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看著手上的驗屍報告，報告上寫明了是死者的死因是大出血，而心臟是在這之後才被挖出來的。

這和之前的幾名死者的死法不同。

「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他在看到死者的第一眼時的想法，但是因為這一具屍體和之前的幾具情況類似，他也不好用直觀的想法來代替法醫的判斷。

現在法醫的判斷下來了，他的想法也成真了。

「死者的身份已經找到了。」

麥克羅夫特的部下帶來了結論。

「約翰`阿利克斯，二十三歲，是一名男|妓。」

「同性戀。」

「對的，」對於麥克羅夫特的陳述句，部下沒有覺得半點奇怪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阿利克斯是在附近的同性戀酒吧攬客的男|妓，昨晚有目擊者說他獨自離開酒吧后就沒再回來，第二天一早，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

「他不是第六名受害者。」

麥克羅夫特放下了手上的屍檢報告，從椅子上站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但是之前的五人，塔特，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

「開膛手傑克？」

「不。」

聽到部下的回答，麥克羅夫特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無趣。

「『開膛手傑克』謀殺妓|女，嘲諷，但是這一個殺得是男|妓，並且沒有對警方表現出任何的舉動，他在自己和自己比賽，遊戲——這傢伙在自己和自己玩。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自戀人格，並且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他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沒有dna，沒有指紋……」

「本地警方應該向bau求助，而不是拉關係把我們給弄過來。」

麥克羅夫特打從一開始就不想接受這個案子，但是有介於他的上司和本地警方的那位局長之間良好的私人關係，結果他的上司就把他手上最得力的幹將派來解決這個案件了。

一直都被麥克羅夫特喊自己姓氏的塔特都要感動的哭了。

自己這個自大狂（雖然沒表現出來，不過他真心這麼覺得）上司居然會用「我們」而不是唯我獨尊的「我」，塔特覺得自己任勞任怨的付出總算是得到了認可。

「但是，先生，如果阿利克斯不是我們要抓的兇手，那麼他是誰殺的？」

「不想讓我們抓到『開膛手傑克』的人。」

「什麼？」

塔特完全不知道站在白板前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究竟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他的腦子裡此刻有點荒謬的想到的是——

「你不是說這傢伙不是『現代版開膛手傑克』嗎？」

而塔特在說完這話后，就得到了自己上司的一個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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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之前從洛杉磯過來……上帝，哪兒出來的現代版開膛手傑克簡直就是媒體的狂歡盛宴。」

吃午飯的時候，威廉應漢尼拔的要求說起了自己的旅遊方向。

他剛到洛杉磯沒多久，就發生了「現代版的開膛手傑克」的殺人事件，這讓他嚇壞了，於是連忙離開了哪兒，來到了這裡。

——這是他的自稱。

「我覺得如果這兒有萊克特教授的話，一定是非常安全的地方。」

他的想法聽上去有點可笑，畢竟這個大學城裡有萊克特教授任教，可是依然有個月份殺手活躍於此。

不過她在上午被抓了。

……感謝了不起的bau。

「我真不想給人這種感覺。」

漢尼拔手上握著刀叉，而他也注意到，兩個月前宣稱自己要減肥所以開始節食的米莎已經放棄了自己節食的主意，最起碼她開始吃點肉和海鮮了。

這真是個好現象。他想，米莎已經夠瘦的了，而實際上真正願意和女性談戀愛而不是將她們當做炫耀的男人，都不會中意模特那種細瘦高長的樣子。

最起碼的，他不喜歡。

「你看，我不是保護者，我不可能保護所有的人。」

在漢尼拔說話的同時，他還仔細的將盤子里的牛排切成了一個又一個小方塊。

他看著米莎在一旁認真的對付盤子里的龍蝦，這些龍蝦的個子並不大，但是只是五六個就裝滿了滿滿一大盤。

她那副認真的樣子很值得誇獎，但是卻沒有什麼進展。

漢尼拔都看不下去了。

「需要我的幫助嗎？」

「不，不不不，」米莎連連搖頭，她已經放下了手上握著的刀叉，準備動手了，但是就算是空著手，她也一副無從下手的尷尬樣子，「我、我只是需要想想辦法。」

「可以讓我來嗎？」

威廉看著米莎，而她的表現有點驚訝，但是還是拒絕了這件事情。

而漢尼拔在下一刻就伸手取走了米莎的盤子，他放下刀叉，只是十幾秒鐘的時間就將一隻龍蝦拆了開來。

「漢尼拔！」

米莎尷尬的喊著漢尼拔的名字，而他只是笑著將蝦肉浸在了醬汁裡頭，然後將醬汁遞給了米莎。

「吃嗎？」

只是一秒鐘，米莎就垮下肩，不情不願的看了漢尼拔一眼，隨後伸出手，用指尖將呈著蝦肉的醬汁碟挪到了自己的面前，有點自暴自棄的拿著叉子將蝦肉吞進了嘴裡。

「唔——」

威廉看著米莎的表情，揣測了一下她的想法：「美味？」

將蝦肉咽下了喉嚨后，米莎用力的點了點頭。「是的。」

看到她滿意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威廉也同樣笑了起來。

漢尼拔只是將盤子里的龍蝦一個又一個的拆了開來，扭下頭，剝開蝦殼，剔出完整的蝦肉，然後丟到醬汁裡頭去。

他的速度快且穩，像是做了成百上千次類似的事情一樣。

「對了。」在剝最後一隻龍蝦時，漢尼拔這麼說了，「威廉，我想邀請你到我們家共進晚餐。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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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奇再次走進審訊室的時候，吉爾依然坐在哪兒。

她低著頭，目光落在桌面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

這位罕見的女性連環兇手——被媒體稱為「月份殺手」的女人，安靜起來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什麼窮凶極惡的謀殺犯，反而像是個坐在圖書館里安安靜靜的女大學生。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個學生。

「霍奇探員，我可以和漢尼拔教授對話了嗎？」

「不可能。」霍奇坐在了對方的面前，「你的罪證確鑿，從你的房間里，我們找到了那六名受害者的隨身物品。」

「啊，連環兇手的收集癖出賣了我。」

吉爾說到這兒，臉上止不住的笑容讓霍奇覺得礙眼之極。

「我想要做一個交易。」

「什麼？」

「你以為我不會給自己找條後路嗎？」

吉爾看著霍奇，就像是在看一個笨蛋。

「我相信，檢察官會願意和我做這個交易用來破獲——那些沒有結局的謀殺案。」

在情況陷入僵局之時，審訊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漢尼拔走進了審訊室，而後坐在了霍奇的左手邊。

「給我那些名字，吉爾。」

「萊克特教授……上帝啊，是你？你真的來了！」吉爾的表情從最初漢尼拔走進審訊室時的不可置信轉向欣喜若狂根本不需要半點過度，她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是身上的鐵鏈制止了她的動作，「上帝啊上帝啊上帝啊！」

她那激動的語無倫次表情，就像是親眼見到自己狂熱迷戀的大明星的粉絲。

「吉爾，給我那些名字。」

「當然，當然！」

狂信者見到了上帝的神情，大約就是吉爾`懷森特此刻的表現。

她深呼吸幾口氣，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然後一點一點的，將自己作為減刑的王牌給攤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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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漢尼拔吃完午餐，離開餐廳之後，威廉才一臉不敢相信的轉頭看著米莎。

「我是說，剛才，漢尼拔`萊克特教授邀請我……吃晚餐？」

「準確來說，我也會在場。」

但是米莎的話並不能打消威廉的驚喜。

「這一定是我最近的人生中發生過的最出乎意料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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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我最近的人生中所發生過的最在情理之中的壞事了。」

塔特探員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硬幣，隨後丟給了自動咖啡販賣機。

只要丟進足夠數量的硬幣，在按鈕下擺上一旁的空紙杯，再按下按鈕，你就能得到一杯鬼曉得是哪兒產的速溶咖啡了。

他一轉頭，正好瞧見被丟在窗台上的一份洛杉磯當地的報紙，他左手拿著那杯自動販賣的咖啡，右手拿起了那份報紙。

報紙上刊登的正是約翰`阿利克斯的死亡照片，以及一封報紙上宣稱的「來自兇手的信件」。

「上帝啊。」

他口稱上帝之名，隨後拿著報紙端著咖啡就往自己上司的臨時辦公室走去。

等塔特闖進辦公室，就見到邁克羅夫特的桌上已經擺上了那份報紙。

「先生，我們……」

邁克羅夫特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桌上。頭也不抬的說：「轉移視線。」

「先生，你依然確定阿利克斯是轉移視線的做法嗎？」

「當然了。」

邁克羅夫特嘆了口氣，他的表現依然是那副怏怏不樂的樣子。

明明是個讓女人喜歡的英俊相貌，可卻永遠一副提不起幹勁的模樣。

「證據？」塔特舉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直覺。」

「說真的？」

塔特口中的咖啡都被嗆回了杯子里。

「我以為一輩子都沒辦法從你的口中聽到這種……多愁善感的話？」

「我知道你七歲的時候拿到過學校的拼字比賽的第一名，不用在你成年之後還繼續炫耀這一件事情。」

刻薄完了唯一一個能忍受自己壞脾氣的下屬后，邁克羅夫特站起了身。

「想一下，什麼情況下你會願意為一個喪心病狂的謀殺犯犧牲到這種程度？」

「戀人？情人？夫妻？或者是家人……」

「不，絕大多數的人只會包庇，不會做到這種程度。說實話，如果不是我們現在沒有一個合適的犯罪嫌疑人的話，我都會懷疑是不是律師想讓自己的客戶脫罪才想出來的這種主意了。」

塔特以為自己的上司在開玩笑，但是他下一秒就意識到對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好吧，我要開始對那兇手和……他的幫凶的側寫了。」

在塔特意識到邁克羅夫特真的認定這是真兇和幫凶兩個不同人在作案的同時，他還注意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先生，你知道我們不是bau對吧？」

「你怎麼能這麼……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