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宛若一個樂章中有了自己獨特稱呼的片段，在反覆的被人銘記之後，它就變得比整個樂章都大名鼎鼎了。

而這個片段變得比樂章的其他部分都備受歡迎，源於它能令完全不懂音樂的人也能心生共鳴的奇迹。

米莎完全不能體會為什麼那麼多人對漢尼拔那麼追捧。

他在非常年輕的時候就成為了bau的一員，為抓住那麼多的連環兇手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幫助，她知道他非常的了不起，最起碼沒有人能在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在新常青藤聯盟的大學裡頭獲得了教授的職位。

雖然這不是老牌的那八所學校的一員，但也足夠算是很難考的學校了。

不過米莎覺得，如果她能考得更好一些——比如說考進耶魯或者是哈弗……那麼漢尼拔也一定能在那些學校里得到一個職位。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哪怕她幾乎沒怎麼聽明白那些專業術語，也能從直覺上感受到漢尼拔那與生俱來的天賦。

他是……天生的焦點。

如果他願意，就能夠站在那麼多人面前，鼓舞人心，教授知識——獲得他人的青睞與喜愛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況且就算是真的如此，漢尼拔也有本事不會讓其他人變得妒忌——他討厭醜陋。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

「妒忌的嘴臉異常的醜陋。」

米莎從來沒覺得漢尼拔是這樣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他討厭醜陋，卻偏偏要去bau和那麼多在她看來不可理喻的神經病打交道。

而且還是那麼多年。

反正——反正這份工作真沒有大眾所想的，能拿到那麼多的報酬。

況且也不容易升職。

在知道漢尼拔選擇辭職而是接受了大學的教授一職的邀請時，米莎真的是鬆了口氣。

比起和那些窮凶極惡的傢伙打交道，或者是和自己的同類為了地位和權利勾心鬥角，她更期望漢尼拔能幹一些安全的工作。

沒有什麼比在大學教書更加安全的職業了。

雖然不是很好意思，不過米莎除了那些被漢尼拔當做「故事」講出來的案件聽懂了之外，其他的都聽得稀里糊塗的。

如果不是因為講課人是漢尼拔，她一定會在課上打瞌睡的。

或許是她去的公開課太少了的緣故，不過米莎真的沒有哪次上公開課居然會覺得時間過的那麼快。

當漢尼拔宣布下課的時候，威廉已經向著漢尼拔走了過去。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點急切，而漢尼拔則被自己的學生圍著，聽著他們的那些敬佩和崇敬的話語。

米莎覺得漢尼拔並不喜歡被這種話語給包圍著——雖然沒人不喜歡被讚揚，況且她也不是什麼微表情的專家……但是她就是知道，漢尼拔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耐心。

這是一種直覺，與他是親密的血親才能擁有的天賦。

但是米莎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雖然她本人也不知道究竟該擔心什麼），漢尼拔輕易的擺脫了崇拜自己的幾個學生，而後與威廉打了個照面。

「先生，我是威廉`戈特萊西，很高興見到你。」

他在微笑，英俊的青年對著了不起的年輕教授微笑著，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一個照面，一句話，萊克特教授就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了。

他在bau的時候遇到了為數眾多的兇手，這群製造連環死亡和恐慌的傢伙都有一個共同點——或許絕大部分的人都沒發現這一點，萊克特教授知道這個共同點，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這把槍上了膛，打開了保險栓，也扣下了扳機——沒有傷害任何人，因為槍裡面沒有子彈。

米莎在這兒，所以槍里沒有子彈。

可站在萊克特教授面前的，是一把已經射出了子彈，奪走了人命，並且不會停下的槍。

.

洛杉磯。

一名警探看著巷子里的屍體，忍不住搖了搖頭。

而來自fbi的探員正蹲在地上，看著那具被謀殺的屍體。

「喉嚨這一刀，沒有猶豫，但是不是致命傷，只是為了防止受害者呼喊。致命的是兇手切開被害人的胸口，掰斷肋骨，將心臟扯出來。」

他是英國口音，似乎是個英裔，或者是在英國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但是，為什麼他要在這兒……」與探員一起來的同伴指著受害人左側的大腿根部說道，「在這兒的動脈劃上一刀？」

之前的那位探員嘆了口氣，回答了這個問題。

「為了比賽。」

「什麼？」

「是死於大出血，還是死於心臟被挖出來。他在比賽。」

他說道。

「自己和自己比賽。」

「徹頭徹尾的自戀人格。」

聽到同伴這麼說，使用著英國口音的探員站起了身。

「不止如此。」

可是他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最起碼不是在這兒可以講述的事情。

.

當霍奇見到那名連環殺手時，雖然做好了準備，但是她那麼無所畏懼的表情還是讓他感覺驚訝。

但是無論是逮捕還是依照章程念出的米蘭達警告，她都是非常淡定，彷彿知道自己會落網，並且沒有半點的抵抗。

她連一點的反感都沒有。

只是……認命。

這不對。

在之前的側寫中，月份殺手是個膽大，細緻，有條不紊的冷血分子，是女性就已經足夠震撼——因為絕大部分的連環殺手都是男性。

但是這樣子的謀殺？

霍奇直覺上覺得，有哪兒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