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人滅口

第25章 殺人滅口

沈蘊卿倚在窗邊,感受到一陣陣的風拂過,有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殿下,成了!」

「哦,人呢?」沈蘊卿側目看著進來的鄭內侍。

「在小廚房后的雜貨間內,您看帶過來,還是?」

「本宮去,不要帶來,弄髒了本宮的殿。」

「是。」

紅醉扶著沈蘊卿一路來到後院,雜貨間內早已擺上了椅子,沈蘊卿緩緩的坐下,鳳眸掃過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半晌才道:「紅醉,給本宮問問他們。」

「小李子,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到這裡坐什麼?」紅醉心裡最護主,見有人這樣謀害沈蘊卿,豈能不氣。

那叫小李子的抖得如篩糠一般:「奴才,奴才,是……」

「小李子,你來看我,我領你的情,你可不要胡說!」藍墨果然有心計。

「是,是。藍墨姐姐對奴才有恩,奴才是想來看看她。」

「胡說!」紅醉瞪著眼睛。

沈蘊卿捏著手中的小瓷瓶,放在鼻子底下一嗅,聲音和緩:「這又是什麼?」

「這,這是,是補藥。」小李子臉都綠了,那可是毒藥啊。

「哦,既然你對藍墨這麼好,都送補藥來了,那本宮就成全你,給她喝了可好?」沈蘊卿嫣紅的豆蔻捏在白色的瓶子上,如盛開的點點紅梅,艷麗而奪目。

伸手將瓶子遞給身旁的鄭內侍,對著他點頭:「給藍墨喝下去。」

小李子整個身子似乎鬆快了一些,眼睛盯著鄭內侍,一步步的走向藍墨。

藍墨則緊緊的盯著小李子,眼神中的掙扎顯而易見。

「怎麼,不敢喝嗎?怕是毒藥?」沈蘊卿閑適的端起紅醉遞過來的茶杯,輕抿一口,笑著道:「說吧,既然你的主子都要來取你的性命了,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藍墨濃黑的眼眸不再看沈蘊卿,轉頭看著跪在地下的小李子:「這是什麼?」

小李子整個身子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已經縮成一團,連頭也不能抬起來了。

「鄭內侍!」沈蘊卿察覺到異樣,厲喝道:「他喝了葯!」

鄭內侍上前掰開小李子的嘴,發現舌頭都已經大了。小李子難受的使勁掙扎,嘴裡的鮮血不斷的鼓鼓往外涌著,眼裡還是不敢置信的樣子。

「貴……貴妃,竟然……竟然……殺人……滅……藍墨,你家……家……」腫大的舌頭,填滿了整張大嘴,小李子已經嗚咽不出什麼,身子還在努力的掙扎著向前爬動。

藍墨訝然的望著這一切,忽然大喊:「小李子……我家人怎麼了?你說啊,怎麼了?」

小李子舉起手使勁的攥著,似乎想要表達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表達出來。

鮮血染紅了他灰色的內侍服,甚至耳朵鼻子中也有鮮血不斷的流出。

沈蘊卿漠然的望著倒下去已然氣絕的小李子。

「貴妃」的字眼她聽的清清楚楚。是了,一切都是蕭貴妃,一切都是沈曦洛。

上一世,是這樣。這一世,依然沒有改變。

手上的茶杯在輕輕的顫抖,沈蘊卿努力的剋制住自己心中不斷翻滾的怒火,身子未動,聲音已然蒼蒼:「藍墨,你還看不清嗎?你的主子連這個小李子都不放過,提前給他吃了葯。」

藍墨的黑眸已經在血的映襯下紅了一片,她惱怒的抬眸,撞到冷凝的沈蘊卿眼中,似乎冰與火的碰觸,兩廂撞擊下,藍墨的火終於緩緩的不再燃燒。

手裡全是小李子的鮮血,她笑:「是,我是她的人。你有什麼要問的吧。」

沈蘊卿不想說話,揮手示意讓紅醉來問。

「香爐中的霞飛香可是在她的授意下,你做的?」

「是。」

「在御書房上的台階上,是你要害公主。」

「是。」

「你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聽了命令。」

「公主待你不錯,你卻恩將仇報!這昭陽宮還有你們的人嗎?」

「除了我和小李子,沒有其他的人。」

「你們平時都是怎麼傳遞消息的?」

「我去她的宮中。」

「公主葯里的毒也是你下的?」

「不是。」

藍墨的話乾脆利落,似乎沒有半點的隱瞞。

沈蘊卿冰冷的望著低垂頭顱的藍墨,打斷了紅醉的問話:「把她關起來,好好看著吧。」

站起身來,似乎因為這幾天過度的疲乏,身子有些發軟,強撐著往前挪動了兩步,卻聽到身後的藍墨喊道:「公主。」

「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沈蘊卿覺得疲憊異常。

藍墨跪行兩步,靠近沈蘊卿。抬眸一閃的功夫,手中一隻不明物體快速的飛了出來,直指她的面門。

所有人的驚呼,控制不住飛鏢的速度。

沈蘊卿本來就一身疲憊,此刻只覺得腳下發軟。

與此同時,另一枚物體從外面飛過來,與那枚飛鏢側面相撞,生生的將那枚致命的飛鏢給斜斜的釘在座椅上。

眾人已然反應過來,有人向外追去,有人已經制服了藍墨。

沈蘊卿的鳳眸在夜色中只看到一抹黑色的影子,快速的飛馳而去,再也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素顏染怒,沈蘊卿冰眸如雪:「藍墨,本宮饒了你的性命,你為什麼還要害本宮?」

「哈哈,哈哈。饒了我的性命?是,你是饒了我的性命,可是我的家人怎麼辦?他們都在貴妃的手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最後一搏,給他們換的一線生機。」藍墨泣血而瘋:「這就是棋子的下場,棋子的下場啊。」

這樣凄厲而哀婉的聲音,驚了沈蘊卿,驚了眾人,同時驚了靜謐的夜空。

「公主,殺了我吧,我只求速死!」藍墨眼中無望的看著夜色融融:「我要到地下等我的家人,與他們再續前緣吧。」

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猛的掙脫了鉗制的手,一頭撞在廊柱之上,鮮血噴濺,灑滿了地面,匯成了河流。

「啊,你……」紅醉護著沈蘊卿的身體,詫異的望著這個與自己一起多年伺候公主的宮女。在她的印象中,藍墨沉默穩重,從來沒有過這麼瘋狂的舉動,而今天她卻死的這樣壯烈。

夜在一霎那靜了下來,只剩風在呼嘯。

沈蘊卿看著那剛剛還鮮活此刻卻已然香消玉殞的生命。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這個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宮女竟然還會武功,多麼的可笑啊。

這宮中到底還有多少事情隱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如沈曦洛,如剛剛的黑衣人。

可惜當年的自己,傻到去相信這些自己認為摯愛的親人,到最後如藍墨一樣的決絕與悲涼,卻什麼都換不回來。

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都忘記去拖走藍墨的屍體。

直到追出去的人跑回來,才打破這詭異的寧靜:「公主,那人輕功了得,沒有追上。」

沈蘊卿的眼裡全是風雪后的蒼涼,一個小小而微弱的光在她的眼角邊閃動:「那是什麼?」

鄭內侍上前查看,雙手捧著走到沈蘊卿的面前:「公主,似乎是剛才那人擋飛鏢用的。」

入手是一塊溫潤的和田玉,上面有著精美的雕工與攀附而上的金龍。

沈蘊卿心中咯噔一下,縴手用勁握緊那塊白璧無瑕的美玉:「厚葬藍墨與小李子,打聽一下他們的家人,能找到的就補償些銀兩,或者安頓個好地方。不能就……」神色微微停頓:「今晚的事情,到此結束,誰都不能說漏一個字。」

「公主放心。」鄭內侍帶著的三個人都是他的心腹,是不會出錯的:「只是那個黑夜人?」

沈蘊卿的聲音清淡:「本宮自有主張。至於他們兩個的去處怎麼對內侍所交代,這些就交給你了。」

「奴才明白。」

鄭內侍送走了沈蘊卿,才招手讓人清理小李子與藍墨的屍體。

春末夏初,陽光透過辯駁的樹葉灑落。

沈蘊卿的身體在張太醫的調理下很快得好起來。

院子里靜謐無比,沈蘊卿只管閉著眼睛享受著,連吸進的空氣中都滿含了陽光的味道。

紅醉捧著茶走過來,輕輕的放在小桌子上。見沈蘊卿長長的瞳捷敷在微眯的鳳眸上,投下一道暗沉沉的影子,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透著光芒,連細微的汗毛都清晰可見。

沈蘊卿覺察到異樣,緩緩的睜開眼睛,見紅醉盯著自己看:「怎麼了?」

「公主您真漂亮,在這陽光下,都不見一點的瑕疵,好像那白釉美人瓶。」

沈蘊卿一愣,接過茶杯輕輕的一抿,語氣微嗔:「那美人瓶有什麼好,一碰就碎。」

「也是,公主不願當美人瓶,就當個結實又漂亮的東西。」

沈蘊卿笑著搖搖頭,自古美物易碎,她寧願結實不美麗。

主僕兩人正說笑,便見一道人影一溜煙的跑了進來,

沈煜笑道:「姐姐你好悠閑啊。」

「慢點,都這麼大了還不穩重。回頭讓母后看到又該說你啦。」沈蘊卿掏出手帕,輕拭掉弟弟額頭細密的汗珠,拉著他坐下。

紅醉早已去泡了杯溫茶捧過來

沈煜二話沒說的就抓過來,一口氣喝的精光。

沈蘊卿拉著他坐下:「這是怎麼了?弄的這一身的汗,還渴成這樣子。」

「今天我們上的騎射課,後來父皇去了。看著我們練了好一會兒,似乎不太高興。」沈煜放下茶杯,緩了口氣。

「是你們練的不好嗎?」

「似乎不是。今天我跟五皇兄都拿出了最好的水平,連師傅都說不錯呢。」

沈蘊卿伸手替弟弟整了整衣衫:「或者是因為朝堂上的事情,姐姐不是告訴你,不要太露鋒芒嗎?包括在父皇的面前。」

「是,師傅也這麼說的。」沈煜不太在意:「可師傅又說,父皇是因為西齊談判時提出的條件而犯愁呢。估計是來散心的,讓我們好好的表現,不管結果怎麼樣,只要不惹怒父皇就栓完成任務了。」

「你說的可是教你們騎射的寧師傅?」

「是啊,姐姐你知道他嗎?他好厲害的,我最崇拜他了。」

「他……還說什麼別的沒有?」

「師傅還說,父皇是因為西齊提出要開通邊境的互市而煩惱。」

「是單獨告訴你的,還是在平盛和你面前一起說的?」沈蘊卿所說的平盛就是蘇平盛,嘉和國的五皇子。

沈煜眼睛一亮,不可思議道:「姐姐不說我還沒有意識到呢,寧師傅當時只對我說的。我還以為五皇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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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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