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臣,寧夏,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高,潮章 節)

99.99.臣,寧夏,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高,潮章 節)

87_87064景年伏在寧夏的身上,清淺低語,呢喃細語,寧夏如何受得了這種蠱.惑,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慢慢地在漲紅,她已然說不出話來,有兩個字一直梗在她的喉嚨里,卻從未說出來,那兩個字是:景年!

這一次,寧夏是半推半就的,景年十分主動,寧夏心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日後即使想,也沒有的了。

他就那樣要了寧夏,這次寧夏是有些拒絕的,可是先前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那麼多次的肌.膚之親,要想拒絕,哪有那麼容易?

今夜,景年宿在了寧夏的住處,好像許久以來,兩個人都沒有過這般溫馨的時刻了,一直說著話,也不知道哪裡那麼多話要說,總之,天快亮的時候,兩個人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寧夏才發現,昨天夜裡,其實兩個人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些小兒女間的言辭,別人聽了都要笑的,她也不知道,當今皇上為何在她的面前這般幼稚,忍不住笑笑,轉瞬間,眼淚就落了下來。

景年剛剛睡了一會兒,就醒來了,寧夏睜開了眼睛,問道,「你覺向來這樣少么?」

「習慣了!」景年邊穿衣服邊說到,「今日要不要給我穿衣服?」

寧夏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他的衣服,給他穿上,接著抱住了他的腰,說了一聲,「先生!」

景年的動作定住,他不知道為何今日寧夏變了這般的多愁善感。

「你今日怎麼了?」景年說道。

寧夏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伏在景年的背上,感受這份溫暖,這份溫暖,日後已是不可得到。

「先生,先生----」寧夏只是這樣喃喃地說道,「我只是----,我只是很捨不得你。」

景年笑了笑,「你這幾日不是在宮中住么,日日見到,有什麼捨不得的!」

寧夏還是不說話,雙手緊緊地環著先生的腰蹂。

「我今日還有事,要先走了!」景年已經穿好了衣服,對著寧夏說道。

「什麼事?」尋常時刻,寧夏是從來不問先生去做什麼的,今日她故意這樣問,就是要看看先生會編排出來怎樣的借口。

「護衛皇上!皇上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景年說道。

寧夏點了點頭,心想:上朝的確是要早一些的,不能因為她一個小女子而耽誤了。

景年走了以後,寧夏才會意過來,今日是六月二十四日,明日竇廣成就要被問斬了,剛要出門,碧兒便來到了寧夏的敬事房前面,說道:「大人,明日竇侍衛就要被問斬了,怎麼大人一丁點都不著急呢?」

「無妨!」寧夏說道。

碧兒不知道為什麼寧夏說出了「無妨」這句話,可是,就要被殺頭的事情,難道真的無妨么?這寧大人怎麼這般心松,而且,也沒有見她有什麼行動啊,可是,這終究是求人的事情,她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有些垂頭喪氣地回了皇后的寢宮,聽到寧夏是這般答覆,皇后自是非常著急的,這寧夏是什麼意思?為何不慌不忙卻又說竇廣成定不會死的?她手裡有何證據?

寧夏去了大理寺,現在,余則中調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懸空,她就是大理寺的一把手,大理寺的侍衛都在向她行禮。

竇少言又來了,寧夏知道他的意思,說道,「竇大人又為了令弟的事情來的么?」

竇少言點了點頭,似乎有些著惱的樣子,「寧夏,你總說廣成不會死,不會死,可是明日,他就要被問斬了,可是你卻沒有任何動靜,這是為何!」

寧夏本來想跟他解釋的,可是如果解釋了,那景年的一番心機不是白費了,只是淡然說道,「等到明日!」

「等到上轎子了再戴耳環,寧夏,你不覺得那時候有些晚了么?」

「不晚,皇上的意思就是如此!」

「皇上?」竇少言不知道寧夏是什麼意思,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皇上本來也沒想讓廣成死?」

寧夏說道,「竇大人,你就不要問了,等明日,一切便可知曉!」

竇少言看到寧夏這般篤定的樣子,什麼也沒有說,自顧自地下去了,他的情緒如同碧兒一樣,這畢竟是求人的事情,他有何辦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天由命!

這日傍晚,花雄又去了景年的「中寧殿」!

看到皇上正在悠閑地寫字畫畫,花雄忍不住說道,「看起來,南湘國的皇帝當真是清心寡欲呢,不好女色,只愛書畫,你這般的好皇帝哪裡去尋!」

「當皇帝這般寂寞,朕有自己的愛好還不許?」景年似乎畫畫正畫到興頭上,言辭之間也很是高興的,似乎有了幾分開玩笑的口氣,現在他正在畫的是兩尾魚,在水中游來游去很是自在。

「一個人的書畫是一個人心理的反應,皇上畫這兩尾魚是否因為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希望自己可以與她這般比翼雙飛,如兩尾魚兒這般在水中遨遊?」花雄看著他的筆墨,忍不住說道。

景年笑笑,抬眼

看了花雄一眼,「看起來王子深有感觸么?王子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我自然有了中意的人了!昨日我來得倉促,有一件東西忘記給皇上了!」花雄說道。

「花南國地處極地,物種都是我南湘國少有的,什麼好東西?」景年不經意地說道。

華雄哈哈大笑,接著從袖口中掏出一樣東西,是一個裝裱精美的盒子。

「皇上猜猜這是什麼?」

「朕不是說了,花南國東西向來稀奇,你的東西,朕向來都猜不出來的。」景年邊把一副字畫裝裱起來,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花雄這段時間要在南湘國待一些日子了,日後這樣的時間還多得是。

華雄打開了盒子,說道,「皇上請看!」

盒子內,是一對水母,一大一小,似乎是用花崗岩做成,又似是有著琉璃那般清透的光亮,紅白相間,而且,水母的觸角根根清晰,非常生動逼真,倒像是從溶洞內出來的,雖然不是名貴,卻是非常非常難得!

景年的印象當中,花南國地處極地,沒有任何的山巒,這種溶洞什麼的,更不該有才是,而且,景年曾經去過花南國,的確未見有一座山,可是這水母的觸角那般明晰,兩個水母彷彿遊走在無端的大海里,是那樣惹人憐的,難道這水母,難道這水母----

「印象中,花南國該是沒有山才是,看這水母倒像是溶洞中得來,而且,看起來,應該有幾千上萬年的歷史了!」景年端詳著這個水母說道。

「皇上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看得出來這個水母的來歷,您說得很對,這個水母的確不是從我國得來,而是有人送給我國的!」花雄說道。

「送?」景年心裡一凜,直覺感到,送此物的人,莫不是他南湘國的人?「這是誰送給王子的,聽王子的口氣,馬上就要告訴我了。」

花雄果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是一個南湘國的人送給我的!」

景年絲毫不曾吃驚,說道,「王子如此說,有挑起我南湘國內訌的嫌疑啊!」

花雄又哈哈大笑,「花南國和南湘國自來友好,南湘國的人送給我,我又送給皇上,只是因為我喜歡,所以借花獻佛,送給了皇上,有何不可?兩國之間有何內訌?」

景年什麼也沒說說,若是說出來,此事,他就已經輸了,便淡然說道,「此物既是王子送給朕的,那朕只好收下了!」

「對了,這對水母雖然好看,但是因為我才疏學淺,還未曾給這兩個水母起名字,皇上學富五車,能否賜名呢?」花雄說道,語氣倒是正常的。

景年看著這對水母,一大一小,似是母子,其中小的水母好像找不到母親的影子了,有些著慌,他忍俊不禁,說道,「看著小水母,一副著慌的樣子,不若叫做『迷途水母』如何?」

花雄排起掌來,「果然是學富五車,把這對水母的形態形容地如此生動。」

景年只是笑笑。

花雄彷彿想起了什麼,畢恭畢敬地遞到了皇上的面前,說道,「我此次來還有一個目的!」

「說!」景年漫不經心的聲音。

「我想向皇上求取一人!」

「誰啊?」

「寧夏!」

景年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他篤定花雄是知道他和寧夏之間的關係的,他只不過從來沒有在花雄面前挑明而已,現在,他已經先行提出來這個問題了,景年該如何應付?

「為何要求取寧夏?」他沉吟地問道,在花雄說道「寧夏」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裡驀地湧起了一陣心痛,他,竟然要向自己求取寧夏,他可知道,寧夏是自己心上的人兒?她是景年的心尖寵,景年如何會放她?

「她是女扮男裝,若是在南湘國被發現了,朝中的眾位大臣定然不會輕易饒恕她的,而且她現在身處高位,若她只是一個宮女,或許罪過還要小一些,可是如今,她在南湘國定然不會逃脫被砍頭的命運了,我有一個萬全之計,若是她去了花南國,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花雄說道,邊留意著景年的神情。

果然,景年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他說了一句,「有朕在,誰敢動她?」

「皇上,請恕我愚鈍,皇上原本就知道寧夏是女扮男裝么?」華雄試探性地問道。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景年站在中寧殿的門口,原本想讓寧夏慢慢地褪去男子身份的,可是現在看起來是不可能了,好些人都在對她虎視眈眈。

「我明知故問?皇上,我知道什麼?今日我只不過第一次向皇上求取寧夏,皇上為何如此說?我當真不明白了!寧夏若是去了我花南國,我如今尚未娶親,寧夏去了就是太子妃,日後會是花南國的皇后,總比在這南湘國的處境要好的多,皇上為何不允?」花雄問道。

「朕不同意!朕不想讓她做花南國的皇后,日後,她會是我南湘國的皇后!」景年負氣地說出這句話。

花雄沉默了一會兒,「皇上這話------皇上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連這話是什麼意思都聽不出來,如何娶寧夏?她已是朕的人了!」景年直接說了出來。

「已是你的人,什麼意思?」花雄繼續問道。

「寧夏這一輩子都會待在南湘國,不會去花南國的,更不會做你的王妃,她這一輩子的命運,朕做主了!」景年說道。

花雄哈哈大笑了起來,「皇上好生霸道,寧夏的命運已經被你決定了,這話她可知道?」

景年沒有回答。

「總之,你可以選取南湘國的一個女人,除了寧夏!」景年說道。

花雄似乎笑道,「我還就偏偏不選別人了!」

景年沒有理他,這個話題他不想再討論!

第二日,是竇廣成被問斬的日子。

是在刑場,寧夏已經穿好了官服,拿著尚方寶劍,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午時開斬,她騎著馬來到了刑場。

行刑官剛說道,「午時已到,準備行刑!」

寧夏適時地出現,拿著尚方寶劍一亮,說道,「刀下留人!」

這種場面,她在電視里早就看多了,如今自己使出來,竟然油生出無限的自豪感,陽光很亮,照在尚方寶劍上,想必現在的狀況,壯觀極了,因為寧夏看到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說道,「先皇萬歲!」不過卻是在朝著寧夏在磕頭。

這種場面,不就是景年想要看到的么?那麼,寧夏滿足他。

一身白衣,頭髮凌亂的竇廣成也抬頭看著寧夏,他一臉凄楚的神色,露出了悲喜交加的心情,大概剛剛那種赴死的心情,被寧夏的一聲「刀下留人」給喚醒了,就像春天的草一樣,又露出了生機,他該是如何感動啊!

寧夏說道,「我有先皇的尚方寶劍,請行刑官刀下留人!」

面對著尚方寶劍,行刑官也沒有辦法,就算是皇上,此時也應該下跪的,行刑官說道,「臣遵命!」

命人把竇廣成收監,押回牢獄,等候皇上的發落。

寧夏此舉,已經引起了全宮裡的竊竊私語,人人都在說,為什麼寧夏會救竇廣成,只有皇后和上官家族的人,對她感恩戴德。

寧夏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三分之二了,景年的意思不就是想讓她早日恢復女兒身份,而且,先前她判了上官家的案子,上官家現在在朝中少了柳派這個大的對手,已經一門獨大,不過因為前車之鑒,所以行事還是小心翼翼的,卻是對寧夏懷抱著再生之恩的感情的,若不是寧夏,他們當真要敗給柳家了,那樣的話,上官一派肯定要完了。

多虧了寧夏。

現在,景年一步三看的策略寧夏已經全部知曉,因為先前她不知道皇上就是先生,所以很多的事情,都蒙在鼓裡,現在,她已經知道了皇上的意思了,那日,先生也曾經對她說道,他在為了寧夏的事情殫精竭慮,確實是的!

不過,先生,我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寧夏回了敬事房,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她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連一身女兒家的衣服都沒有的!

她把自己的東西悄悄地藏在一個角落裡,現在因為花泰來了,所以,景年加強了對寧夏的防衛,花泰也是幼稚,以為抓住了寧夏就能夠逼迫景年出兵了么?簡直是笑話。

朝中的大臣,上官博儀等人,此時正在中寧殿里求皇上放了竇廣成。

他說道,「寧夏已經端出了先帝的尚方寶劍,竇廣成殺已是不可以的了,現在不能殺,往後也不能殺了,皇上,他只是失手打碎了先帝的茶盞,皇上您向來對屬下寬容的,就放了他吧!」

上官博儀一家還沒有人知道皇后和竇廣成的私.情,可是皇后卻讓自己的老爹爹來替竇廣成求情,上官博儀以為這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就來了。

他哪裡知道這中間還有著這番曲折?

景年雙手負立身後,說道,「既然寧夏拿出了先皇的尚方寶劍,朕也沒法,就饒了他的命吧,不過日後這宮中的差事卻是不能做了,傳令,將竇廣成貶為庶民,此生不再敘用!」

上官博儀趕緊領旨謝恩。

景年心道:現在離皇后出宮的日子也不遠了。

只是,要在寧夏恢復女兒身之後。

現在,花雄還對寧夏虎視眈眈的,讓景年的心裡沒來由地緊張。

為了一個女人緊張,此生,他還是第一次。

他不自覺地晃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今日右邊的胳膊老是很痛,也不知道是何故。總覺得抬不起來的感覺,可能最近批閱奏摺到很晚,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累得很,而且,最近也沒有練劍,所以,有些疼痛。

上官博儀已經退了下去,鄭唯適時地走到皇上的面前,問道,「怎麼了,皇上,可有不適?」

「胳膊酸疼,有些抬不起來!」景年說道,他不過才二十幾歲的年紀,就落下了這個毛病,日後可如何是好?

「要不然,奴才

去找太醫院的人來看看皇上?」鄭唯說道。

「也好!」

鄭唯出了中寧殿,向著太醫院的方向走去,正好路上碰上了寧夏,這幾日,她總是在宮中溜達,可能大理寺的差事不需要像翰林院那樣每天都去上值吧!

「寧大人,今日沒事,在宮中轉悠呢?」鄭唯問道。

「嗯!反正這幾日也無法出宮,皇上不是讓我在這宮中的么!」寧夏說道。

鄭唯笑了笑說道,「皇上今日胳膊疼,可能是這幾日皇上批閱奏摺到太晚了,皇上也是可憐啊!老奴現在要去太醫院了,找一個大夫給皇上看看。」說著就走遠了。

他,肩膀疼么?為何都沒有告訴自己的,做皇上這般累,他卻從未和自己說過隻言片語。

心裡忽然就很疼,心疼起景年來,心疼起那個每次和自己隔簾相望的景年來,那個為了自己,殫精竭慮的景年,那個昨日和自己悠悠地談了一晚上的景年。

忽然間心裡就痛不欲生!

向來,在她面前,他都是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

寧夏沉思的空兒,太醫院的大夫,已經跟著鄭唯匆匆地走了過來,不知道為何,寧夏下意識地躲開了,看著大夫走進了中寧殿。

不知道為何,寧夏也尾隨著大夫來到了「中寧殿」的殿門口,這「中寧殿」的侍衛本來就少,今日不知道為何,門口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了,景年這般大意么?

寧夏在殿門口側耳傾聽了起來,好像大夫讓景年趴在了床上,讓他脫去外衣,給他檢查了起來,說道,「皇上,您最近是太累了,每日批閱奏摺都那麼晚,胳膊累了很正常,不過皇上,您現在年輕,倒是無妨,若是老了以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的,所以,微臣勸皇上,以後注意自己的龍體。」

景年的聲音似乎有幾分疲倦,他說道,「如今,天下未定,每日都有這麼多的事等著朕去做,朕如何能夠偷懶?休息,說得容易,可是,若是朕休息了,誰來替朕批閱奏摺呢?若是朕晚批一天,南方的水災會多泛濫一天,北方的人可能會晚一天吃上鹽,這諸般事宜壓在朕的心裡,朕如何能夠安心?」

他應該是躺在床上的,寧夏聽著,不自覺地眼睛就流淚了,他這麼疲憊,卻從未和自己說過。

「那皇上,老臣給皇上做一個放鬆的針灸吧,皇上當真不能勞累過度的,若是不然,皇上的這隻胳臂以後可能-----」大夫有些話,梗在喉嚨里,始終說不出來。

「可能如何?」

「可能此後都不能用了!人都是靠右手來做事的,此後皇上可能拿不了劍,也拿不了筆了!」大夫說道。

景年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寧夏站在外面,心痛得能夠擰出水來了,日後,他的胳臂不能用了么?外婆是專門治療這種半臂勞損的老中醫,對此已經研究了十餘年,有著深厚的基礎,寧夏也深知這種病痛應該從何下手的,聽起來,這位老大夫並沒有把握治好景年的,所以,她去了太醫院,從那裡借了剛剛消過毒的銀針,因為太醫院的大夫都認識她是剛剛封為大理寺少卿的寧夏,所以,並沒有人阻擾,她很順利地拿了出來。

剛剛走到中寧殿附近,便看見大夫和鄭唯走了出來,皇上好像派鄭唯去幹什麼事情了,所以,他出去了。

寧夏走進了中寧殿,這裡,她來過不止一次。

卻從未見過皇上的面,原不知,這皇上就是他的。

原先,皇上在她的心裡蒙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現在這層面紗揭開了,竟然是他!

是一直和她相熟,相知,相愛的他!

她一步步走近他的龍榻,他正赤.著上身,趴在床上躺著,大概是大夫剛剛給他針灸完吧。

寧夏能夠聽到他微微的鼾聲,大概是睡著了,現在的他,是看不見寧夏的。

不知道為何,自從寧夏一走進中寧殿,眼淚就浸濕了她的眼眶,所以,現在,她眼中一直含著熱淚。

銀針扎入了他的「天柱」「肩井」還有肩胛骨處的一處穴位,縱然寧夏手法純屬,可是景年是習武之人,他竟然沒有醒來,想必是太累了。

寧夏一直坐在他的龍榻旁邊看著,聽著,大概剛才他和鄭唯說的是,自己要休息一下,讓鄭唯不要打擾吧,所以,鄭唯一直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

中寧殿里安靜極了,寧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他的背部很光滑,如同她一直知道的那樣,肩膀很寬,尋常時刻,就是這副肩膀一直在給自己遮風擋雨,擋住了俗世的煩惱,保她無憂;他的皮膚是小麥的顏色,大約與他平時練劍有關;他右邊的肩膀,平時看不出來的,現在看,卻是比左邊的肩膀要低那麼丁點兒,寧夏怪自己,平常太不注意觀察他了,連這樣明顯的情況都看不出來,可能平常沒有想到吧,沒有想到昔日的先生就是今日的皇上。

他面對江山,日理萬機,面對寧夏,盡量遮掩,保她周全!

他一直未醒來,讓他

好好睡吧,昨夜,他睡了一個時辰都不到。

半個時辰以後,針灸已經完了,寧夏輕輕地拔出了針,剛剛拔到第二根針,景年的聲音便傳來,「還沒有針灸完?」

寧夏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醒了么?

可是,自己一直等著的,不就是這一刻與他君臣相見么?那自己還在害怕什麼。

寧夏輕輕地轉著針,大概她的動作很輕柔吧,所以,景年似乎覺出了她的手法和方才的太醫有什麼不同。

他微微地歪過頭,看見了寧夏,然後,皺眉。

半晌后,他開口,說道,「寧夏,你如何來了?」

寧夏把銀針收進針包,弓身,後退,接著跪在地上,說道,「臣,寧夏,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句話剛剛說完,眼淚便落了下來,打在了中寧殿的地毯上面,慢慢地散開了。

她一直低著頭。

景年緊緊地皺著眉頭,他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展到這一刻的,本來,他都已經想好了,讓寧夏在宮中恢復女兒身,若是朝中大臣膽敢參她欺君,上官家定然會出來替她求情,現在上官家在朝中一家獨大,其他人等莫敢有不同的意見。

而且,因為她救了上官若兒的情.夫,所以上官若兒也定會替她求情的,到時候,朝中即使有不同的意見,也會被上官家壓下去,他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把寧夏納入後宮為妃!

絕沒有想到兩個人相見,會是今天這種情況。

她竟然知道他是皇上了,在他把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他是當今的聖上了。

「平身!」他說道,從床上拿起了自己黃-色的中衣穿了起來。

寧夏始終跪在地上,不抬頭,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景年的五指緊緊地握著,如此猝不及防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經歷,可是,該如何收拾?

他俯身過去,要把寧夏扶起來,可是寧夏卻是後退了一步,說道,「皇上,始終君臣有別!」

「那昨日呢?昨日在床上,你我促膝長談的時候,是什麼君臣?」

「昨日,和我睡在一起的是喬易,喬易是我的先生,他溫潤如玉,學富五車,他教我下棋,教我寫字,所以,我的字寫得和他一模一樣,只是現在,我的先生,永遠地消失了!」寧夏回到,聲音冷冷的。

「那日呢,那日你寸量我的時候,你我又是什麼君臣?」景年此刻,站在寧夏的面前,冷冷地說道,對於寧夏突然和他擺出這般的距離,他心裡難受極了。

「那日的事情,早已經過去,皇上就不要再提了吧!」寧夏的臉已經紅了,始終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來的,他為何又提起來了?

「過去?寧夏,你說過去就過去了?如果已經過去了,那你我的孩子呢?」景年抬頭問道跪在地下的寧夏!

寧夏驚慌地抬起頭,孩子?什麼孩子?

「吃驚了?你這個月月事未來,你先前的例假向來準時,即使你自己不知道,可是朕始終是知道的,你我在一起,已經半年有餘,如何朕這般無能,連個孩子都讓你懷不上?現在,孩子都有了,你又和朕擺出這般的距離,究竟是什麼意思?」景年雙手負立身後,盯著始終跪在地下的寧夏,說道。

「孩子?我怎麼會有孩子?」寧夏還不足二十歲的年齡,原本想著二十五歲再生第一個孩子的,在現代,二十五歲生孩子也不算晚的,所以,她從來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你有了孩子很吃驚么?難道也不許朕有孩子?朕已是二十幾歲的年紀了,後宮的女人,朕始終未曾沾染一個,只是與你有了肌膚之親,難道你就不能有孩子?」景年盯著寧夏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始終慌亂。

寧夏狠狠地握了握手掌,她這幾日犯困,有時候噁心,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

她才十幾歲,難道真的要當媽了?

「可是,可是,臣-----」寧夏始終慌亂,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朕的面前,稱呼自己為『寧夏』!」景年的聲音似乎有幾分惱怒,他略略提高了自己的聲音,說道。

「遵旨!」寧夏又是微微垂下頭去,原本,他和她,的確是沒有距離的。

現在,即使不想有距離,也是不能了,他始終是這南湘國的皇帝啊。

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的身份,這種局勢不是寧夏能夠扭轉的。

「皇上,你想如何處置寧夏?」寧夏悲從中來,原來以為先生是自己在這南湘國中最最親切的人的,現在想想,竟然是不能了!

「寧夏,你想朕如何處理你?朕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你恢復女兒身身份,你想朕如何處理你?」景年似乎有幾分憤恨,自己的良苦用心,她為何始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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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骨顏,一代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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