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驚報警
秦陽自然不敢拒絕對方的要求，所以等他用熱水壺燒好水，又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以後了。
冷熱中和，兌好溫度適宜的水，秦陽沉默的跟進盥洗室，他不敢拒絕一個拿著槍的人！
齊慕繁大爺似地站在那兒，而秦陽則穿戴整齊、一副小媳婦樣、手拿濕毛巾忙前忙后給他擦身，那情形怎麼想怎麼詭異。
所以在秦陽將毛巾投濕打算動手的時候，男人突然開口阻止了他。
「算了，你進屋吧，那啥記得帶著點兒耳機聽音樂，我在客廳有點事兒，沒來叫你，別出來！」
滿心對自己生命擔憂的秦陽自然沒想太多，只當是眼下這一關已經平安過去,點點頭便朝著卧室飛也似的走了進去……
「老大，那個雜碎我找到了！」齊慕繁剛到客廳，一個明顯剛來的手下就開著口道，聲音有點冷。
點點頭，齊慕繁自然知道，他說的就是偷襲了自己那個人。
「人已經關黑牢里了，不過老大，他的右手我自作主張先帶來了！」那人說著將手中的一個盒子打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齊老大的表情，可別怪自己畫蛇添足才是。
齊老大的性子向來喜怒無常，昨晚黒木大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說是辦事不利，居然被罰去了刑堂。
想著這些，那黑衣人的後背，已經完全汗濕了。
「恩……」
齊慕繁淡淡地點點頭，老半天才道了句，「做的不錯！」
「謝謝老大!」那人忙笑著點點頭，然而就在他點頭的瞬間，啊的一聲，身子便栽倒在了地上。
齊慕繁淡淡地看著一旁的白夜。
白夜頓了頓，「想拍馬屁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畫蛇添足還輪不到他！」
齊慕繁沒說別的，只淡淡地開口：「處理乾淨……」
表面平靜、暗流涌動的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秦陽躲在床角，渾身僵硬。
不久前MP3的電池沒電了，男人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客廳里發生的一切，他也都知道了。
殺人，外面的人殺人了，就發生在這個房間里。
害怕，恐懼，死亡的氣息像是一隻手一般，死死地掐著他的喉嚨，他覺得自己似乎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秦陽，出來吃飯！」
過了很久，齊慕繁走到卧室，看著縮在牆角一臉蒼白、面色驚恐的小男生，面色不變的開口。
「不……不用，我……不餓！」
「你下午不是還要去上課么？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繼續請假？」
「不用了，時候不早了，我還是先去上課了！」
像是找到了自由的大門，秦陽如獲新生一般地從床上起身，拿著床上的幾本書和客廳了的書包，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你的手機！」男人將手機遞給他。
秦陽渾身僵硬。
「謝……謝謝！」
接過手機，逃也似的朝著門外跑去。
一路疾馳，沒有電視劇里如影隨形的跟蹤，沒有到處詭異的目光，穿梭在大街上，呼吸著堪稱『自由』的空氣，雖然輕鬆了不少，可他的心還是有點亂。
剛才出門並沒有看見血跡和屍體，可那些可怕的事情的確是真實發生的，秦陽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一下午上課都心不在焉，他看著自己的手機，心裡一直在掙扎。
從理智上講，他知道那伙人自己是絕對惹不起的，聰明人應該選擇明哲保身才是。
但是從道德人性的角度講，他沒有辦法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那麼恐怖的人，他會不會也對自己……
況且馬上就是周末了，如果這兩天那些人一直在自己家裡……
秦陽很害怕，同時也很清楚，他自己已經十分危險，就算那人放過了自己，可如果有朝一日這樁命案事發，他自己就是一百張嘴也摘不幹凈！
也許還會被當做是從犯，是同謀。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從小雖然家境不富裕，可他從沒有經歷過如此可怕的事情，而且現在他一個人離家這麼遠，就算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也沒有人知道。
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要是自己出了事情，他們該怎麼辦？
他必須自保！
就算是報警得罪了房東太太，就算再沒有人敢租房子給他，他也必須報警。
下了課，秦陽獨自走到頂樓的陽台。
這裡地方空曠，但是由於冬季室外氣溫較低，這裡的雪也被打掃的很乾凈，所以人並不多。
現在這裡一片清靜，正是報警的好時候。
秦陽握緊了電話，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他真的很緊張，很害怕。
狠狠一咬牙，秦陽飛快的撥了報警電話。
他怕自己再遲疑下去，那些勇氣就會煙消雲散，就像他剛出門的時候就做出的報警決定一樣。
【您好，110報警中心，****號台為您服務，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接線的是一位男警察，語言嫻熟。
「我……我……」
太多的事情，秦陽竟然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一咬牙開口：「我家……我住的地方闖入了匪徒，他們……我看見他們殺人了……」
【別緊張，鎮定一些，您現在是安全的么？】
「我……我還好。我現在不在家裡……」
【請報告您的位置。】
「呃，我在T大。」
【好的，現在我們需要登記您的個人信息。】
「我叫秦陽……」
【那麼，請問您住的地方地址是？】
「……」
【請描述一下歹徒的相貌！】
「額？你們去了不是就應該知道了嗎？」秦陽覺得有些奇怪。
【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萬一要是抓錯了人……】
「哦，那個人三十歲不到的樣子，很高，大約一米八七，戴眼鏡……」
【您可以具體描繪一下發生的事情全過程么？你是如何目睹了事情之後，還能夠保護自己的？】
……
齊慕繁咔塔一聲按下『停止鍵』，看著自打進屋之後臉上就沒有絲毫血色的秦陽，他緩緩地坐下在客廳那張舊沙發上，語氣聽起來幾乎還甚至算得上是輕柔的。
「現在，你不覺得應該要跟我說些什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