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掌控時間

我說什麼背地裏叫，我當面也叫他李老頭兒的。

「當面，」阿檞來了興緻，「跟我說說他什麼反應。哎，你們都談些什麼呢？」

我暗想。小蟲子的事情我都跟你說了。確實還有別的事情，說出來嚇壞了你。

我說，咱能正經一點兒么，話題都讓你帶跑偏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跟我八卦這個，你覺得我是有你那種閒情逸緻么。

阿檞皺着鼻子，噘嘴說，「老闆發愁，助理遭殃。」然後換了一副討好的面孔，說，「劉總，您的事情。作為您的助理我怎麼會不上心呢。我都替你想好了。這件事，你還得你去求咱們大老闆。」

「你是在跟我暗示，李老頭兒在營救小蟲子這件事上，沒盡全力么？」我好想聽出點兒苗頭來了，立刻來了興緻。

「哎呀，還是直接跟你說好了，」阿檞道，「你知道咱們大老闆最拿手的能耐是什麼么？」可是這關子沒賣多久就又忍不住說道，「他最得意的權。就是對於時間的控制。」

阿檞的意思是，也許通過改變時間線，來改變即成的結果。

只要阻止當初閻羅帶走小蟲子這件事發生，小蟲子就會安全沒事，直接和我們團聚，那麼自然也就不存在營救小蟲子這件辛苦的事了。

我相信阿檞並非信口開河。李老頭兒擁有能夠左右時間的力量。但通過改變歷史來改變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切實可行的。因為在現代物理學上，是有時間悖論的。

所謂的悖論是指，我們回到過去改變了小蟲子被抓走的歷史，那麼現在我們就已經和小蟲子重逢見面了。可既然沒有小蟲子被抓走的事情，我們又怎麼可能回到過去改變歷史呢。

我問阿檞，這樣做真的靠譜么？

阿檞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聽說李老頭兒以前干過這麼一回的。

「成功了么？」我們都被吸引了興趣。

阿檞搖搖頭，說，我聽別人說的，具體是什麼事情也並不清楚，但好像是結果不怎麼理想。可我總覺得有成功的可能性在裏面的，你改變了過去。小蟲子當然就沒事了嘛。這邏輯其實很簡單啊。

我說你別拿你那些八卦糊弄我啊，這事情關係重大。你就能不能嚴肅點兒。

阿檞說，「關鍵是，你們現在誰有更好的主意么。」

我們幾個對望一下，都搖頭。

「那幹嘛不去試試呢？」阿檞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的不言而喻的。

我心裏忽然暗想，如果李老頭兒知道是阿檞給他沒事找事兒的，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但這事兒對我來說確實應該試試的。

我找到李老頭兒，把我的想法跟他說了，老頭兒第一句話就是神色嚴肅的跟我說，知道什麼叫做時間悖論么。

李老頭兒告訴我們，當初就是因為自己不知道有那麼個說法，冒過一次險的，差點鑄成大錯的。所以改變過去這種想法，想都不要想，你永遠都不可能改變過去。就算你改變了過去，時間也會自行修正，還是一樣會回到事物本來該有的狀態。

但我們最後還是固執的去做了，因為總覺得這是希望啊，況且人性的弱點就是，盲目自信，你不成功，並不代表我也不成功。

還是那句話，那是希望啊。

後來我了解到，那種東西有多麼恐怖，確實如同李老頭兒說的那樣，就算你改變了過去，時間也會自己找補回來。

如果調整不回來呢，時間線變得紊亂了，那就是災難性的後果了。

但那時候，別說是我，李老頭兒也並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那麼嚴重，他知道弄不好的話會產生什麼不好的結果，但不知道結果那麼嚴重。所以就稀里糊塗的去那麼幹了。

結果呢，至少那次的結果還算不錯。但只是相對而言來說的。

回到過去改變未來，就像踩着炸彈的彈頭跳舞，是絕對玩火，而且結果恐怖嚴重。那麼這種事情真的就一點兒成功的希望都沒有么，答案也非全盤否定。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如何破解掉那種時間悖論。說來也容易，但其實也很難。關鍵是你能夠提前埋好線索，比如，我現在就做好某種準備，為某一天我回來做的準備，我知道某一天我一定會回來改變我的狀態。

有人就那麼做過，這種情況，我也只見過一次。

不過，這就是后話了。

我和葉彤彤懇求李老頭兒能夠幫助我們，我們決心要回去過去，誠心誠意的求他，直到李老頭兒最後有點兒鬆口了。

雖然怎麼都覺得是不可思議的決定，感覺怎麼那麼的不靠譜呢。也根本沒有多大的把握，但任何能找回小蟲子的方式，我們都願意嘗試。

最初的時候，我帶着葉彤彤去見老頭兒，說明來意，李老頭兒突然生氣了，瞪眼問我們。「究竟是哪個小兔崽子告訴你們，我可以這樣做的？」

我和葉彤彤都不敢說是阿檞，怕李老頭兒秋後算賬。

我們就只管說好話，跟他陳述事實並曉以利害，意思大概就是，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時間拖久了，誰知道小蟲子會發生什麼不測。你那麼喜歡小姑娘，總也不能見死不救，而且這件事兒歸根到底的是你沒有辦好，推卸責任可不是您的作風，您不是承諾我將小蟲子帶回來給我們的么，大傢伙可都看着呢。

總起來說，就是把李老頭兒也一起拖下水，要讓他心中也有愧疚感。但是你又得掌控那種進度，不能過於強硬，很強硬的話就會招之他的反感。

於是我們就一副懇求的語氣跟老頭兒那磨，這也是阿檞的主意，我覺得作為助理，她對我挺忠心的。而且她這主意效果不錯，老頭兒很無奈，最後口氣鬆了。

「其實這事兒，是很難的，」李老頭兒實在磨不過我們，說，「我之前試過一次，差一點兒就回不來了。事情一旦發生，時空就已經成型，凝結，封存。將事物塞到以前的時空裏是極其困難的，不像從其中抽取東西那麼方便，所以根本就沒有把握。對此，你們可要有心理準備。」

我和葉彤彤對望一眼，感覺到了希望，又想到了小蟲子的處境堪憂，都表示已經下定了決心。

可是掂量來掂量去，李老頭兒還是很猶豫啊，看那樣子，還有點兒要反悔的情形，說，「就真的不能再想別的辦法么？」木狀叉亡。

我說，那要不您給想想別的辦法吧。

李老頭兒當然也沒有辦法，啞火了。

我跟老頭兒繼續表示，基本上還是那麼一套，說我們現在連她被抓到哪裏去都不知道啊，簡直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心裏真是急死了。而且您也知道，抓了小蟲子的人是多麼危險的人物，萬一對小蟲子不利怎麼辦。就算我們找到他們，您覺得我們能輕易對付得了那傢伙么。所以這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好選擇，是釜底抽薪之策，冒險我們也認了。

最後老頭兒才下了決心。

我不知道李老頭兒要如何才能把我們送到過去。我想既然是超能力，頭腦里就有了那種既定的想像，也許只需要嗖的一下，我們就過去了。

我也想過另外一種不靠譜的情形，像神話傳說里那般，比如他要捏訣做法什麼的，默默念叨發功，然後萬事大吉。

但情形有點兒超乎我的想像了，由此可見，時間旅行是不容易的。

老頭兒要我們藉助飛機的速度，他當然也是要發功什麼的，但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我們必須藉助外力。

我沒經歷過啊，所以老頭兒怎麼說我們就決定怎麼干，完全都聽他的。

但是阿檞就有點兒困惑，說怎麼跟我以前聽的不太一樣呢。阿檞說，你以前干過，好像沒聽過還要做什麼飛機啊。

阿檞只是質疑一下，沒想到李老頭兒勃然大怒，斥責阿檞，說，我就知道是你把我賣了。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你說我平日對你那麼好，你這小沒良心的。

阿檞給老頭兒一罵，嘟著嘴，不言語了。

我和葉彤彤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覺得自己理應打個圓場的，但又害怕更加激怒李老頭兒，畢竟這事兒我們也難逃干係的。

不過還好，沒等我們怎麼着，他自己倒是先消氣了。

「以前那樣做，是因為我還不懂嘛。」李老頭兒轉頭回來跟我們解釋，「現在科技進步了，心智和眼光都得跟得上。藉助科技手段，可以事半功倍。」

看上去這老頭兒的腦袋還挺超前的，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貌似我們也沒有辦法質疑和驗證啊。

看我和葉彤彤都是不信任的眼神，李老頭兒乾脆解釋說，速度對我的能力能夠起到放大的作用，我來問你，現在人類能夠運用的最快的工具是什麼啊。

我忽然有點兒明白老頭兒為什麼讓我坐飛機了，雖然我以前是個文科生，但還是知道點兒物理知識的。原來是這麼個原因。但老頭兒是真的在問我呢，還在等着我回答，帶着那種循循善誘，好為人師的神情。

可我這人有時候嘴賤，我說我知道什麼最快了，是火箭。

李老頭兒臉一下子拉的很長，怒氣沖沖的說，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坐火箭是最好的選擇，可你知道那玩意坐一次要花多少錢么。反正我是弄不到那玩意兒，要是你能從宇航局裏弄到那玩意，那你就去坐火箭。真是的，白吃饃饃你還嫌面黑。

葉彤彤瞪了我一眼，斥責我的不著調，然後轉頭笑臉相迎跟老爺子道了歉，這才又安撫好了李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