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改朝換代

31改朝換代

看着小萱跟他們走了，柳如煙心裏七上八下的，神草不僅可以解毒，治病療傷，還可延年益壽，她不確定這麼珍貴的東西瑾帝會賞賜她解蠱毒。

小萱還沒有回來，瑾帝卻召見柳如煙了，柳如煙緊緊地跟在瑾元宮宮女的身後，心裏更加不安了。柳如煙猶豫着該以什麼身份向瑾帝請安，她心裏十分清楚，瑾帝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柳如煙還沒有想好該以什麼身份見瑾帝的時候，瑾元宮已經到了，由不得她再想了。當她看見頭髮花白的瑾帝無力地斜靠在軟榻上，柳如煙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罪奴柳如煙給陛下請安。」

「如煙，真的是你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着說着瑾帝流下兩行熱淚。

「陛下…..」柳如煙泣不成聲，跪在地上，用膝蓋向前移動，來到瑾帝的軟榻邊上，伏在瑾帝的膝蓋上放聲大哭，瑾帝流着淚，輕輕撫摸著柳如煙的頭。

「如煙，你受苦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朕不能沒有你。」瑾帝哽咽著說。

「陛下……」柳如煙哭地更凶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沒過多久，王嬤嬤與小萱順利地帶着神草回到瑾元宮，看到抱頭痛哭的柳如煙與瑾帝不知所措。

瑾帝見王嬤嬤與小萱回來了，問道：「拿到神草了嗎？」

「回稟陛下，神草拿到了，小萱有個不情之請。」小萱壯著膽子說。

「你說吧。」

「請求陛下賜小萱神草。」

「你要神草作什麼？」瑾帝明知故問，那天無意間聽到小萱與柳如煙的對話，知道她們要神草，之後聽秘密監視她們的人回來稟報，她才知道柳如煙的蠱毒缺神草入葯，而胡太醫手中就有神草，所以才會發生清晨跪罰胡太醫的那一幕。

「救人。」小萱望了柳如煙一眼，說道。

柳如煙與小萱緊張地對視着，她們並不知道瑾帝從胡太醫手中奪取神草就是要給柳如煙解毒的。

瑾帝看着小萱認真的表情笑了起來，說：「這神草朕已經決定送給如煙了，萱兒想要神草，找如煙要吧。」

「謝陛下隆恩。」柳如煙與萱兒異口同聲的說，到此時，她們才知道，瑾帝早已知曉柳如煙缺神草入葯的事。

傍晚時分，柳如煙與小萱正在瑾元宮陪瑾帝品茶聊天，城門護衛統領王子謙稟報，抓獲北朝附馬易水寒，易水寒聲稱有要事求見瑾帝，目前已將易水寒關進大牢。

聽完太監的稟報，瑾帝立即傳旨將易水寒帶到御書房，她要親自審訊易水寒。德賢公主為易水寒殉情自殺，而他卻成了北朝的駙馬，瑾帝氣憤萬分，恨不得殺了他。

「陛下，微臣回來了。」易水寒跪在地上，眼睛有些發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看到滿頭白髮的易水寒瑾帝有些怔驚，但還是氣憤地責備道：「你還有臉回來，朕本想成全你與德賢公主，誰曾想，護送舞蝶郡主去北朝，你就死了。德賢公主為你殉情，你高高興興地在北朝當駙馬，你對的起朕嗎？對的起死去的德賢公主嗎？對的起你年邁的父親嗎？易臣相就你一個獨子，得知你的死訊，沒幾天就病逝了，你不留在北朝當你的駙馬，跑回來做什麼，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陛下，臣當時深受重傷，得神醫百靈搭救才撿回一條命，等臣醒來的時候，卻意外得知德賢公主的死訊。藍依公主身懷四王爺的骨肉，即將臨盆，北帝一再追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如果繼續追查下去，查出真相，這個孩子可能就不在世上了。為了四王爺，為了德賢公主，也為了陛下您，臣這才成了北朝駙馬，承認自己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請陛下明查。」易水寒聲淚俱下。

「此事以後再議，朕一定會查個清清楚楚，如果是朕的皇孫，朕一定會把孩子接回來。王統領說你有要事求見朕，有什麼事你現在可以說了。」聽完易水寒的話，瑾帝情緒也穩定下來。

「是關於四王爺的，四王爺被陸安劫持，在前往北朝的途中，被扣留在金雞國了。」易水寒說道。

「據可靠消息，金雞國已被北帝掌控，真正扣留他們的人極可能是北帝。北帝對冰河屠城之事一直耿耿於懷，落入他的手中凶多吉少，要儘快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朕會派人協助你。」瑾帝說。

「原來陛下已經知道了，臣擔心北帝會殺了他們，嫁禍給金王，一旦陛下發兵進攻金雞國，就中北帝的圈套了，到時候他來個裏應外合，我們只能是有去無回。」易水寒分析道。

「起來說話吧，既然你來找朕，有何良策你就說出來吧。」瑾帝說道。

「謝陛下。」易水寒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瑾帝身後的柳如煙。

柳如煙微笑着點點頭，易水寒看到柳如煙以後低下頭沉默了，瑾帝看到了他與柳如煙對視的目光，許久不見他開口說話，催促道：「朕在等你。」

「陛下，金布凡將軍會協助臣救人，他要求協助他救出金王。」易水寒說道。

「可是你知道朕派陸安去北朝做什麼嗎？金雞國的士兵年年在邊境燒殺搶掠，民不聊生，我朝欲與北朝聯手，進攻金雞國，功成之後共分天下。」瑾帝道。

「陛下，北帝已經違背盟約，私自派兵進入金雞國。目前城內被於臣相和北帝的士兵控制，連金王都被軟禁了，只是金雞國駐外軍隊將領不知情罷了。」易水寒反駁道。

「易水寒，你可知金布凡目前正在被通輯，他的罪名是謀反，試想，一個威脅到君王的將軍，朕又為何要相信他是誠心救金王。」瑾帝道。

「陛下，如煙有一個兩全之策。」柳如煙說道。

「說。」

「陛下不會在意金雞國誰稱王，您和易公子的目的是一樣的，救出四王爺和陸將軍。既然於臣相與北帝聯手，那麼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間他們。我朝可派使臣出使金雞國，支持於臣相奪位，並借兵給於臣相平定內亂。」柳如煙獻計道。

瑾帝沉思片刻，問：「何以讓於臣相信服？」

「將金布凡抓獲獻給於臣相表達我們的誠意。」柳如煙說道。

「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就怕抓不到金布凡，此人有勇有謀，本領高強，就算見到人了，也不一定能夠抓獲。」瑾帝擔憂地說。

「這件事情就交給易公子吧，他一定能夠辦到。」柳如煙笑道。

「哦？朕倒是看不出易水寒有這樣的本事？」瑾帝不相信地說。

「陛下，如果我辦到了，把陸安交給我處置。」易水寒說道。

「嗯？你到底想幹什麼？」瑾帝問道。

「我要為德賢公主報仇，求陛下成全。」易水寒哽咽著說出了他的目的。

「你說什麼？」瑾帝從龍椅上「嗖」一聲站了起來，看向柳如煙，柳如煙連忙跪下，說出了德賢公主的真正死因。

瑾帝跌坐在龍椅上，老淚縱橫，她扭過頭，低聲說：「即便如此，朕還是不能答應你，你要知道，陸安乃鎮國大將軍，豈是你說殺就能殺的，陸安一死，軍心必亂，陸捷老將軍的部下聽只命於陸安。」

「陛下，如煙覺得，易公子可以接替大將軍之職，易公子文武雙全，我靈幽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易公子與陸將軍是表親，易公子接管陸家軍，不會有人反對。」柳如煙說道。

「如煙，你真的讓朕好痛心，你明知德賢的死因卻知情不報，你當初力保陸安，現如今又這麼迫切地希望易水寒殺了他，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朕？」瑾帝悲憤地怒斥柳如煙。

柳如煙心一驚，她迫切地想要救出金王與甄妃，無意間暴露出自己對陸安的痛恨。

「易水寒，如果你願意回朝輔佐朕，接替陸家軍，朕就准了你所請。朕給你三千精銳由你差遣，一定要將他帶回來見朕，他是朕的兒子，是皇位的唯一繼承人，朕老了，唉……」瑾帝哀嘆道。

這一刻，易水寒看到了瑾帝的無奈與軟弱，那個鋒芒畢露，強硬果敢的女皇被歲月打敗了。

「謝陛下，易水寒一定回來。」

易水寒連夜帶着瑾帝派給他的精銳將士出城趕往金雞國與金布凡會合，在城門口遇到了女扮男裝柳如煙。

「易公子，請你帶上我。」柳如煙說道。

「此去凶多吉少，帶上你不方便，陛下知道嗎？」易水寒問道。

「我想去哪裏，沒必要請示陛下，我不是宮女也非女官，來去自由。」柳如煙果斷地說。

「帶上我，我也要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萱也跑出來了，也是一副男裝打扮。

「你們倆這樣跟我出宮，被陛下知道，我如何擔待的起。小萱姑娘現在是公主，身為公主怎能私自出宮。」易水寒不想與她們糾纏，此去救人，帶兩名弱女子甚是不便。

「消息挺靈通嘛，既然你知道我是公主，那麼本公主命令你即刻帶我出宮。」小萱說道。

「你…….」易水寒無奈的搖搖頭，小萱讓他想起了德賢公主，不僅長的像，連說話的口氣都地么相似，易水寒不禁想，老天是在捉弄他嗎？

「你什麼你，我們快出發吧，再不走，你要救的人就變成屍體了。」說完小萱拉着柳如煙混進了隨行的三千將士里。

城門護衛統領王子謙一眼便認出了小萱與柳如煙，當初她們倆就是女扮男裝進城的，王子謙笑着說：「兩位小兄弟久違了，沒想到你們還能活着出來。」

「王統領，別忘了你的話，請我們喝酒，我們現在有要事急着出城，請王統領行個方便。」柳如煙客氣地說。

「等我們回來再喝你的酒。」小萱補充道。

「陛下有旨，你們兩個，只允許一人出城，你們商量好，誰走。」王子謙說道。

「什麼？」

柳如煙和小萱都沒想到，瑾帝一早便猜到她們會悄悄出宮，所以才會在城門口下這道聖旨。

「小萱，你跟易公子走吧，救出你師姐，讓她與你師傅團聚，一定要治好她。」柳如煙說道。

「我走了，你怎麼辦？」小萱問道。

「快走吧，我在宮裏有吃有住，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積攢到春分這天的雨水，我的蠱毒就能解了，等我的毒解了，我就去找你，快走吧。」柳如煙催促道。

「如煙，你要保重，一定要來找我啊。」小萱與柳如煙揮淚惜別。

王子謙一聲令下，將小萱放出城了，易水寒有些意外，因為時間緊急，沒有追問她們與王子謙是怎麼認識的。

趕了一夜的路，快天明的時候，在離金雞國不遠的楓樹嶺與金布凡會合了。經過幾個時辰的商議，金布凡同意了他們的計劃，小萱則留在楓樹嶺接應。

易水寒以靈幽國使節的身份見到於臣相，並獻上了金布凡，說明來意，於臣相非常高興。於臣相問：「不知貴使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本使就實話相告，近年來邊境屢屢發生燒殺搶掠之事，希望臣相登位以後，兩國能和

平相處。另外，我朝前往北朝議事的陸將軍和貼身侍衛被北帝抓獲，目前囚禁在金雞國，望能放人。」易水寒說道。

「好說，好說，馬上放人。」於臣相熱情地款待易水寒，並將易水寒帶來的三萬精兵放進了城，馬上下令將陸安和李澤曦釋放了。

當天夜裏，於妃在清雅宮遊說金王，於妃對金王說：「大王，金布凡將軍已抓獲，你已經沒有希望了。臣妾懇請大王明日上朝，對群臣宣佈禪位與我父，上合天心，下合民意，臣妾可保大王安享清閑之福，你我做對神仙伴侶，不聞世事。」

「就算本王答應，滿朝文武會同意嗎？」金王道。

「靈幽國借兵三千，已經進城，明日上朝，將維持秩序，誰敢不從，立斬。大王如若不從，明天我就殺了金布凡和甄妃，忘記告訴大王了，你的柳妃早就死了。」於妃說完離開了，留下一臉驚愕的金王。

第二天，金王在士衛的逼迫下上朝了，金王見台階下儘是披甲持戈數千人，而且全是生面孔。金王大聲說：「本王願將天下禪於臣相，幸留殘喘，以終天年。」

於臣相大喜過望，思考再三，卻跪拜謝絕了。

金王一愣，知道於臣相是假意謙讓，便從王位上站了起來，大聲說：「本王主意已定，望群臣竭力輔佐於臣相治國。」

「大王，不可啊。」一位大臣站了出來，他話音剛落，他的頭也落了下來了，文武百官沒有人再敢站出來說話。

金王痛苦地別過頭去，不忍再看，低聲說：「請於臣相臨朝。」說完金王大步流星朝後殿走去。

就這樣，於臣相登位，改朝換代，應如魚（於）得水之意，改國號如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