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符都不靈了
林曉萱往旁邊看了看,卻沒有避諱我的問題:「是的,以前……我們是情侶,但後來我不愛他了,他是因為這個跳的樓,所以我一直很愧疚。」
我一直朝她胸前的那塊石頭看,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好像不記得了。
於是我鬼使神差地又問她:「你是為什麼不愛他的呢?」
林曉萱明顯一愣:「因為我愛上了別人。」
我想了想就完整地說了一遍:「你一開始很愛他,但後來突然不愛了,突然又愛上了另外一個人,這中間沒有一個過程嗎,沒有任何理由?」
雖然電影里說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但那麼曲折的事,總會有個轉折點吧?
林曉萱完全愣了,她的眼睛好像看着我,又好像不是,兩眼之間沒有焦距,彷彿在想着什麼事情入了迷。
我低頭又看到了她胸前那塊石頭,明顯胸比較好看,但那塊石頭卻更吸引我。
一定是忘記了什麼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直直盯着那塊石頭,我拚命地想回憶什麼,忽然一聲咳嗽驚醒了我。
我抬頭看見林曉萱面頰微紅,對了,我這麼盯着人家的胸看確實不太好,趕緊眼神轉向別處。
很尷尬的氣氛,林曉萱又咳嗽了一聲說:「這些是我的私事,我不太想說,不過你們請假是沒問題了,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
我覺得自己應該是臉紅了,和女生相處沒什麼經驗,在丟人之前我得趕緊告退。
沒想到這麼順利,出了二食堂我撥打胖子的手機,他恐怕還沒睡多久吧?
「胖子,請假成了,好好睡吧。」
電話接通很快,我把話說完,就只能聽見那頭呼哧呼哧的聲音,怎麼回事?
胖子終於說話了,拚命壓低了聲音:「你在哪?」
「我找輔導員請假啊,太順利了,我在二食堂。」
「什麼?你……趕緊回來,快!」
當我回到502宿舍的時候,門一推就開了,裏面響起胖子的大吼聲。
我嚇了一跳,進去看見他被我那段繩子綁在椅子上,我大吃一驚,連忙鬆綁:「你這是怎麼回事,誰把你綁起來的?」
胖子眼裏還有沒消退的恐慌:「是我,我自己綁了自己。」
「你不錯啊,我都不知道怎麼把自己綁起來。」我真的挺佩服他。
「別提了。」胖子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你去打開衛生間的門。」
我走過去一看,衛生間的門把守居然被繩子給繞起來了,疑惑地回頭看胖子。
胖子堅定地說:「把門打開!」
大白天的,這怕什麼呢?
於是我就把門打開,還是開到底,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裏面沒有人?」胖子不確定地問。
「沒有。」我搖搖頭。
他還自己走過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終於鬆了口氣。
我卻被搞得莫名其妙的:「你這怎麼回事呢,神經兮兮的。」
胖子拉我坐下:「你聽我說,剛才你回來了……」
「你說什麼?」我被他這個邏輯搞得一陣酸爽。
剛才我回來了,那麼我是誰……
忽然我想明白了,看着胖子一陣毛骨悚然。
胖子喘著粗氣點點頭:「剛才你回來了,我問你請假的事怎麼樣,你急着要拉屎,說一會兒再說,然後你就進到了衛生間里去,沒多久你在裏面嚷着要我把紙拿進去,我紙都準備好了,這個時候接到了你的電話,你說在二食堂……」
我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往外突:「這大白天的……」
胖子還在繼續說:「我就叫你回來,然後用繩子把衛生間門給捆上,最後怕自己被迷了做錯事,我也把自己捆了起來,知道嗎,你在衛生間里一直踹門,要我放你出來,直到你開宿舍門的剎那才停止。」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胖子,你不錯,這絕對是豹子膽!」
胖子這時臉上才恢復了一點血色:「過獎過獎……」
「不過,咱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跟學校說說,換地方吧?」我建議道。
開玩笑,被鬼給纏上了,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胖子面容冷下來:「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還記得嗎,我跟你說過,那幾個搬出去的哥們兒,他們什麼結果?」
我的心也一下就涼了半截:「這還沒完了嗎,老纏着我們有什麼意思?」
「冷靜,冷靜!」胖子倒是顯得從容了,「哪怕它不纏,我也不會罷休的,就這麼跑了,我這個天師繼承人的臉往哪兒擱?」
「你得了吧,有那本事你至於這樣?」我給他潑冷水。
胖子有些羞愧地低下頭:「那是我爸不教我,都傳給我哥哥了,說我資質不好,不過,再怎麼不好,對付一個小鬼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是壓根就沒學過吧?」不怪我對他沒信心,他要有兩手至於成這樣?
「其實還是偷學了幾招的。」胖子拍了拍我肩膀:「你要對我有信心,咱們這就出去,買黃紙,我要畫符,把這鬼給拿了!」
我興趣缺缺:「你一晚上沒睡覺呢,昨天又軍訓了,撐得住?」
胖子拍拍胸膛:「放心,我從小練武,這身體,鐵打的!」
「你的符真管用嗎,這大白天的都招上了,符不在你身上?」我又問。
胖子在身上掏了掏,結果符真的從他身上給掏了出來,他立即臉上變色,我估計自己的臉色也很難看,完了,這符都不管用了。
「其實,應該還是管用的。」
片刻以後,胖子彷彿恢復了一點信心,「你看,鬼出現的時候,我都是清醒的,至少沒被迷住,還知道叫你回來,所以還是應該試試,如果不試它一直跟着咱們,你說怎麼辦?」
保持清醒?
我忽然記得外婆給的那塊玉也有這作用,只可惜我不知道扔哪裏了。
就按胖子說的做吧,他似乎還像是那麼回事。
哪怕是清醒的,不一樣是見了鬼嗎,只是沒有那種夢境一樣的狀態而已,被被嚇住,但如果像今天的事,沒準胖子已經被騙進去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所以,一定要把這鬼給拿下,我也是這麼想的。
上午我們就把黃紙和毛筆給買了回來,總感覺還缺了什麼,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跟着胖子轉,又什麼都不懂,他怎麼說怎麼是。
回來的時候還遇到隔壁同學軍訓下了操,看見我們手裏的黃紙就笑道:「喲,斬雞頭燒黃紙,你們這是要結拜兄弟呢?」
胖子還真是鐵打的,桌上擺滿黃紙的時候他拿着毛筆神采奕奕。
「可惜,老爹的那身道袍沒偷出來,否則就真像那麼回事了。」胖子遺憾道。
我則是盯着桌面琢磨:「你確定沒忘記什麼東西?」
胖子不以為然:「哪能呢,就干這個吃飯的。」
然後他開始寫寫畫畫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毛筆蘸墨一氣呵成,反正我是不懂什麼書法,覺得他畫的那些東西該有的筆鋒都有,如果不是真遇上鬼的話,也感覺挺專業了。
沒多久,整間屋子都被胖子貼滿了符……
「根據我的判斷,事發點就是衛生間,所以我們今晚就到那裏面去等著。」胖子建議道,「只待那鬼煞一出現,我們就將其拿下!」
我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可是……
「我們只有一張能保持清醒的符,另一個人怎麼辦?如果不能都保持清醒,我們兩個人之間都有可能掐起來,這才是真正厲害的地方。」
胖子想了想,拉起我的手說:「就這樣,我們共用一道符,法力的範圍應該可以的。」
我看着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會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特殊癖好?兩個男人啊,龍陽什麼的。
胖子也發現了問題,不過他比較想得開:「沒關係,又沒人看見,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