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她,拜祭
郁錦臣勾了勾嘴角,極為短促的笑了笑:「是你自已爬上來的抱我的。」
「這不可能,我在沙發上睡的……」韓夏朵憤慨的指著沙發,忽然想起昨天半夜她好像是起來上過衛生間,然後回來的時候她就那麼習慣性的回了床上。
她將指出去的手指收回來,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想起來了?」郁錦臣看她忽然停頓不說話的模樣,內心也猜到了七八分墮。
韓夏朵自知理虧,也偃旗息鼓,不在說什麼。
郁錦臣卻慵懶的眯著深眸調侃起來:「昨天還滿意嗎?」
「什……什麼?」韓夏朵裝糊塗。
「你說是什麼?」郁錦臣抬手,指尖輕撫過她的腰肢,惹的她一陣觸電般的顫慄。
韓夏朵見糊弄不過去,也不解釋,乾脆就很大方的一挺胸:「哦,你說那個啊,滿意,相當滿意,繼續保持這種實力。」
郁錦臣看她一會,攬住她的腰,將她壓回床上,輕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深海般的眸波光粼粼:「既然還一晚都那麼難忍,不如你還是回床上來睡吧。
「哦不,昨晚是昨晚,今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韓夏朵立刻否決。
錯誤?她把他們的房事稱之為錯誤,郁錦臣的眉心染了黑氣,卻還是平心靜氣的說:「既然你堅持,我也不會逼你。」
「那就別壓著我,另外,不要無端端的捏我下巴,做出各種挑?逗的動作,這都不合適。」韓夏朵推她,滿臉的無動於衷。
他既然提出了那麼善解人意的條件,她不想像小孩子過家家酒一樣,說定就定,說取消就取消,一如她的心,不是他想傷就能傷,給顆糖就痊癒的,世界上沒有那麼神奇的事。
郁錦臣被她這連番的理性表現弄的有點下不了台,他撐起身體,挪開,讓她起來。
韓夏朵從床上起來,被單從她身上滑落,她不想光溜溜的下床,於是就很客氣的裹著被單下了床,同樣光著身體的郁錦臣就那麼被曝光在光線下了,而韓夏朵嫌後面的風景實在是太美,她沒敢看。
待她穿好衣服出來,郁錦臣已經套上了絲質的睡衣。
看了一眼沙發,韓夏朵想要一掌劈向自已的腦袋,她要想個辦法,防止自已再因為慣性而睡錯地方。
郁錦臣朝她看了一眼:「你用好更衣室了?」
「是,你進去使用吧。」韓夏朵很客氣的說。
郁錦臣走入更衣室。
稍後,他們一起出了房間,另一個房間的沈君逸跟顧若菲也在此時出來,四個人正好碰上。
「小舅舅,早上好!」顧若菲很乖順的打了招呼,對韓夏朵只是笑了笑而已。
沈君逸亦是只點頭打招呼。
郁錦臣應了一聲,那淺淡而隨意的表情中,總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夏朵,前天你沒有回家,你跟我小舅舅沒事吧,都是我不好,在你面前提什麼前任小舅媽啊,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心裡難受了。」顧若菲一臉歉疚。
可白痴都聽的出,這是有意桶了一刀之後,隔了幾天還要挖人家的傷疤。
韓夏朵心如明鏡,她很是優雅一笑,挽住郁錦臣的手臂:「我們很好,你小舅舅這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男人怎麼會不跟我解釋呢,我還打算忌日那天一起去拜祭呢。」
「你真有這麼大方?」顧若菲將信將疑,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到一點說謊的蛛絲馬跡。
「算不上大方,只是不想去爭什麼。」韓夏朵回答的滴水不漏。
顧若菲找不到破綻,心情大為不好,笑起來都透著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但願你是真的這麼想。」
韓夏朵對她笑笑,懶的與她周?旋,挽著郁錦臣的手臂離開,與他們交錯的時候,她分明是感覺到了兩團寒氣向她逼來。
她不在意,早就不在意了,反正恨這種東西蟄伏久了就是自殘,他們願意自殘,難道她還攔著她們嗎?
走到樓梯口,韓夏朵便鬆開了郁錦臣的手臂。
「還是挽著吧!」郁錦臣把韓夏朵的手臂有拉回自已的臂彎中,見她疑惑,又補充:「做戲也要做全套才不會被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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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夏朵沒有再掙扎。
想到他們關係從開始變成如今一般,她是怎麼都想不到的,如同一場喧沸的大雨過後滿世界多少一清二白的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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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便是沈涼煙的忌日。
韓夏朵在網上查了她出事的日期以及經過,發覺當初是環球旅行時候游輪沉沒造成了的死亡,屍體一直沒有找到。
沈家人不能接受事情,所以墳墓一直都是空的,所謂的拜祭,也只是形式上緬懷。
之前說要一起去,也不能食言,反正她跟郁錦臣也從心動曖昧中解脫了,她不必為此苦惱跟委屈。
早上,她坐了郁錦臣的車去墓地。
後面還跟一輛車,是郁錦繡,顧若菲跟沈君逸,母女兩坐在後面,沈君逸當司機。
去的途中,韓夏朵的眼睛一直看著外面,特別的安靜。
快要達到墓地的時候,一兩銀灰色的跑車從他們旁邊嗖的一聲呼嘯而過,速度太快,簡直像是一道閃電劃過,可就是劃過那一瞬間,韓夏朵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但她不確定,以為只是看錯了。
那個人,應該是不會來墓地的。
到了墓地,在沈涼煙的墓碑前已經放了一束白玫瑰。
什麼人這麼早就來拜祭過了?
韓夏朵不由的想起剛才呼嘯而過的車子。
郁錦臣盯著這束玫瑰,眸子也不由的收縮了,每一年他都是最早一個來的,從來沒有列外過,且知道這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幾根手指都能數的過來,會是誰來過了?
郁錦繡把鮮花放在那一束白玫瑰前,不由的感嘆:「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妹妹你倒是永葆青春,讓姐姐羨慕了,哎,涼煙啊,你若是你還活著,該有多好啊!」
照片中的女子美的清純靈動,如同精靈,卻處處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真比柳霜霜還要美了幾分。
韓夏朵看著她,目光悠長,既不嫉妒也不友好,既不喜也不怒。
她正以一種最為合理的態度來處理與這個壓根就不存在的前任之間的關係,如此正好。
她不去看郁錦臣的表情與眼神,看了絕對是找虐,她還不如去看四周的風景呢。
郁錦臣走過去拔了墓碑後面的幾根雜草,用手帕擦掉照片上的灰塵,目光一直都是深深切切的。
「小嬸嬸,你看小舅舅還是很愛你的,如果你死而復生就好了。」顧若非開口,但凡是能夠刺到韓夏朵的,她都不會放過。
韓夏朵沒什麼反應。
沈君逸朝她看去,此時他心裏面其實是有點高興的,他看不得她幸福,他在等她後悔嫁給郁錦臣,等著她的眼淚,也等著看她痛苦。
然而韓夏朵什麼反應都沒有,顧若菲心又不甘,加大力度,轉頭很難過的哭泣,雖沒有眼淚,表情卻很生動,她說:「知道我小舅舅有多愛她嗎,即使是她去世了,還留著他們的婚紗照,還有包括她的所有一切,她不是已經消失的塵埃,而是舅舅的肋骨啊!」
「若菲——」郁錦臣喝止她,然後再去看韓夏朵的反應。
只見韓夏朵迎合光,輕悠悠的微笑:「我見過那種婚紗照,在後面的小屋裡,我看到了,不過你小舅舅什麼換了根肋骨我倒是真的不知道,通過手術更換了?嘖嘖,這會不會太血腥了?」
她的回應瞬間讓顧若菲拳頭打著棉花上,一軟到底。
郁錦臣的面色卻不怎麼好看,看著她,眼神更是複雜:「你去了後面的小屋?」
「是啊,你這表情是怎麼了?難道不能去嗎?這應該不是什麼禁地吧,你愛沈涼煙不是眾所周知的嘛。」韓夏朵無所畏懼的回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