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納貢

?一轉眼，崇禎要求大員島上貢戰馬的時間到了。1000匹波斯馬，已經基本到位。但是，阿方索並不願意全部給崇禎。

為啥呢？凡事有一就有二。如果這次送足了1000匹波斯馬，那麼，會慣壞崇禎的胃口的。等到下次時，他老人家一張口，可能就要2000匹了。

所以，阿方索一思索，決定打個五折，直送500匹。至於理由，波斯人不肯賣唄。為啥不肯賣？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波斯國王。還有就是，荷蘭人封鎖馬六甲海峽，運輸困難……

而且，荷蘭人盤踞在馬六甲海峽附近的巴達維亞，的確經常在馬六甲海峽上攔截商船。

要不是阿方索的商船用的是飛蓋船，速度飛快，可以甩掉荷蘭戰船，沒準真的會被荷蘭人截獲。

至於缺少的500匹波斯戰馬，都用紅夷大炮和燧發槍補充價值了。這玩意，撒丁島和伯明翰都開始量產，多得是。

坦白地說，撒丁島出產的鋼製的18磅的紅夷大炮和燧發槍，那質量，讓大明工部官員非常羞愧。

因為採用了新式的鑄炮技術，撒丁島出產的鋼製紅夷炮，壽命是大明火炮的七八倍，而且不容易炸膛。

至於燧發槍，那就更好了。中碳鋼的槍管，比工部用生鐵皮卷制的槍管好N倍。官兵使用起來，非常順手，且因為射速快，在遼東的衝突中，遼東火槍手，用撒丁島出產的燧發槍，擊斃了很多韃子。

工部對燧發槍也進行了大規模的仿製，但是，官兵們明顯不信任工部的產品，而是儘可能地挑選帶有「S.D」（撒丁島簡稱）字樣的鋼製燧發槍。因為，在他們看來，使用工部出產的火槍，那不是打仗，是在玩命。而用中碳鋼打造的撒丁島出產的燧發槍，只要不過量裝葯，從未出現過炸膛現象，這讓火槍手們很是青睞撒丁島出產的燧發槍。

而且，這一次，阿方索還特地命人打造了100支燧發手槍，送給大明的達官貴人或軍官用於防身，還特地為崇禎打造了一支滿是黃金裝飾的精巧燧發手槍，供其娛樂。

貨物運達台南后，鄭芝龍帶著這些個貢品，進京納貢去了……

抵達京師后，這些貢品被鄭芝龍如數上交禮部，等待回應。因為這些戰馬都是崇禎親自要的，所以，禮部的官員也不敢怠慢，連忙請示宮中。

因為給崇禎打了折扣，所以，阿方索這次帶來的波斯馬，公馬較多，有350匹，母馬只有150匹，絕對足夠給大明用來繁衍馬匹用了。實際上，最先被袁崇煥帶到遼東的7匹波斯公馬，因為交配次數過多，已經嚴重腎虧了。這會兒，他們見到母馬就打哆嗦。可憐的是，咱們的袁大都督，還經常強迫他們去和遼東軍中的母馬來一發……

崇禎接到彙報后，果然不悅——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1000匹的嗎？朕的金口玉言還要不要了？

很不高興的崇禎，於是招來鄭芝龍當場問話：

「鄭愛卿啊，朕記得要的是1000匹吧，怎麼只有500匹啊？」

「回陛下，此事微臣正要上報朝廷。波斯人目前正在和泰西之地的突厥後裔土耳其打仗，東邊還和天竺人打仗，需要的戰馬極多，其全國精壯都動員起來了，所以戰馬非常緊俏。我們派去波斯的人，只收購到600匹合格的，可以繁衍的戰馬。而且，在中途海上，因為水土不服，還病死了100匹戰馬（全是忽悠，反正明朝不可能派人去波斯求證）……」

「病死100匹？怎麼回事？」崇禎大吃一驚。

「陛下，這人乘船，也有暈船的。北方人有很多人就不適應乘船，到船上就容易暈船得病。這戰馬也一樣，到了船上相當不適應。要不是船上備了藥物，不知道要死多少呢。」實際上，因為撒丁的船隻速度快，航行時間少，加上船隻都裝上了減搖鰭，情況要比他國好很多。

「林愛卿（某個福建官員），是這樣嗎？」崇禎一輩子都在北京混，都沒出去過，沒啥見識，所以只好求助邊上一個福建出來的大臣。

「鄭大人所言不虛，海上航行，的確九死一生。福建每年出海打漁的百姓，就有很多回不來的。至於北方人，初到船上，的確容易暈船，需要備足薑片等藥物壓制暈船。」老林是個好同志，對崇禎實話實說了。

「陛下，因為沒能湊足1000匹馬，大員代理總督法瑞亞大人倍感愧疚，於是，從台南軍港的駐軍中，拿出燧發槍1000支，紅夷大炮200門，獻給陛下，作為未能湊齊1000匹戰馬的補償。」鄭芝龍趕緊先發制人，如果等崇禎先發飆，那就難收場了，乾脆提前認錯……

果然，崇禎原先還打算問責的，但一見鄭芝龍一臉愧疚的樣子，倒是不忍心斥責了。

「算了，愛卿也算忠心了。以後，就按這個數納貢吧。另外，讓禮部尚書來大人安排回禮事宜。朕不是貪婪的人，若是幾千兩銀子，朕會當成賦稅。但這批貢品價值太高，還是回禮的好。」崇禎擺擺手，讓人安排回禮去了。

雖說大員島是土司，但在崇禎看來，500匹馬，每匹起碼價值四五十兩銀子，合起來足有2萬5千兩左右。另外那200門紅夷炮和1000支燧發槍，其總價值，達到了2萬多兩。也就是說，這批貢品，總價值高達5萬兩。偌大的福建省，包括月港在內，每年納稅也不過6萬多兩。

而大員島，怎麼說也只是一個蠻荒之島，要是把這價值5萬兩的貨物當稅收收了，那大員伯還不破產？所以，崇禎命令禮部回禮，但因為是下屬的土司，不是海外藩國，不需要回太重的禮，只要價值和貢品相當就可以了。

「陛下，大員伯還排下官，給陛下獻上燧發短槍100支，用以給朝中大人或將官們防身。燧發短槍短小輕便，可以別在腰間，如果事先裝好彈藥，拔出便射，任你武功再高，也是一槍擊倒。這是大員伯特地下令為陛下您打造的金槍……」鄭芝龍恭恭敬敬地獻上那支無比華麗的燧發手槍。

「鄭大人，這短槍要是裝了彈藥，別在腰間，會不會走火啊？」曹化淳一臉擔心地問道。

「不會，只要不把燧發機撥到待發位置，而是緊貼著鋼片，是不會走火的。畢竟，燧發槍需要燧石和鐵片猛烈的撞擊，才會發出火星。即使想要開槍，也需要用拇指把燧發機往後撥到激發位，才可開槍。」

「這燧發槍還真是方便啊，倒是適合防身。」一位在場的工部官員在那擺弄這一支普通的燧發手槍，很是感興趣。

「不止如此，大員伯麾下有一支騎兵，每人都攜帶兩支燧發短槍。戰前把兩支槍都填裝好。戰鬥時，一邊右手持馬刀衝鋒，一邊還可以騰出左手，從左邊的袋子里掏出裝填好的短槍，射殺離自己20步內的敵人，可連打兩次。敵人的騎兵武藝再高，若是被槍打了，也是白死。不過，左手使用燧發手槍，要點氣力和技巧。」

「妙啊！只要一槍能命中一個，就是賺到一個。建奴的騎兵的確兇猛，關寧鐵騎若是每人也帶上兩支短槍，靠近前突然來兩下，那建奴就吃大虧了……」站在一旁的老臣，著名科學家徐光啟兩眼直放光……

「是啊是啊，只要每人能多殺死一個敵人，就算賺了。我大明騎兵的確不如建奴騎兵兇猛，但建奴人少，殺一個是一個。」某個武將也高興地說。

實際上，明朝騎兵也是裝備三眼銃這樣的火器的。但是，三眼銃射擊麻煩，需要搗鼓一陣子，而且在策馬奔騰中無法使用。明軍騎兵，更多是拿三眼銃當鐵鎚砸人用的，和燧發手槍完全沒有可比性。

崇禎雖然不是太懂，但聽大家說得這麼好，就開心了起來，對於阿方索給他戰馬打折扣的事情，一下子全拋到腦後了。

「如此甚好，傳旨，令工部仿製這種短槍，做到給每個關寧騎兵將士每人配備二把，讓兒郎們好好殺敵！」崇禎很是興奮，直接不顧別人感受，直接明目張胆地要「盜版」撒丁島的燧發短槍。

要是阿方索在場，一定很無語——「盜版山寨，要不要這麼明目張胆啊？還當著原創一方的人的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