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進城

三人沿著一條土路向著卡馬薩城走了過去,這條道路的盡頭就是高大的土牆中的兩扇大門,大門的兩側分別站立著兩名手持長柄大刀全副武裝的衛士,

看到有人過來,其中一名衛士大刀橫握,大喝一聲：「站住,什麼人,」

查爾斯瞬間堆起一個笑臉,湊了上去說道：「將軍好,我們是來自遠方的旅行者,」

「旅行者,」那名衛士狐疑的看了看查爾斯,又瞄了瞄身後威武雄壯的摩蘇爾：「這個野蠻人是誰,」

「我的僕人,小角色,」說完查爾斯摸出一枚金幣偷偷地塞了過去：「我們想到城裡歇歇腳,明天就離開,」

那衛士不動聲色地將金幣接過去,掂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去吧,要是有什麼麻煩,就說是我克里特的朋友,」

「謝謝,克里特將軍,」查爾斯一臉假笑,然後轉過頭,迅速換成了一張臭臉：「磨蹭什麼,,快進去,幸好遇到兩位好心的將軍,」

身後兩個同伴強忍著笑意,跟在查爾斯身後走進了城門,

「將軍……,」克里斯蒂娜掩口笑道：「查爾斯大人,您真是有搞笑的天賦,」

「少惹事,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地盤,你們倆已經夠引人注目了,」查爾斯低聲喝道,卻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來,

進了城門,面前是一條並不寬闊的街道,兩側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賣著一些不知名的動物屍體,看上去應該是某種食材,一個十來歲的小鬼精赤著上身迎面跑了過來,大聲招攬起了生意：「嘿,外鄉人,要住店嗎,我們那有上好的美酒,還有女人,男人也有,價格雙倍,」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有特別的嗎,」克里斯蒂娜突然覺得這個小鬼很有趣,笑眯眯地問道,

那小鬼定定地看著克里斯蒂娜面罩外露出的一雙美麗大眼睛,彷彿中了邪一般,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鬼,」克里斯蒂娜嗔怒地喝了一聲,

「呃……有,」那小鬼神神秘秘的湊到克里斯蒂娜面前：「還有一些專門為您這樣美麗的女士準備的……半獸人,個個力大無窮,身體壯碩,精力旺盛……」

「你找死,」克里斯蒂娜瞬間變了臉色,揚手作勢預打,

查爾斯皺了皺眉頭,制止了克里斯蒂娜的下一步動作,問道：「有洗澡的地方嗎,」

「洗澡,」小鬼的臉上露出了和摩蘇爾一樣迷茫的表情：「啊,有,相信我,我們躍馬旅館是全卡馬薩城最豪華,最上檔次的,您一定不會後悔,」

說完他竟伸手來解查爾斯背上的行囊,

「住手,否則你的手就保不住了,前面帶路,」查爾斯冷冷地喝道,

小鬼悻悻地收回了手,蹦蹦跳跳地走到三人面前帶路,時不時還回頭瞟一眼克里斯蒂娜,

「想不到這小鬼倒挺有眼光,人小鬼大,長大了絕對是條色狼,」克里斯蒂娜看起來心情不錯,居然大大方方地任他偷看,要是換作以前,這小鬼的一雙眼睛早就保不住了,

「您過獎了,美麗的夫人,我們店裡有上好的大床,您和您的丈夫一定會有一個愉快的夜晚,」那小鬼竟然機智地把查爾斯看成了是克里斯蒂娜的丈夫,

「呵呵,我倒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克里斯蒂娜神秘地對查爾斯眨眨眼：「你說呢,親愛的丈夫,」

「少說話,」查爾斯冷冰冰地打斷了克里斯蒂娜的話頭,

一路無言,摩蘇爾雙手緊握著長劍,警惕地掃視著眼前的景象,他對這種文明人的世界有著本能的抗拒,

一路上兩側的小販聲嘶力竭地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水果拚命地兜售著,克里斯蒂娜彷彿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時不時要拿起一個放到鼻尖嗅一嗅,然後搖搖頭又放回去,

女人對水果的偏好可能僅次於化妝品,查爾斯心裡默默地評價道,

走出一條街,再拐了幾拐,面前的景色越來越破落,終於來到了一條小巷,那小鬼蹦蹦跳跳地跑了進去,然後回頭對著三人招手喊道：「快來啊,躍馬旅館就在這裡,」

查爾斯微微皺眉,看上去這裡跟什麼豪華高檔根本扯不上關係,還有舒適的大床,騙鬼去吧,

但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算是條賊船也只有瞪著眼睛上了,三人經歷了多日的生死冒險,眼下只想找個能住能吃的地方歇歇腳,至於其他的,慢慢再說吧,

進了巷子,之間那個小鬼已經在和一條彪形大漢在激烈地討價還價：「不不不,一個人一毛錢,這是規矩,所以三毛錢,」

「小子,野蠻人不算人,他們只要在馬廄里呆一夜就好,明白嗎小子,兩毛錢,滾吧,」那大漢一個巴掌拍在小鬼腦袋上,將他拍了一個趔趄,小鬼趕緊逃得遠遠的,這才啐了一口,對著大漢比了個中指,然後對著克里斯蒂娜喊道：「夫人,有事的話記得找我,我叫洛克,」說完他撒腿就跑,一下子消失在巷子口了,

「看起來你有了一個新朋友,」查爾斯說道,

「沒辦法,我的魅力連小鬼都擋不住,我親愛的丈夫,」

查爾斯不再理她,徑直走向了大漢：「我要三個最好的房間,」

那大漢頓時肅然起敬,恭敬地說道：「這位少爺,其實您和您尊貴的夫人只要一個房間就好,至於這個野蠻人,就讓他住在下人的房間好了,反正他們也不挑剔……」

話還沒有說完,這個大漢突然覺得自己離開了地面,只見摩蘇爾已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拎起半尺多高,抓到了自己面前冷冷地說道：「你剛才說野蠻人不是人,」

那大漢驚恐地點頭,隨即又閃電般地搖頭：「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我逗那小鬼玩的……」

「下次再這麼玩的話,我就讓你變得跟那小鬼一樣高,明白了嗎,」

那大漢又是惶恐地不住點頭,

摩蘇爾一把將他推開,重重推倒在地：「帶路,」

大漢一骨碌爬了起來,點頭哈腰地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一邊推開了巷子邊的一道房門,

查爾斯跟著走了進去,剛剛進門,一股怪味就撲鼻而來,那是劣質酒加上人類的濃重體臭還有一些無法形容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的糟糕味道,幾乎讓然懷疑這裡是不是獸人的洞穴了,

克里斯蒂娜掩著鼻跟了進來,用嫌惡的眼光掃視了一下這個所謂的豪華旅館,

只見昏暗的光線照射之下,五十多平米的空間里竟然滿滿當當擠滿了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人物,中間的一個吧台里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酒保,嘴裡叼著一根粗大的牙籤,正在搖著手裡一隻銀質的調酒壺,看到他們進來,那酒保將嘴裡的牙籤噗地一聲吐掉,含糊不清地招呼了一聲：「外鄉人,住店還是喝酒,」

查爾斯看著這個令人噁心的環境,已經在猶豫著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了,

「相信我,我的朋友,方圓百里之內你找不到比躍馬酒店更好的地方了,」酒保彷彿看穿了他的心事,大聲喊了起來,

「唔,確實是,這裡能滿足一個男人所有的幻想,哈哈哈,唔,還有女人的幻想,一切應有盡有,」一個醉鬼端著一杯色澤可疑的劣酒,一邊艱難地喝了一大口一邊介紹著,

查爾斯還沒有答話,摩蘇爾早已經急不可待地擠到了吧台前,用力一拍桌子：「拿酒來,」

跟坦達部落比起來,這個旅館的確豪華得像個天堂,尤其櫃檯上那排排的酒瓶,簡直就像是鉤子一般牢牢勾住了野蠻人的視線,

酒保冷冷地看了看摩蘇爾,然後用徵詢的眼神望著查爾斯,

「給他,」

查爾斯嘆了一口氣說道,帶著克里斯蒂娜費勁地擠到了吧台前,

摩蘇爾取下身上的長劍,重重拍在吧台上,下的邊上幾個酒客一聲不吭地偷偷溜走,騰出了幾個座位給查爾斯和克里斯蒂娜,

酒保很快就拿來了三大杯酒,擺在三人面前,這時門口那個大漢擠進了吧台,在酒保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什麼,只見酒保神色漸漸凝重,緩緩了點了幾下頭,然後大漢低頭迅速離開了旅館,

摩蘇爾卻根本不管這些,端起酒杯仰脖就順暢地一飲而盡,他滿意地嘆了一大口氣,將酒杯往吧台上重重一放,大吼一聲：「好酒,再來,」

酒保卻沒有多話,轉身又端來了一大杯酒,

查爾斯和克里斯蒂娜端起面前的酒杯,開始小口小口地品嘗了起來,一口下肚,兩人的臉色同時變了,這酒除了足夠烈之外,幾乎一無是處,又苦又澀,還有一股噁心的酸味,惹得兩人胃裡開始翻騰,幾乎就要嘔吐,

查爾斯開始嚴重懷疑起野蠻人的品味問題了,只見摩蘇爾又是飛快地將一杯酒喝了下去,一副言猶未盡的樣子望著酒保,

酒保默契地一口氣端出了七八杯酒,擺在摩蘇爾的面前,這個野蠻人頓時咧開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才過癮,真是好酒……」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閃電般的幹掉了三杯酒,

查爾斯苦著臉,對著酒保問道：「我要的房間呢,」

「在樓上,不過,只有一個房間了,」

「什麼,」查爾斯感覺自己被愚弄了：「你是在尋我開心嗎,我們走,」

「別急,您和夫人住一個房間,這位野蠻人可以住樓下的雜物間,我看他不會有意見的,」酒保目光閃爍地建議道,

「我沒意見,有酒就好,」說完摩蘇爾又灌下了一杯酒,看起來這個野蠻人能整整喝上一夜,

「我也沒意見,那麼我先上去休息了,親愛的丈夫,」克里斯蒂娜竟然很享受這種當查爾斯妻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