾在他面前餐碟里的筷子,尷尬的頓在那。

姚月茹只好訕訕的收回手,一時下不來台。

「你什麼態度!怎麼跟長輩說話呢!」池昊天為妻子打抱不平。

「昊天,沒事!我們快繼續吃飯吧,一會兒馬上就直播球賽了。」姚月茹忙說,生怕他們父子間好不容易一起吃的頓飯鬧得不愉快。

池北河乾脆放下筷子,直接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在他面前放著的瓷碗,堆尖的米飯幾乎未動。

主位上的池昊天氣的夠嗆,「你給我站住,說走起身就走,你拿這裡還當不當是家!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從你進門到現在,有跟我和你阿姨打招呼嗎!」

「沒必要。」池北河頭也不回的說。

「砰——」

池昊天將瓷碗重重砸在餐桌上。

鋼化玻璃一聲巨響后的嗡嗡聲不絕,姚月茹和池北瑤都嚇了一跳,卻都不敢出聲。

「你存心回來給我添堵是不是!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是你爸!」

已經走出餐廳門口的池北河,腳步停住。

他轉過身,內雙的黑眸里沁著寒涼,語氣陰鬱,「那你又記不記得,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池昊天一怔,明顯是沒有記起。

池北河冷笑,身影漠漠離開。

****************************

晴朗的春夜,大樓里溫度很暖和。

連鎖的電影院里,葉棲雁跟著女同事坐在等候區的沙發上,手裡分別捏著票根。

女同事就是早上在電梯門口追問她「狗熊」的那位,和她年紀相仿,叫於瑤瑤。晚上她和小糖豆在醫院裡剛吃完飯,於瑤瑤的電話就打過來,說要找她看電影。

她想要多陪女兒,就回絕了,可誰知於瑤瑤卻不幹,非得要她出來。

原來電影票是她買來打算和男朋友一起看的,誰知道男朋友臨時出差沒告訴她,兩人難免吵了一架,這個時間裡的女人是最脆弱的,急需要有人陪,同事一場,又相處的不錯,所以就只好來了。

臨開場十分鐘檢票時,葉棲雁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驚愕的接起來,「喂?」

「沒在家裡?」那邊傳來池北河嚴肅的聲音。

「沒,我在外面。」葉棲雁回答著,他去她家裡了?

「那現在在哪兒?」池北河又問。

看了眼旁邊一直瞅著自己的於瑤瑤,她放低了些聲音,「我和同事在萬達看電影,江邊附近的那家,你有什麼事嗎?馬上就要入場了,裡面沒有信號……」

看著掛斷的電話,葉棲雁皺著眉。

最後他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嗯」了聲就掛了,不知到底打電話是有什麼事。

「誰啊?」於瑤瑤湊過來問。

「沒誰。」葉棲雁敷衍著擺手。

於瑤瑤也沒多追問,拉著她催促,「走吧,電影快開場了,都進去了!」

葉棲雁點頭,跟著她一塊排隊到入口前檢票入場。

120分鐘的愛情喜劇電影,於瑤瑤看完出來卻沒怎麼開心起來,可能還沉浸在和男友吵架的難過當中,葉棲雁輕聲安慰了兩句,兩人從電影院里出來。

江邊本就是風景區,外地遊客和當地人都喜歡來,每晚人都很多,所以打車也是比較困難。

葉棲雁是考慮著還有末班車,想陪於瑤瑤打到車以後,自己去等公交車。

在她們招手了半天,沒招來計程車,卻招來一輛白色的陸巡。

車窗緩緩的放下,裡面駕駛席男人嚴肅的臉廓露出來。

「池總!」於瑤瑤低呼出聲。

池北河一條手臂搭在方向盤上,露出手腕的名表,語氣淡淡的對她們說,「你們是在打車?這一帶計程車不好打,我正好順路送你們吧。」

公司的大boss主動提出來,誰能錯過這樣的好事?

「那真是謝謝池總啊!」於瑤瑤一臉的受寵若驚。

生怕下一秒他就會反悔一樣,拉著葉棲雁打開後車門就坐進去。

白色陸巡賓士在夜色當中,坐在後面的葉棲雁,從後車鏡里看著池北河,心裡胡亂猜測起來。

這應該不是偶然吧?電影開始前接到他的電話,問了她在哪以及地址,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那麼這期間他難道一直等著?

「是這裡嗎?」池北河打著方向盤,側臉向後詢問。

在她們坐上車后,他就先詢問了於瑤瑤家的位置,然後就說距離她家比較近的先送。

其實葉棲雁又哪裡不知道,那裡離她所住的位置就六七站公交,可她不敢亂說,不然很容易將兩人不普通的關係暴*露出來。

「對對,就是這裡!」於瑤瑤連忙點頭。

臉上哪裡還有因為和男友吵架的鬱悶,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是終於下車離開,「池總,真是太謝謝您了,做您的員工太幸福了!」

池北河對於這種奉承,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臉上沒有半點變化,只淡淡說了句,「晚安。」

車門被關上了許久,車子卻遲遲沒有再發動的意思。

「坐前面來。」池北河忽然說。

葉棲雁轉過臉,看到於瑤瑤的身影已經進入了樓里,她又看了眼駕駛席的他,帶著不可違背的沉默眼神,只好伸手打開了車門走到了前面,聽話的將位置換到了副駕駛上。

安全帶一繫上時,他也終於是重新踩了油門。

白色的陸巡,悄聲無息的緩緩行駛離開,融入在夜色中。

*******************************

白色陸巡穿梭,兩邊街景在勻速的向後退。

葉棲雁留意著前面的地形,此時方向不是別的地方,是他的家。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安靜的坐在那。

垂在腿側的左手,忽然被溫熱的掌心覆蓋。

葉棲雁一滯,就看到他伸過來的大手,密不透風的覆在她的上面。

她抿唇的沒有吭聲,以為他和上次一樣,是故意的想要逗弄她,可是等了好半天,他卻都沒有拿回去的意思,甚至還握的更加緊。

池北河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她的手,內雙的黑眸望著前方,專註的開著車。

掌心下傳來的觸感,令他心中的煩悶緩解不少。

從老別墅那邊回來,和父親的不歡而散,讓他的心情就沉悶到了極點,從車裡放眼望去,近處原處無數的高樓住宅里那麼多扇亮燈的窗戶,卻沒有一盞是和他有關的。

在那麼一瞬間,他竟然想見她!

所以他沒有猶豫的開車去了她家,卻發現並沒有亮燈,打了電話得知她在外面,竟也破天荒的耗著耐心在影院外等著。

「……手出汗了。」葉棲雁小聲提醒。

池北河這才是放開了她的手。

車子也馬上要行駛到了高檔小區,葉棲雁看著路過的超市,猶豫著想要提醒他,是不是得準備那個啥……之前他好像只買了三盒,當天就拆封了兩盒,後來又用在她家裡一盒……

可是這種話,要她怎麼說出口!

白色的陸巡進了小區,停了下來,兩人都依次下了車。

鑰匙一將防盜門打開,土豆便從裡面叫囂著狂奔而來,兩隻前爪一會兒扒著他的褲管,一會兒再扒著她的腿,左右忙的夠嗆。

池北河進門換了拖鞋,就往客廳裡面走,土豆屁顛顛的跟在後面。

葉棲雁隨後也進了客廳,就聽到他聲音疲憊,「它餓了,狗糧在廚房上面第三個柜子里,你幫我喂一喂它,再給它添點水。」

「好。」她點頭,轉身就往廚房走。

按照他所說的,很準確的就能找到狗糧,又在飲水機接了杯水,她感覺現在自己出入廚房自然的好似這個家的女主人,這種感覺不太好!

她走回來,將土豆空了盤子里倒滿狗糧,又填滿了水。

土豆立刻跑回來,搖甩著尾巴吃起來。

葉棲雁都做完了,才走到沙發邊上,準備到他的對面坐著時,卻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這裡。」

「嗯。」她走過去,和他隔開點距離坐下。

這會兒土豆也吃飽喝足的跑回來,又開始前爪往他們兩人身上扒。

池北河伸手,摸了摸土豆的黑腦袋。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土豆竟乖乖的安靜下來,坐在那瞅著他。

葉棲雁不禁朝他看過去,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感覺到他今晚上有些不同,像極了第一天她來這裡時說「寂寞」的表情,或者比那還要****,像是寂夜裡隕落的流星。

「你……沒事吧?」

葉棲雁試探的開口詢問。

池北河沒有回答,像是沒聽見一樣。

在她準備再問一次時,他就忽然側過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他的吻像是他今晚的人一樣,很是不穩。

時而重,時而輕,卷著她不放,呼吸間有些沉重,又有些壓抑,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起伏。

在吻順著脖頸往下,他的手也從後面衣擺處不安分的往上,葉棲雁不禁仰頭看了眼旁邊落地窗倒映出的彼此身影,開始惶恐掙紮起來,「我們上樓,不要在這裡……」

對於保守的她來說,沙發上做還是有些太那個了,再說還有土豆瞪著個圓眼珠子在巴巴的瞧。

池北河卻沒了動作,只是將她抱在懷裡。

葉棲雁等了半天,他也沒有動靜,沉默的像是雕像。

皺眉的想要從他懷裡坐起來,他便越抱越緊,像是胸腔里的情緒滿的快要溢出來,低沉的嗓音格外沙啞,「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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