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睡各的房間2

第二十二章 各睡各的房間2

第二十二章各睡各的房間2

是中午,雲里和錢洋還有其他幾個老師一起吃過午飯後往辦公室走,錢洋看錶情平靜的雲里,說:「雲里,新聞丙班的覃舒雨有印象嗎?」錢洋前兩天就把覃舒雨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有,是個挺安靜的女孩子,錢老師,她怎麼了?」雲里知道,錢洋一般這樣對她提到一個學生,就說明這個學生可能需要她去關注,關心。

錢洋嘆口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感情的問題,最近上課,她總是遲到,也總是找借口跟我請假。這個學生,一直比較內向,朋友也不多,從她同寢室的人那裏我也問不出什麼。」

一旁的小方老師也插話:「這個覃舒雨,經常會一個人站在走廊上發獃。前段時間不是跟他們班那個學習委員賀梁分手了嘛。」

「那我今天下午找她談談看吧。」雲里自從當了輔導員之後,不知是不是工作性質的關係,也一直很在意學生的情緒變化。

錢洋點點頭:「你是女孩子,而且跟他們年齡相差不多,應該比我這個老頭好跟他們溝通的多。」說完錢洋自己就笑了,一旁的雲里和其他老師也笑了起來,錢洋一直是這樣的幽默。

下午新聞丙班沒有課,雲里就查了下覃舒雨所在的寢室,是2號女生寢室樓406寢室,就是雲里和嚴寶兒曾經住過的那間寢室。雲裏手上握着手機,步伐輕快的往覃舒雨的寢室去。

覃舒雨果然在寢室里,她原本就內向,話不多,朋友也不多,這樣陽光明媚的下午,她也不出去,就,看看小說。雲里站在406寢室門口,門是開着的,她輕敲了下門,覃舒雨轉過頭看到雲里的時候有些驚訝,喊了聲「雲老師」,就沒別的話了。雲里朝她淡淡的笑,問她:「我可以進來嗎?」覃舒雨點點頭,給雲里搬了個凳子,放她桌旁。

雲里在桌旁坐下,覃舒雨現在的桌子,是曾經嚴寶兒的位子,有點點的熟悉感。覃舒雨有些不自然的問雲里:「雲老師喝什麼?」

「給我杯白開水就好。」雲里看出了她的緊張,對她一直保持着微笑。

覃舒雨倒一杯水放在桌子上,也坐下,她不知道雲里是來找她說什麼的,她這幾天心情不好,原本就話不多,現在更是不愛與人說話。「雲老師找我有事嗎?」

雲里知道她心裏肯定都是疑問,但她不直接說破,只是環顧了下寢室的四周,說:「我曾經住的就是這個寢室。」

覃舒雨驚訝了一下,問雲里:「雲老師也是A大畢業的?」

「嗯,不然我也不會留在這裏當輔導員。」雲里喝一口白水,是礦泉水,味道很清晰。雲里看一眼覃舒雨的電腦,只看得到文字:「在看小說。」

「嗯,沒事做,就看看小說,打發下時間。」覃舒雨除了上課以外,多半時間都是在看小說。

「舒雨,怎麼不出去走走逛逛?天氣很好。」雲里看了看窗外,陽光依舊燦爛,看得人心情舒暢。

覃舒雨搖搖頭,這樣的心情再出去走,也是心情不好的。「不想出去,也不知道去哪裏走。」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雲里說完這句,停頓了下,看覃舒雨低下了頭,看不見眼神,但是臉上帶着哀傷。「可以對我說說,是因為什麼嗎?」

覃舒雨還是低着頭,她其實很想找人訴說,那段逝去的感情,那個遠去的人,可是她不敢把心事告訴別人,她怕別人會笑話她。安靜了好一會兒,覃舒雨抬起頭,看着雲里的眼睛,小聲的問:「雲老師,我可以說嗎?你會笑話我嗎?」

雲里笑着搖頭:「我怎麼會笑話你呢?有心事,說出來,就會舒服很多。你這樣悶着,只會讓自己更難過。」雲里也不愛說話,但是她至少有最親密的朋友,有嚴寶兒幫她分擔,也有花凌玉。

覃舒雨看了雲里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雲老師,你有男朋友的吧?」看雲里點了頭,又說:「我覺得,我不適合談戀愛。」

雲里看覃舒雨漂亮的眼睛,等她繼續說。「雲老師,也許你們也知道,之前我是和賀梁在一起的,算得上幸福吧。可是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他背叛了我,而且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別人都知道他已經和隔壁班的一個女孩子勾搭上了,我卻一直不知道,還跟他繼續在一起。我是不是特別傻?」覃舒雨的眼淚掉了下來,雲里拿張餐巾紙塞到她手中。「雲老師,我真的好傻啊,我是A城人,雙休日都要回家的,他就雙休日趁我不在學校的時候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星期一到星期五我在學校的時候又跟我在一起。他怎麼可以這樣做?」覃舒雨大聲的哭了起來。雲里沒想到會是這樣一件事情,賀梁她知道,很帥氣的一個男孩子,成績很好,人緣也好,可以說是很受歡迎的一個男孩子,卻沒想到,對待感情方面,會是這般。

「那個隔壁班的女生,知道他和你是男女朋友嗎?」雲里輕聲的問,怕驚了她。

「她知道,但是她說,她等着我們分手,等賀梁只和她在一起。」覃舒雨講的心痛,雲里聽的心痛,一份感情怎麼可以到這麼不堪。

雲里心疼這個小她三歲的女孩子,伸手撫着她的背。覃舒雨淚眼朦朧的看着雲里:「雲老師,系裏很多人都知道了,他腳踩兩隻船的時候,只有我不知道,我還對他好,我還繼續跟他在一起,其實這樣想想,別人看我的目光早就不一樣了,我是傻瓜啊!」

雲里嘆口氣:「舒雨,只能說,遇人不淑,這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有的人外表光鮮亮麗,可是內在很不堪。現在你們分手了,他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了,那是你的幸運,因為你離開了一個不堪的人,應該慶幸,不是嗎?」雲里沒有經歷過感情的失敗,從和歐陽景在一起到現在,她一直都是被好好的心疼著,寵愛着的,她是他的寶貝。

覃舒雨已經哭的不厲害了,其實真如雲里說的,那些放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后,心裏就舒服了很多。「雲老師,你講的我懂,道理是這樣的,只是我現在心裏很難過,不知道怎麼能好起來。」

「相不相信,時間是最好的東西?它很強大,強大到可以造就一樣東西,同樣也可以毀滅一樣東西。」雲里知道光說這些對於覃舒雨來說是沒用的,因為道理都是一樣的,但是還是要她自己能想得通。

「可是雲老師,其實」覃舒雨的其實剛出口,雲里的手機就響了,是歐陽景的電話:「我在學校嗯,在和個學生聊天你說,沒事今天5月9號,怎麼啦?啊好嗯,過半小時你來接我。」雲里掛斷了電話,覃舒雨看她,問:「是男朋友嗎?」

雲里笑笑說,是。覃舒雨說:「看出來了,你笑的很甜。雲老師,其實大家私底下都叫你冷美人,我以前也這麼覺得,可是今天你跟我聊了這些,我覺得,你不是真的冷,你的心很好。」雲里第一次聽一個學生對她說這樣的話,心裏竟有些不好意思。

雲里笑笑,轉移了話題:「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麼的?」

「我想說,謝謝你來跟我談這些。我心裏好過多了,我平時和別人交流不多,也沒什麼朋友,遇到這樣的事情,我覺得同學們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就更不敢對別人說了。謝謝你今天聽我說了這麼多。」覃舒雨是真的謝雲里。

「你能開心點,能想明白就可以了。」雲里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站起了身,說:「我差不多也該走了,你不要天天都悶在寢室里,天氣好的時候就和寢室里的人一起出去逛逛,心情自然會好很多。」說完轉身要走,又被覃舒雨叫住。

「雲老師,」覃舒雨微笑,這是雲里今天進寢室到現在,她第一次笑,很好看:「你會很幸福的。」雲里笑着對她揮了揮手說再見,走出了寢室。

雲里喜歡輔導員這份工作,她喜歡和學生談話,喜歡在聽了他們的話之後開導他們。每個人,都該快樂的過每一天,快樂也是人的權利。

之前歐陽景打電話問雲里今天是幾號的時候,雲里心裏奇怪了一下,歐陽景從來不會問她這樣的問題。今天是5月9號,有什麼特殊的嗎?雲里拎着包,在學校門口等歐陽景來接,腦子裏就一直想着,5月9號究竟是什麼日子。直到歐陽景的車停在了雲裏面前,雲里還是沒有想到。滿臉疑惑的坐到車上。

歐陽景看雲里表情奇怪的看着他,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問雲里:「囡囡怎麼了?幹嘛一直盯着我看?」

「5月9號是什麼日子?」雲里腦子裏還是這個,乾脆直接開口問歐陽景,既然他問了她,他就肯定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歐陽景輕笑,捏了下雲里的臉蛋,說:「就知道你這個小腦瓜不會記得。今天是我們的周年紀念日,想想看幾年了?」

歐陽景這樣一說,雲里突然意識到,確實是,高二那年的5月9日他們在一起的,到現在「六年。」是的,他們在一起六年了,如果今天不是歐陽景提到,她真的不記得5月9號是他們的周年紀念日。這種日子,該都是女孩子記着的吧,可雲里和歐陽景,卻是歐陽景比雲里記得清楚。

他們確實也很少過紀念日,應該說,之前的幾年,他們也幾乎沒有過過紀念日,雲里自然就沒有太放在心上。歐陽景開動了車:「囡囡,今天帶你去過紀念日。」歐陽景頓了頓,神秘一笑,說:「還有件重大的事情,有一個人會告訴你。」

雲里好奇的看歐陽景,問了句:「什麼事呀?」

歐陽景只是笑,撫了撫她的頭:「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車快速的往前開去。

車停在雲里以前從沒去過的一家酒店門口,停好車,歐陽景拉着雲里的手進了觀光電梯,直接上了6樓。電梯門開了,門口的迎賓小姐面帶笑容,問:「先生幾號包廂?」

「26號包廂,有人來了嗎?」歐陽景拉着雲里的手跟着迎賓小姐。

「已經來了4位客人。」迎賓小姐一邊帶路,一邊回答。

26號包廂門被推開的時候,雲里看到嚴寶兒和林龍在了,還有一對竟然是朱強和郁小葉,雲里對郁小葉笑了笑,林龍和朱強喊了聲「大哥,嫂子」。歐陽景和雲里坐下,嚴寶兒就隔着林龍和歐陽景對雲里說話:「云云,嘿嘿,是我把他們兩叫來的喲。」

「你就愛亂湊熱鬧。」林龍捏嚴寶兒的臉一下。

嚴寶兒拍他的手:「我這怎麼是亂湊熱鬧呀?我這是做好人,拉近他們兩的關係。」嚴寶兒說完還轉頭對着郁小葉問了句:「是吧?」呵呵的笑。

「人家才不需要你這樣拉近關係,他們兩不被你拉來,現在就在過二人世界,你是瞎搗亂。」林龍依舊和嚴寶兒鬥嘴。

嚴寶兒不理他了,她習慣了,林龍總是和她這樣爭來吵去。「寶兒最近工作還好嗎?」是雲里問的,喝一口歐陽景給她倒的綠茶。

嚴寶兒聽雲里問到工作就激動了起來:「嗯嗯,可好了呢。小云云,我師傅哦,對我很好的,做什麼工作都願意帶着我。」

「這樣很好,能碰到這樣一個願意教你的師傅不容易。」歐陽景也在一旁說。

「嗯,我師傅50多歲了,可是看起來很有氣質,雖然脾氣有點急躁,但是人很直爽的,跟這種人一起工作不累,有些同事就是心思很多的,看你的眼神都會有些怪。」嚴寶兒剝一顆花生,丟進嘴裏,繼續說:「我們部門有個妖精女,30出頭,還沒結婚呢,在那些男主管面前可會扭來扭去了。哎呀,我看着都覺得噁心,前段時間,還和營銷部的主管傳出緋聞,說他們在樓道里曖昧不清。公司里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我在那裏半年時間,聽都聽了不少,膩味。」

雲里笑一下:「寶兒,社會就是這樣嘛,奇形怪狀的人,你和林龍在一起那麼久,怪的也見多了吧。」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公司那些怪的太讓我倒胃口了。」嚴寶兒上班的環境無疑是比雲里的複雜了很多,這樣相比起來,學生太單純。

「一樣的,我們電視台也是雜七雜八的什麼人都有。」郁小葉在一旁柔聲的說着。

「寶兒,你性子要強,平時看不慣的也別去管,免得別人以後欺負你。」雲里從嚴寶兒上班后就一直擔心這點,以前在學校,嚴寶兒如果衝動的要說什麼做什麼,她在一旁還可以拉的住她,現在她們各自都有工作,不能天天在一起,嚴寶兒如果有什麼衝動的事情,雲里也勸不到。她的心是好的,就怕這樣的好心,反而做了會傷害到她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的,小云云,你早就對我說過了,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剋制自己了,看到那些不順眼的,我現在學會連厭惡的眼神都不流出。」嚴寶兒的大眼睛靈動的閃著光。

「囡囡下午和學生談什麼呢?」歐陽景想起下午打電話給雲里的時候,她說正在和一個學生聊天。

「一個很內向的女孩子,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的愛情。」雲里簡單的概括了一下。

「啊?說說看,怎麼回事?」嚴寶兒好奇心最強,也最喜歡聽故事。

雲里淡淡的笑一下,說:「那個女孩子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的時候,那個男孩子腳踩兩隻船,周圍的人都知道,可是就是她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她,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可笑。」

「怎麼會不知道的啊?」嚴寶兒還是好奇。

「你還真是好奇寶寶。」林龍又說嚴寶兒。

雲里笑着看林龍和嚴寶兒,繼續說下去:「那個女孩子是A城人,雙休日要回家的,那個男孩子就星期一到星期五和她在一起,而雙休日和隔壁班的一個女孩子在一起,而且那個隔壁班的女孩子知道A城的女孩子和那個男孩子是在一起,但是她不介意,她願意等他們分手。」

嚴寶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這是個什麼事情啊?要我是那個A城女孩,我就扇那男的兩巴掌,讓他長長記性!太可惡了!這男人真噁心!」

「那個女孩子很內向,也沒什麼朋友,她的性格也不是你這樣的,不會那樣做,只有一個人躲著難過,今天如果我不去找她談話,也不知道她還要悶多久。」雲里淡淡的說完這些話,就不再說話了,她想到了覃舒雨哀傷的眼神。

嚴寶兒瞪林龍一眼,瞪的林龍心裏發麻,問他:「你幹嘛啊?好端端的瞪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那個負心男人。」

「不是好東西。」嚴寶兒憤憤的說了句。

「寶兒!你別被憤怒沖昏頭腦呀!」林龍知道這小妮子熱血的很。

「你可千萬別給我干這樣的事情,小心被我知道了,不光那女的被我打死,你也被我一起打死!」嚴寶兒還是憤憤的對林龍說。

「林龍可沒那個膽子,哈哈!」說話的是朱強。

朱強一說話,也遭到了嚴寶兒的瞪眼:「你也一樣,敢對小葉三心二意的,我也不放過你!」

「我才不會!」朱強想,還真是和嚴寶兒說不得話,這麼沖人的性格,也只有林龍受得了她。

正說着,門又被推開,來的是程鍾捷和花凌玉,雲里知道他們會來,身邊的位置就是留給花凌玉的,有段日子沒見了。

「門外就聽到寶兒的聲音了。」程鍾捷爽朗的一笑,在花凌玉身邊坐下,服務員給他們端上茶水后又站在一旁。

花凌玉看雲里,說:「聽歐陽景說,今天是你們在一起六年的紀念日啊。」

雲里點頭:「嗯,還是他記的清楚,我都忘記了。」

「嘿嘿,我也沒看出歐陽景心思這麼細膩的。程鍾捷就什麼都不記得,跟老年人一樣,得健忘症的。」花凌玉說着,看一眼程鍾捷。今天這男人怪怪的,平時不愛穿西裝的,今天一定要穿個西裝出來,出門前問他幹嘛這樣穿,他也敷衍著說因為突然想穿了,真是奇奇怪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菜陸續上了,幾乎有一半的菜都是花凌玉平時愛吃的,花凌玉心裏就愈發的奇怪了,問:「今天不是給云云和歐陽景慶祝六周年紀念的嘛,這怎麼竟是我愛吃的菜呀,奇怪了!」

這話剛一出口,就見程鍾捷站起身,拉開了椅子,單膝下跪在花凌玉面前,花凌玉愣在那裏,表情是錯愕,不知道程鍾捷要幹嘛。程鍾捷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個閃亮亮的東西,花凌玉看了好半天才看清楚,是一枚鑽戒!

「小凌,今天其實是找了個景他們紀念日的借口特地把你帶到這裏來的,菜有一半是我專門點給你的。」程鍾捷低下頭,看一眼手中的戒指,又抬頭,盯着花凌玉的眼睛:「小凌,你19歲到A城,跟在我這個混混身邊,放棄大學,只為了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不論我們怎麼吵,不論我生氣的時候怎麼喊著讓你回K城去,你從來都沒離開過我。這些我都放在心裏記着」程鍾捷這樣說時,花凌玉的眼眶就慢慢濕潤了。雲里他們也都安靜的聽程鍾捷說。

「小凌,我從不叫你寶貝,可是你真的就是我的寶貝。和你在一起那麼久,其實我一直都很害怕失去你,呵呵,你別看我平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很多個你睡熟的晚上,我都會看着你安靜的臉,想我程鍾捷憑什麼有這麼好的運氣遇到了你,又憑什麼讓你那麼的愛我,對我好。」程鍾捷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爸爸去世半年多了,那天晚上看着他走的是我,那天他最後對我說的是,他祝我們幸福。小凌,我答應爸爸一定會給你幸福。以前,我一直不敢說娶你,因為我還不敢肯定,我這樣的環境是不是能給你幸福,可是現在,我確定,我一定要娶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會幸福,我也才會更努力的給你幸福。」這是花凌玉第一次聽程鍾捷說這樣的話,若平時,她肯定會笑他肉麻,可是今天,她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程鍾捷看她不說話,便握住了她的手,把戒指戴進花凌玉的左手無名指:「嫁給我,好不好?」

他說,嫁給他花凌玉看着左手無名指上閃著光的鉑金鑽戒,淚大滴大滴的落下,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吧。還記得當初參加何建和高宇詩的婚禮,她是多麼羨慕高宇詩穿着婚紗的樣子,她想一個女人,一輩子最美的時候,就是穿着婚紗的樣子。可是那時,程鍾捷從未說過要娶她。現在是終於等到了吧,終於。

花凌玉一直只掉着眼淚,愣愣的不說話,雲里理解她現在的心裏,花凌玉是苦盡甘來了。雲里輕喚了一聲「小凌」,拉回了花凌玉的思緒。花凌玉拉起程鍾捷,猛的抱住了他,程鍾捷微笑着回抱着她,緊緊的抱着。一旁的嚴寶兒帶頭鼓起掌來,嚷着:「接下來,我們可以喝小凌和程鍾捷的喜酒啦!」

程鍾捷給花凌玉擦了擦眼淚,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嗯,接下來就是要去拍婚紗照了,酒席我已經訂好了。」

「你訂好了?」花凌玉有些驚訝,這個男人原來早就想好,又默默的做了許多,還一直瞞着她,只為了給她這樣一個盛大的驚喜。

「對,下個月29號,在國際酒店。」程鍾捷等於是通知了婚期。

花凌玉看雲里對她微笑,她想雲里是明白她心裏的感受的。雲里問歐陽景:「你說的重大事情是不是就是這件?」說完看歐陽景笑着的眼神,也笑了,心想,原來歐陽景和程鍾捷早就「預謀」好了。

是意外,意料之外。

此時A城中心醫院的手術室外都是人,歐陽景緊皺着眉頭,來回踱著步,林龍抱着抽泣的嚴寶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大石、安子、朱強、郁小葉、何建、高宇詩,還有程鍾捷的手下大林、禿頭、姚富、成子、小爆都在,華澳和田甜,還有華澳的手下兄弟齊少、向威也在。程鍾捷還穿着西裝打着領帶,花凌玉穿着新娘晚禮服,也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

沒有人說話,大家的情緒都經綳著,此時的歐陽景心裏除了強烈的不安感,還有撕裂般的疼痛。他深愛的小女人,現在就躺在手術室里的床上,進行着搶救。

原本坐着的花凌玉突然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跑,被程鍾捷一把拉住,吼她:「你去幹什麼?」

「我要去找那個女人!」花凌玉用力的掙扎著,想掙脫程鍾捷的手。

「你現在找她還有什麼用!雲里已經躺在裏面了!而且那個女人也被綁起來了!你還能怎麼樣?」程鍾捷把花凌玉死死的抱在懷裏。

「我要讓她也嘗嘗被酒瓶砸的滋味!」花凌玉發瘋似的要掙開程鍾捷的懷抱,現在旁人說的什麼話她都聽不進,她只想為雲里報仇。

「花凌玉!你冷靜點!她是瘋了!難道你也瘋了嗎?」程鍾捷又是一聲大吼,吼的花凌玉頓時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幾秒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歇斯底里的哭聲。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就在她身旁,我怎麼那麼笨,我怎麼就沒有幫她擋下那個酒瓶,我怎麼我怎麼」花凌玉哭倒在程鍾捷的懷裏,程鍾捷心疼的抱着她,又坐下。

今天是29號,程鍾捷和花凌玉的婚禮,晚上7點,準時在國際酒店開始。道上來了很多有地位的人,還有很多做生意的與程鍾捷私交甚好的老闆,場面很大。為了怕有人趁人多做壞,程鍾捷特地多派了點人,在婚禮現場維持秩序。之前的儀式都進行的很順利,誰都沒想到,會在新郎新娘到每桌進酒時出了事。

當時花凌玉就站在雲里身邊,親熱的和她挽着手臂,程鍾捷和歐陽景連幹了三杯。誰也沒想到,就在連干三杯后大家拍手稱好的時候,雲里突然被一個已經砸成兩截的玻璃酒瓶砸了後腦。雲里倒下時推翻了一旁的凳子,大家都驚的看向她。站在她身後的竟然是鄧玲!她一邊大笑着,一邊說着:「雲里,你也有今天!別以為有歐陽景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

歐陽景看到雲里倒下的時候,只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旁的林龍和朱強立刻把鄧玲制住。

鄧玲是國際酒店的大堂經理,她原本不知道程鍾捷和花凌玉的婚禮會有歐陽景和雲里參加,當她看到雲里微笑着出現的時候,心裏的恨就涌了出來。當初她在A大時,被迫換了專業換了學院,讓她對雲里一直耿耿於懷,卻又沒機會找雲里算賬,今天看到雲里的時候就動了歪念頭。當時只想出氣的鄧玲,怎麼也沒想到,這一酒瓶砸下去,竟會讓雲里一直昏迷不醒,在手術室里搶救。

手術室門上的燈一直亮着,歐陽景從到了醫院后就沒說過一句話。手術室里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進去,大門緊閉,安靜的讓人聯想到了死亡。不,不會的。歐陽景甩開那些讓他害怕不已的念頭,雲里不會有事,絕對不會。她不會捨得丟下他,不會讓他孤單一個人。

「要不要通知嫂子的家人?」問話的是何建。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歐陽景的身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歐陽景才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我就是她的家人,有我在這裏就夠了,不用告訴雲里的媽媽。」當初顧芳答應雲里和他在一起就是相信他,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讓顧芳知道了,她還怎麼放心女兒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歐陽景終於不再來回踱步,而是靠在一旁的牆邊,眼睛愣愣的盯着手術室的門。林龍看一眼歐陽景,這是第二次吧,除了當初聞靜遇害的時候,在歐陽景臉上出現過這樣絕望的表情外,這是第二次。那時失去聞靜,是連完整的屍體都沒見到。而這次,歐陽景親眼看着雲里在他面前倒下,倒下的地方,腦後全是血,現在在手術室里生死未赴。

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好不容易的小心走過,為什麼還要這樣一次次的面對傷害,面對疼痛?為什麼就不能安靜的度過每一天?歐陽景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配得到愛情?是不是老天在懲罰他,不讓他幸福?他深愛的女人,為什麼總要因為是他歐陽景的女人而被傷害?他是個災難嗎?

歐陽景緩緩的靠着牆蹲下身,把臉埋在手掌中。大家從沒見過此時如此脆弱的歐陽景,他們的大哥,平時處理事情時那般兇狠不留情面,自己也從來不怕受傷,不怕死,可是此時,卻讓人覺得他脆弱的不堪一擊。

程鍾捷讓花凌玉在位置上坐好,他走到歐陽景身邊,蹲下身,拍了拍歐陽景的肩:「景,雲里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他只能這樣安慰他,其實程鍾捷也知道,他的話一點用也沒有。

「阿捷,她是不是就不該和我在一起?」歐陽景的腦中反覆的想着這個問題。當初如果他沒有在景都的走廊上遇到她,如果他沒有執意要去找她,如果他沒有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如果當他明知他的存在可能傷害她的時候就放了手,現在,她是不是還在單純快樂的生活着?也許會有個很愛她的男朋友,剛有各自的事業,打拚著,卻也小甜蜜著?

「歐陽景!現在說這樣的話有用嗎?她就是倒霉的和你在一起了!她就是傻傻的明知有危險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前面是死路她也要和你在一起!你到底懂不懂她究竟為你付出了多少?你怎麼還可以這樣質疑!你明不明白,她這樣和你在一起,她更擔心的是你,卻不是她自己的安危!她是話不多,她是不會對你說什麼,可是她做的一切,你看到了嗎?你懂不懂她究竟有多愛你?你卻在這裏動搖!你到底有沒有心啊!」是嚴寶兒,帶着哭腔對歐陽景吼著。她從沒這樣無措過,她幾乎是和雲里一起長大的,她從沒想過會有一天要面對這樣一件事,她也從沒想過也許有一天她會和雲里永遠的分開。

嚴寶兒的話剛吼完,手術室的門就突然推開了,護士在門口喊:「誰是病人家屬?」

歐陽景立刻站起身,對着護士:「我是!」

護士的視線轉向歐陽景,語氣急促:「病人頭部後腦大出血,現在暫時是止住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失血過度,加上我們打了麻醉針,她要過好幾個小時才能醒過來。」護士頓了頓,帶着點惋惜的語氣說:「還有,她懷孕一個月了,可是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是不是之前有摔倒或者撞擊到?」

歐陽景懵了,雲里懷孕了!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和雲里在一起那麼久,六周年紀念日那天,雲里才把身體給了他,那次也確實沒有做安全措施歐陽景想起,之前雲里被砸了後腦倒下時,確實是撞到了一旁的凳子,就是那時,意外的又撞到了肚子。

真該死!他怎麼會讓她在受了一次外人的傷害后,又這樣被傷害一次!他真正該死啊!「醫生,她什麼時候能出來?」歐陽景現在心裏一團亂,只想看到他的小女人。

「我們主治醫師給她包紮好就可以出來了,你先去辦入院手續。」護士交代著。

大石在一旁立刻說:「大哥,我去辦,你在這裏等嫂子。」看歐陽景朝他點了頭,大石便往走廊另一頭走去。

護士看這一走廊的大男人,不明白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只說:「等下陪護的留2個人就行了,其他人都回去吧,醫院晚上需要安靜,其他病人也還要休息。」

沒人理護士,歐陽景看一眼大家:「都回去吧,澳,阿捷,你們都回去吧,我留這裏就行了。」然後又對程鍾捷說:「今天是你和小凌的結婚日子,別哭喪著臉了,回去吧。」

「我要陪云云!」花凌玉的妝已經哭花了,若平時,程鍾捷肯定會笑話她,可今天,他除了心疼她依舊還是心疼。

「都回去吧,真沒事,這裏有我在就行了,大家都累了一天,回去睡吧。」歐陽景只想一個人安靜的陪着雲里。

程鍾捷拍了拍歐陽景的肩,對大家說:「都回去吧,聽景的,回去,要來看雲里的,過兩天再來,大晚上的別都在醫院裏擠著。」說完又轉身對歐陽景說:「兄弟,有事打電話給我。」歐陽景也回拍了拍程鍾捷的肩,兩人道了別,程鍾捷就帶頭往外走了,大家也跟歐陽景打了招呼,便離開了醫院。

雲里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臉色慘白,原本就安靜的她,現在看起來更是安靜的可怕,無聲無息。歐陽景摸了摸雲里的臉,跟着醫生往住院大樓去。

是單人間,醫生出去后,病房裏就只剩下雲里和歐陽景了。他坐在床邊,握著雲里的手,雲里的頭上包着紗布,長發凌亂的散著,臉上是素凈的白。看着雲里這麼安靜的臉,歐陽景就如落進了一個黑暗的境地,心裏滿是哀傷,無法自拔。

「囡囡,寶兒說我動搖了,我不是動搖,我只是,真的不想讓你再這樣繼續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不想你再繼續因為我而被傷害,我錯了嗎?可是我放不開你啊,真的放不了手你說,我該怎麼辦?」歐陽景自言自語着。已是深夜。

雲里做了一個夢。是一個河灘,荒無人煙,雲里赤腳走在河灘上,四下張望,卻找不到人,連鳥似乎都沒,安靜的嚇人。走了許久,似乎是累了,看見前面河邊有個小女孩,可愛的蘑菇頭,穿着粉色碎花連衣裙,轉頭看到雲里的時候,朝她跑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媽媽。」

雲里突然驚醒了,睜開眼的時候四周都是白色的。不是家裏,這是下意識的反應,那這是哪裏?

歐陽景去外面接了個電話後進門,就看到了睜開眼的雲里,睜著大眼睛,望着,眼神中是疑惑和害怕。歐陽景驚喜的坐到雲里的床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輕喚著:「囡囡」雲里看清是歐陽景,眼淚就掉了下來,歐陽景忙給她擦眼淚,心裏慌亂。

「囡囡,不哭不哭,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你,是我錯了。不哭」歐陽景把雲里抱緊,輕撫着她的背。雲里昏迷了四天,原本醫生是說,因為打了麻醉針和失血過多的關係,可能會昏睡幾個小時才醒,可是雲里這一睡就是四天,讓歐陽景在醫院裏抓狂了無數次。還記得手術剛好后,在等了12個小時,雲里仍未醒的情況下,歐陽景找到了主治醫師,問他為什麼雲里一直不曾醒來,醫生在進行了檢查后的答案是,她主觀意識里在害怕些什麼,抗拒性的不願醒來,藉此來逃避可能要面對的事情。

這個答案讓歐陽景無措又無奈,醫生說,只能等雲里自己的意識里願意醒來,才有醒來的機會。之後的幾天,歐陽景天天守在雲里的病床邊,就等着她醒。他想她是在害怕吧,她第一次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害,她也是人,也脆弱,也害怕死亡,而這次,死亡又離她那麼近。可是,如果她再也醒不來,他又該怎麼辦?

歐陽景就每天都在雲里耳邊跟她說話,嚴寶兒來的時候,總是忍着淚,又吵又鬧的在雲里身邊唧唧呱呱的說這說那,大家都希望她能早點醒來,可是她就是一直沒有反應。在那幾個深夜,歐陽景靜靜的望着雲里的時候,看她沉靜的臉,他幾乎都要以為她再也不會醒來了。

「景,我在哪裏?」雲里微弱的聲音從歐陽景的懷中傳出,帶着疲憊。

歐陽景鬆開雲里,捧着她的小臉:「你在醫院,囡囡。」

「醫院?」雲里又看了看房間,去回想之前發生的事,只覺得頭一陣劇痛:「景,好痛!」

「囡囡,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沒事了,不痛,不會痛了」歐陽景再次把雲里抱進懷中,雲里痛苦的表情讓他心疼不已。

「景,之前我們不是在小凌的婚禮嗎?後來」雲里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腦,摸到的就是紗布,是的,她還記得,她被什麼砸中了後腦,想轉頭看的時候,就已經意識模糊了。倒下后,似乎聽見了周圍的混亂,尖叫聲,呼喊聲,但是都好遠好遠了,她還感覺到了肚子似乎是撞到什麼后,一陣一陣的劇痛,可是都來不及去感覺,就昏了過去。

歐陽景把雲里的手握在手中:「囡囡乖,有我在這裏,沒人能傷害你,不怕。」歐陽景小心的哄着她。看雲里現在的反應,似乎是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景,我睡了多久?」雲里看歐陽景濃重的黑眼圈,不知道這個男人這樣陪了她多久。

歐陽景親一下雲里的額頭,回答她:「四天了。囡囡,嚇死我了。」歐陽景這樣說的時候,雲里在他眼中看到了憂傷的情緒。這麼深邃的眼睛,掠過憂傷情緒的時候,多讓人心疼啊。

雲里伸手撫上歐陽景的臉頰,摸了摸他的眼睛,勉強的笑:「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嘛。」這幾天究竟讓這個商場上和道上人人敬重的歐陽景擔心了多少?

「囡囡,餓了嗎?這幾天你都只掛着水,什麼都沒吃過,餓壞了吧。我去給你買點粥好不好?」雲里這幾天已經瘦了一圈,原本就不胖的一個人,又因為流產到底要不要告訴雲里,關於流產雲里似乎是沒有意識的,身體上就算是虛弱,她也絕對不會想到是因為自己掉了一個孩子,她只會認為是頭上流血太多的緣故。如果告訴她了,她會怎麼樣?接受得了嗎?

「景不要去,我不餓,你在這裏陪我。」雲里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害怕,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他不在身邊過,依賴感那麼強烈。

「好,我不走。」歐陽景知道此時他是絕對不能離開的,他的囡囡現在脆弱的經受不了一點激烈的情緒。歐陽景撥通了林龍的電話:「小龍,你嫂子醒了你和寶兒一起過來順便帶份粥,清粥,放點肉鬆。」簡單的交待,便掛了電話。

雲里似乎是有什麼困惑般,看着歐陽景:「之前我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是個沒人的地方,在一個河邊,有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她看到我就朝我跑來,喊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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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私寵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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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各睡各的房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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