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瀟洒出牆

第五章 瀟洒出牆

第五章瀟洒出牆(本章免費)

自此之後,侯溫便日日過來尋她,左青詞嫌他煩,就尋思借口說自己大病初癒,縱慾過度會傷身,這才勉強將他打發走。不過即便如此,三日里也必定會有一日賴在左園,死也不走,這樣的後果便是喝迷幻水。

在侯溫這隻白老鼠的多次試驗下,左青詞已經可以配出完美的迷幻水。現在侯溫喝了之後絕對會直挺挺地倒下自作春夢,而不會襲擊她。

既然已經準備要跑路,左青詞自然要做一個萬全的準備,第一個要準備的便是銀子。

左憂在家裡的時候並不受寵,所以帶過去的嫁妝也不豐厚,除了每月五兩的例錢,她沒有任何來源。左青詞為了找跑路的銀子,翻箱倒櫃找了許久,也才摸出幾十兩銀子。

不過她還沒開始鬱悶,侯溫似乎也意識到以前太對不起她,所以急巴巴地送來很多東西,笑得左姑娘合不攏嘴,一點也不客氣地全部收下,數錢數到手抽筋。

既然最根本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麼接下來就要準備跑路的事情了。左青詞一開始考慮過火遁,不過火遁有風險,而且很有可能會連累到小玖,所以火遁算下下策。

誰說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她腦中的那個計策可是一箭三雕呢。左青詞看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

正在她為自己的計劃洋洋自得時,小玖提著一個花籃走了進來。花籃里有杜鵑,有牡丹,有瓊花,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曼荼羅和依蘭。

「夫人,今日的花採回來了。」小玖將花籃放到桌案上,因為夫人一早就囑咐過這些花她要動手處理的。

左青詞目光瞥了眼花籃,「今兒個採得有點少啊。」

小玖見左青詞的目光瞥向曼荼羅,笑著答道:「夫人,府里的這兩種花原本種的就不多,咱們經常去采,現如今已經被咱們採得剩很少了。所以小玖自作主張採得少了,這樣還能維持半個月左右。所以侯貴讓小玖來問問夫人,要不要從外面捎一些進來?」

那兩種花如果沒有了,那控制起那隻花猴子來倒是麻煩多了,如果從外面捎進來的話,又顯得太過刻意。那隻花猴子一個月前來左園過夜,再過半個月的話,時間上來說,應該差不多了。

「也不是非要那些花,沒有就沒有吧。」左青詞怕小玖懷疑,故作大方,反正到時候她早就瀟洒離開了。

她見小玖略顯失望地低聲「哦」了一聲,心下明白,打趣地看著她,「不過就算沒有去採花平日里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去找侯貴啊,夫人我又不是這麼不開明的人。」

「夫人——」小玖跺腳。

「哪裡說錯了嗎?本夫人可等著抱你和侯貴的小胖娃子呢。」

「夫人——你——」

左青詞則大笑。既然她已經將離開的日子都定下來了,也應該安排一下小玖的事情了,免得到時候她離開后沒人替她做主。

害臊的小玖羞紅了臉,低垂著小腦袋,雙手搓著衣角,看得左青詞又是哈哈大笑,羞得她跺跺腳跑了出去。

不過小玖才剛跑出去,臉上的緋紅還沒有褪盡,便又飛奔了回來,「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她們過來了。」

「那就請她們進來吧。」左青詞不動聲色地將花藏在了桌子底下,隨著小玖走出房門,朝大廳走去。

左青詞走到大廳的時候,見到秋芸她們已經坐下來喝茶,笑著迎了上去,「妹妹們今兒個怎麼這麼有空?」

「聽說姐姐身子不利索,所以我們便過來瞧瞧,姐姐您沒事吧?」說話的是三夫人。

她不過就是嫌那隻花猴子黏得她煩,所以才找了生病的借口,沒想到居然傳得她們都知道了。

「也不是什麼大病,宿疾而已,勞妹妹記掛了。」左青詞笑得一臉純良,示意小玖將點心端上來。

左青詞心裡暗笑,她們哪裡是擔心,她們那是巴不得她病得越嚴重越好,因為只有這樣,侯溫才會去她們那裡。

「我們倒還沒什麼,其實最記掛的是老爺。不知道姐姐用了什麼方法,連老爺的魂都勾走了,就算老爺夜宿我們園子,夢裡叫的也是姐姐你的名字呢。」秋芸似真似假地冷笑。

秋芸的話一說完,同坐的幾個女人臉上皆露出一絲尷尬。什麼話不好說,偏偏要說這些話?被當成替身已經夠丟臉了,她居然還敢說。不過秋芸現在仍舊是侯府的掌權人,所以眾夫人雖然心中不滿,卻也沒人敢反駁她的話。

這隻花猴子……左青詞無語。

讓他夜夜春夢,真的就那麼滿足嗎?

不過如此看來,那迷幻水的效果非常好,等她出去后,如果混得落魄了,還可以跟青樓爭銀子。

就在眾人以為左青詞會生氣的時候,她卻笑了,曉得很是燦爛:「你們道老爺對我重新上心是因為我給老爺餵食了什麼藥水嗎?」

左青詞見她們紛紛避過她的直視,唯獨秋芸敢與她對視,便故作神秘道:「其實你們猜得也不盡然全錯。」

「呃……」眾女抬頭,愕然呆望左青詞。

「說了或許你們不信,可是這確是真事。老爺每次在左園進食的時候,每餐都點一道菜,老爺說吃了那道菜,晚上那個……特別有勁。」左青詞掩面扭捏了一下,丟了一道極其曖昧的眼神,繼續說道:「所以如果真要按秋妹妹所猜測的,非要說我這用了什麼方法勾住老爺的話,那便是這道菜了。」

「那是什麼菜?!」侯溫的幾個夫人異口同聲地問出口,秋芸也不例外。

左青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抬眉問小玖:「那道菜這個時辰燉好了沒?」

「熬是熬好了……」小玖噘著小嘴,不甘不願地說道。

「既然妹妹們在這裡,就先端上來讓大嘗嘗,也省的別人說咱們藏私。」

小玖很是不甘心轉身離去。夫人好不容易重新得到老爺的寵愛,卻這麼容易就將方法說了出來,以後她們個個都熬雞湯,老爺哪裡還會再來?她還說夫人一覺醒來后變聰明了,可現在看來還是跟以前一樣嘛,非要做爛好人。

小玖邊腹誹邊慢吞吞地朝廚房挪去。其實就連她也不知道左青詞往老雞湯里加料的事情。

待得小玖端上那道菜時,眾夫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不就一鍋普通的老雞湯嗎?

「我就說嘛,姐姐怎麼可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們這個秘密,原來是在逗著我們玩呢。」三夫人失望之餘,便用了一招挑撥離間。

「你們當我說笑嗎?」左青詞掃了她們一眼,「這件事只要你們一去跟老爺求證,立時便知是真是假,我怎麼敢騙你們?」

「對啊,秋妹妹,這件事如果你不信,自去找老爺便會有結果。更何況姐姐告訴我們是好心,如果我們還懷疑,就太不識好歹了。」這位很快便識好歹的是侯溫的五夫人,曾經的花魁。

「對啊對啊。我們來嘗嘗這鍋老雞湯到底有什麼奇妙之處。」

小玖抿著小嘴,給碗里盛雞湯。

三夫人雖然嫌棄,到底還是就著瓷碗喝了一口。

被左青詞尋到了孜然,所以喝起來味道特別鮮,口感自然好。

左青詞的話中十句道有九句是真的,唯獨最重要的一點她沒有說,所以眾人雖然一開始有點懷疑,不過到得後來竟是深信不疑了。

左青詞也陪著端了瓷碗,可是當她將碗挪近唇角的時候,還沒喝上一口,便忽然匆匆放下碗,用絲帕捂住嘴,瞥過身去。其他人忙著喝雞湯沒注意到,可是坐下她對面的三夫人卻看了個正著。

左青詞很快便回過身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卻暗中將那碗老雞湯挪得遠了些。當然這些細節全都落入了暗中觀察她的三夫人眼中。

左青詞餘光瞄到三夫人眼底的狠毒,暗中好笑。因為這一切,她本來就是做給三夫人看的,現在看她上鉤,她自然高興。

她知道,她剛才是一個小動作已經足夠她浮想聯翩了,而左青詞要的便是她衍生出來的嫉妒,還有恐懼。只有恐懼了,才會做出癲狂的事情來。

「姐姐您真是太好了,連這麼好的東西也拿出來同姐妹們分享,不像某些人……」四夫人原本就受三夫人的壓迫,如今她見左青詞得勢,便很快轉移到了她這邊。

左青詞大方地說道:「唉,大家都是姐妹,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說我這身體不爭氣,時好時壞,嫁入侯府四年也沒為老爺留下一條血脈,實在是愧對侯府的列祖列宗。但是妹妹們身子都不錯,老爺子息稀薄,這侯府以後還要靠妹妹們多多開枝散葉才好呢。」

她又不喜歡那隻花猴子,所以此刻說起話來那叫一個大度。

果然,這一番話讓原本對她還有一絲懷疑的夫人們全都深信不疑,甚至全都對她感恩戴德。而對三夫人,則多有鄙夷。因為她就會霸佔老爺,見縫插針,讓她們一點機會都沒有。說來說去,還是夫人最好了。

等她被三夫人「害死」后,這些女人可是一股不小的輿論壓力。到時候,就算侯溫想保三夫人,只怕也沒那麼容易了。左青詞抿了口茶,心底暗笑。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正是踏春的時節,而我們卻被悶在這園子里,只能抬頭往往這一方天空,唉。」左青詞故意嘆息道。

左青詞這句話引起了她們的共鳴。自從進了侯府後,她們就沒出去過,現在被左青詞這麼一撩撥,一個個都心動起來。

於是,左青詞端著茶,很有當家主母氣勢地慢慢品著,聽著她們的嘰嘰喳喳討論。

「聽說再過半個月,百花鎮有一個賞花大會,到時候很多人私藏的珍品都會拿出來讓人欣賞,這些花品我們在平日里可是看不到的,而且到時候咱們慶州城有頭有臉的人都會過去捧場,場面非常熱鬧。」五夫人正是當年的花魁,也曾有幸在賞花大會上獻過藝,所以說得頭頭是道。

「可是百花鎮離我們這裡有幾十里的腳程,路途太遠了。」

「那就走水路。從這裡到百花鎮坐船隻需幾個時辰,沿途有許多水草,水鳥,還有一排排蘆葦,景緻也不錯。

「可是老爺會答應嗎?」在她們興興奮奮地連旅途方案都拿了出來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這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然後,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全部集中到左青詞身上。現在老爺最寵愛的就是夫人,只稍她說一句,足以抵她們一百句。

「姐姐——」

「姐姐——」

「姐姐——您就跟老爺說說嘛,我們真的很想去呢。」

「好好,我替你們問問總成了吧,不過如果老爺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左青詞見眾人一片歡呼,心底暗笑,將目光移到三夫人微凸的腹部,「不過三夫人就——」

「我也要去的。」

「可是——」左青詞蹙眉。

「姐姐帶著眾姐妹一同去,為何唯獨撇開妹妹,難道姐姐到現在對妹妹還心存芥蒂嗎?」三夫人冷聲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左青詞還能不答應?如果沒有三夫人在,她水遁起來可要苦難得多了。

只一盞茶的時間,左姑娘達成了四個目的。

一是籠絡眾夫人;二是讓三夫人以為她懷孕;三是離開侯府走水路;四么,那就是帶上三夫人同行了。至於侯溫會不會答應,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她可一點也沒擔心。

萬事俱備了,東風也要來了,左姑娘也要爬牆了。

半個月很快便來了。

侯溫果然很聽話地租了一隻畫舫,帶上一眾夫人,在傍晚的時候駛向百花鎮。

因為賞花大會上的花很多是在前一天夜間開放的了,而左青詞央求著非要親眼看到花開,侯溫那麼疼她,自然滿口答應,可憐的他卻不知道左姑娘心內的邪惡想法。因為這個計劃最好便是在晚間實行,因為到時候她可以借著夜色成功水遁,如果是白天的話,成功率會大大下降。

將侯溫丟給眾女,左青詞一個人走到甲板上看風景,餘光瞄到三夫人也悄悄跟了出來。

左青詞心中暗笑,但是臉上卻眉宇緊蹙,面如菜色,走路也走得搖搖晃晃。忽然,她一把扶住船沿的欄杆,對著水面乾嘔起來。

「姐姐這是怎麼了?難道……」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稍微有點暈船……或者是吃壞了東西……沒什麼……」左青詞慘白著臉,沖三夫人虛弱一笑,笑得很勉強,但是她話還沒說完,便又趴在欄杆上乾嘔起來。

「吃壞了東西?暈船?左憂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三夫人看她的眼神閃過一絲陰毒,「莫不是有了吧?」

「你……怎麼知道?」左姑娘伸出纖纖玉指,顫抖地指著三夫人。

「哼,老爺還不知道吧?」三夫人不答反問道。

「這件事我自會告訴老爺,不勞你費心,你還是關心你自己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吧。」左青詞眼見被她識破,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只不過你該擔心的應該不止你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應該還有你自己才對。」

左青詞見她冷著臉卻不說話,便加重語氣冷笑道:「老爺現在對你好不過是看在你懷著孩子的份上,如果他知道我也懷上了,你以為他還會對你那麼好嗎?而且你應該知道,我可是侯府堂堂正正的夫人,我生出了孩子才是嫡子,你生的不過一個奴才,誰叫你自己也不過是個奴才?」

「你瞪我做什麼?我沒有告知老爺只不過在等一個契機罷了。等到了那個契機,等我告訴老爺我懷孕的消息,秋芸,你以為你還有機會掌管侯府?」

「是嗎?這麼說,只有讓你消失,我和我的孩子才是安全的咯?」三夫人猙獰地笑著。

「是啊。」左姑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身去看波光粼粼的水面,見不遠處偶爾有水鳥飛過,留下一圈圈的漣漪,煞是好看。

憑什麼?!憑什麼她左憂生的就是主子,自己能力剩她百倍千倍,孩子一生下就是奴才?!她不服!

三夫人越想越不服氣,眼底閃過一絲狠絕,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忽然,只聽見一聲「噗通——」,左青詞便被甩到了湖水之中。

「救命啊——救命啊——秋芸—你為什麼要推我!」左姑娘在水裡撲騰,引得大家聽到聲音全都沖了出來,跑在前面的自然是侯溫無疑。

但是——他不會游泳,他只能雙目赤紅地看著左姑娘在水裡無助地撲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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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洒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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