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7.126.1.1

第129章 .127.126.1.1

半個月前,權至龍氣急攻心,嘔血昏迷。再醒來,人已經到了美國。

大家早已料到他一旦清醒,就不會乖乖聽命。以他的性子,就算用搶的,也得把研希帶回身邊。甚至會為此鬧出更大的事端。於是大家稍一合計,便決定將他送來美國。為的是讓他遠離是非紛爭,也讓他能夠在更好的醫療條件下靜心休養。只是,權至龍若能任人安排,那他就不是權至龍了。

他完全不能理解家人與隊友們的一番苦心。

他只知道他的愛人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受困韓國,過著被人監視的日子。身為她們的「頂樑柱」,他卻對此無計可施。連床都下不了,還要受人照顧,簡直形同廢人。

這束手束腳的殘酷現實,徹底將他擊垮了。整個人猶如噴發的火山,再也沒了往日的淡定自持。

可以說,跟他相交十幾年的隊友,都被他這過激的反應嚇傻了。哭鬧、發狂,醫療器械被他砸個稀爛,無一倖免。醫護人員根本無法靠近他,他就像頭受傷的獅子,狂躁且惱怒,完全聽不進勸誡。無奈,醫生只能用藥物來維繫他的鎮定,連續一周,除非他睡著,否則一旦醒了,誰也甭想消停!

人在受到衝擊與刺激,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權至龍即是如此。

這個曾在韓國叱吒風雲、在國際享有盛譽的男人,突然潰敗如山倒,迅速低迷、消沉,自暴自棄。甚至經常像個孩子一樣哭得一塌糊塗。多數時間,他對所有人都懷有敵意,包括他親密的隊友也成了他想毀滅的對象。但是有的時候,他又特別依賴他們,想讓他們陪在自己身邊。他的情緒變幻莫測,明明上一秒還很配合,下一秒就可能掀翻桌子,把人罵走。

人都有正有邪,有善有惡。然而,這場紛爭一步步將權至龍逼入瘋狂,逼出他深藏的隱晦,亦正亦邪,善惡難分。他乖張、跋扈、嫉惡如仇。若不是「重病纏身」無法行動,可能早就殺回韓國搶人了,保不準還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受困的屈辱,加之無端的揣測,讓他惶惶不可終日。最近,他被噩夢纏身,時而夢見研希躺在血泊中,時而夢見有人用刀砍向她的肚子,而更多時候則會聽見研希哭喊著他的名字......

夢做多了就會浮想聯翩,他開始懷疑並漸漸相信夢裡的情景都是現實的影射,或是冥冥之中的心裡感應......

「研希!」

嘭地一下彈坐起來,權至龍呼呼直喘。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攥了攥拳,掌心空牢牢的,在夢裡,也沒能抓住她......

無力感順著背脊蔓延攀爬,他獃獃地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色。研希,還有他的孩子,正過著被監視的生活。而自己卻窩身這安然之所,呵呵,於心何忍呢?

崔聖賢站在門外,聽著壓抑的哭聲,內心同樣不好受。

按照規定,取保候審期間,且案件沒有告終之前,家屬是不得探視的。因為研希有孕在身,陪同警官會定期傳達她的具體情況。雖說狀態良好,但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能安心。

後來通過多方打探,崔聖賢拿到了研希的b超檢查報告。他異常欣喜地拿給權至龍,以為會稍稍減緩他的憂慮。不料,在看到初成雛形的胎兒照片,權至龍又一次爆發了。

「這是什麼,你就拿這東西來糊弄我?你當我是白痴嗎?」

崔聖賢傻了眼,「這的確是研希的......我怎麼會拿這種事來糊弄你。」

權至龍冷嗤,「你糊弄我,糊弄得還少么?」

「......你不相信就算了。」

「我不會領你情。研希要是有個意外,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崔聖賢走到床邊,隱忍著說:「研希不會有意外,如果我沒有把握,就不會把你送到這裡。」

「你有把握?你連事態都沒搞清楚,你拿什麼把握?」權至龍咄咄逼人,「崔家還有餘黨,一旦發生什麼事,研希根本沒有應對之力,她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遭遇危險。你我遠在美國,到時候,坐火箭都趕不回去,崔聖賢,這就是你所說的把握么?」

「你想多了,保鏢層層把關,連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什麼崔家的餘黨。只要你安心休養,等身體恢復......」

對方平靜的語氣一下子惹火了權至龍,「如果現在是你的老婆孩子待在那兒,過著受人管制的日子,隨時可能遭遇危險。你還能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些嗎?!我現在就像躺在煎鍋里,心都快煎熟了,你讓我拿什麼來休養?啊?你告訴我,我怎麼才能像你一樣淡定,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崔聖賢像被噎住一樣,不說話了。

「這又是怎麼了,哎一股。」權母端著粥碗推門進來,責備兒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幹嘛總向聖賢發火呀!」

崔聖賢默不作聲地接過她手裡的粥碗,拿到權至龍面前,「先吧東西吃了,再......」

「拿走!」權至龍煩躁地揮開,粥碗脫手,啪地碎了。

權母皺了眉,「你這孩子怎麼......」

權至龍收不住火,指著崔聖賢說:「你少給我在這兒假惺惺,如果不幫我,就早點離開這裡!」

「你讓我幫你什麼?」崔聖賢小心藏起被燙紅的手。

「幫我把研希帶回來!」

「現在不可能,等她......」

「等她什麼,等她刑滿釋放嗎?!」權至龍衝口怒問。他的臉上浮出諷刺,「你總是畏首畏尾,沒關係,我還沒死呢!我的事,我自己辦,呵,我權至龍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不可能!」

崔聖賢有些溫怒:「剛剛躲過風口浪尖,你不會又要搞出什麼事端吧?研希為了誰?你到底......」

「別在這兒給我講道理!把我逼急了,什麼事我都幹得出來!」權至龍按了按發痛的胸口,執拗地說:「我會忍著,再忍一個月,到時候,誰敢攔著我,我就讓誰死!」

那殺氣騰騰的眼,絕非是單純的嚇唬。

權母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看著幾欲病態的兒子,再是忍不住,幾步上前狠狠抽他一個耳光,「孽障!你看你現在跟個土匪有什麼區別?!」

臉頰火辣辣的,權至龍怔怔地望著母親,嘴角抽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臭小子,我們都是為了誰,忍你火,任你怨,這一切到底是誰做的孽?啊?!」權母痛心疾首地說:「錯誤都是你犯得,研希給你攬了罪,聖賢也是為了幫你,心裡有愧,天天圍著你,照顧你,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崔聖賢見狀,默默地離開房間。

門一關,權母就哭了,「你看看你,成個什麼樣子?你還像是我兒子嗎?誰攔你誰就得死?那我攔著你,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殺了,啊?」

「媽,您別添亂了行么?」權至龍垂頭喪氣地說。

權母坐在床前,苦口婆心:「至龍啊,就算媽求你,你就安心把病養好了,等那邊事情一結束,媽親自回韓國把研希給你帶回來,這樣還不行嗎?」

「媽,研希懷孕呢!」權至龍苦悶地說:「你們怎麼,怎麼能這麼平心靜氣地叫我等待呢?」

「那邊情況不是你想象的那麼惡劣,研希好吃好睡的,胎兒也很健康,再等幾個月......」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權至龍猛地提高聲音,「研希好吃好睡?媽,您也是女人,設身處地的想想吧!你懷我姐和我的時候,有我爸陪著,研希呢,她的身邊全是穿著制服的陌生人,還要面對檢查機關的輪番審訊。您難道不知道孕婦心焦嗎?我不在身邊,她要忍耐!飯菜不合口,也要忍耐!孕吐很厲害,還要忍耐!晚上睡不好,更要忍耐!難道她不說,不表達出來,你們真就以為她很堅強嗎?她獨自一人要面對這麼多,可是,身為她的男人,她孩子父親的我,卻成了一個縮頭烏龜,逃之夭夭,把一切罪狀留給她來承受!您覺得,我能心安理得的待在這兒,靜心養病嗎?」

權母被他堵得啞口無言,但無奈更多,「兒子,媽從來沒把研希當外人,事已至此,能怎麼辦?錯是你犯的,研希給你扛了,憑這一點,媽這輩子都會把她當恩人,當親女兒去對待。但是研希為你做的一切,可不是讓你自暴自棄的,她希望你能站起來,你可不能辜負她的這份心啊!」平復一下,她摸摸兒子的肩膀,動容地說:「至龍啊,你也是要當父親的人了。等你有了孩子,就能懂得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的道理了。」

「我現在就體會到了。」權至龍的目光微微閃動,「不瞞您說,一想到我的孩子有可能遭遇危險,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當時我真的不知道,假如我知道,絕對不會去撞囚車,我差點把我的孩子給撞掉了,您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怕,多後悔......媽,她肚子里的是我的親骨肉,也是您的親孫子,把這麼重要的孩子放在別人那裡保管,我真的放心不下。說實話,我一直懷疑我的孩子已經不在了,我怕研希堅持不住,萬一......就算滅了崔家滿門,我也不能解氣!」

望著一瞬間染上殺氣的兒子,權母滿是擔憂:「你可千萬不能再衝動了,媽因為這事兒,差點折壽十年。媽知道你擔心研希,可你要是做出什麼,不但救不了她,連你也得搭進去。媽就你這一個兒子,萬一你......你還讓不讓媽活了?」

年邁的母親無助又惶恐的樣子,觸動了權至龍,他嘆了口氣,只得說:「我那是氣話,您別當真。」

權母抹抹淚,「等案子結了,咱們就找人把研希帶出來,就算傾家蕩產,媽也願意花錢保她,再等幾個月,聽話,好嗎?」

權至龍垂下眼,想了想,點點頭。

◆◆◆

不斷遇挫的崔聖賢,這一次可能真的傷了心。當天晚上,跟權父權母打了招呼,他便收拾行李,返回韓國。

當初,其他三位成員因為事務纏身,不得不先回國,只有崔聖賢堅持留下來照顧至龍。結果事與願違。至龍不但不領情,還處處刁難挖苦,把他當成宣洩桶,有事沒事都得諷幾句。

對於這一切,崔聖賢都默默承受下來。只為他能儘快把病養好,忍辱負重地堅持了一個月。

而今,他突然離開,權至龍又覺得空牢牢的,恨他丟下自己不管,卻一直不肯承認是自己把人逼走的。

這裡位置近郊,曠野寧靜,屬於鄉間的田園別墅,是他朋友提供的住所,聲稱如果他願意,住一輩子也沒問題。除了幾位親近的朋友,沒人知道他在這兒,倒也免除了多餘的干擾。只是,老父老母加上姐姐圍著轉的日子,讓他有火也無處發。日子一天天的過,在幾位醫護人員的靜心照料下,他的身體逐漸康復,術后的傷口也慢慢癒合了。

一個月後,他開始下床走動,儘管行動遲緩,但不影響日常生活。他變得有些沉默,整天待在屋子裡塗塗畫畫,或是坐在窗前發獃,一待就是大半天。只是偶爾,家人能夠撞見他淚濕的眼眶......

◆◆◆

崔氏案件經過如火如荼的上演,在硝煙散去之後,終於拉入尾聲。

由此牽涉出的十二位高官和若干名不法之徒,紛紛落網。崔父上訴失敗,被判處終身□□。當中,身為重要人物的崔研希始終沒有露面,她沒有參加庭審,也沒有接受法院審判。

在人們困惑不解的同時,官方給出的結論是:「崔研希於本案中起到關鍵性作用,為檢查機關提供了重要信息。其戴罪立功,且被告內容證據不足,無需承擔刑事責任。我們將擇日解除證人保護關係,歸還其人身自由。」

這是啥意思?

人們傻了眼!

崔研希無罪釋放?她可是迫害權至龍的從犯,怎麼就證據不足了呢?

然而法院只給結果,不通報詳細過程。無論大家多憤慨,多不服,有關部門再無人透露崔研希的案件情況。

而在結論出來的前一天,權至龍就接到了崔聖賢的電話:「我做到了,我把研希完好無損的還給你。你準備一下,後天我會把她送到你那裡。」

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過度的渲染。

可以說,這些天崔聖賢真的就把研希當成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眠不休地為她謀「出路」。雖說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從他返回首爾到真正把人從檢查機關那裡帶出來,他的心就一刻也沒放下過。

他不比權至龍的頭腦靈活,也沒有他那麼多手段計策。他只會用錢砸,用至龍的人脈去摸索、探路,行賄受賄他也做了,只為抹去研希的案底,還她一個清白之名。

不得不說,這個社會真的蠻黑暗,狀告別人的時候不留情面,而自己也在做著相同的勾當。沒辦法,誰有能力誰才贏。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潛規則。

索性,他的功夫沒有白費。況且,研希的罪狀本就不大。崔氏案件一終結,他就「堂堂正正」地把人接走————在公眾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她帶上飛往美國的直升機。

等待,對於權至龍來說,分分秒秒都是心驚肉跳的煎熬。

不到飛機降落的那一刻,他都覺得意外隨時可能發生。他經歷了太多的變故,不敢抱有篤定的希望,只會設想應對之策,卻忘記了重逢的準備。

天陰著,烏雲籠罩著鄉間的大地,不知何時就會大雨紛紛。這對謹慎過了頭的人也是一種不好的預兆。

午後時分,天空那個小小的黑點兒終於漸漸擴大,來到眼前。螺旋槳的噪音震得窗戶直顫,緊接著,飛機慢悠悠地落在遠處的平地上。

艙門打開,吹亂了女人的一頭秀髮,她用手攏著,跟在崔聖賢旁邊,亦步亦趨地向這邊走來......

「哎一股,已經顯懷了呢!」權母高興的不得了,推推一旁傻站著的兒子,「幹嘛呢,盼星星盼月亮的,怎麼人來了倒沒了反應?」

權至龍被這一推,猛地醒過神來,趕緊幾個箭步衝過去。只是到了跟前,又似無法可說了。

「想我了嗎?」女人笑眯眯地望著他。

破天荒的,權至龍居然紅了臉,誠實地說:「非常非常想。」

「嗯,我聽說了。」

「......研希。」不顧旁人在,權至龍一把將人抱進懷裡。懷裡的人一掙,「肚子......」

他受驚似得退開,低頭望著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淚水剎地湧上眼眶,「我的孩子還在?」

崔研希咬住下唇,用拳頭捶了下他的腦袋,「傻樣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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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娛之腦殘也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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