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冠以皋氏入祠堂

第五十六章 冠以皋氏入祠堂

族長說把赫家納入族譜,赫儒依充滿了不解,可見張氏滿心歡喜的樣子,赫儒依也就跟着給族長叩了頭。

目送族長等人離開之後,赫儒依轉身看着張氏,道:「娘親,為什麼我們要進棲鳳村的族譜?」

張氏拉過赫儒依的手,慢慢地往院子裏走去,為她講著棲鳳村的故事。

農村的地名大多有着具體的意思,如王家村、劉家溝、涪陵、永陵等。棲鳳村也有着它的故事。

相傳在若干朝之前,棲鳳村還是一個荒山溝,恰逢戰亂,帝師節節敗退,連都城都被反賊攻破,皇帝只能帶着宮眷一路北逃,一直逃到了彭城之外。

當時彭城也是大軍壓境,皇帝等人還要繼續北去。那是一場內亂,反賊忽然發作,才有機會把皇帝趕出宮門,皇帝迫切需要北上,與鎮守北疆的鎮國將軍匯合,或可有機會平息內亂,重入皇廷。

當人行至棲鳳村時,方知鎮國將軍早已駐軍在如今回山鎮,卻一直未對帝師施以援手。

眼瞧著帝師大勢已去,皇帝心情十分低落,坐在山坡上獨自飲酒。

懷着九個月身孕的愨貴妃慢慢走到皇帝身邊,心疼地看着她的男人。

造反的人是皇后的母家,所以皇帝逃走之時並未帶走皇后,反而帶着他一直寵愛的愨貴妃。

愨貴妃的兄長就是鎮國將軍,按理說,愨貴妃在宮中風光多年,早已與皇后呈現水火之勢,后族戰亂,鎮國將軍理應與其對抗才是,如今觀望,對帝師、對愨貴妃都是十分不利的。

愨貴妃的兄長與她感情十分要好,可到了軍國大事上,愨貴妃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看着皇帝漸漸失去的自信,愨貴妃下了狠心,決定放手一搏。

愨貴妃讓心腹偷偷給后族的一支前鋒部隊送了信,告訴對方帝師的藏身之處。

皇帝已然察覺愨貴妃的動作,卻沒有揭破,此時的他有心心力交瘁,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坐以待斃,反而暗自綢繆反擊之法。

前鋒部隊來得很快,帝師再次呈現敗退之相,同時,愨貴妃被「遺失」在了戰亂之中。

可事實上,愨貴妃躲在了棲鳳村的一個山坳之中,距離帝師的埋伏之處並不遠。

黑夜之中,雙方都放緩了聲音,盡量不讓對方偷襲。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黑夜的寧靜,皇帝知道,是愨貴妃產子了,可是他不能動,否則就是萬劫不復。

嬰兒的啼哭也引起了敵軍的注意,他們終在山坳里剛剛產完子的愨貴妃。

愨貴妃美貌舉國聞名,即使是懷孕九月、如今剛產完子,亦不顯得狼狽,肌膚絲般柔滑,那疲累之相更顯慵懶、芳華。當愨貴妃被押到前鋒將軍這兒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狀態。

前鋒將軍只是個小官,從未見過皇帝的女人,如今見到愨貴妃的樣子自然心癢難耐,又覺得她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氣,輕嗅一下就讓人心猿意馬。

為了給自己的好色選一個理由,前鋒將軍說,既然帝師已經逃遁,不如讓兄弟們好好享用一下皇帝的女人,也算犒勞大家夜行辛苦。

於是,從前鋒將軍開始,當着全體官兵的面,一個一個來到愨貴妃的身上發泄著最原始的獸慾。愨貴妃哪裏還有力氣反抗,只用勁全身力氣高喊著讓哥哥給她報仇。

不知過了多久,愨貴妃的聲音終於再也沒有響起。跟着皇帝的人雖然知道是愨貴妃自作自受,但難免內心有些愴然。

在前鋒部隊所有人都以為帝師已經逃遠,可以放鬆的時候,帝師從天而降,將這些人殺到片甲不留。

這時,為皇子準備的奶娘抱着一個嬰兒出現在了皇帝的面前,並遞給了皇帝一封信。原來,這一切都是愨貴妃的計策,她並沒有背叛皇帝。

皇帝終於流下了兩行淚水,原來,從頭至尾,只這一個女人是從骨子裏愛着他的。

行軍之聲從遠處傳來,探子回報,是鎮國將軍的大部隊。

皇帝哭着抱着愨貴妃的屍體,淚流滿面,他在賭,賭鎮國將軍是因為愨貴妃而來。

果然,鎮國將軍看到愨貴妃用黃布包裹着的身體,跪在了皇帝的身前。他接到妹妹身邊人的報告,愨貴妃在戰亂之中,被敵軍凌-辱致死!他最愛的妹妹,在臨死之前,最依賴的終是他這個兄長,大喊著讓他替她報仇!

有了鎮國將軍的幫助,帝師很快重整隊伍,正面敵軍,很快就收復了失地,並在一年後皇帝回到了京城。

當初因為戰亂,愨貴妃只一襲黃布裹身,埋在了棲鳳村的山坡上,如今,皇帝昭告天下,追封愨貴妃為皇后,迎回京城,待皇帝百年之後,與其合葬。與此同時,皇帝頒發了表書,歌頌愨貴妃為國為民,甘於犧牲的情懷,並未對事實刻意隱瞞。這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將如此污點之事詔告天下的皇帝,他的勇氣與重義得到了百姓的擁護。

棲鳳村,因為曾經埋藏了愨貴妃的屍身而被賜予「棲鳳」之名,皇帝特令最親信的三十六人來為他守護這個終身難忘的村落,不管他們姓什麼,從此供應的族譜都是愨貴妃的姓氏「皋」。回山鎮也因為鎮國將軍回頭是岸,被稱為回山。

雖然棲鳳村的人經歷了一代又一代,皇廷也經歷了一朝又一朝,但是,棲鳳村在人們的心中一直都是忠貞、果敢的象徵。

「小一,棲鳳村的人一直有着自己的驕傲,你父親到此安家,他們也曾施以援手,但入棲鳳村的族譜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很多時候,很多人才敢欺侮我們。如今,咱們也能入了棲鳳村的祠堂,那麼你爹爹再也不是無根的浮萍,他的妻兒有了全大燕國最讓人尊敬的家族,我相信你爹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張氏激動地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滑出了眼眶。

赫儒依亦被這個故事深深地震撼了,雖然她還不理解古人為什麼把族譜看得這麼重,但是她此刻也為自己是棲鳳村的一員而驕傲,為自己是皋氏之人而自豪。

接踵而來的就是村民把自家的藥材送到赫家,赫家人請寧壽堂的鑒藥師給藥材評定了等級,張氏按照之前約定的,先給了大家半價的定金。本來張氏還說,既然馬上要成為本家人了,這百分之一的保管費和中介費就不要了。可族長卻給否定了,他說親兄弟明算賬,要赫家人進族譜,本就因為赫家的特殊貢獻,如今是正常的收取費用,不用赫家給特例。於是,所有的一切仍舊按照步驟進行。

臘月初,金元吾終於從外地趕了回來。一回來就趕快到了棲鳳村,在與村長等三人商定好了價錢之後,金元吾給赫家結了賬,赫家也在提取完自家應得費用之後,把剩餘款項發放給了村民。

這是一年來村民最高興的一天,今年,種了藥材的人,僅藥材一項收入就是平時家裏收入的五倍!可以想見,如果明年再擴大規模,那將是怎樣的場景!而沒種藥材的人,則眼紅不已,也都嚷嚷着明年要一起種藥材。

族長趁熱打鐵,告訴大家明天開祠堂,全體村民都要去開大會。

難得的一個晴天,辰時的祠堂里站滿了全村的人。皋氏祠堂很大,當年竟是敕建的,后歷經多朝,多次翻修,如今依然能看出當年的規模。從前赫家人是不可以進祠堂的,甚至走到祠堂的這個岔路都是不被允許的,而今才看到,掩映在茂密樹木之後的,竟是這樣的一座宏偉建築。

祠堂分前堂、中院和後堂。前堂是開大會的地方,中院是看祠堂的人住的地方,後堂的主殿供應着皋氏皇后,也就是愨貴妃的牌位,兩邊的側殿則供奉著各家的祖宗牌位。

在前殿裏,村長先宣佈了成立藥材合作社的事情,並宣讀了《藥材合作社章程》,擬定了村長當合作社社長、族長當名譽社長、董老四當副社長、張氏翠蘭當技術總指導。同時,每種藥材又都設立了技術員。今後每家想要種植藥材的人都會由合作社統一管理,作為回報,葯農要向合作社繳納一定的會費。大家沒有異議后,《章程》正式通過。

隨後,族長宣佈,鑒於赫家人在藥材種植方面給予全村人的照顧,經過族裏協商,讓赫家入皋氏族譜。這一消息震驚了所有人,但大家又都覺得赫家人的確夠格,有幾個人不服氣想要反駁,也都礙於族長的威名而緘口不言。

在族長的主持下,赫家人對皋氏皇后的牌位行三拜九叩之禮,之後把赫重瑞的靈位放進了右側殿。赫家四口人的名字也被寫到了族譜之中。從此赫家人介紹自己的時候就可以說「我姓赫,出身棲鳳皋氏。」

然後,為慶賀入族之喜,赫家殺了兩頭豬讓族長幫忙平分給了全體村民。

為了入宗祠一事,小二也是特意從京城趕了回來,這是大事,不管怎樣都是不可以缺席的。

回到家時,已過了吃午飯的時辰,金元吾與齊陸離也在赫家,特意等到張氏母子三人回來才開飯。

午飯很豐盛,畢竟小二回來了,家裏又來了貴客,席面就開得很大。

正當大夥享受美食的時候,赫儒依覺得自己的肚子墜墜的痛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呀!」赫儒依捂著肚子站了起來,她當然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面色微窘,「你們先吃着,我有事出去一趟。」

張氏見赫儒依捂著肚子,擔心她有什麼不舒服,也趕快跟了出去。

赫儒依找出之前偷偷縫製的衛生巾,把褲子脫了下來,一看,這一下子流量可是不小,還好是冬日,不然就糗大了,趕快墊上了衛生巾,又換了乾淨的褲子,這才要返回餐廳。

打開門卻見張氏站在門口,一臉擔心,只好低聲告訴張氏,是第一次的葵水來了。

張氏不放心,又幫着赫儒依檢查了一下,這才牽着她的手回了前廳。

「姐姐是怎麼了?」小二焦急地問道。

赫儒依低垂了臉孔,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張氏笑了笑,並未回答小二,反而對立在一旁的林娘道:「林娘,你去準備準備,一會兒給小一穿耳洞。」

林娘一聽,立刻笑着應了,只赫儒依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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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村一品興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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