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節 產後憂鬱症

第一五六節產後憂鬱症

我只好低頭離開，到了外面靠在門邊聽裡面有什麼動靜。媽媽，李雨的媽媽，黃慧三個人都在安慰李雨。過了一會，李雨好些了。

媽媽出來看見我就說：「你還沒去睡么？」

「媽，李雨她怎麼這樣啊？」我滿心的彆扭。

「沒什麼，你小孩子不懂，她這是產後憂鬱症。」媽媽說。

我不解地問：「怎麼會得這種病呢？」

「是睡眠不足，緊張，焦慮，內分泌失調和氣候等一些因素引起來的，慢慢就好了。」媽媽顯然很有經驗。

「這樣啊。」我恍然大悟之後如釋重負。

「你以為女人養孩子容易呀？」媽媽說完回房間里去了。

我也進到裡面去看，李雨還坐在那裡，一副憂鬱的神態。她媽媽和黃慧在給孩子換尿布。當著她們的面我不好說什麼，就站在那裡看著。一會媽媽又對我說：「小強，你去睡吧，今晚媽媽留在這陪李雨。」

我說：「媽媽晚安！」

我來到自己的房間里，脫了衣服睡進被窩裡，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未免有些擔憂，過了一陣，困意上來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睡眠中醒了，感覺到有一件柔軟的東西在我胸前移動，我睜開眼一看，床前坐著李雨，她披著長發，穿著睡衣，正在撫摸我。我笑了，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前說：「你還沒睡呀？」

她笑了一笑說：「剛剛睡了一會，起來給孩子換了尿布，餵了奶，這會孩子睡著了，我過來看看你。」

這個房間以前沒有住人，所以沒有開空調，今天開了，卻還是有些冷，我摸到她穿得太薄，身體冰涼，就揭開被子，把她摟抱到床上來，把她捂在被窩裡，用身體的溫度暖她。她身上有一股奶味，和她房間里的味道一樣。我說：「姐，你怎麼就產後抑鬱了呢？」

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擔心嘛，怕孩子得病，怕吃不飽，又怕吃多了不消化，怕睡著了老鼠出來，怕衣服太緊血液循環不暢，怕到時候被引渡，還怕你不要我了。」說著她又傷心起來，眼淚就下來了。

我又笑又憐地說：「你好傻，自己嚇自己，都是沒有自信的緣故，想得太多。」

她抹了一下眼淚說：「不是我想得太多，我是知道你的，見一個愛一個，和誰在一起就對誰好。」

她這句話毫無疑問說中了我的要害，我有些困窘，怕她看見我的表情，就把她的頭摟在胸前，緩了一下才掩飾地說：「別胡思亂想了，沒有的事。」

「這次你來了就不準再走，聽見了么？」她雙手捧住我的臉迫使我面對著她。

我摟緊了她說：「你放心。」

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底氣不足，因為我想到了小雪，她天天在電話里催促我回她那裡去，而這裡李雨又不准我離開，我沒有分身術，也不敢說要離開，只有哄一天是一天了。

這時候她突然驚醒了一樣抬起頭，有些緊張的樣子。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

「我聽見孩子在哭。」她說完就掀起被子下去，穿上拖鞋急忙跑了。

我也下床披上衣服去那邊看，可是到了那邊，看見兩個孩子都在搖籃里睡得正香，根本就沒有哭。媽媽在旁邊睡著。李雨站在那裡，一副驚奇的樣子。

我估計這也是產後憂鬱症的一種表現，本來媽媽說李雨有產後憂鬱症，我還將信將疑，可現在已經確信無疑了。我摟住她說：「瞧，說你想太多了，你還不信，孩子那裡哭了，都是你的幻覺。」

她有拳頭在頭上錘了一下，有些恍惚地說：「看來我真的神經質了。」然後她有點不要意思起來，笑了一下對我說，「你去睡吧。」

「你呢？」我問。

「我在這守著。」

「這裡有媽媽守著，你長期睡眠不足，這時候媽媽來了，你就應該多休息一下，補充睡眠了，恢復一下精神，難道你連媽媽也不信任了么？」我這麼勸她。

她有點猶豫起來。

這時候媽媽也醒了，抬起頭睡眼惺忪地看著我們說：「怎麼還沒休息呀？」

我說：「這就休息，媽，你放心睡吧。」說完我拉著李雨出來，回到房間里睡下。我覺得她現在的狀態是長期睡眠不足，壓力太大引起的精神恍惚，為了讓她能夠好好睡一覺，我把她摟在懷裡，靜靜地躺著，想讓她不受干擾地入睡。

可我沒有想到，她卻哭了起來，淚水滴在我肩膀上。我驚愕地問她：「姐，你怎麼了？」

她不說話，轉過身去背朝著我，依然在哭著。

我有點慌了，把她硬扳過來面朝著我，我摟著她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問：「姐，你不舒服么？」

她哭著不說話。

我摟著她說：「姐，你記得那次么，我們一起去看小雪和孩子，你嘲笑我們這麼早就有了孩子，我對你反唇相譏，當然你差點哭出來，那以後我就知道，你多麼希望有孩子，那幾乎成了你的心病，可現在，你一下子有了兩個孩子，按道理應該很高興，很自豪，很滿足，也很幸福，我有點搞不懂了，你怎麼反而憂鬱起來了呢？這不合情理呀！」

她說：「我不是為這個。」

「那是為什麼？」

「我覺得你不像以前那樣愛我了。」

「怎麼會呢？」我啞然失笑。

「我有感覺。」她說。

「別胡思亂想了。姐，睡覺吧，看你這段時間操心過度，比以前更瘦了，這下媽媽和黃慧來了，你以後多休息，保證睡眠充足，心情就會好起來，身體也會更好。」

她聽了笑了一下，趕緊把眼淚擦了，趴在我胸口上笑著說：「你連這些都知道呀！」

「你里裡外外啥地方我不知道啊？」說著我的手在她身上到處捏摸著，「這裡，這裡，這裡。」我捏一個地方說一聲「這裡」，故意逗她開心。

她被我捏得一個勁地扭動著身體，吃吃地笑起來，對我又捏又打地說：「又在欺負姐了，小心我整治你！」

我呵呵地笑，一把將她摟得緊緊的，順手關了燈，我說：「姐，你再淘氣，有綠髮鬼來了。」

房間已經完全黑了，她被我這麼一嚇，渾身一哆嗦，鑽在我懷裡大氣不敢出。我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在抖動，那是她在無聲地笑，然後她懲罰性地在我胸大肌上咬了一口，咬得我身體一顫，我趕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咬。被她這麼一折騰，我立刻有了反應，翻身把她壓在下面給她來個長驅直入。完了之後我收兵回城，二不愣登地說：「今天飛越太平洋，就是為了兵臨城下，炮轟城池。」

她又是吃吃地笑，對我又捏又掐。

我說：「切，都餵過你了，還不安分，不讓人睡覺啊？」說完我把她扒拉開去，翻過身背對著她睡覺。

她在後面抱住我，臉貼在我背上，有點憂鬱地說：「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好多？」

我嘆了口氣說：「別胡思亂想了，想多了反而會老，睡吧，女人的容貌是睡出來的。」

「那你抱著我睡吧。」她用撒嬌的語氣說。

我翻過身來摟住她，聞著她那熟悉的氣味，有一種催眠的作用，我很快就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之後了，太陽從窗帘的縫隙里透進來，房間里很明亮。我看到李雨依然睡在我臂彎里沒有醒來。我怕驚動了她，就沒有馬上起來，而是靜靜地看著她。有半年多不見，她真的有了一些變化，也許是生了孩子的原因，她眼角的皺紋更明顯了，皮膚也沒有以前那樣光潔白皙，有點暗淡了些，這也許是長期睡眠不足的緣故。

女人畢竟是女人，儘管她比我大了十七歲，可此時躺在我臂彎里，那種楚楚可憐的神態，就如同一個需要呵護的女孩。我摸她身上，瘦得讓人心疼。我有點愧疚於自己的花心，可馬上就原諒了自己，因為這種自責會讓自己陷入一種矛盾狀態，這種感覺不怎麼好過，所以必須馬上擺脫，而擺脫的方式就是不再責怪自己。

我又躺了一會，看見她還沒有醒來，想到她這段時間睡眠不足，就不忍心把她驚醒，我就繼續躺著，好讓她多睡一會。

過了一會，我尿憋了，就輕輕地把胳膊從她的枕下抽出來，輕輕地起來穿衣服上衣服去衛生間。完了之後我去那邊看媽媽和孩子。媽媽和黃慧正在照看孩子，一人抱著一個在用奶瓶餵奶。

等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李雨已經醒了，她睡眼惺忪地問我：「幾點了？」

「還早呢，你再睡會吧。」我說。

她卻起來要穿衣服，我按住她說：「

她躺著說：「我餓了，起來吃點東西。」

我說：「我給你拿吃的來，你吃點繼續睡。」說完我去伙房看了看，切了幾片麵包，拿了兩杯奶，用托盤端過來給李雨。

李雨坐在床上，和我一起吃了麵包，又喝了奶，然後我按她躺下：「孩子剛剛餵了奶，你再睡會吧，起來吃午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