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醉酒
第二天上午，秦陽悠悠的開始轉醒，腦袋昏昏沉沉的，喉嚨也乾燥的像是被火燒了一般，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
九點半了，想著上午在補習中心還有一節課，男生急忙的從床上翻了起來，
許是動作有些太急了，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在地上。
秦陽吸了口氣，從一旁倒了杯水，又拿出了幾片感冒藥來就著服下，昨晚可能有些著涼了。
想到昨晚，男生的身子狠狠一僵，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沒事的，都過去了，今早有酒今朝醉，貞操沒了就當被狗咬，一切都會沒事的。
阿Q的精神再次展露無遺，秦陽鼓足勇氣走到客廳里，本以為還會見到那人，卻沒想到客廳里什麼都沒有，彷彿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境罷了。
發了會兒呆，秦陽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帶著東西就去補習中心上課了。
補習中心和學校的方向是一樣的，但是卻並不遠，平日里走來也不過就十來分鐘的路程。
但是今天這路明顯不是那麼好走的，昨夜下了一場大雪，前不久才清理乾淨的街道，此刻又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花，松撲撲的，彷彿輕輕一吹氣就能飄起來似的。
咔呲……
咔呲……
大街上，到處是拿著鐵鍬清理積雪的人，行車道上機械也正積極努力地灑著鹽，鏟雪車更孜孜不倦地工作著。
穿著棉服，背著簡陋的雙肩背包，作為路人的秦陽頂著凜冽的寒風，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平日里不過十來分鐘的路程，愣是花了接近半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走進大門，秦陽邊小心地注意著腳下的瓷磚地防止滑到，邊急忙地盯著自己的手錶，十點零五分，離自己這節課的上課時間還有十五分鐘，還好還好，沒有遲到。
「你怎麼來了啊？」
剛走到教師辦公室的門口，秦陽正好奇今天的補習中心怎麼這麼安靜的時候，中心的負責人忽然從他的辦公室里出來，一臉納悶地看向秦陽。
「我來上課，我上午有一節課……」
「你沒收到微信的群發通知么？」負責人打斷秦陽的話，眉毛微微地擰了起來。
微信？
秦陽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好像是被那個人拿走了，在那個人離開的時候。
「不好意思，我手機……」
「行了別解釋了，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男人搖了搖頭，「你啊，我看你一直也是做事兒細緻的人，怎麼這次就馬虎了呢？工作群里的消息還是應該時常關注著的。」
「是是，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秦陽忙點頭。
「行了，別整的這麼嚴肅，這幾天大雪封道，這個周末補習中心暫時就不補課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男人解釋完畢，就拎著一個文件盒急匆匆地走了。
大周末的行色匆匆，不是所有人都放假了么，他是還在忙么？
秦陽看著男人的背影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同事們私底下談的那些八卦。
這個男人，其實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據說也是畢業於一所三流師範大學的外地人，文憑高不成低不就的，畢業之後就來了這家全國連鎖的補習中心臨時上班，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留下來不走了，如今已經做到了主管的級別了。
孤身他鄉的不易，易暘早已經深有感觸，對於這個男人他心中還是佩服的。
剛出中心大樓，秦陽還來不及做什麼，兩個熟悉的聲音便一齊喊住了他。
「秦老三。」
「你們？」秦陽轉過身，一臉驚訝地看著喊自己名字的室友。
大學寢室是標準的四人寢，但也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怎麼，他們寢室並沒住滿，偌大的寢室裡面連著他也就三個人，排名是按照年紀來的，秦陽最小是老三，老大的名字叫李成，老二則叫餘子鄴。
「我們來找你啊，你最近除了上課，可失蹤了不短的時間啊！」李老大說著，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一直不都這樣么？」秦陽不好意思地笑。
「是啊，你總是很忙。」
「我……」
「行了，我知道你是為了生活。」餘子鄴口打斷他，「怎麼現在不忙吧，有時間和我倆聚聚吧？」
「有。」
「那就好，今天哥哥心情好，走請吃飯去！」李成笑了笑。
「好啊。」
銀裝素裹的世界，三個年級相妨的男生並肩走著，似乎與這冰天雪地融為了一體般。
小飯館里，三個男生對著餐桌上的食物，那叫一個大快朵頤、不亦樂乎。
「來，多吃點，多喝點，老大我請客，不用給我省錢。」秉承著北方人骨子裡的豪爽大氣，在食物吃的差不多了之後，李成幾乎是一個勁兒地給秦陽灌酒。
餘子鄴也不攔著，非但如此，更找著借口給秦陽續杯。
「你看啊，你自從搬出寢室之後也不回來看看我倆，我也不管你是忙著上班還是咋地，反正歉意都在酒里了……」
「好，我喝。」
啤酒一杯杯的下肚，秦陽這人也實誠，只要還能喝，那就是毫不拒絕。
不過一會兒，整個人就醉的面如桃花，身子晃來晃去地，最後趴在了桌子上。
「這傢伙……」
倆室友無語的對視了一眼，不得不再次感慨，這個老三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活寶。
哎，太好騙了、太好欺負了啊。
「送回家，還是帶回寢室，或者說是在外面開間房？」結好賬，餘子鄴看著老老實實趴在桌子上的人，一時間著實有些犯難了。
雖然勸酒的確是有點故意整蠱的成分，但沒曾想這孩子這麼實誠，那是一個來者不拒的將酒當水啊，如今真的醉了，倒讓他們倆沒醉的哭笑不得了。
不過幸好這人的酒品也很是不錯的，醉了也是乖乖地，不哭不鬧，就真像是睡著了一般。
「開房吧，回寢室和送回家都太折騰了。」果斷地做出決定，明顯秦陽這倆室友都是家境殷實之輩，也難怪幾人最初的交情一度淺薄。
說起剛到大學的時候，饒是李成和餘子鄴也不由地莞爾。
因為文化習俗家庭背景等等差異，他們和秦陽的相處，一開始的確是不怎麼和諧的，但是大學一年時間的相處下來，彼此慢慢了解之後，彼此的矛盾非但是成功地緩和了，更是朝著秤不離砣的鐵哥們兒方向發展了。
否則，他們當初也不會那般為他留心兼職信息，更不會因為他下班晚進不去寢室而天天去敲宿管的窗戶了。
而秦陽，如果不是真的親近他們，又怎麼會毫不拒絕地喝酒，然後就這麼理所當然地醉倒呢？
不過那個小男生啊，總是怕麻煩別人的，待會兒酒醒之後，恐怕又是不停的抱歉吧……
想著這些，餘子鄴對著李成點點頭，「行，聽你的。」
一左一右攙著胳膊，三人剛走出飯館門口，還來不及決定走哪個方向，就被人迎面擋住了。
兩個男生，身形皆是狠狠一怔，連帶著身體的醉意，也忽然間消失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