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挖掘場慘案

?在混沌之初，造物者泰坦們從一個世界來到另一個世界，按照他們的意願塑造這些世界，並且讓它們歸於秩序的統御。在旅途中，他們來到了一個較小的世界——這個世界後來被稱為艾澤拉斯。

為了幫助自己改造世界，泰坦創造了許多種族。為了在大地上挖掘深不可測的洞穴，泰坦用具有魔力的石頭創造了土靈；為了創造海洋並將陸地從海床上搬走，泰坦創造了巨大溫順的海巨人。泰坦們花費了數個世紀來改造這個世界，直到最後，艾澤拉斯世界上出現一塊完美的大陸。泰坦在這塊大陸的中心鑿出了一片充滿魔法能量的湖泊，並將它命名為永恆之井，以此作為這個世界生命的源泉。湖中蘊含的無限能量可以支撐世界的骨架，並幫助各種生命在這片肥沃的土壤上生根發芽。隨著時間的推移，樹木、小草、怪物和各種生物都在這片大陸上繁盛起來。當夜色降臨時，泰坦為這片大陸起了一個名字：卡利姆多——「永爍星光之地」

在造物的泰坦們離開艾澤拉斯后，他們創造出的土靈們繼續雕琢和守護著世界的深處。土靈在很大程度上不關心居住在地面上的各個種族的事務，他們只專註於探索地下世界。

永恆之井的大爆炸把艾澤拉斯世界撕裂的同時，也深深影響到了土靈。他們隨大地的痛苦而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並因此丟失了自我意識，將自己封閉在他們誕生的那些石室中。奧達曼是土靈們最先建造的以遠古泰坦命名的城市。而現在，這個城市被深深埋到了地下，土靈在這裡沉睡了將近8000年。

雖然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驚醒了他們，但終於有一天，奧達曼的土靈們從沉睡中醒來了。這些土靈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沉睡期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們原本像石頭一樣堅硬的皮膚變得柔軟光滑，他們控制大地和石頭的能力也變弱了很多。他們變成了更為普通的生物。

他們把自己稱作「矮人」。這些碩果僅存的土靈們離開了奧達曼城，在逐漸蘇醒的艾澤拉斯世界里到處探險。由於他們仍然被地底深處的奧秘和安全感所吸引著，因此矮人們在陸地上最高的山峰中建造了一個巨大的王國。他們以泰坦的建造之神卡茲格羅斯的名字為自己的的王國命名，稱之為「卡茲莫丹」(「莫丹」這個詞在矮人語里是山脈的意思).

矮人們為自己的泰坦父親建造了祭壇，並在山峰的中央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熔爐。從此，一座被稱為鐵爐堡的城市就在這座熔爐旁興起了。在其後的漫長歲月里，經過三錘之戰，矮人們分裂為了銅須、蠻錘和黑鐵三個部族。

時至今日，在奧達曼被發現的消息傳出后，黑鐵矮人部族迅速做出反應，對這座地下寶庫發起挖掘，以防那些強大的神器落入先祖敵人之手。加加恩·火錘——來自暗爐城的議員，被派去監督奧達曼的挖掘工作，以確保黑鐵矮人之王索瑞森能利用神器的毀滅性能量消滅黑鐵部族的敵人。

這些貪婪的守財奴不相信任何人，任何靠近這座地底城市的生物都會被攻擊，即使是同為矮人的銅須矮人也不例外。

……

奧達曼挖掘場。

黑鐵矮人對這裡的挖掘已經持續了快一年時間了，雖然已經找到了通往地底城市的通道，但對淺層的挖掘依然沒有停止，貪婪的黑鐵矮人們決定趕盡殺絕，一個古物碎片都不放過。

「瞌睡蟲」塞爾·杜林懷抱著火槍，漫不經心的看著石堰下面大坑裡的奴隸們。這些奴隸們顯然已經麻木了，一個個機械的掄著鎬頭，在地下挖掘著。

「都小心點，挖壞了那些古物，就用你們的命來賠。」他用力的把槍托頓在地上，大聲的恐嚇道。他並不怕會走火，沒有人知道，槍膛里並沒有裝著子彈。

「即便是知道了又怎樣呢，這些膽小鬼難道還敢反抗嗎？」他輕蔑地想。靠著和暗爐議員加加恩·火錘先生的親戚關係，他謀到看守隊長的職位還沒超過一周，但是權力的美妙滋味已經讓他欲罷不能了。

挖掘場里的奴隸們一陣騷動，但很快就被塞爾的手下們彈壓了。人類奴隸是最先服從的，這些人類都是軟骨頭，兩鞭子抽下去就老實了。然後是石齶怪，這些遠古智慧生物骨子裡充滿了**和貪婪，但卻沒有擁有與之匹配的力量和智慧，往往只是隨大流哄哄幾聲，看到勢頭不對就偃旗息鼓。最後屈服的是銅須矮人，這些塞爾·杜林的遠親，岩石一樣倔強的矮子們往往寧死不屈，但是他們的人數太少了，整個挖掘場里總共才幾個——大多數銅須矮人被抓住之前就死掉了，黑鐵捕奴隊很少能抓到活的，挖掘場里現有的幾個還都是被打昏過去才抓住的。至於食人魔，這些智商無限接近於零的大塊頭並沒有參與反抗，他們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呢。

塞爾·杜林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坐回到遮陽傘下的椅子里。他決定再補一覺。這些賤骨頭，每天都要來這麼幾次，如果不是現在奴隸實在不好抓，他早砍掉幾個，震懾一下這些渣滓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下面的挖掘場里又傳來一陣喧嘩，起初聲音並不大，但在幾聲慘叫之後，聲浪一下子高漲起來。

「還有完沒完了！」他「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從腰帶上的皮包里摸出一個火藥紙包，他覺得今天必須殺一儆百了。

「是時候給這些賤骨頭一點難忘的教訓了。」他一邊裝彈，一邊憤怒的想。他走了幾步，從高堰探頭看下去，他難以置信的看到，挖掘場就像被掀開蓋的螞蟻窩一樣亂糟糟的，到處都是狼奔豕突的看守和奴隸。他的視線在大坑裡掃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在挖掘場的一角，一個巨大的野獸正在瘋狂肆虐著，看得出來，那隻野獸明顯是有智慧的，因為他的目標大都選擇了全副武裝的黑鐵矮人看守，一個又一個黑鐵矮人勇敢的衝上去，然後被它巨大的爪子拍中，看上去不比碾蟲子困難多少。即使精良的矮人甲胄也無法抵抗這巨大的力量，許多矮人看守被生生拍成了肉餡的鐵皮餡餅。

大量看守的死亡很快就導致了嚴重的後果，在發覺自己已經沒人監管之後，奴隸們一下子就炸了窩了。他們四散奔逃，自由的希望驅使他們跑的飛快。

那些人類和銅須矮人奴隸都在往北邊跑，傻子都知道那是塞爾薩瑪的方向。石齶怪則四散奔逃，有好多甚至往礦洞深處鑽去，這是他們的本能，黑暗的洞穴往往能給他們更多的安全感。蠢笨的食人魔們則還在繼續有一鎬沒一鎬的挖掘著，他們還是老樣子，這次照樣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塞爾·杜林舉起槍，瞄準了那頭野獸，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火槍彈能不能對這頭龐然大物構成傷害，這個傢伙巨大的體型本身就是一個防禦優勢。

砰的一聲槍響之後，那野獸不見了，塞爾·杜林不確定自己是否擊中了目標，因為槍口裡噴射出的硝煙阻擋了他的視線，他最後隱約的看到那個野獸好像沖向了一個石像的後面，

他掃了一眼挖掘場，發現大多看守已經倒下了，那些被拍成餡餅的顯然都已經死挺了，但有那些被拍飛的運氣要好一些，不過也大都受傷很重，躺在地上慘叫著。

心知不妙的塞爾·杜林撲向不遠處的警鐘，毫不猶豫的敲響了它。急促的鐘聲給了他一些安全感，但矮人隊長仍然覺得不安全，他躲在大鐘一側，手忙腳亂的給火槍裝彈，慌張失措的他嘗試了幾次才把子彈塞進槍膛里，然後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通條搗實，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忘了給擊砧扣上火帽。

黑鐵矮人的效率還是很快的，聽到鐘聲沒一會，從黑鐵矮人的駐地——痛苦堡壘方向，跑來了一支黑鐵巡邏隊，這讓塞爾·杜林恐懼的心裡安穩了許多，他奔跑著迎向巡邏隊，但看上去更像是要逃離挖掘場。

「瞌睡蟲，你又惹什麼麻煩了?」跑在最前面的帶隊中尉大聲詢問道，他一直看不起這個靠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傢伙，語氣里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尊重。

「襲擊！一個巨大的野獸襲擊了我們。」塞爾·杜林並沒有計較中尉的不尊重，他也不敢，事實上，痛苦堡壘的大多數矮人軍官都對他不屑一顧。

「你怎麼不說是一條龍？」中尉嘲諷的說，巡邏隊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鬨笑。

塞爾·杜林被氣得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滿臉漲紅，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們自己去看！」他憤怒的咆哮道。

巡邏隊的矮人們終於正經一點了，他們止住笑，往高堰那邊走去。

「天哪，卡茲在上！」士兵們被挖掘場的慘狀震驚了，紛紛向矮人之父祈禱，在他們面前，挖掘場里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鮮血和碎肉，死屍和傷者們橫陳在血泊中，看上去如同地獄。

「是誰幹的！」巡邏中尉回過頭來，憤怒的大叫道，在他臉上，戲謔和嘲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仇恨。

「我說過了，是一頭巨大的熊，但和野生的圓耳朵的熊不一樣，這隻熊的耳朵是尖長尖長的，身上還有一些奇怪的花紋。」塞爾·杜林略微得意的說，他不敢表露的太明顯，雖然誰都能從他臉上看到「你們總算相信我了吧？」這個意思。讓我們原諒他那貧乏的見識吧，這個大半輩子都在挖掘場和礦場度過的鄉下土鱉根本就沒見過暗夜精靈和牛頭人，更沒聽說過有德魯伊這個職業。

「那麼它現在在哪裡？」中尉追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開了一槍之後，它就消失了。」塞爾·杜林委屈的說，當時那種情況他可不敢追下去。

中尉責備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帶著人下到了挖掘場里，但黑鐵衛兵們找遍了整個挖掘場，卻什麼都沒找到。

中尉懷疑的看著他：「瞌睡蟲，你確定你當時睡醒了嗎？」

「難道我們是被空氣襲擊了嗎？」屢被質疑的塞爾·杜林出離憤怒了，他扯過一個死去的矮人看守，讓巡邏中尉看屍體背部巨大的爪痕，「這也是我捏造的嗎？」

中尉不說話了，他也知道這個傢伙不敢在這麼大的事情上胡說八道。他轉過頭，看到一個矮人士兵正快步向這邊走來。

「頭兒，你應該看看這個。」那個黑鐵矮人走過來，遞給中尉一些東西，那是幾根堅硬的鬃毛，「從一塊石像後面找到的，應該是那個野獸蹭到上面的。」

塞爾很滿意這個發現，這從側面證明了他沒說謊。

就在這時，挖掘場的外圍傳來一陣槍聲，

「頭兒，是一隻黑豹！」一個黑鐵矮人高聲大喊道，

這讓塞爾·杜林目瞪口呆——怎麼又變成豹子了呢？但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必須說些什麼了。

「肯定是那隻熊的同夥！」他大聲喊了起來，他轉過身，向著那邊問話，「那黑豹是不是耳朵尖尖的，身上還有花紋？」

「是的，瞌睡蟲，一點沒錯。」

「對，我也看到了，它脖子上系著個鈴鐺。」另一個黑鐵矮人回答道。

「腿上還套著個圈呢！」

那邊的士兵們七嘴八舌的喊道。一些人仍然在砰砰的開著槍，但聽上去沒取得什麼戰果。

塞爾·杜林有些高興，他感覺自己終於洗清了冤屈，但他好歹控制了自己不在這麼慘烈的場合笑出聲來。

不過巡邏隊中尉卻陷入了兩難，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是先去抓那些跑掉的奴隸，還是去追那兩頭野獸，這真是一個令人撓頭的問題。

「先去抓那兩頭野獸！」塞爾·杜林看出了隊長的猶豫，他對這兩隻不知從來冒出來的野獸恨之入骨，因為今天之後，他的看守隊長職務或許就要被擼掉了。

中尉聽從了他的建議——只是一部分，他派出一半人去捉回奴隸，自己帶領著另一半去抓那兩頭野獸。他不是傻子，那兩隻野獸身上的飾物絕對是人造物，追著它們或許能追查到這次襲擊背後的主謀。

塞爾·杜林非常不滿他的這個決定，他覺得一半人手顯然是不夠的，但中尉對此置之不理，他認為自己帶領的一半人已經足夠解決所有狀況了，他們可不是那些民兵一樣的挖掘場看守，任何小瞧這些武裝到牙齒的矮人士兵的人都將得到一個慘痛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