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的短篇 小說――還陽(中)

驚濤駭浪的短篇 小說――還陽(中)

我驚訝這個秋先生在知道我的生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鄭罡,心裏琢磨難道是鄭罡告訴他的,但是立刻就否定了,我當初的確告訴過鄭罡我的生日,但只是說了自己是重陽那天生日,根本沒有說是那個時辰。

「把你的手掌給我看看!」秋先生繼續用帶着命令的口吻說道。

我沒有反對,伸出了右手,秋先生立刻叫道:「左手,男左女右。」

聽了他的話,我沒有抗拒,縮回了右手把左手伸了出去。

鄭罡見到秋先生對我的異常表現驚奇的問道:「秋先生,邱陽他不是有什麼事吧。」

秋先生只是仔細的看着我的手掌,沒有回答鄭罡的話,鄭罡在問了兩遍后見他還是不語,也不再催問了,我見他看了好一會兒,面色越來越差,好像非常的痛苦,我自己心裏也有種怪怪的感覺忍不住問道:「秋先生,怎麼樣?」

秋先生鬆開了我的手,又端詳了一會兒我的臉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怎麼早就結婚了,難道是天註定。」

聽到秋先生的古怪言語我問道:「秋先生想說什麼,儘管開口好了。」

秋先生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邱陽,你是不是很愛你的妻子?」

我詫異他為什麼提到方琳的身上,不過我對她的愛的確是不可取代的,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秋先生見到我點頭,似乎多了幾分無奈:「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不幸有了意外,你就來找我吧,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的。」

聽到他居然說方琳會有意外,我頓時一努之下站了起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叫道:「老騙子,你說什麼啊!」

「邱陽,你不要激動,秋先生這樣說或許有他的道理!」鄭罡見到我發火,立刻上來拉住了我,似乎怕我對他動手,的確如果他說得是我,或許我還不會這樣生氣,但是他卻咒方琳,她是比我自己性命還重要的存在。

「有什麼道理,根本就是一個神棍,這樣的騙術我見得多了,先說一些什麼家裏親人有難,使得你心裏忐忑不安,然後求他解難的方法騙取你的錢財,我告訴你,我不會上當的。」

秋先生見到我發火,似乎痛苦加重了幾分咬着牙說道:「信不信由你,鄭先生帶着他走吧,至於你想問的問題,明年你們會成親,而且年末會有一對兒女的。」

鄭罡面露喜色,不過很快因為見到我仍然瞪着眼睛喜色消失了,拉着我的手臂出了門。

出了這間屋子我惱怒道:「鄭罡,你是怎麼了,居然相信一個神棍,你腦袋裏還有沒有科學知識,我們都念了十幾年的學,難道還不如一個招搖撞騙的老頭子。」

鄭罡面露難色說道:「邱陽,你不要這麼生氣,我的確不知道秋先生會說這些,不過秋先生真的和那些騙子不一樣,或許你讓方琳最近小心一些。」

「你說什麼!」聽到鄭罡居然還相信那個騙子的話,我一怒之下給了他一拳,不過見到他被我打倒在地上,嘴角還流出了一點血,心裏就有些後悔了,得罪我的是那個老神棍,和鄭罡又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把氣出到他的頭上。

鄭罡或許真的重視我這個朋友,抹掉了嘴角的血,站了起來說道:「邱陽,你不要這樣,或許那個秋先生的確弄錯了,我相信方琳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見到鄭罡並沒有怪我還繼續安慰我,我感到更加內疚了,嘆了口氣道歉道:「對不起,剛才我沖昏了頭,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鄭罡見到漸漸平靜下來了,笑了笑說道:「我怎麼會有事,以前我可是學校田徑隊的,身子骨可沒這麼弱。」

鄭罡能這樣對我,我發現自己的確交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朋友。

我開車和鄭罡一起回去,看着鄭罡臉頰微微的腫了起來,看來自己剛才的那一拳並不像鄭罡說得那樣沒事:「鄭罡,你怎麼樣,還疼不疼?」

「我當然沒事了,你自己小心開車,不過這一拳我會記下的,下回讓你請我喝酒。」鄭罡開玩笑道。

我知道他這樣說是為了讓我安心,如果我再放在心上反而不把他當作朋友了:「鄭罡,平時你並不相信什麼迷信之類的東西,為什麼對那個秋先生這麼必恭必敬?」

鄭罡猶豫了一下說道:「邱陽,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的氣一起變成請你的酒錢了,我可不想多付幾次。」

見到我會開玩笑了,鄭罡也放心下來說道:「邱陽,你也知道我我這個人一直沒有女人緣,雖然我不急,但是我那個老媽卻急着想抱孫子,於是便開始到處說媒,什麼七大姑,八大嬸的女兒都來了,不過那些女人大多都看不上眼,就算有一兩個看上去還不錯的,但是我光看她們的眼睛就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誠意,估計是我老媽逼得太厲害,出來硬付一下的,最後直接去找算命瞎子,起先我不願意去,但是老媽就鬧的厲害,你也知道更年期的女人火氣大,我被說兩句還沒什麼,老爸也跟着一起倒霉,最後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遇到了這個秋先生,我本來是不相信他的,但是在我見到他后,他只是跟我說了一句話『這幾天亥時到東玉橋去轉轉』因為老媽的關係,我照着他的話去做了,結果在第三天的晚上見到一個女孩坐在橋欄桿上,我發現他居然想跳河,立刻沖了過去,不過還是沒有抓住看着她掉了下去,不過我跟着跳了下去把她給救了上來。」

「英雄救美!」我隨即笑道。

鄭罡臉一紅笑道:「哪裏,那時我真的只是處於關心,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家裏是做傢具生意了,算是挺富裕的,她男朋友為了錢居然故意接近她,本來她以為男朋友就算是為了錢,對她也是真心的,可是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那個男人的在外面早就有了別的女人,等把錢騙到手后就會甩了她。」

「為這樣的男人去死,真是想不開!」聽到有這樣無恥的傢伙,我不禁罵了一句。

鄭罡隨即跟着說道:「是啊,等她把事情告訴我后她也說為這樣的男人死,太不值得了,既然認清了他的真面目以後就找個真的好男人。」

「呵呵,這個好男人就是你咯,你小子真的走運了,不但救了一個老婆,還是有錢人家的千斤小姐。」

「我救她可不是為了錢,她真的很好,我都弄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男人會不喜歡她,如果換了我,就算一開始有這樣的目的,但是遇到園園這樣的好女孩,也會珍惜她的。」

「園園,叫的挺親熱的,怪不得要來問神棍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聽到我說這些,鄭罡臉一紅不再說話了,但是我心裏卻蒙上了一層陰影,鄭罡和園園真的只是一個巧合,還是那個神棍真的算出來的,這一定是巧合,那個也一定是神棍,一下午我在心裏反覆給自己下了這樣的定論后,我回到了家裏。

一進門聽到廚房裏炒菜的聲音,換了拖鞋走進客廳,小饞貓「咚咚」的跑了出來,看了看我她臉色突然就變了,撅起了小嘴嚷嚷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原來什麼都忘了,人家還特意請了一個鐘頭的假去買了些好菜做給你吃呢!」

聽到小饞貓的話,我才想起來,把答應她的杏仁酥餅給忘在車上了,立刻又跑回去換回了皮鞋。

「喂,你幹什麼,忘了就忘了,也不用特意跑過去買啊!」

「不是,我忘在車上了,現在就去拿。」開了門口飛快的跑了下去,只聽見後面傳來一陣笑聲,我心裏突然一涼,難道我真的回和她分開,雖然一下午都在告誡自己那個老神棍說得是假話,但是當見到小饞貓的時候明白,自己真的不舍的失去她的。

跑下了樓保安見到我剛剛上去又回來了笑道:「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我沒有理他直接跑了出去,拿了酥餅回來了,同樣沒有理睬他又進了電梯。

我不是一個喜歡歧視別人的人,從小失去父母飽受別人的歧視讓我知道受人歧視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不過我之所以對保安愛理不理因為每次我和小饞貓一起進出的時候,總是發現這個傢伙兩顆眼珠子盯着小饞貓不放,所以我心底里對她產生一些厭惡。

保安在見到我不理睬他走進電梯后,笑了一聲,接着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只有一個女人,樣子和方琳一模一樣。

我開門回到家裏,見到小饞貓正在往桌子上端菜,糖醋排骨、水晶蝦仁、清蒸鯿魚,廚房裏還燉著一鍋雞湯,再加上兩個素菜,可為非常的豐富,放下杏仁酥餅,可能是受了下午的事的影響,我伸手就把小饞貓抱進了懷裏。

「邱陽,你幹什麼,我圍裙還沒脫,手上油膩膩的?」小饞貓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不想讓小饞貓擔心我所以裝作輕鬆的笑道:「沒關係,難道老公抱老婆還有什麼問題,而且我的老婆對我這麼好,請假給我燒菜,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誰會比我幸福。」

「美得你,你老婆大人今天累了,吃完後去給我洗碗,誰讓你買了東西居然還忘在車上!」

「那還不是因為我太想你了,腦子裏都是你,自然把東西給忘了。」嘴上我說得很開心,但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就是因為小饞貓給了我所認為天底下最大的幸福,所以自己才害怕失去她,我抱得她更加緊了。

晚飯過後,我們一起享用了五香樓的杏仁酥餅,然後在床上瘋狂纏綿了一夜,早上見到小饞貓因為昨夜過渡的消耗還沒有睡醒,我終於承認,老神棍的話始終在我心裏留下了一個心結。

今天天氣陰沉沉的,不過相反的是大家心情還不錯,我們前一段時間努力得到了回報,頭兒說公司大老闆已經決定採用我們的設計,頭兒當眾決定晚上請大家吃飯,雖然我家裏還有小饞貓惦記着,不過我總不好意思推託,於是和大夥一起去了。

我們晚餐在公司附近的一間大酒樓里,不過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個響雷把大家嚇了一條,看了看窗外,豆大的雨點開始從天上砸了下來,我擔心小饞貓一個人在家裏會不會害怕,每當打雷的時候她總會鑽進被窩裏,死死的抱緊我,我知道她從小都怕打雷的。

心裏有些不安,我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回去,聽到小饞貓平安的待在家裏看電視,我心裏總算放心些了。

方琳這個時候放下手裏的電話,家裏的燈幾乎都看着,電視的聲音開的特別響,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用被子裹着自己,每次雷聲響起總會閉上眼睛,嘴裏還不停的喃道:「好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

差不多八點,這頓飯終於結束了,但是因為下雨,幾個女同事提議先不回去,到酒店頂層的酒吧里喝酒,因為是女孩子提起了,頭兒立刻就答應了,其他人也跟着舉雙手贊成,包括坐在我身邊的鄭罡。

我剛想說要先回去,頭兒就發話了:「今天高興,所以我就再出點血,晚上泡吧的錢我出,你們可都要去,不然就是不給我面子,特別是你邱陽,這裏就我和你有車,我喝了點酒是不行了,你沒有喝酒,待會兒你可要負責送女孩子回去。」

「可是……」

我剛要想拒絕頭兒立刻嚷道:「不會是怕你家裏那位不敢吧,邱陽你名字叫邱陽酒拿點男人的陽罡之氣嗎,總不能讓老婆管一輩子吧!」

頭兒說完其他人立刻發出了一陣鬨笑,我愛小饞貓,所以處處都護着她,落在這些人的眼裏就成為了怕老婆了,小饞貓也從饞貓變成了母老虎。

「邱陽,你就陪陪大家吧,打個電話給方琳,她會諒解你的,而且你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酒錢的,這回就當頭兒給你付了吧!」鄭罡此時也來勸我,想起上次那一拳到今天他才消腫,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而且頭兒這樣說了,我再不答應似乎有些不給頭兒面子,無奈之下我只好又拿起了電話。

方琳掛了電話,雖然剛才電話里還讓丈夫不要擔心自己,但是當一個雷聲過後便開始咒罵了起來:「死邱陽,壞邱陽,自己出去玩讓老婆一個人在家裏擔心受怕,可惡、壞蛋!」一邊罵着,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在酒吧里待了一個小時,我只覺得頭腦發昏,高分貝快節奏的音樂讓我耳朵快受不了了,只感覺骨膜都要震破了,我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會來這樣的酒吧,真不知道頭兒和那些女同事為什麼好像越聽越興奮,難道真的是酒精的作用?

這時突然有一個女同事身體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因為酒喝太多了,所以吐了出來,幾個同事立刻送她進了洗手間。

等到他們出來的時候,那個女同事臉色變得很蒼白了:「我送她回去吧!」我立刻主動請纓,我不知道他們還要玩到什麼時候,借這個機會走不但幫了別人還可以提早回去,一舉兩得。

扶著那個女同事到了地下車庫,總算這裏還有個地下車庫,不然雨還是這麼大,就算是走出去十秒鐘也會全身淋濕的,坐進車裏,突然聽到手機響了一下,但是就這麼一下聲音消失了,我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手機已經沒電了,想想一定是小饞貓擔心我所以才打電話的,本來想問身邊的女同事借一下手機,但是卻發現她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嘆了口氣,決定還是送她回家后立刻趕回去的好,最多到時候向小饞貓多賠罪。

「啊!」方琳突然大叫了一聲,房間里的燈突然熄滅了,電視也沒有了圖像,方琳知道一定是停電了,該死的雷雨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停,而且還把電都弄沒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詛咒,連續的幾個響雷,讓方琳害怕的用被子悶住了自己的腦袋,此刻她不再咒罵我了,而是嗓子裏嗚咽道:「老公快回來吧,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好怕。」

又一個響雷,方琳害怕的抱住了枕頭,突然發現枕頭底下的mp3,立刻拿了起來用耳塞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開啟了mp3,但是裏面沒有歌,這才想起來,前兩天自己拿它當優盤用,裏面存儲的都是一些照片,馬上她又把mp3切換到廣播模式,現在有個聲音在耳邊也覺得可以暫時安撫自己的心靈,過了一會兒又拿起電話,但是對方卻沒有接通,連續幾次后,發現對方手機直接關機了,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發了幾條短訊,但是同樣沒有迴音:「邱陽,你在哪裏,快告訴我!」方琳此刻眼睛又開始模糊了,腦子裏也開始胡思亂想。

過了不久,廣播里突然撥出了這麼一條消息:「本台消息,今天晚上七點起開始下的暴雨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因為暴雨造成多起交通事故,在東玉橋路段,一輛臉色的高爾夫轎車因為避讓一輛突然竄出的摩托車而造成方向打滑撞在了橋墩上,車上只有一名男子,不過經過聞訊趕到的救護人員確認,該男子已經當場死亡,不過暫時還未能確定該男子的身份,只知道該男子身高大約一米八所有,體形適中,身穿藍色外套,黑色牛仔褲,如得知該男子的身份……」

「邱陽!」方琳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聲,mp3被拉了下來,被子也推開了,絲毫沒有剛才害怕的樣子,但是眼淚卻如流水一樣涌了出來,廣播里所描述的那個男人和我一模一樣,方琳此刻認定了我出事,披上一件外套就衝出了家門。

保安正在聽着廣播里的球賽,突然見到方琳從電梯里沖了出來,不但衣衫不整,而且還穿着拖鞋,難道出了什麼事,立刻大聲叫道:「方小姐,你這是幹什麼?」但是話音剛落,方琳已經衝出了大樓。

保安丟下手裏握著的收音機,立刻打開身邊的抽屜拿出了一把傘然後也沖了出去,但是當他到了大樓的門口,見到方琳已經衝到了馬路上,接着聽到一聲尖銳的煞車聲,然後見到方琳的身體飛了起來,被一輛轎車給撞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方琳!」保安立刻跑了出去,只見她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手裏死死的拿着一部手機,看了看手機的界面,似乎剛剛發出了一條短訊。

我送同事回家后,立刻往家趕,小饞貓現在一定很生氣,但是她總不見得讓我跪搓板吧,而且現在也沒有搓板,對了現在流行跪cpu了,腦子裏思索著該怎麼哄小饞貓好,漸漸的我到了家大樓的附近,不過今天這裏異常的是居然很多警察,一些警察把這裏圍了起來,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敲了敲我的車門,示意讓我繞道,我降下車窗說道:「警察同志,我住在這裏。」

警察看了看我立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邱陽!」我立刻答道。

警察在聽了我的名字和,臉色突然變了,嘆了口氣說道:「邱先生請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的妻子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警察同志,你不會是和我開玩笑吧!」我嘴上雖然這麼問,但是心裏明白,一個陌生的警察怎麼會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呢,我感到渾身開始漸漸的發抖了。

警察搖了搖頭說道:「邱先生,我沒有和你開玩笑,請你節哀順便。」

我從車上下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似乎冰冷到了極點:「她在什麼地方?」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警察指了指救護車說道:「在那邊的救護車上,救護車快開走了,你快過去吧!」

我立刻沖了過去,但是兩個警察站在救護車前擋住了我。

「讓他過去,他是死者的丈夫!」剛才的那個警察跑了過來為我解圍。

我衝上救護車,救護車裏除了擔架上躺着一個被蓋住的人,沒有其他人在,我坐在了救護車的長凳上,雙手顫抖的解開了白布,當我再次見到小饞貓的樣子后,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抱起了她的屍體,嗚咽的聲音反覆只有一句:「對不起!」

看着小饞貓蒼白的臉,如今的她已經不會在對我微笑,不會在對我撒嬌,也不會在做菜給我吃,我失去了她,失去了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另一半,抱着她冰冷的身體久久不願放開,直到一個警察拉開我。

「我老婆是怎麼死的?」我有些機械的問道。

「這位保安是現場目擊者,你可以問他。」警察把保安帶過來問道。

「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我老婆!」見到保安后,想起他每次只要見到放了總是盯着她看,我立刻上前揪住了他。

保安抓住我的手大叫道:「邱先生,這件事不關我,你太太的死我也非常難過,當時我見到她衣衫不正的跑出去,所以擔心跟着去看看,誰知就見到一臉車子撞上了他!」

「騙人,一定是你把我老婆推出去的,你一定是想非禮我老婆,但是卻被他跑出來了,所以一狠心就殺了他對不對!」我有些竭斯底里的吼叫道。

兩個警察過來把我們拉開,剛才的那個警察說道:「邱先生,請你冷靜,這件事應該和這位保安先生沒什麼關係,肇事司機的口供,你太太是自己突然衝出了馬路,保安也證實了這件事。」

「或許我老婆就是因為害怕一直跑,所以才衝出了馬路,一定是他害的!」

「我怎麼會做這種事,你太太死,我也很傷心!」保安大聲吼道,這回變成了他揪住了我的衣領。

「你每次見到我老婆總是盯着她,難道你當我是瞎子,而且對她似乎特別的熱情,你當我是瞎子啊!」我繼續大吼大叫道。

「是,我是一直盯着你老婆看,我甚至希望每天都能見到她和她說說話,但是你知道為什麼,因為你老婆和我女兒長得一模一樣,我女兒兩年前也除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雖然我能每天見到她,但是就只能這樣看着她,不能和她說話見到不到她笑,見不到她哭,你明白嗎?」保安在兩個警察的拉扯下把我推倒在了地上,我現在終於相信,保安的確有幾下子,突然我也明白了,保安看我老婆的眼神的確有些不同,每次眼神里都充滿了關切,那是一種慈愛。

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不應該怪保安,我也沒有理由恨他,完全是自己現在心裏太痛苦,只想找個人來發泄,希望可以找到一個仇人來寄託,剎那間我感到自己崩潰了。

接下來我簡直就像行屍走肉,跟着救護車去醫院,看着小饞貓被送進了太平間,警察在我機械式的回答后,幫我做好筆錄,然後把小饞貓的一些遺物給了我,一枚結婚戒指和一部手機,握著結婚戒指,我再次留下了眼淚。

渾渾噩噩的我回到家裏,雖然家裏的樣子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一個人的我顯得格外的冷清,卧室里床上有些凌亂,被子掉在了地上,坐在床沿上,依稀見到枕頭和床單上有一些淚痕,我摸著帶有淚痕的床單就著樣傻乎乎的坐着,腦子裏全是和小饞貓的回憶。

「嘟嘟……」突然小饞貓手機關機時的提示音讓我腦子回到了這間房間,突然想起自己手機當時發出一聲鈴想后便沒有電了想必一定是小饞貓擔心我所以給我打電話,我立刻找出了一塊電板換上,手機開機后發現上面有十一個未接電話和七條短訊。

電話都是家裏打來的,十一個電話未接,小饞貓一定擔心死我了,在酒吧那種環境裏,自己怎麼可能聽得到鈴聲呢,但是如果當時自己手機有電,或者借別人手機打個電話說不定小饞貓就不會這樣了。翻開了手機的短訊,這是小饞貓生命的最後時候留給我話,每一條看的格外的仔細。

二十點五十五分:老公,家裏停電了,我好害怕,你快回來吧。

二十點五十九分:老公,再不回電我生氣了,今晚不讓你上床睡覺。

二十一點十二分: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不接電話,今天晚上睡客廳吧。

二十一點二十九分:邱陽,你這個混蛋,是不是把我忘了,我恨死你了。

二十一點三十二分:邱陽,再不回來我就跟你離婚。

二十一點四十三分:好老公,快點回來吧,我不生你氣了。

二十一點五十七分:邱陽,你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就和你一起去。

我看着一條條的短訊,越來越感到對自己的憎恨,手指用力的掐進了大腿里,血都出來了,突然我發現其實害死小饞貓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我明知到小饞貓害怕打雷卻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裏,我根本不應該去酒吧,是我對不起她,老天爺讓小饞貓丟了性命,但是卻繼續折磨著活着的我。

我獃獃的坐着,反覆的看着她最後留下的七句話,停在了最後一句上,「如果你死了我就和你一起去」小饞貓對我這麼好,如果我死了她會陪着我,為什麼我不能陪她呢,突然我有了想死的念頭。

「叮叮咚咚……」就在這個時候,我手裏握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看了看號碼是鄭罡打開了,接通了手機,傳來鄭罡的聲音:「邱陽,你怎麼還沒有來公司,是不是昨晚氣管炎(妻管嚴)發作的太厲害了。」

我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我老婆死了,出了車禍,就在我回到家前二十分鐘,鄭罡,是不是我對不起她,如果我真的愛她就應該陪着她,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說完我掛了手機。

我開始尋思自己該怎麼死,放煤氣,割腕或者直接跳樓,就在我思索自己怎麼死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這回還是鄭罡打來了,我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有直接關機,正想關掉電話的時候,突然又改變了注意,我接通了電話,又傳來了鄭罡的聲音:「邱陽你現在怎麼樣,我過來看看你吧?」

「不用了,鄭罡,是我對不起她,她說過我死願意和我一起死的,所以我也會和她一起去,我只希望你可以把我們葬在一起,其它沒什麼……!」

「邱陽,你不要想不開,方琳絕對不希望你這樣的。」鄭罡打斷我的話,在電話里大吼道。

我苦笑了一聲說道:「鄭罡,不要勸我了,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我沒有什麼親人,唯一的外婆也在幾年前死了,小饞貓也和我差不多,我小時候因為沒有父母,所以大家都看不起我,也沒什麼朋友,直到現在才有了你這個好友,所以我死了以後所有的房子和車都送給你吧,不過車還有幾萬貸款沒有還呢,讓你受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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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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