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同學們都哭的很傷心1

第十八章 同學們都哭的很傷心1

第十八章同學們都哭的很傷心1

大學四年,轉眼間過去,畢業那天聚餐,相處了四年的同學們都哭的很傷心。郁小葉也是A城人,所以嚴寶兒說:「我們哭什麼,我們還在一個城市,想見面就見面了。」是擦了眼淚笑著說的。雲里雖然不對郁小葉多說什麼,但是這個女孩子的好,她是記在心裡的,單純的人不多了。

分別時每一個人都和錢洋擁抱,輪到嚴寶兒時,她毫不遲疑的和他抱住,聽他在她耳邊輕聲的說:「沒想到第一次這樣鄭重的抱你會是在畢業分別,寶兒,我還在A大,以後有空回來看看我,我會想你。」這句話不長,卻讓嚴寶兒之前止住的淚,再次流了出來。

「錢洋,你會幸福的。」嚴寶兒拍了拍錢洋的背,離開。

晚上,在國際飯店,歐陽景訂了一個大包廂,給雲里慶祝她大學四年圓滿畢業。程鍾捷和花凌玉最晚到,程鍾捷主動滿上了一杯酒,對著雲里:「雲里,你大學剛開始上的時候那次吃飯,四年前,是吧,我也敬過你,說希望你當個學生會主席什麼的,哈哈,現在你畢業了,我恭喜你順利畢業。我沒讀過大學,高中讀完就瞎混了,其實我很佩服你們大學生。以後你就好好做三都的老闆娘吧,哈哈。」程鍾捷一杯酒仰頭下肚,笑聲爽朗。

花凌玉挨著雲里坐,看程鍾捷:「你就只會說這些,我們云云要有自己的工作的,女人哪裡只能靠男人的啊?」花凌玉是被程鍾捷勒令,不準上班,她一直坳不過他,無奈的聽話,她是一直很想有自己的工作。

「現在找工作不好找,過段時間有人才大會,我和寶兒一起去看看,碰碰運氣。」雲里和嚴寶兒互相交換一個眼神。

「景,你就不攔著?」程鍾捷看歐陽景,他是絕對不同意花凌玉找工作的,他覺得他有足夠的能力讓她過得好。

歐陽景搖搖頭:「囡囡大學畢業了,學的東西總希望有用,那就必須去工作,我不攔著,我支持。」雲里畢業前也曾擔心,歐陽景會不會不讓她去工作,他的在乎,她一直都很清楚,就是因為太清楚,所以才擔心,可是,她是不想過分依賴他的。

「程鍾捷,看看人家歐陽景,什麼叫理解。」花凌玉很多時候很欣賞歐陽景,這個男人雖然也是霸道的,但是,他很有分寸。程鍾捷不是,他的霸道是全方面的,很多事情,花凌玉都必須聽他的。

程鍾捷無話,他和歐陽景的情況不一樣,花凌玉19歲的時候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從K城到A城,那種勇氣,說實話,他覺得他不及她。這個女孩子,對他程鍾捷來說,太來之不易,這份感情,更是讓他覺得像是一個夢。雖然他平時對她會凶,會大聲說話,一副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的態度,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多害怕失去她,多害怕失去這份感情。

花凌玉只顧著和雲里說話,沒有看到程鍾捷眼神中的那些無奈和淡淡的憂鬱,他給她的印象,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是可以保護她的。坐在華澳身邊的田甜對花凌玉說:「小凌,你和程鍾捷在一起也好幾年了,差不多可以結婚了吧。」田甜這句話一說,花凌玉和程鍾捷都不說話了,他們也想結婚,特別是花凌玉,多想以一個妻子的身份陪在他身邊。可是程鍾捷不敢娶她,他還是不確定自己這樣的生活環境,能不能給花凌玉幸福,每次看到她因為他擔心受怕,受到傷害,他都恨不得立刻把她送回K城去。

「再過兩年吧。」這是程鍾捷的回答。

「就是,就是,再過兩年,我才不要那麼早嫁給他,萬一我後悔了,不是跑都跑不掉啊。」花凌玉強裝笑容的說話,雲里看出來了,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你現在就是不嫁,也跑不掉了。」程鍾捷怎麼放得開她?

林龍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看了歐陽景一眼,然後接通了電話:「你好,哪位?聽不出來不說就掛了,我想你是打錯了哦?那你到說說看,你是誰?誰?」林龍問這聲誰的時候,眼睛看向了歐陽景,和歐陽景四目相對,「你再說一遍,你是誰?沒有,略微有點奇怪,很久沒有你的消息了徹底回來了?嗯,嗯,回來散散心也好哪天?好,我有空知道,我會轉達嗯,號碼變了,你回來了自己問吧好的,再見。」林龍掛斷了電話,一屋子人都覺察出了他的不對勁。

嚴寶兒奇怪的看林龍,他的表情像遇到了大麻煩一樣。「誰來的電話啊?」

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林龍只看著歐陽景,不知怎麼開口。她回來了,之後會怎麼樣?現在有雲里的存在了,那麼她回來又是什麼意思?

歐陽景回應林龍的目光,林龍冷靜的開口:「大哥,聞心後天回國。」

聞心聞心除了歐陽景,程鍾捷、華澳、花凌玉、田甜,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都愣了下,紛紛看向歐陽景。雲里不知道這個聞心是誰,她想問,但是歐陽景沒開口,她就不問。倒是嚴寶兒,忍不住問林龍:「聞心是誰啊?幹嘛你們的表情都怪怪的?」

聞心是誰,該怎麼告訴嚴寶兒,更該怎麼告訴雲里?這一直是個禁忌話題,這個人物也是忌諱的。「她還說了什麼?」歐陽景表情冷淡的問林龍。

「後天下午3點多的飛機,到A城機場,要我們去接她,她爸媽不來,就只有她,說國外待煩了,回來散散心。順便,去看看她姐姐。」林龍最後那句,說的有些小心翼翼。

歐陽景只點了頭,不再說話。聞心要回來了,他該怎麼告訴雲里那一切?或者,他就該一直隱藏著?

「景,到時候我和小凌和你們一起去接她。」程鍾捷是怕聞心鬧事,她的性格他多少知道些,歐陽景對她因為她姐姐的關係,總是讓著她,程鍾捷不需要避諱她什麼,他一起去,免得她耍什麼花樣,更何況,現在有雲里的存在了。

聞心,比歐陽景小一歲,她是歐陽景曾經的女朋友聞靜的雙胞胎妹妹,和聞靜長的極像,聞靜出事之後,處理完聞靜的後事,他們一家人就移民去了英格蘭,再也沒有消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卻突然要回來,還找到了林龍。

當初,聞靜遇害,聞心恨透了歐陽景,她到他的景都鬧,拿著凳子砸景都里的一切,她甚至拿了菜刀,要砍死歐陽景。到聞靜去世1個多月後,聞心還是一直接受不了聞靜已經不在了的事實,她那個柔弱的姐姐,就這樣被歐陽景的仇家殺害了,多麼殘忍的手法,連一具全屍都不留。她替姐姐不值,歐陽景19歲坐牢,聞靜等他,多少追她的優秀男孩子,她都無動於衷,只愛著等著歐陽景一個人,是,她是等到他了,卻也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聞心帶著不甘和傷心,離開了國土,和父母一起移民去了英格蘭,離開前,她就發誓,她一定會回來的,會回來找歐陽景算賬,姐姐不在了,歐陽景也不可以得到幸福。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歐陽景坐在景都一樓的茶室內一個靠窗的位置。外面下著雨,街道還燈火通明。他揉了揉太陽穴,頭很痛。今天沒有和雲里一起回家,之前吃過晚飯,他就先把雲里送回了家,告訴她景都還有事,讓她先睡,就匆匆回了景都。飯桌上,林龍說聞心回來了的話,讓他難以平靜。剛失去聞靜的時候,有段時間,他很害怕看到聞心,因為她們是雙胞胎姐妹,看見聞心的時候就像看到了聞靜,他們實在太相像。

現在,她要回國了,他知道她肯定會來找他,無論過了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她親愛的姐姐是因為他歐陽景被殺害的。

「大哥,晚了,早點回去吧,景都這邊有我和朱強,霧都、皇都也都有人值班,有事會通知我們的,你回去陪嫂子吧。」林龍在歐陽景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歐陽景深深的吸一口氣,問林龍:「你說,這次聞心回來,是來幹什麼的?」

林龍知道歐陽景從聽到他說是聞心的電話后,就一直沉悶著,這次聞心突然回來,給林龍的感覺很不好,就怕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大哥,還是要防著她點,她的報復心很強,就怕她這次回來,不是對你不利,而是對嫂子。」

林龍的這句話,讓歐陽景心裡一震,是啊,現在他身邊有雲里了,聞心傷害不到他,卻可以去傷害雲里,可是雲里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了解。「我現在很矛盾,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雲里關於聞靜和我的關係。那些事情,原本就是我不願意去想起的,更不想告訴她,讓她多想,讓她難過、害怕。」歐陽景覺得煩躁,如果不是因為聞心要回來,他可以守著那個秘密,就這樣和雲里平靜的走下去的吧。為什麼想要簡單平淡的幸福,卻總是那麼的難?

「大哥,你先什麼都別對嫂子說,後天聞心回來了,我們先看看她的目的是什麼,你再考慮要不要告訴嫂子。」林龍也是不願看到雲里難過的,她雖然冷漠,但是她是善良的,她的冷漠,只因為她從小就失去了爸爸。她的冷漠,讓人心疼。

歐陽景「嗯」一聲,目前看來,也只能按林龍這樣說的辦了,後天,後天下午,後天下午之後,事情會變成什麼樣?為什麼那麼不安?

去A城機場,原本歐陽景也不想帶雲里一起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刻意的逃避什麼。是一種情緒,混亂、不安。這些,都不是他的性格,所以當這些情緒存在的時候,他覺得陌生、又無奈。

去機場的路上,是輛商務車,林龍開車,嚴寶兒坐在副駕駛,歐陽景和雲里坐在中間一排,程鍾捷和花凌玉坐在後面一排,氣氛不如往常的活躍與開心,雲里感覺到了,嚴寶兒也感覺到了,可是誰都沒開口問。雲里在歐陽景眼中看到了一種從未看到過的情緒,怎麼形容那種情緒?慌亂?悲傷?或者是可以從他眼中看到很遠的地方?雲里想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不是她熟悉,甚至不是她認識的歐陽景。

歐陽景昨晚一晚都沒有睡好,那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沉澱關於聞靜的一切,了解事情的人都知道,那是他不願意碰的傷痛,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會在歐陽景面前提起。如今,聞心要回來了,那個和聞靜極像的雙胞胎妹妹要回來了,對於歐陽景來說,這無疑是在撕扯著心裡的那道傷口,太痛。她點名要他接她,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她還一直牢牢記住,親姐姐聞靜是因為他歐陽景才被害死的嗎?

歐陽景望一眼身邊看著窗外的雲里,握緊她的手。他知道雲里是感覺到些什麼了,可是她的性格,只要他不說,她就不會問他,這樣無聲的理解讓歐陽景心裡更難過,他寧可這個小妮子跟他鬧,逼問他,也比她這樣安靜的理解要好的多。

「大哥,快到機場了。」林龍對歐陽景說,讓歐陽景回了回神。等車子停穩,一行人向出口處走去。聞心的飛機是下午3點20分到,還有20分鐘,歐陽景他們就站在出口,各懷著心事。昨天晚上歐陽景說帶雲里一起去接聞心時,只告訴雲里,是他高中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回國,其他的話隻字未提,是刻意躲開的,不能說。

花凌玉站在程鍾捷身邊,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問他:「程鍾捷,你說歐陽景心裡是不是很矛盾?不敢告訴雲里,也解釋不清楚,怕她多想,怕她聽了真像後會離開。」

程鍾捷和花凌玉是站在歐陽景他們後面不遠處的,看著歐陽景和雲里的背影,程鍾捷嘆了口氣:「那是景的心傷,這麼個男人,在道上混到這個地位,不簡單了,可是他還是人,心裡還是有脆弱,更何況,當初失去聞靜的時候,太痛了。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心裡都會很難承受吧。」

「不知道聞心回來會怎麼樣,聞心不像聞靜那麼柔弱,她如果是為了替聞靜報仇而回來的,之後,雲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我怕她會傷害雲里。」花凌玉那天聽到聞心要回來,她心裡就有了這樣的想法,聞心這次回來,就像是個炸彈,如果炸了,歐陽景該怎麼收拾殘局?

「我們只能能幫的,盡量幫著了。」程鍾捷看歐陽景他們的背影,心裡有說不明的情緒。

林龍遠遠的看見一個女孩子,高挑,穿著牛仔短裙,黑色T恤,蹬著坡跟鞋,拖著行李箱向他們走來。林龍看歐陽景,歐陽景點頭,他也看到了,那就是聞心,聞靜的親妹妹。歐陽景不得不承認,看到聞心的第一眼時,他的心撕扯般的痛了。甚至,有那麼幾秒,他忘記了他手裡握著的是雲里的手。

程鍾捷和花凌玉也站在了歐陽景和雲里身邊,一起等著聞心走近。聞心看見了歐陽景,也看見了他拉著手的雲里,心裡冷笑一下:聞靜,姐姐,他果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你在天上看見了嗎?心痛嗎?不哭,妹妹替你報仇。

臉上依舊笑的美好,走到歐陽景他們面前,甜甜的叫一聲:「景。」這個聲音這個容貌歐陽景愣愣的站在原地,忘了回應她,他像掉進了一個漩渦,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聞心看到歐陽景的失態,心裡一絲快感閃過,她知道她和聞靜太像了,看歐陽景這樣的反應,他對聞靜還是沒有完全忘記吧。也是啊,曾經那麼深愛的女人,是被那麼殘忍的方式殺害的,被迫離開了他,他怎麼會就那麼容易忘記了?如果忘了,那他不是冷血嗎?聞心笑一下:「景,太久不見我,不認識了嗎?」

程鍾捷在一旁咳嗽一聲,說:「景,聞心變化太大,你認不出了吧。」

歐陽景被程鍾捷這一聲咳嗽喚回了聲,面無表情的回答聞心:「沒有,認識,只是太多年沒見,你確實變了不少,長大了。」如果聞靜還在,是不是也如此成熟美麗?

雲里不明白歐陽景在看到聞心之後的失態是因為什麼,這個歐陽景她真的不認識,真的。

「是啊,太多年了,我都不記得我有多少年沒有回來過了。」聞心看向雲里,「景,不對我介紹一下嗎?這位?」

歐陽景看身邊的雲里,她的表情是冷漠,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陌生人:「這是我的女朋友,雲里。」

「雲里,你好,我叫聞心,和景是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了。」聞心伸出手,向著雲里。雲里還是和平時一樣,只點了頭說句「你好」,並沒有握上去。聞心看她不握,就放了下來,心想這個女孩子和姐姐完全是兩個性格,歐陽景怎麼會看上她的。

聞心又問林龍:「身邊的也是女朋友?」看林龍點頭,又說:「你不是說過一輩子不找的嘛,當初還拒絕過我,現在怎麼就找了?」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卻說的嚴寶兒心裡一陣不高興,死瞪了林龍一眼,看他到時候怎麼解釋。

「聞心,怎麼不跟我打個招呼?」花凌玉不喜歡聞心,相比之下她喜歡聞靜,聞靜雖然柔弱,但是善良,聞心的心眼要多很多,跟她做朋友會很累。

聞心看花凌玉,她還是和程鍾捷在一起,以前還沒出國前,她見過她,只是不怎麼說話。「花凌玉,好久不見。」這樣說一句就夠了,她明白自己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有些人,她鬥不過,所以就遠離,出現的人太多,事情不容易做好,目的不容易達到。她知道她不是花凌玉的對手。

「走吧,大哥,我們回去吧,不要一直站在這裡說話了。」林龍被嚴寶兒瞪的心裡發毛,乾脆不看她了,看來這次聞心回來,真是個大麻煩。

「嗯,住的地方訂好了嗎?」歐陽景問聞心,心裡的起伏感平靜不了。

聞心邊走邊說:「住朋友的房子,她這段時間不在這裡,房子留給我住,已經說好了,你不用擔心這些,有時間多陪陪我就好了。」聞心的話,客氣中透著曖昧,聽在雲里耳中,極是不舒服。

「你是很久不在A城了,現在變化很大,有空我和雲里一起帶你轉轉。」歐陽景也是話裡帶著意思,聞心聽出來了,她沒顯出她的不高興,她只淡淡的笑一下。

「好啊,我也可以和雲里好好的相處相處,說不定,我們會很合得來。」聞心的話也是說給歐陽景聽的,反正她這次要在國內待上一段時間,她有的是時間慢慢和他磨,讓他想念聞靜,讓他痛苦。

「景平時很忙,還是我和小凌比較空,我們帶你去玩也一樣。」程鍾捷接過話題,他是不想讓聞心和歐陽景或是雲里有過多接觸的。以他看人的經驗,聞心這次回來,就是專門找事情來的。她看到歐陽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她替姐姐難過,聞靜等歐陽景出獄,陪伴他,支持他,最後落到被殺害的下場,聞心怎麼會甘心讓歐陽景就這樣和別的女人幸福的在一起?她是必定要替聞靜報仇的。聞靜不在了,聞靜不能和歐陽景在一起了,那麼,別的女人也別想和歐陽景在一起,歐陽景也別想得到幸福,她要讓他痛苦,一直一直。是他的仇家殺害了聞靜,那麼她要讓他這輩子都在懺悔中度日。

車上,聞心一定要擠坐在歐陽景身邊,雲里坐在歐陽景另一邊。雲里不說話,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聞心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他們曾經是什麼關係,但是,聞心故意對歐陽景的親昵,都讓雲里覺得無趣,她何必做給她看。

之前在出口,歐陽景看聞心的眼神,那麼溫柔,可是雲里覺得他在看的並不是聞心,而是透過聞心在看另一樣東西,帶著一份深厚的感情,和濃重的傷痛。歐陽景也有他的過往吧,那個她從未聽他提起過的,從不了解的過往。

雲里很累的閉上眼,她突然覺得,她一點也不了解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她曾經以為,他對她什麼都是坦誠的,他童年的痛,他都告訴過她,她以為他對她沒有秘密,可是,今天看來,似乎有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已經過往,她不可能參與卻也不能聽的故事存在著。

好一會兒,車裡一直安靜著,只有音樂慢慢的流淌,雲里似乎覺得是睡著了,卻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著,帶著溫柔和不可抗拒的堅定力量,那是歐陽景的聲音,他說:「囡囡,相信我。」

相信我相信什麼?相信看到的在你眼中的陌生情感嗎?雲里依舊閉著眼睛不願睜開,多希望今天什麼都沒看到。

人才交流大會,雲里和嚴寶兒投了不少簡歷,由於是A大的優秀畢業生,有很多單位對他們還是很有興趣,讓他們回家等通知。雲里和嚴寶兒就挽著手臂,在市中心隨便逛逛。

從聞心來了的這幾天,雲里一直覺得歐陽景的反應怪怪的,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她熟悉的他,這幾日晚上他回家也變得晚了,不再像以前會和她一起回家,在家吃過飯再一起散步。雲里隱約覺得心裡有什麼在難過著,那些情緒拉扯的她很不安。

嚴寶兒看雲里冰冷的樣子,問她「怎麼了」,雲里和她在一起是不會這樣的,她確定她心裡肯定有事。雲里眼睛看著前方,可以看見景都的大樓。歐陽景此時在景都吧,那個聞心和他是什麼關係呢?雲里看的出來,他們一點也不像是普通的高中同學,之間究竟有什麼故事是歐陽景不能告訴她的?

「云云!你怎麼了嘛?問你你也不理我,和歐陽景吵架了?」嚴寶兒快被雲里這不言不語的樣子憋壞了。

雲里的視線依舊望著前方,景都的大樓。「寶兒,歐陽景愛我嗎?」

「當然愛啊,傻瓜,你們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你還會懷疑嗎?」嚴寶兒覺得雲里問的問題太奇怪,那麼多年下來,那份愛應該已經深入骨髓了吧。那樣的深愛,怎麼質疑?

雲里搖搖頭:「為什麼我現在一點也不肯定他愛我?」雲里覺得和歐陽景在一起越久,她可以感覺到的疼愛越多,她就越不安,她怕他會像爸爸那樣突然的離開她,然後再也回不來。她那些堅強,其實都是假的,內心的脆弱,誰看得見?

嚴寶兒停下了腳步,看雲里:「云云,怎麼會這麼說?歐陽景對你的寵愛,這是我們這些人都看得到的,那麼明顯的,你怎麼還會說你不肯定?發生了什麼?」

「我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讓我知道,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還是件大事。在一起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呢?寶兒,我覺得我不了解他了,這樣的感覺好可怕。」雲里的傷痛,讓她變得敏感而沒有安全感。可是平時她的性格偏冷,所以從不會表露出來,讓外人都覺得她很堅強,很能承受打擊。

嚴寶兒的表情也冷了下來:「我這幾天也有覺得林龍瞞著我什麼的感覺,就是那個聞心來了之後。那天接完聞心,林龍送我回去的路上,我問他關於聞心的事情,他就對我說是歐陽景的高中同學,多的話不說。而且我覺得,花凌玉,程鍾捷他們都知道,只有我們兩個後來接觸他們的不知道,裡面是肯定有故事的。」

「我很想問景,到底是有什麼事,可是每次話到嘴邊,都還是咽了下去。我想他不告訴我,肯定是有他的原因吧。」雲里看一眼手機,歐陽景說要打給她的電話,一直都沒打來,不知是因為太忙,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事。

「云云,你就是太理解他了,這樣不好,偶爾你也該有你的脾氣。」嚴寶兒是怕雲里的好脾氣寵壞了歐陽景,她怕歐陽景會對雲里不好。

雲里看了看不遠處的景都:「我這幾天心裡都很難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好起來。寶兒,走,我們去景都。」嚴寶兒望一眼景都的大樓,對雲里點點頭。

景都一樓的茶室里,聞心和歐陽景面對面的坐著。她前幾日一直沒什麼時間找他,同學聚會,親戚吃飯,讓她好幾天沒有心思好好的想想歐陽景的事情。現在總算是吃完了該吃的飯,見完了該見的人。

歐陽景說的沒錯,A城果然是變了太多太多,很多新開出的街道,新建造的大樓,都讓她覺得她已經不認識A城了。「景,你變化不是很大。」聞心喝一口白水,她不喜歡喝茶,可是當初聞靜,是愛極了綠茶。

「哦?呵呵,老了不少吧。」歐陽景不看她,他一直都盡量避免去看她,他還是平靜不下心裡的感覺。

「這不叫老,這是成熟。」聞心承認這個男人確實好看,氣質很好,當初又對聞靜極好,所以姐姐那時才會那麼愛他吧。

歐陽景淡淡的笑:「你也沒怎麼變,還是很漂亮。和你姐姐一樣。」後面那句話說的時候,歐陽景心裡抽了一下的疼,聞心回來,不可避免的,他會想到聞靜。

聞心輕撫著手腕上的鐲子,有小小的鈴鐺。「我和姐姐長的很像,大家都這樣說,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其實聞心知道,就算她不主動提起聞靜,她這樣出現在歐陽景面前,他必定會想起聞靜。

「恩,以前,偶爾我就會弄錯你們兩。」歐陽景看窗外,陽光那麼好,可是他的心情一點也晴朗不起來。

聞心把手伸到歐陽景面前,問他:「還記得這個手鐲嗎?」聞心看歐陽景把視線移到她的手腕上,繼續說:「這是以前你送的,你送了一對給姐姐,姐姐就送了一個給我,開玩笑的時候說,以後如果走散了,我們就憑這個手鐲找到對方。」歐陽景記得,是剛出獄的時候,歐陽景買了這對銀鐲子給聞靜,一對,一個鐲子上刻著平字,一個鐲子上刻著安。聞靜把刻著安的那個鐲子給了聞心。聞心看著手腕上的鐲子繼續說:「後來姐姐出事了,我問過警察,他們說沒有看到這個鐲子,我也去出事的地方找過,也沒有,當時心裡很難過,也許,是註定的吧,失去了姐姐,連同鐲子也一起丟了。」

歐陽景倒是沒注意那個丟了的鐲子,出事的時候他全部的心思都在聞靜和抓到那幾個兇手的事情上,已經沒有完整的聞靜讓他見最後一面,他怎麼還會去注意一個鐲子?

「那時確實恨你,歐陽景,我和姐姐一起長大,你別看她柔弱,小時候我被欺負,都是姐姐幫我,從小她就不和我爭什麼,好吃的讓給我,我喜歡的娃娃讓給我,漂亮的裙子讓給我,買什麼東西都會有我的一份,和你出去,你要給她買小點心,她也都記得給我帶一份回家。」聞心的淚忍不住的掉落,這麼多年,她已經沒有那麼深入的去想過聞靜了,她對她的好,她無不一一記在心底,那是一份偉大的親情。「失去她,我比你更痛。你們在一起幾年,我和她卻是從小一起長大,心裡被迫抽空了一塊,我受不了。」

歐陽景看著淚流不止的聞心,他說不出話,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是,是他的錯,當初剛剛建成景都,什麼都還不穩定,他在商場上的地位不穩定,在道上也還沒混到一定程度。要害他的人那麼多,他身邊的聞靜就變成最危險的。可是那時不成熟,考慮的不周到,是他忽略了聞靜的安全。後悔,事後後悔了千萬次,這樣一個大男人也哭了那麼多次,可是都是無用的,聽了身邊朋友太多句「節哀順變」,已經變成麻木,可是心痛卻一直麻木不了,每想她一點,就更痛一些。

「有那麼幾個晚上,我都衝動的想拿刀砍死你,真的,歐陽景,我一直覺得,如果那天你送姐姐回了學校,也許姐姐就不會離開了。我也恨過自己,那天原本姐姐是要陪我一起去逛街的,可是她說和你約好了,我就讓她去約會了,如果我撒撒嬌,一定要她陪我,也許也就躲過那次了。」聞心的淚還是無遮攔的。「歐陽景,你都不知道,那次雖然爸媽說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因為這些壞人,我們有時想躲都躲不掉,可是他們哭的多傷心,他們一夜又老了多少,你知道嗎?雖然我們是雙胞胎,但是他們一直都更喜歡姐姐一些,因為姐姐脾氣好,懂事,而我總是惹事情。孩子都是心頭肉,就算我們家有兩個,少了一個,他們一樣很心痛。」

歐陽景記得聞心的爸媽,那對親切的父母,在他和聞靜在一起時,就很支持他們,他們沒有因為他是勞改犯而嫌棄過他,他們依舊相信他就是女兒的幸福。可是他給了他們什麼?當知道女兒出事之後,他一直對他們道歉,他說是他的錯,他說他應該把她送回學校,他說他們怎麼打他罵他都可以,只要他們心裡能好過些。可是聞心的爸媽卻對歐陽景搖頭,他們不怪他,他們不打她,他們知道歐陽景對聞靜好,就是這樣,才讓歐陽景更內疚更心痛。

「歐陽景,你是不是忘記了姐姐?」聞心說這句話時,看到歐陽景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她想,她是觸到他的痛了吧。

他是不是忘記聞靜了?是嗎?現在和雲里在一起了,他根本不會想到她,是忘記聞靜了,還是特意避開不去想起?他是害怕吧,雲里的痛是和他有關的,他和她在一起,他努力的寵她對她好,就是為了她能快樂些,幸福些。心裡對聞靜的愧疚,只能放在一邊,讓它慢慢沉澱。身邊的人理解他,所以不會提起聞靜或者和聞靜有關的人或事,讓他自然的淡化。可是現在聞心略微的提到,就會讓那些回憶如潮水般湧出,攔都攔不住。

歐陽景不說話,聞心聽不到答案,又追問:「那麼,你還愛姐姐嗎?」聞心的這些問題,都讓歐陽景不知道怎麼回答。愛嗎?就算是愛也是曾經了,他對聞靜的感情,早已變成了歉疚,更何況,他和雲里在一起也好幾年了,他怎麼可能還愛著聞靜呢?歐陽景依舊是不說話,他不會回答聞心,有些話,都是只能放在自己心裡,對自己說的。

聞心看歐陽景不說話,心裡更是恨。「姐姐,姐姐,這樣的兩個問題,他一個都不回答,他不愛你了啊,他不想你了,你知道了嗎?你那麼愛的男人心裡有別人了,他用曾經對你的疼愛去疼別人,他用曾經對你的呵護去照顧別的女人,都變了,一切都是,他這麼狠心。」聞心在心裡默默的對聞靜說著,這讓她更是不能原諒歐陽景。都是因為那個雲里,是那個女孩子取代了聞靜在歐陽景心裡的位置的。

聞心的眼淚,讓歐陽景似乎是看到了多年前柔弱的聞靜,恍惚間握住了聞心的手:「對不起,對不起,聞心,是我的錯,一直都只是我的錯」語氣中滿是歉疚。

不遠處的雲里僵硬的站著,她聽林龍說歐陽景在茶室,進來后,看到的就是歐陽景握住聞心手的場景和聽見他對聞心說著對不起的話。雲里轉身出了茶室,路過在景都門口的嚴寶兒和林龍身邊,不顧他們的詢問,徑直走出了景都,她現在只想回家,回去好好的冷靜冷靜。

雲里握緊了拳頭,她就算隱約覺得歐陽景和聞心的關係不簡單,但她也絕對不會相信歐陽景會背叛她,或者他心裡還愛著別人。那麼,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雲里一個人在佳苑裡走了一圈又一圈,剛才在景都看到的歐陽景握著聞心手的畫面一直在腦中出現。他在她的心裡,是個不會對感情隨心所欲的人,他應該是個有分寸,又不會失了分寸的人。那麼他為什麼會握著聞心的手,他又為什麼會對聞心說對不起?

歐陽景之前發來簡訊,問雲里吃晚飯沒,雲里沒有回,她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這任何人中也包括歐陽景。即使知道那些問題如果不問歐陽景,她根本是想不通的,可是她還是不願意開口。嚴寶兒打來的電話也被雲里掛斷了,之後乾脆關了機,不想被打擾時,就拒人與千里之外。

歐陽景送聞心回住的地方之後回到景都,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里,微閉上雙眼,聞靜離開前的模樣就出現在眼前,微笑著,那麼甜美。聞靜的甜美與雲里不同,聞靜的每一個笑中都有著溫暖,而雲里卻只有冰冷,雲里確實是個冷美人啊。之前聽說皇都出了點爭執,林龍去處理了,他就不願去管。歐陽景覺得心思恍惚,只因為聞心下午的那些話,那些眼淚,或者還有那個只剩下一隻的手鐲。

「聞靜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心裡始終好不了那份痛啊。」歐陽景自言自語道,嘆了口氣,嘆出的全是悲傷。

門被敲響,林龍推門進來,看見歐陽景靠在沙發上,說:「大哥,嫂子沒和你在一起嗎?」

歐陽景疑惑的睜開眼睛,看站在他旁邊的林龍:「沒有,我發簡訊她也沒回,沒和寶兒在一起?」

「就是寶兒來告訴我說嫂子手機關機了,找不到,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讓我來看看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林龍的語氣有些急。

歐陽景心裡一緊:「沒有,我下午把聞心送回去之後就沒和她聯繫,之前發簡訊問她吃晚飯沒,她也沒回我」歐陽景驟的站起身,就往外走。他的囡囡從不會讓人這樣找不到,這樣擔心的,她怎麼了?

「下午嫂子有來過,我說你在茶室,她就去找你了,後來出來時我和寶兒問她話她都不理我們,就直接走了。寶兒現在後悔沒有追上去陪她一起,她下午走的時候表情很不對。」林龍匆匆的跟在歐陽景身後。

歐陽景聽了林龍的話,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林龍:「你說雲里下午到過景都?去過茶室?」林龍點頭。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歐陽景和雲里在一起這麼幾年,幾乎沒有過爭吵,他對她的寵愛,她對他的理解,讓他們一直平靜的相處著。「你留在景都,我現在回家去看看她在不在,如果不在,我再通知你,我們再分頭找。」歐陽景交待著,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林龍說:「她可能是看到我握著聞心的手了。下午聞心哭的很厲害,小龍,我看到她哭就想到了聞靜。」

林龍看歐陽景又匆忙的向外走,搖了搖頭,大哥這次要面對的究竟是些什麼?

雲里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出了佳苑,天黑了,街上到處都亮著燈,或閃眼,或溫馨。沒有誰陪在身邊,一個人就這麼安靜的走著。腦子是空的,之前已經想了太多,太累了,現在只要這樣空白著,漫無目的的走就好。

歐陽景回到家時,屋內一片漆黑,他開了燈,急急的衝進客廳,樓上樓下都找了個遍,不見雲里的身影。雲里從來不會這樣,從來不會,她不會突然不見,她不會讓他找不到。歐陽景呼吸急促,打了電話給林龍:「小龍,通知大石、安子現在馬上出去找,還有三都的人,只要看到雲里,馬上給我電話!」歐陽景的心抽緊的難過著,怪自己,都怪自己當時看到聞心哭時忍不住的就想到了聞靜,握著她手的剎那,就如握住了聞靜的手。

雲里走著走著,竟走到了自己家樓下,廚房的燈亮著,雲哲房間的燈也亮著,那是溫馨的感覺,雲里突然就掉下了眼淚。媽媽此時一定在家做家務吧,以前吃過晚飯,雲哲會主動去洗碗,雲里就擦桌子,收拾剩下的飯菜,而媽媽顧芳則會開始打掃家裡衛生。雲里每次擦完桌子,都會幫著媽媽一起拖地,擦傢具。這些是從小就會的,特別是爸爸去世了之後,雲里更是每天幫媽媽分擔家務,她知道媽媽一個人養大她和雲哲不容易。

一個人影在窗口晃動了一下,雲里馬上躲到一棵樹旁,她不想讓媽媽或者雲哲看到她。媽媽一直覺得歐陽景是可以給她幸福的,如果現在媽媽看到她了,問起,她該怎麼解釋?說她感覺不到他了嗎?還是說他握著別的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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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私寵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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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同學們都哭的很傷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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