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婚約在身

第96章 婚約在身

第96章婚約在身

「小姐,飯菜已經備好了,費公子和老夫人請你過去用膳呢。」

方箏睜開眼,仍在靜靜回味紫陽的擁抱,那種感覺好熟悉,細細想來似乎跟費揚古抱她的感覺相似。接下來,費府上下一反往日的寧靜,所有人都調動起來開始忙活近在眼前的婚禮。她住的房間要進行全面裝修,她不得不搬到費揚古隔壁去住,新娘的衣服也在緊張製作中,她每天的任務就是配合裁縫師傅量尺寸,最開心的要屬老夫人整天樂津津的忙前忙后,指揮下人們籌辦婚事。看着大家都在忙碌,方箏顯得輕閑許多,不是在院子裏活動手腳,就是陪上門的琳琅聊天,一點也不象當新娘的樣子。

「看把老夫人美的,她盼這天盼好久了,終於盼到費揚古要成親了,看着吧,以後她不定怎麼寵你呢。」琳琅笑道。

「直到現在我都不確定同意成親是不是對的,費揚古要是知道我喜歡的人不是他,心裏會怎麼想?」方箏不安的問。琳琅摟着她勸道:「別傻了,紫陽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能抱着幻想過一輩子嗎?聽我的,試着接受費揚古,你會發現他是個很好的人。」

方箏點點頭,口氣中仍有些過意不去,「我知道選他沒有錯,錯的是我,也許我沒有資格連累他。」「你這是婚前焦慮症,走,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心情就會好起來的。」兩個姑娘坐馬車來到城外,找了處風景優美的林間漫步聊天,隨來的侍衛和奴婢們分散在四周各自消磨時間。「其實我也知道費揚古人不錯,只是他家裏怪怪的,從住進費府那天起我經常有被人窺視的感覺,有時我多心的想,是不是這家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怪嚇人的。」

琳琅吃吃的笑起來,「不幹凈的東西倒沒有,那一定是老夫人在暗地裏偷看你呢。老夫人盼媳婦盼得緊,只要家裏來了姑娘,她就緊張的不得了,暗中把姑娘的相貌品性摸得一清二楚,我第一次去費府的時候,老夫人也偷看過我呢,為這事,費揚古專程向我過道歉呢。」兩人手拉手沿着林間向前走着,「啊,好久沒有這麼自由自在的散步了,我一直很懷念過去我們讀書的情形,你總是牽着我的手陪我放學回家。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感覺好象是上個世紀的事一樣。」琳琅感慨的笑道,「現在我們都在古代安了家,有了陪伴,有時靜下心來想想,還是蠻懷念以前的時光。」

「你有王爺了還懷念以前的日子,以後該收收心等著寶寶降臨了。」方箏摸摸琳琅的肚皮,驚訝地感嘆:「真是不可思議,小孩子在裏面成長是什麼感覺呀?」琳琅撲哧笑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等你們成了親,孩子還不很快就有了。啊對了,方箏,你喜歡要什麼禮物我送你呀!」「費府什麼都有,想不起自己想要什麼,一般別人都送什麼?」

琳琅想了想,「一般稍有點交情的人家都是封個紅包,好朋友就送些綾羅綢緞,瓷器玉器或是工藝品什麼的。你猜猜,我跟王爺成親那會兒,張進寶跟朱厚禮送的什麼東西?」方箏連續猜了幾個都不對,琳琅索性自己說了,笑道:「算了,你肯定猜不到,等過兩天你就知道了。」然後小心的看了看後面,跟方箏耳語了幾句,方箏忍不住咯咯笑出聲,琳琅送她一記白眼,「還笑,那傢伙想不出新意的東西,八成也會送你們這個。」

「那我提前告訴費揚古,不要他收張進寶的東西,要是送我那種烏七八糟的東西我就把他趕出去!」方箏輕哼。琳琅才不信,斜睨着她,「得了,他們男人都好送這個,這麼多年已經形成傳統了,興許只是我們看不慣吧。我不信你真的做得出來!」突然琳琅好象想起什麼,「對了,成親前三天住到我們王府來吧,我們姐倆好好相處幾天,以後單身的日子可就一去不復返嘍!」

「這有何難,這樣不會打攪你跟王爺親密吧,要不我們一張床上睡呀?」方箏親密的摟着好友嘿嘿笑。琳琅臉微紅,嗔道:「你思想真邪惡,那能有什麼問題,反正我現在跟王爺已經分開睡了。」方箏睜大眼睛,啊了一聲,「什麼,你們吵架了?」「不是,為了安胎考慮呀,我怕他動手動腳的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這可是我第一個孩子,不小心怎麼行!」方箏看着她,笑得越發邪惡了,琳琅臉越來越紅忍不住揚拳打過去,兩個姑娘家笑哈哈的打鬧起來。費府上下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一邊忙着籌辦婚事,一邊應付盈門的賓客,每天都有親朋好友前來道賀,方箏便也陪着老夫人見客,一整天下來嘴皮子都說得麻木了。老夫人精神頭特別好,生怕累到方箏總是催促她去後院休息,不必管那些上門的賓客們。方箏樂得輕閑立刻樂顛顛的溜了。她原來住的房間已經被人佈置一新,所有掛的蓋的都是紅火的喜慶色,床鋪被子則是清一色的紅底銹金綢面,她走進新房不由嘩了一聲,新奇的打量這一切,到了床邊她好奇的摸摸光滑的緞面,還有掛有流蘇的帳幔,真有種新人新氣象的氣氛。

「怎麼樣,還喜歡嗎?」就在她打量四周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費揚古的聲音。方箏回頭看去,費揚古的官服還沒脫就先來這兒了。「今兒回來的好早?不會是蹺班吧?」「我是侍衛總管,幾時去幾時回由我決定,大家知道我這幾天要辦婚事,就算幾天不去也沒關係呀。」費揚古淺笑。走過來拉着她在床邊坐下。「你考慮好了么?嫁我,不會後悔吧?」方箏眯眯笑搖了搖頭,看她象是做好心理準備了,費揚古釋然的笑了,手撫向她後腦頭微微俯低,象是要一親芳澤。看着漸漸逼近的面龐,方箏的心倏的狂跳起來,緊張的抿了抿嘴唇,身子悄悄往後挪,就在他的嘴唇快觸到她臉時,她往後一躲頭砰的撞到後面的床柱上,見她呲牙咧嘴的皺眉,他低笑:「你該試着習慣我,夫妻間偶而親密一下不是壞事……」

「我正在努力適應,可你不能太急……唔。」沒等她把話說完,下一刻他的唇便覆蓋上來,費揚古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漸漸的她被一種濃濃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重重包圍,頭腦漲熱的有些不知雲里霧裏,恍惚間她感覺抱自己的不是費揚古而是紫陽,相同的觸感,相同的氣息,彷彿與自己纏綿的就是紫陽。漸漸的,她合上了眼睛,好想在這個令人倍感眷戀的懷抱里沉迷下去。

意識恍惚間,她好象真的看見了紫陽,溫溫柔柔的沖她笑,與她纏綿。紫陽……是你么,請不要讓我醒來……一直陪在我身邊吧!一行熱淚沿着她眼角悄然釋出流淌下去。費揚古抬起頭,方箏的睫毛微微顫動,呼吸有些不平穩,他用指腹輕輕幫她拭去眼角的淚,輕聲道:「我知道現在讓你接受我是件困難的事,只是事情不容我們有時間慢慢接觸,只能等成親后再彼此了解對方,我保證,會給你足夠的時間了解我,而我會等你,直到你肯接納我為止。」

方箏睜開迷濛的淚眼,「可以再抱我一會兒嗎?」費揚古點點頭,重新將她擁入懷中。方箏閉上眼,默默的心道:就是這個感覺,為什麼總讓我覺得是紫陽的懷抱呢?他會是紫陽么?要是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她想讓時間就在這裏定格,好清清楚楚的記住這個感覺,就象紫陽活生生的存在抱着她一樣……要是睜開眼看到的是紫陽,那就死而無憾了……

可是緩緩映入她眼帘的卻是費揚古那張佈滿柔色的笑臉,她微微扯出一個淡笑,深藏心底的情感直朝谷底墜去,輕輕直起身,與他拉開距離,「謝謝你。」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要總把謝字掛在嘴邊,還有,這裏你永遠可以依靠。」他點了點自己的肩頭,沖她一笑。說完話他站起來伸手拍拍她的頭,「你休息吧,不打擾你了。」這個手勢……方箏一怔,以前紫陽也常對她做這個動作,他們之間怎麼會有那麼多相似之處?她忍不住追到門口,望着他的身影默念:上天啊,如果他是紫陽請給個暗示吧,哪怕讓他回個頭也好……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她的禱告剛落,老天就象聽到了她的心聲,走在前方的費揚古突然轉身朝她招了招手,口型在說:好好休息。瞬間,她的心猛地一窒,整個人屏息的怔呆住了,兩眼睜得老大,眼底被奪眶而出淚水迅速浸濕,難道,他真的是紫陽?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朝他跑過去,費揚古立在原地等著,她一口氣衝到他跟前眼睛痴痴的看着他,心裏悸動不止,到底怎樣才能試出他是不是紫陽?「費揚古?」她微微喘息,緊張的問道:「你覺得方箏這個名字怎麼樣?」

費揚古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微微一笑,「方箏么,一個很帥氣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樣。」她的呼吸停止了,鼻腔里泛起濃濃的酸意:沒錯,他就是紫陽!當初紫陽也是這樣說的!!她感動的笑了,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住他,心裏有個聲音驚喜的尖叫:是他是他,絕對是他!費揚古下意識的抱緊她,方箏笑得眼淚汪汪,「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費揚古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卻也感覺得到她似乎開始接受他了,他捧起她的臉,忍不住吻了上去。這次方箏沒有拒絕,手臂繞上他的脖子與他熱情相擁。

直覺告訴她,費揚古跟紫陽之間一定存在着某種聯繫,難道是上天讓紫陽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她面前?

「要是真的,那為什麼費揚古記不起前世的記憶呢?僅憑兩人間的一點點相似就認定他們是同一人這個說法有點太牽強了吧?」琳琅聽了她的講述有些不大相信,「我覺得那都是你的幻覺,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嘛!」

明天就是成親的日子了,按事先議定的程序,琳琅將方箏接到王府暫時充當娘家。方箏的父母也於昨日抵達京城住進了費家,多日來的忙碌終於到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一刻,方箏在好友的協助下試穿新娘服,戴好鳳冠,披上一身嶄新的大紅霞帔,一個明艷嬌美的新娘子出現在銅鏡里。「看到你這身衣服讓我想起自己出嫁時的樣子,現在的你一定很激動,連覺都不想睡了是不是?」琳琅笑道。喜上眉梢的方箏點點頭,「讓我開心的不是成親的事,而是能跟紫陽繼續在一起,要是他能記起前世的記憶那就更完美了。不過沒關係,這個不重要,只要我心裏清楚就行了。現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爸老媽不能在身邊,他們養了我們十幾年卻不能親眼看到我們嫁人,真是……」

「誰讓我們穿越到這裏呢,只能順其自然了,讓自己過好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了。」

「你說的對,以後我們就要為自己而活了。」方箏感嘆道。琳琅突然想起什麼,咦道:「這次鰲拜居然沒有出來搗亂,有點反常哦,象他那種人吃不得半點虧,想方設法也要報復回來,原以為他會製造點亂子什麼的,誰知這些天順順噹噹的過來了,真是意外啊。興許是我們這些天加強了守衛,讓鰲拜尋不到可乘之機吧。不管了,反正等過了明天,鰲拜再想做什麼也晚了!」方箏想了想也是,為了確保婚前不出意外,費揚古和朋友們確實做了不少工作,而且這些天她一直足不出戶鰲拜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這幾天朱厚禮他們在忙什麼呢?好幾天沒露面了。」

「朱厚禮在幫費揚古忙跑外的事呢,跟他比,那個張進寶就是個吃喝玩樂的主,平時天天往這兒跑,有事的時候用他,他准不見,這幾天王爺都瞧不着他人影,不知跑哪兒鑽沙去了。」琳琅數落道。

「是么,聽費揚古說張進寶好幾天沒當差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他那身子板比牛還壯實,能有什麼事。」兩人正說着話,這時,有人叩敲房門,琳琅笑着說是王爺走去開門,門一開,她驚叫出聲:「張進寶!」方箏轉身一看,門大開,張進寶帶着濃濃的酒氣踉踉蹌蹌的衝進來,微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張進寶?你去哪兒喝酒了,還喝得這麼醉!」張進寶一反往常的嘻笑模樣,微醉的眼神頹敗又傷感,一步步朝她走來。「我有話要對你說,你跟我走!」他一把扣住她手腕往外走。

「張進寶,這都什麼時候了,新娘子今兒不能出門!」琳琅不曉得張進寶有什麼話非要今天說,忙攔道。

「我會送她回來的,不要攔我!」張進寶撥開琳琅朝外走去,方箏瞧着他的表情有點不對頭,不知出了什麼事,在他的拉扯下她不得不小跑的跟着走。琳琅見攔不住馬上叫雙兒跟上去瞧瞧動靜。張進寶拉着方箏出了府門又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來,因為事出突然,方箏連嫁衣都沒顧上換下來,此刻站在大街無數雙怪異的目光朝她投來,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最讓她發毛的是張進寶的樣子,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身上的嫁衣,鼻息越來越粗重,一步步朝她逼近,他緩緩伸手揪住她的衣服,沙啞的嗓音問道:「你真要嫁給他?不後悔?」

「幹嘛問這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喝得酩酊大醉不是談話的時候,等你清醒了再說吧。」方箏撥開他的手要走,誰知他抓的緊緊的,顯然不想放她走。他一用力,她腳步向後退了一步一下子被他推到牆上。「張進寶,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就想見見你,問你會不會後悔,你真打算接受這個安排,跟費揚古一起生活?」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突然跑來就是問我這個嗎?」方箏真是惱火,張進寶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喝成這副樣子把她拉到大街上出醜,「我看你真是太閑在了,居然還有時間喝酒!」方箏見雙兒追過來,忙將搖晃的張進寶推給她,「你來得正好,趕緊送他回去,少出來惹事。」說完,轉身要走,張進寶一把拉住她,「方箏,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真的喜歡他,願意嫁他?」

「是,你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嗎?」方箏有點不耐煩了。張進寶身形一晃,差點跌倒幸而雙兒疾手扶住,「公子,你喝多了,趕緊回家吧,我家小姐明兒就要成親了,你巴巴跑來這是要做什麼呀?」張進寶苦笑,含糊不清的說着醉話:「……我不相信,你們才認識多久,我們可是打小就認識了,十幾年的交情竟然敵不過兩個月的新歡,你怎麼能跟他唔……」雙兒伸手捂住他的嘴,「我說張公子,你有什麼怨言回家說去,跟我家小姐撒什麼酒瘋?得了,我看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走,我扶您回去。」

見雙兒送走了張進寶,方箏這才長長吁了口氣,轉身走了幾步她狐疑的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張進寶平日裏雖然總是嘻嘻哈哈的,但他好歹是個參將,說話做事不會這麼沒分寸,會不會出了什麼事?眼下她快要辦事了,可沒功夫去理他的事,還是等明兒完了婚禮再去看看他好了。方箏打定主意,無奈的搖了搖頭。

回到王府,琳琅因為害喜反應大被王爺扶到床上休息,整整一下午她陪着琳琅在屋裏聊天,傍黑時分,雙兒回來了,跟主子行了禮便站在旁邊候着,方箏注意到雙兒頻頻瞄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有話要說。於是,她領着雙兒回到自己房間。「張進寶送回去了?」「是,一到家他就吐了,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這傢伙……」方箏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坐在梳妝台前,對鏡卸裝,雙兒走過來打幫手,「小姐,你不奇怪,張進寶為何突然拉你出去,還說了好些莫名奇妙的話。」

「是有點奇怪,也許是他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喝了酒跑來撒酒瘋。」

「小姐,你還記不記得皇上說過一件事,有個自稱是你未婚夫的人曾幫你向皇上討人情?」雙兒一邊說一邊瞄着她的反應。方箏淡淡的應道,「記得,不過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跟張進寶有什麼關係?」雙兒不會無故談起這件事,莫非……方箏突然想到什麼,停下動作轉身看着雙兒。

「我把張進寶送回家,見他屋子很亂就動手幫他收拾了一下,在他書桌上有一封信,因為好奇我給打開看了,誰知,裏面裝着一封方張兩家的訂婚函……」雙兒說到這兒特意一頓,方箏眼皮一跳,目光頓時清亮起來:「張進寶?」「是,跟小姐有婚約的人就是張進寶,原來他跟小姐你打小就定了娃娃親,以前我從沒聽說過此事,也是看了信才知張進寶跟小姐你有這層關係。張進寶不是無故喝酒的,他的管家跟我說,張進寶一聽皇上為你們賜婚的消息,當時人就傻了,後來整天都悶悶不樂的,要麼就是臭著一張臉,看什麼都不順眼,動不動就罵罵咧咧的,總之脾氣見長。管家從小看着他長大的,說少爺心裏煩積着火呢,瞧這情形多半跟小姐成親的事有關。」

張進寶……跟她有婚約?方箏愣愣的說不出話來,怪不得看他今天有些反常……

「想想張進寶也怪可憐的,自己的未婚妻被選秀女入宮不說,還被皇上指給別人,他心裏不好受才喝的酒。」雙兒小聲道。「我覺得張進寶好象喜歡小姐,要不好端端的喝什麼酒呀,別看他整天凈說些不正經的玩笑話,其實人深沉着呢,平日裏嘻嘻哈哈的那是不想讓人看透他的心思……」

雙兒伺候她卸了裝,又把床鋪鋪好,「小姐,你也別多想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張進寶也只能自認倒霉了。明兒就要出嫁了,小姐早點休息吧。」方箏點點頭,她躺到床上,雙兒吹熄了燈,整個屋子立刻陷入一片漆黑。方箏聽了雙兒的話突然沒了睡意,想着白天張進寶那雙通紅的眸子,心裏竟有些微微心痛,這傢伙平時總是嘻笑對人從不輕易表露真情,他把心事藏得那麼深誰會知道呢,只會讓自己徒增傷心罷了。要是她知道這件事,白天就不會對他表現得那麼不耐煩了,讓他經受更大的打擊。「……又不是我的錯,我幹嘛自責呢。算了,睡覺!」方箏翻了個身,閉目睡去。一會兒,她拉高被子蒙住頭,幾次翻來覆去直到很晚才睡去。

「來!再讓我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妝的地方,想不到方箏打扮起來也是美人一個嘛!」琳琅打量著鏡中的方箏讚不絕口,小小的屋子擠滿了穿喜服的丫頭和喜婆。方箏昨晚睡得很不安穩,好象才剛睡去就有人叩敲房門,早起的丫頭喚她起來妝扮更衣。上妝是件費心的細活,有經驗的老喜婆用細線繩幫她凈面,又修了眉毛,大紅的霞帔穿在身上,戴上鳳冠,一個明艷無比的新娘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琳琅儼然一副過來人的架式,指揮下人們拿蘋果的拿蘋果,遞如意的遞如意,把一乾子丫頭全數調動起來,氣氛搞得熱鬧又喜氣。方箏起的早,等出嫁前的工作忙完,肚子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她拉掉紅蓋頭,拉拉琳琅衣袖,「喂,我還沒吃早飯呢,幾時開飯呀?」

「這麼重要的日子別光記着吃呀。新娘子是不能吃早飯的!」

「啊,你不早說,早知道我就昨兒多吃點嘛!我現在餓得頭髮暈,渾身無力,要不先用點心墊墊?」方箏把手擴著喇叭筒偷偷問道。琳琅瞪了她一眼,「有比吃更重要的事,你就忍忍吧!蘋果拿好了,不許吃聽到沒?」幸好提醒的及時,方箏的蘋果正在往口裏送呢,聽好友一說,她嘿嘿訕笑的放了下來。旁邊的喜婆見了,紛紛拿她打趣,滿屋子都是大家的笑聲。不久,外面響起震天的鞭炮聲,琳琅喜道:「花轎到了!」外間有人報道:「吉時已到,新娘上轎嘍!」

方箏正東瞧西看的想踅摸點吃點,突然眼前一紅,蓋頭罩了上來。琳琅叮囑道:「從現在起所有的事都聽喜婆的,大喜日子不許給我出狀況!聽到沒有?」方箏點頭如搗米,「好了,上轎吧。」

兩名丫頭走過來要扶方箏出門,方箏掀開蓋頭一角,忍不住追問:「就不能再給我一個蘋果?」旁邊的姑娘們轟的笑開,琳琅又好氣又好笑的說:「不行,誰讓你吃了。再餓也忍着,等到了那邊少不了你的吃的。」琳琅馬上揮揮手,丫頭扶著方箏朝外走去,經過擺有喜糕的點心時,方箏的大衣袖不著痕迹的從桌上拂過,一切進行的無聲無息。蓋頭下的方箏見東西到手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大家都在屋裏亂轟轟的擠著,說着話,誰也沒有注意到,桌上的喜糕少了一塊。一會兒有人咦了一聲:「誰動喜糕了,剛剛還是六塊的,怎麼少了一塊呢?」失蹤的那塊正在方箏手中,她坐在轎子裏正吃着不亦樂乎。「食物就是用來吃的,光擺着有什麼用,這個時候還是敬敬我這個五臟廟最有價值。」她一邊美美的自語,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嘴邊沾滿了點心碎屑。吃完手中的點心,她抹了抹嘴邊的渣屑,解決了溫飽大事後,她也有精神關心起外面,伸手悄悄掀開帘子一角,外面的嗩吶和鑼鼓聲吹打得份外熱鬧,街邊圍滿了附近的老百姓,他們都站在路兩側沖迎親隊伍說着什麼,象費揚古這樣貴族背景的人成親,這在京城都是轟動的大事,想想琳琅當年跟王爺成親,那規模和聲勢鐵定更為壯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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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琳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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