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哪個缺了眼的冒失鬼——你,你有沒有在看路啊?」揉著被撞疼的腰,好痛!

「小姐,真對不住,小的手裡東西重,一下子不穩,所以才撞上您的。」年輕的長工剛來就聽說冷家大小姐的美麗脫俗與刁蠻,這會兒見她擦著腰,方才被迷掉的心神全附體了。

「你是哪來做啥的?」

「小的是來幫忙阿好整理晒乾的藥草,做些雜工。」

「笨手笨腳,看了就討厭,你上徐總管那兒領錢,我們不用你了。」璦媛轉身要離開,卻被人扯住了衣角,這一低頭可不得了了,蠶絲的白衣絹狠狠的印了個黑手,連掌紋都一清二楚。

「小姐,小的一家老小都張口要吃飯,拜託您行行好,別把我辭掉,以後我會更努力,絕不惹小姐心煩……」突然感到窒人的沉默,他抬起頭卻發現小姐的眼光停留在某一點——順著瞧,呼吸差點停下來,囁嚅著:

「我不是……」放開手,急忙四處張望想找塊乾淨的布。

「現在就算你說破了喉嚨,也得給我滾出去。」

「小姐——」

「發生什麼事了嗎?」一陣出谷黃鶯似的聲音,隨著出現的身影亭亭玉立。

久聞冷家兩位小姐,大的是以牡丹為姿,小的以百合為態,各有各的風雅,果然不是訛傳。

「姊姊!」冷曉雅斂了身。

冷瑗媛僅是昂了頭冷哼一聲,冷曉雅深知姊姊的個性,倒也不說什麼。

「小柱,你愣在這兒做什麼?方才配藥的方伯還叨念著你拿葯拿太久,還不快回去交差。」

「是,二小姐。」知道二小姐為他解危,不停點頭的同時,人也跑遠了。

「婦人之仁,照這苯小子的傻勁,八成沒多久也會得罪人。」冷瑗嬡向來看不過冷曉雅的心軟,什麼推己及人,她根本不相信,獨善其身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好過,也讓下人好過點,何妨!」

「我沒有你的菩薩心腸!」冷璦媛轉身離開。

其實,她也曾想過「善心有好報」這句話,但她母親呢?這輩子身為女人的悲哀就是看男人的臉色過日子,既然如此,何不照著父親的模式行事,這也是她得寵的原因,不是嗎?

畢竟,愛別人前,應先愛自己吧!這是她的座右銘。

詔告的黃道吉日到了,一早各家閨女就鬧哄哄的出門,由敬事房的公公們做主,宮中侍衛開道,一路上浩浩蕩蕩的前往開陽殿。

沒有什麼鳳冠霞帳,冷瑗媛雖然艷名滿城,但礙於出身無功,所以由趙土大夫的女兒為首,一行人排列下來,她在第六位。

進了北宮門,隊伍走了一刻多鐘才停下來,讓人攙扶下了轎,為顯矜持,冷璦緩低垂著頭,聽見喝然的宣告:「皇上駕到!」氣勢磅礴的由遠至近,冷璦媛屏住了呼吸。

質純嗓音的男聲,鏗然有力,飽含不容忽視的威嚴,他念著文稿,隔著百尺,璦璦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倒是碩長的形體讓人肅然起敬,崇山峻岭昂立遠方,這裡好美,但令人不由得心生懼意。

待皇上離去,內侍宣了今日皇帝老爺將眷寵的女子,理所當然是趙士大夫的千金,其餘女子皆依等級分發。

冷瑗媛住進了「永里巷」,其實,未受封為妃還不都是大夥聚集一地,除了后妃有行宮外,她們只不過是寄居者的身分。

看著趙氏千金門土的綠頭牌,來來往往的宮女差點將門檻踩平,不過日正當中而己,呵!往後將引以為天,是富貴是貧賤就看此了,莫怪要慎重,再慎重。

她相信明天將是她伺候皇上,既是如此,早些歇息也好讓自己美些。

李祿龍心大悅,讓迎來的咸陽王爺,也是同母的弟弟李廉感受其滿心暢快。

「王兄的心情很好,想來是入宮的才女合意吧!」

李祿搖搖頭,「這宣告了太平盛世的來臨,我高興的是這個。」

「難道王兄不愛這回進宮的才女們,聽說北冷南趙京城兩大美人都進宮,想來後宮該生色不少。」

「你若愛,王兄可以做主將其一贈你。」

李廉驚恐的瞠大眼,「這玩笑開不得啊!小心讓勒瑜聽見。」

李祿后朗的臉上出現了惋惜之色,「自后汗起,除了正夫人外,小夫人可不得超過四十名,怎麼你不好好增色王府,竟如此懼內。」

「東漢武帝不也專寵皇后一人,我是過盡千帆,僅取一瓢飲,王兄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今兒個來是稟明北疆情勢,順道討論。」

李祿點點頭,正色容顏,領著進入御書房。

看著戰圖與兵力分佈,李祿指其一焦山:「它屹立於大江中,高四十餘尺是吧?」

「王兄好記憶,焦山是高餘四十尺,周圍三里,隔江與象山相對,目前回回以十舟為一方陣連結起來,沉下鐵硅,並下令沒有號舍不可啟旋,以表示必死的決心,此舉讓他們士氣大振。」

「若用火攻呢?宋將軍,依你所見這主意如何?」

「皇上聖明。」宋子超恍然大悟,「臣馬上快馬至前線,以臣為迂隊,由水道的南面進發,至夾灘,斷回回後路,正面有三路:一路由右將攻擊右冀,一路由左將攻左翼,另一路忽刺出攻擊中央。」手指戰圖,他一一解釋。

李祿點點頭,「就照你所說的去做吧!」

「那麼微臣告退!」他拱手離去。

「皇兄運籌帷幔,足智多謀,實是我朝之福。」

「你不也想到了該用火攻,」朝皇弟眨眨眼,「為兄的口快心切,該留機會讓你表現。走吧!陪朕去探望母后吧!」

兩人點點頭,相偕往朝陽殿。

隔天,正午時分,整個永里巷的人都聽說了昨晚皇上宣詔侍寢的趙千金不留龍種,住在對面的璦嬡也聽見昨晚她的驚恐尖叫,喊著:「別殺我的孩子!」

「夫人——」

「喊小聲就好了,又是趙千金的哭喊聲,昨兒個一整晚,哭得我心煩睡不著。」

「小姐,今兒個綠頭牌掛在呂順容的門上,聽說她常受皇上恩寵,看來趙捷妤真的惹火了皇上。」冷璦媛蹙了柳眉,應該是她才對啊。定如綠兒說的,真討厭的趙千金。

「小姐,聽說不少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去探望趙捷妤那,您看我們要不要去?」其實說穿了,綠兒不過想去打探消息,最好能聽到獨家消息,好讓她這在群宮女里更得意。

冷璦媛搖頭,「我想去花園走走,你若想去,就幫我帶個水果去探望吧!」

示意綠兒別幫她打扮得太誇張,一襲簡單的絲絹,依然華美,但在皇宮來說是簡單的。

綠草如茵,碧水縈迴,步進小道,清新的空氣不像宮中的氮圍窒人,她瞧見了桑湛樹,果實累累,這具有滋陰補血、益氣補中功效,采些送給趙捷妤吧!

她采了幾顆,突然停手,有些好笑的自嘲:她是與她搶丈夫的人啊,念么還關心她,笑著將桑湛送進小嘴,好甜!不然采些送給綠兒也好。

其實她待人接物也有好的時候,只是要等她心情好而己。

咦!怎麼有隻小免動也不動的趴在草叢裡,難道死了?

蹲下身,冷璦媛靠近了瞧,原來是後腿受了傷,捉起它仔細打量傷口,八成是讓宮中豢養的獵狗給咬傷的。

少見的愛心猛然竄起,她抱著回房,準備好好幫它療傷。

綠兒見她回來,斑斑血跡染紅了免子與小姐的手,花容失色,「小姐……您怎麼手上有血?我馬上去請大夫,您等著!」

「不是我受傷,是這隻小免子!」拎起兔子的耳朵,將它放在桌上,冷璦媛走進內房,拿了帶進宮的藥箱,又走回頭。

跟在後頭的綠兒看見小姐手中的紫檀木箱,打開箱子後,全是不知名的瓶子,冷璦媛先拿了一塊乾淨的布,將傷口清理乾淨,再拿出一瓶紫色的葯,輕輕灑在上頭,熟練的動作讓綠兒發出讚歎。

「小姐以前是大夫嗎?」

「稱不上,只是略懂皮毛而已o」她擅長的是如何當大小姐,只要吃喝玩樂,懂得奢侈即可。

好了!漂亮的打個結,冷璦媛將兔子抱放在地上,「你去倒杯水來喂免子吧!」

「小姐,免子不喝水的,它通常吃草就夠了。」

「是嗎?」冷璦媛看著免子用前腳揉著臉,是很可愛的行為,但她卻蹙起眉。「原來兔子喝水會死。那隨便拿些雜草來給它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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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皇上不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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