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134.那個小小少年——軒轅玦

134.134.那個小小少年——軒轅玦

87_87064西遼國的皇宮安靜極了,夜半,嗖嗖的涼風吹來,吹起了一生一世的氣息。

景年和寧夏躺在床上!

寧夏躺在床的裡面,景年在外面!

寧夏側著身子,景年從後面抱著她凡。

已是深夜,大概寧夏有些不舒服,輕輕地說了聲,「皇上?」

因為她現在背著身子的,景年在後面擁著她。

景年慵懶地「嗯」了一聲,原來他也未曾睡著。

寧夏的頭微微動了一下,說道,「皇上,你的肩膀壓到臣妾的頭髮了!謦」

景年睜開了眼睛,身子往後撤了撤,寧夏把她的長發撈了起來,絲絲縷縷,縈繞在景年的鼻息,她把長發攏在了自己的身前,不至於讓頭髮進入景年的鼻息,景年又恢復到了方才的動作,手撫在寧夏的胸前,柔軟而性.感。

寧夏方才撈頭髮的這一動作性.感極了,景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光.裸著,在黑暗中發著瓦藍瓦藍的光暈,舉手投足有一種小女子的瑩潤和滿足,他有多久未曾有過這樣的時光了,寧夏的眼睛亦在睜著,心跳得好快,似有幾分不好意思。

「寧夏也還未睡著?」景年慵懶的聲音傳來,聲音似是有幾分沙啞。

「心跳得太快了,睡不著!」剛剛說完這句話,寧夏的臉就紅了,經過半夜的顛鸞倒鳳,哪有那麼容易便睡著?直到現在,她的心還在咚咚地跳著。

景年的手觸到了她的左胸前,果然,她的心臟在「砰砰」地跳著,好像剛才一幕幕的情況,熱烈而奔放。

景年把寧夏攬了攬,重又靠近了自己的身前,說了一句,「快些睡吧!」

寧夏點了點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寧夏最近總是做噩夢,睡夢中,她走在一團迷霧中,卻是不知道在哪,怎麼也找不到出口,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讓她感覺無助極了,似乎天上地下,只有她一個人了,她只記得,自己在夢裡,穿一身白紗,頭髮在身後散著,不像是今日這般,一身妖.媚勾人的大紅色衣衫,她的四周沒有一個人,她在大聲喊「穎兒」「德馨」,可是卻始終無人回答,四周亦沒有回聲,所以,她應該是在一個空曠的所在,這種巨大的無力感讓她的心覺得好壓抑,好難受。

這時候,從迷霧外面,從她的周圍傳來了一個聲音,「寧夏----寧夏----永寧長公主-----永寧長公主-------」,是一個男聲,聲音很動聽,極有磁性,聽起來很年輕,寧夏卻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讓她覺得更加恐怖,這個人是誰?究竟是誰?為何會認識她?在她周圍的人當中,並沒有這樣一個聲音的,她的額上滲出了汗,本來她的手還拿著一把劍的,可是這會兒,劍也不在了,手裡空空如也,唯一的一件防身的武器也不在了,寧夏有些怕極了,那個聲音又開始大笑起來,聲音雖然動聽,卻是相當狂傲的,寧夏始終不知道此人是誰!

她的額上滲出了汗水,不斷地叫著「穎兒」「德馨」,很偶爾的,叫著「景年」「皇上」。

她的眉頭緊皺,額上滲滿了汗水,現在,她翻了個身,雙手攀著景年的脖子,似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樣子,口中叫著「皇上」「穎兒」----

她抱景年的手緊緊的,快讓景年窒息了。

景年皺著眉頭看著她,不斷地叫著「寧夏」「寧夏」,她卻是陷在夢魘里出不來,滿頭全是汗,接著,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口中說了一句,「軒轅崢!」

景年現在還躺在床上,看到寧夏的樣子,便問了一句,「你做噩夢了?你見過軒轅崢?」

寧夏已是大駭,這世上當真有個人叫做軒轅崢的么?方才她只是做夢,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喊出「軒轅崢」這個名字,軒轅崢可是那個聲音的主人?

「軒轅崢是誰?」寧夏的心還陷在方才的夢魘里出不來,忍不住問道景年,她又輕輕地躺下了,躺在了景年的身邊,手放在他的胸前。

「軒轅崢是極北國家的統治者,我南湘國處在中原大陸的南面,往北是西遼國,再往北是花南國,越過冰山,越過那條通天河,便是軒轅崢統治國家的腹地了,那個國家叫做雲國,顧名思義,就是雲之頂端的意思,雲國的人-大部分屬於外族,與我中原地區的人的確是不同,茹毛飲血,極不開化,不過聽聞這軒轅崢繼位以來,國家蒸蒸日上,是一位鐵血君王,他從未來過中原,亦未和中原有什麼聯繫,你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的?」景年忍不住問道。

「我亦不知,我做了個噩夢,我最近半年常常做這種夢,我好害怕,而且是同樣一個夢,我也不知道這個夢昭示了什麼,總有一個男人在我的夢裡和我說話,可是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這個名字的!」寧夏坐到床上,雙手捂著臉,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心有餘悸。

景年雖然不信鬼神,不過他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的事情必然是人白天的所思所想,不過,寧夏從未見過軒轅崢,甚至

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為什麼夢中會喊出他的名字呢?景年不知道,不過他只知道一點,無論寧夏碰到什麼困難,他都在她的身邊,這就夠了。

那個夢,真的很可怕,寧夏當真不想想了,她伏在景年的懷裡,說道,「皇上,我好害怕!」

景年拍了拍他的背部,「你男人坐擁天下,你怕什麼?」

不過是這句話,卻讓寧夏的心裡砰地動了一下子,是啊,現在西遼國是她在掌管,不過,卻早已是景年的附屬國,他若是想取得,便如探囊取物一般,他只是沒有此心而已,也可能是為了寧夏說過的那番話,所以放棄了讓天下統一的機會!

寧夏向來知道他,順其自然,讓一切自然而行。

第二日,因為君如墨的八百里快報,說道南湘國最近有事情發生,懇請景年回去處理,這是南湘國的政務,而且君如墨都解決不了的,務必讓景年回去,縱然寧夏依依不捨,可是,終是要有一別的,好在兩個人之間的嫌疑已經解開,團圓亦是不久之後的事情。

景年拉著寧夏的手,只有他們兩個人,因為這次他是一個人騎著扶翼來的,收到寧夏的信,她竟然要打掉腹中的孩子,他心急如焚,所以,騎上馬並未做什麼準備,就來了西遼國,而寧夏亦不想被人打擾,她拉著景年的手,送他到了宮門口。

「寧夏,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你我還是在這裡別過吧,他日,相見還有機會的!」先生對著寧夏說道,他還是昔日那般理智,那般冷靜,彷彿寧夏還是他的徒兒,他要用全身的氣力去保護她,「還有,定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兒,可知曉了?」

寧夏點了點頭,說道,「先生,寧夏真的好捨不得你!」

景年笑笑,「來日方長,你我相見的日子還多,何必在乎這一時呢?」

好像昔日思念寧夏,痛入骨髓,找遍天下也要找到和她一樣的人的那個帝王已經不是他了一般,這一切,寧夏自然是不知道的。

寧夏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

「對了,和北澈說清楚了你和我的事情以後,就讓他們回去吧,別讓他們在宮中久留了!」

寧夏又點了點頭。

景年騎上扶翼,飛快地向著南湘國的皇宮急馳而去。

寧夏回到宮裡,發現蓮花池旁邊,站著一個人,竟然是北澈,瓦藍瓦藍的天空下,北澈一身白衣,顯得他分外澄凈,頭髮亦是格外黑,他雙手負立身後,溫潤如玉的樣子,看著池中的蓮花。

寧夏走上前去,站在了他的身邊!

北澈只是歪頭看了她一眼,說道,「皇上走了?」

寧夏點了點頭。

「你捨不得?」

寧夏沒有說話,不過那天晚上,在孔明燈前,景年吻她的時候,北澈和北傲都在場的,而且,景年拉著她的手一同離去的,想必,她和景年的關係,他們兄弟兩個必然都知道了吧。

寧夏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長公主已經有了心上人的話,可能北傲還會努力一下子,畢竟他不是一個肯服輸的人,可若那個人是當今聖上的話,那就不好說了,畢竟他的攝政大臣也是當今聖上封得,不過今日我聽說,長公主和皇上的事情,還有另外一個版本,那便是-----,先生從白馬書院回來以後,長公主也在這宮裡當了翰林院編修,其間並不知曉皇帝的真實身份,後來,皇上為了娶長公主,不惜在先皇和先皇后的靈位自裁-----至於長公主是如何來到這西遼國的,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既然長公主早就有了如意郎君了,為何不早些告訴北傲?是想利用北傲來氣當今的聖上么?所以,當今聖上便連夜趕來了?」北澈的口氣,似乎有幾分埋怨的口氣,「你的目的便達到了?」

此時的寧夏,當真是有苦說不出,她要如何告訴旁人,她隨北傲去花南國是為了那個叫做「錦繡」的小孩兒,又如何告訴她自己給景年寫了一封信,說若要是侵吞西遼國,必然會打掉腹中的孩兒,不過,隨他怎麼想吧,無所謂了。

「對不起,我先走了!」寧夏有了幾分生氣,走進了珠簾殿。

北澈只是一臉冰霜,站立在原地,望著水中的蓮花,半晌之後,他苦笑一下,回了寢殿,對著北傲說,「你我在這西遼國叨擾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回國去吧,你和長公主之間是不可能的了,她先前是皇上的皇貴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嫁給你的!」

北傲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狠狠地攥了攥拳頭,果然,下午,花南國的一行人便和寧夏告辭,回國去了。

西遼國一下子寂靜下來,昔日還有王兄在,王兄走了,彷彿一下子大家都散了,這西遼國一下子就是她一個人的了么?

寧夏坐在珠簾殿里,在彈琴,琴聲散亂,昨夜的那個夢還在她的腦子裡回蕩,他想知道,這個夢到底昭示了什麼,為何一連半年,這個夢都不斷地出現,那個人的聲音,也是每天都相同,而她那種無助的心態,卻是在昨天晚上,才那般明顯的,以前她雖然也無助,可是

並未從夢中醒來過,昨夜竟然叫著「軒轅崢」這個名字醒來了!

「軒轅----」寧夏邊彈琴,邊念叨著這個姓,「軒轅錦繡?」

都姓軒轅,為何會這般巧合呢?軒轅錦繡和這個軒轅崢到底有什麼關係,而且,她不過是做夢,竟然叫出了一個真實存在著的人的名字,這讓她極為詫異,好像命中注定,她和這個軒轅家要有這麼糾葛一般,而且,上次,她去花南國真正的目的,並未曾告訴先生,怕又勾起他想孩子的欲.望,而且,她只是上次聽聞了主持的話,說道「錦繡前程,莫問曾經」,便循著這句話去了花南國,她亦知道這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她不過心中惦念兒子的消息,才盲目去的,可是兒子到底在哪裡呢?既然有機緣再見,那究竟要到什麼時候?

這時候,穎兒來彙報,說道,「長公主,有人要見你?」

寧夏的琴弦「嗖」地一下子就斷了,彷彿有什麼應召一般,她的手指放在嘴上,似是極為吃驚,又似是有幾分害怕,昨晚的夢境,忽然斷了的琴弦----,和這個人究竟有什麼關係?

「讓他進來!」寧夏沒問這個人姓甚名誰,直接說道,因為如果此生註定和這個人有一劫的話,無論怎麼躲都躲不掉,還不如直接應對,她倒想看看,這個讓她的琴弦斷掉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寧夏正在修復斷了的琴弦,直覺感到有黑影籠罩在了珠簾殿,一步一步地,聲音緊湊而且極其沉重,寧夏的心也咚咚地跳起來,不過,她還在低頭修復著琴弦,接著,她抬起頭來。

今日,不知道為何,寧夏又穿上了昔日的衣服,一身白色的輕紗,大概因為夏天的原因,穿上白色涼快一些,墨發在後面垂著,臉上亦是淡妝,她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猛然的,她的心裡一震!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卻不是尋常的布料,而是用蟬翼冰絲做成,所以在這夏日,應該也是極為涼爽的,他年紀看起來和景年差不多,不過眼神中卻比景年多了許多的冷峻和寒氣,不似景年那般有著包容人的心懷,他個子很高,肩膀很寬,整個人俊朗卻是妖異,而且又有一種極其冰冷的氣質,臉卻又極為冷硬的,可是臉型又是那樣漂亮,五官無可挑剔,縱然寧夏心裡已經有先生了,可是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還是覺得,此人的長相,不知道能夠迷.惑多少女人。

「你是-----」寧夏的琴弦已經修復好,她還是坐在案幾前的長凳上,問道眼前的人。

「雲國羅崢給長公主請安!」他說道,雖然是請安的話,不過他說出來竟然是那樣高高在上的。

寧夏的心中又是一凜,此人的聲音,此人的聲音,和夢中那個人的聲音一模一樣,難道她的夢境真的告訴她什麼了么?她和這個人究竟有怎樣的前緣?如今這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寧夏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雲國?羅崢?你是雲國的皇帝軒轅崢?為何要更換自己的姓氏,遮擋自己的真面目?」

羅崢卻並沒有半分的驚訝,亦不覺得驚慌,哈哈大笑了起來,「朕的身份在這西遼國根本就沒有人知曉,即使在雲國知曉朕身份的亦是少數,為何初次見長公主,便被長公主識破了?長公主能否和朕說說這其中的玄機么?」

他果然是軒轅崢么?這個世上當真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軒轅崢,軒轅錦繡,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她不知。

不過,現在她想知道的卻是軒轅崢突然來到她西遼國的屬地要幹什麼?雲國是極大的國家----

「請問皇上此次來我西遼國是為了何事呢?」寧夏的神情禁不住緊張了起來,此生,她見過了南湘國的皇帝景年,西遼國昔日的大王南徹,以及花南國的老王上,除了景年,她先前不知道他的身份以外,見其他兩個人的時候,都沒有要見天子的那種緊張感,為何見到此人,自己的心便跳個不停,好像命中注定,她和此人要有一番糾葛一般。

軒轅崢說道,「朕想向長公主提一個請求!」

寧夏轉過臉來,對著軒轅崢,「什麼請求?」

腦子卻是在不斷地想著,和此人說話,必然要用上自己全身的力氣才是,若不然,當真會被眼前的這個人算計了去,而他又是雲國的皇帝,處在極北之地,若是她稍一鬆口,帶來的不僅僅是西遼國的災難,而是南湘,西遼還有花南國的災難,整個中原大陸都會陷入到此人的掌控當中,當真需要萬分小心才是。

軒轅崢在珠簾殿里走動著,和寧夏說道現在天下的局勢,然後說道在雲國的南端,有一個部落,民風相當彪悍,他經過了幾番苦戰,始終拿不下來這個部落,所以他想從西遼國借兵,內外夾擊,將該部落拿下。

寧夏在深思著,在西遼國和雲國的中間,便是花南國,雖然現在花南國的皇帝是景年,可是,他人不在花南國,只有攝政大臣北傲,如今他剛剛回國,可是為何這軒轅崢要從西遼國借兵么?

寧夏的腦子裡馬上浮現出一個極大的歷史事件,當年的蒙古與

南宋結盟,吞併了金,轉而撕毀盟約,侵佔了宋,寧夏的心裡馬上一凜,和今天軒轅崢的這個想法有太多的不謀而合之處,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借兵的手法,和成吉思汗都非常的相似,可見這個人的智謀之深遠,手法之高超,面對這樣一個人,寧夏自己能夠應付么?花南國就在雲國和西遼國的中間,那麼此次軒轅崢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花南國,若是讓他打開了花南國的缺口,無疑,會打開了中原大陸的突破口,那麼他日,軒轅崢必然會勢如破竹,攻佔西遼國,進而是南湘國,整個中原大陸都在他的手中了,此人的心機,當真是深不可測。

不過她沒有說什麼,隨即笑笑,說道,「我西遼國如今兵力孱弱,大王都不在了,雲遊四方去了,若是西遼國兵強馬壯,如何改朝換代這般快,如今我一個女子監國,女子無才便是德,我是趕鴨子上架,被迫的,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希望笑傲山水,不比這般暢快?每日拘禁在這宮裡,我都煩死了!」寧夏似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軒轅崢似是並不將寧夏的話放在心上,說道,「哦?原來長公主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么?與我一路上打探的情況並不相符!」

他遠在雲國的時候就聽說西遼國的長公主手段溫和,善於使用懷柔政策,而且各項措施都遠遠地超過他國,相當有頭腦,且西遼國現在已經兵強馬壯,早就做好了國防的各項準備,這個長公主手段之高超,世所罕見,絕不像是她自己說的廢物一個。

接著,他又朗聲大笑了起來,說道,「看起來長公主是一個小氣之人啊!若是不小氣,為何都不肯把兵借給我呢?而且,我會給長公主好處的,這個好處,足可以讓西遼國人民什麼都不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過幾年了!」

寧夏心道,無論多大的好處,最後不還是落入你的手中的,溫水煮青蛙,這個道理,她太懂了。

「你說我小氣也好,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作為,只想守住手頭的這些兵,萬一去了他國,水土不服,而且,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不好把控了,所以,借兵事宜,皇上還是不要說了!我定然不會同意的!」寧夏說道。

似乎她的態度,軒轅崢早已料到,他垂眸看向寧夏的眼神,眼神堅定,深不見底,眸光之中有著智慧萬千,似是無人能夠撼動她的心機一般。

「如果長公主實在不肯借兵的話,那朕先走了!這個部落折騰起來實在令人頭疼,朕要回去將這些事情搞妥當再說!」說著他轉身,便走出了珠簾殿的門外。

寧夏一直皺眉看著他的背影,他身材高大,俊朗不羈,周身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即使隔著十萬八千里,亦能夠吸引女子的目光,難得一見的少女殺手,不知道此人成親沒有,若是尚未成親,豈不是全城的女子都要為他瘋狂?寧夏本就愛看帥哥,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寧夏亦是怦然心動了一下子的,不過愛看是愛看,她的心裡早就有著愛著的人了,她速速命人來盯緊這位雲國皇帝軒轅崢!

可是,現在皇宮中的侍衛有一部分被派出去尋找藍心,另一部分派出去尋找南磊了,現在武功高的侍衛皆不在宮中,現在已經是西遼國千鈞一髮的時刻,這些人必須全部調回宮中,她妥善做了安排,然後給景年寫信,說起了今日有人來找她,聲音和夢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她不知道和此人有何機緣,又說道軒轅崢向她借兵,而自己已經拒絕的說法,並且還說道,既然軒轅崢有此想法,那麼花南國現在已經處在危險之中,讓景年早做打算,不過他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和景年的關係才是,所以,才這般明目張胆。

西遼國的皇宮中。

軒轅崢的步子很慢,他在打量著西遼國皇宮的各項擺設,整個西遼國的宮女都向他投來花痴般的目光,對這種目光,他早已習慣,並不曾有任何的不適,亦沒有反應,不過是女人么!

他走到了宮門口,侍衛旁邊正有一個小男孩在等著他。

那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孩子而已,個子卻似乎比同齡的孩子要高一些,他也穿著一身黑色的蟬翼冰絲,周身卻似乎散發著一種銀色的光芒,讓人不敢逼視,他面色清俊,卻是冷酷無雙,一雙眼睛似是能夠看透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一樣,閃耀著睿智的光芒,然而,他卻又是極為坦蕩的,面色中似乎寫著「光明磊落」這四個字,可是,在他的面色中,似乎又有一種哀傷,是那樣稍縱即逝,不易察覺的,可是卻是存在著的,也正是這一抹略略憂傷的氣質,讓他格外吸引旁人的注意,雖然才四歲而已,卻似乎略略有了些成人的氣質,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根黑繩,繩子上是一塊瑩潤的玉佩,是一塊雕琢精良的狼的形狀,狼,是雲國的圖騰!

此時,軒轅崢走到了他的身前。

「父皇,今日的任務可完成了?」他的聲音清朗,又極有磁性。

軒轅崢拉起了他的手,兩個人向著宮外走去,說道,「沒有,這西遼國的長公主,果然善謀略,不過這個結局,父皇已然料到,她亦不能夠對我小覷的,不信你出了宮再看!」

這種外人不易懂的語言,這個小

男孩卻是極易懂得,他沒有回頭,隨著父皇走出宮去。

走出宮門以前,這個小男孩又回頭看了皇宮一眼,眼神冷峻,卻似是沒來由的,對這西遼國的皇宮有幾分不舍,不過隨即,他回過頭去。

宮門在他的身後關上了。

軒轅崢拉著小男孩的手走到了街上,大街上,販夫走卒,熙熙攘攘,這個小男孩卻似是不受周遭一切的影響,眼睛亦不向別處看去,只是盯著前方。

「父皇,你說的果然沒錯,後面好像有人跟著我們!」小男孩頭也未回,眼神看向前方,對著旁邊的軒轅崢說道。

「無所謂!跟著就跟著,讓他們看看我們父子倆是如何行事的?」軒轅崢說道,「對了,玦兒,出來這麼久了,可有想你的母后?」

「想啊,這畢竟是兒臣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么?不過父皇,看起來,你要從西遼國借兵的想法是錯誤的!」軒轅玦對著軒轅崢說道。

軒轅崢微微皺一下眉頭,「父皇本來也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總要試過了才知道!玦兒,你是如何知道的呢?」軒轅崢忍不住吃驚,他要進入西遼國的「珠簾殿」才能夠知道長公主的真實想法,這亦是他第一次見到長公主,果然是風華絕代,美不勝收的,可是,玦兒並未進入長公主的寢殿,亦未曾見過長公主,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你看這街上熙熙攘攘,人民安居樂業,定然是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可見,這位西遼國的統治者定然是不錯的,國防肯定也是不錯,這樣一個國家,現在的確不是攻打的時候,而且,統治者也定然不會那樣蠢笨!」軒轅玦說道。

軒轅崢這才注意看街上的情況,的確,人民安居樂業,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似是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他活了這二十七八年,為何就沒有想到從周遭人民的身上看統治者的心態呢?卻是這個四歲的小孩兒想到了?軒轅玦,果然前途不可限量。

「父皇,現在你我要去客棧里住么?」軒轅玦問道。

「對!不過明日你我要去花南國,聽說那裡極美的,這次出來,一來看看西遼國長公主的意見,二來出來和玦兒散散心,讓你看看這大好河山,可好?」軒轅崢掩飾不住對自己孩兒的喜愛,忍不住說道。

「自然是好的!若是後面的人想跟著你我去花南國,那就隨他們去吧!」接著兩父子相視而笑,向著客棧走去。

第二日,果然兩個人動身去了花南國,寧夏派出去的人也回來了,畢竟再往北走,就是花南國的境地了,身為西遼國的侍衛,不能隨意出了自己國家的邊界,所以,他們回宮去了,向寧夏彙報今日的收穫。

「那軒轅崢還牽著一個小男孩?」寧夏問道。

「是的,大概是他的兒子吧,長相和軒轅崢差不多的,不過氣場看起來比他爹要強大好多,讓人不敢逼視!而且,他一直在前面走著,我們也並沒有看清楚,只是覺得這個小孩兒,即使光看背影,氣場也是極其強大的。」侍衛回道。

寧夏略略有些失望,自從景農丟了,她總是對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多看一眼,彷彿天底下四歲的小男孩都有是景農的嫌疑,不過剛才聽侍衛說道父子倆長得有些像,便又偃旗息鼓了,怎麼可能是她的兒子啊?就算是丟了,也不能丟去了雲國那樣遙遠的地方啊,畢竟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忽然間,心裡襲上一陣刺痛,景農,她的孩子啊,這是她迄今為止最失敗的一次,竟然把自己最鍾愛的孩子丟了,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景年都在場的,沁兒出生的時候,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皇,直到長到三歲,亦未曾見過面,想來,不免有些心酸的。

她覺得心裡懨懨的,在聽說了軒轅崢牽著一個小男孩以後,莫名地病了,在這六七月的天,病起來格外難治,而這西遼國的皇宮中又只有她一個人了,心中落寞,又想念孩子,不免就有些傷懷悲秋的感覺,自己和景年分開了那麼些年,他沒有機會如軒轅崢這般牽著一個四歲小男孩的手在街上走,即使她的腹中還有一個孩兒,可是,四年以後,景年畢竟已經而立之年了,忽然就覺得好對不起景年,病了的事情,亦不想讓他知道,她整日咳嗽,朝中的大夫都看過了,就是不見效,果然是病來如山倒,很快,寧夏就病了五天了,這五天當中,病越來越重,她已經卧床不起了,還是每日里做夢,夢見軒轅崢的聲音,可總是夢不見自己的孩兒,自己那樣想他,他卻連個夢都吝嗇給她,她覺得心裡很委屈,那日景年說的對,景農被偷走的時候,她在哪?她的確也沒有盡到保護孩子的職責!

她穿著大紅色的中衣,伏在枕上哭了又哭,景農,始終都見不到了,一個母親丟了自己的孩子,這是多大的罪過,即使她能夠和景年重歸於好,可是終歸都是有遺憾的了!

她病了,穎兒亦是著急的,朝中的太醫都治不好長公主,並且說道:心藥還需心藥醫,長公主的病不是大礙,可是要去掉心病,卻是不能的了,以前的時候,她強力壓抑這件事情,把這件事情放在心底,如今,一旦有事情把她的心事勾出來,便欲

罷不能了,讓她整個人都不冷靜了,昔日的那些思念和沉痛都集聚在心頭,讓她心痛不已,整個人心神不寧。

寧夏的病,她自己亦是知道的,全是她的心事,若是這件事情解決不了,她的病終究是好不了了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活著的心思都沒有了,那個孩子,始終杳無音信,讓她這般著急。

那日,她還是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大概又做了一個夢,夢見景農長大了,可就是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即使她用盡了全力,也是看不清楚的,她痛苦流涕,自己現在都不知道景農是什麼樣子了么?

睡夢中手卻被人抓住,給了她很大的溫暖感,她明明知道抓她手的人是在現實生活中,而不是在夢中,可就是醒不了,無論旁邊的人如何叫她「寧夏」「寧夏」,她就是沉浸在夢中醒不了了!

"寧夏,寧夏,你醒醒!"景年的聲音傳來,大概搖晃寧夏的動作太大了,這亦是景年故意的,他就是要把她搖醒,看著寧夏日益消瘦的臉龐,不過幾日而已,就瘦成這樣子了,他不免心疼,病成了這樣,都不讓他知道么?

寧夏似乎終於從沉睡中醒來,她看到今年就在她的跟前,一下子坐了起來,抱住了景年,嚎啕大哭起來,「皇上,對不起,對不起,我把孩子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是寧夏第一次在景年面前嚎啕大哭,似是壓抑了許久的痛楚一下子爆發了一般。

景年拍著她的背,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寧夏卻還是伏在景年的肩上哭,她不知道景年是何時來的,不過,現在也只有他能夠排解寧夏的煩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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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骨顏,一代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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