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登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登門

鶴鳴又道:「這些金箔不是飄金工藝,是跟紙漿融在一起的,所以您看,正面反面都有,因為夠細,所以什麼形狀都有。對了您再對著光瞧,是不是跟尋常的很不一樣?」

竇妙凈早就被那些金箔晃瞎眼了,聽話地掀起一張對著外頭的日光看,驚喜之色溢於言表。這紙上竟然有蓮花盛開的紋路,對著陽光一照,紙張通透之餘,那些金箔便像是佛光一般,將那些蓮花鍍上了一層金光,宛若金蓮盛放,佛光普照。

她心底下讚嘆不已,要不然怎麼說是大內御造的東西,果然是好呀!不過腦中一激靈,剛才光顧著高興了,完全沒有想到其他。這會兒想起來,難免有些訕訕然地:「行叔叔,怎麼會有這個?」她數了數,一共二十張紙,上頭的金子也足有幾兩重,再論那暗藏的蓮花之景,怕是無價之寶呢。

說著想到另一樁事,從脖子里拉出見玉佩來,急著道:「上次我中了暑氣,芷哥兒問你們爺討了來的,說也是艾太妃之物。鶴鳴,你們家爺他只是顧大人的兒子吧?他怎麼能弄到這麼多好東西?我戴了這玉之後,真的一直都沒有再中暑氣呢。」

鶴鳴臉色怪怪的,小聲問:「小姐沒有聽到一丁點風聲嗎?」

竇妙凈搖頭,也壓低聲問:「什麼風聲?你告訴我唄。」

「那不行。」鶴鳴斷然拒絕,但又賊兮兮地道,「您很快就會知道的。這紙,這玉您都好好用著,反正我們爺放在書房裡也是積灰。」說著抱了抱拳。「小的該回去了,眼下沒再教芷哥兒練拳,不好在城內逗留太久呢。告辭……」

「哦,那你可千萬別被人發現了。」竇妙凈送他出門。

鶴鳴又轉過身,撓了撓頭道:「忘了件重要的事,我們爺說,煩您抄一卷往生咒。改日來取。」

「啊?」竇妙凈愣了愣。「往生咒?可是有什麼人……」死了?

鶴鳴笑了笑:「您就當幫幫我們爺吧。」

「哦——」竇妙凈不是很弄得懂,顧行突然要往生咒幹什麼?再說,為什麼要她抄呀?靈隱寺的大和尚比她抄得好呢。

送走鶴鳴。她回到桌前,看著那二十張撒金紙發獃。

這麼貴重的禮物,她怎麼好意思要呢?上次顧行給她的,她都不敢拿出來。連姐姐都沒告訴,就讓芍月鎖到箱子里了。這可是大內御造的呢。說不定自艾太妃死後,這二十張紙就成了孤品,這世上唯一剩下來的了。

竇妙凈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紙收起來。除了顧行需要的往生咒用這些紙。她自己素日要抄的,就再另買。

她又把那塊玉拉出來看了半天,一想到這原本是顧行之物。也許顧行也天天掛在脖子上,眼下卻與她肌膚相觸。頓時很不自在。忙摘下來,喊了半天「芍月」。

周雲裳慌慌張張地進來:「小姐?」她還以為二小姐受欺負了,進門卻沒看到鶴鳴,心下難免有點奇怪。

竇妙凈這才想起來,芍月與銀屏都養傷呢。她就只好把那塊玉又掛回去了,道:「沒事了。」

「哦。」周雲裳一臉的莫名其妙。

「等等。」竇妙凈又叫住她,湊到她面前問,「你識字嗎?」

周雲裳不好意思地搖頭。

「小廚房不記賬的嗎?高婆子識不識字?」

「她只認得油鹽醬醋,其他也不認得了。」周雲裳老老實實地說。

竇妙凈大失所望,讓她退下后,又對賬本的老問題泛起了難。原本想著不恥下問,家裡那麼些當事的僕婦,總歸有認得字的吧。周雲裳的話,卻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大抵那些人也只認得自己手裡那些字,翻過天來也就兩個巴掌,指望不上她們。

二叔跟姐姐肯定是商量好的,不許幫她,家裡人她想也不必再想了。

她嘆了口氣,不知是不是被放在桌上的撒金紙蟄到了眼睛,還是胸中一時透亮,她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顧行。

那可是個磕磕碰碰自己摸索著要做生意的人,他看賬本,大抵跟她看賬本是一樣的吧?既然他能夠漸漸上手,她為何不幹脆問顧行討教去?

想到這麼做,她心中大定。立刻去了趟芍月與銀屏的房間,管芍月要了鑰匙,自己一個人開了一堆箱籠,收拾了幾樣體面的禮物。翌日一早告訴了竇妙琴一聲,便一架馬車朝城外去了。

只不過她告訴竇妙琴的是,要去自家莊子里看看。因竇沛已經將莊子交給她打理,竇妙琴不疑有他,很爽快地答應了,還叮囑著若是能力不足不可硬撐,那是沛二太太的產業,就算要折也不能折在自己妹妹手裡。可竇妙凈哪裡是真要去莊子,她是往歸田舍跑的。

這回卻是和風親自在門口迎的她,好奇地道:「二小姐怎麼這會兒來了?您昨日早告訴鶴鳴一聲,就不必白跑這一趟了。」

「行叔叔不在?」竇妙凈詫異。她以為顧行會天天蹲在那個泥塘邊餵魚種蓮藕呢。

和風撇了撇嘴:「嗯,不在呢,一早就出去了,鬼影都沒瞧見。」

竇妙凈心底有些失望,不過還好,她也是有備而來。拋開這些情緒,立即就笑起來,挽住和風的胳膊道:「我是來瞧細雨的,你那日說她要成親了對不對?彼時倉促,沒有什麼東西可送她的,如今我可是帶了好東西來的。她人呢?」

一說到那天的情況,和風那樣一個開朗不拘小節的人,也有點臊得慌,道:「小姐別提那天的事情了,奴婢可沒少挨咱們爺的教訓。若不是看在奴婢一介女流的份上,奴婢就要跟檀是一樣跪磚頭了。」

「檀是跪過磚頭?」竇妙凈還從來沒見過檀是,皺著眉很難想象得出像鶴鳴一樣的一名少年,委屈地跪磚頭是什麼模樣的。

和風悄悄地道:「檀是手裡不幹凈著呢,咱們不提他,他是個瘟神。」

這話竇妙凈一知半解,卻被和風推搡著到了細雨的屋門前,笑道:「準新娘子成日的只知道給自己縫嫁衣,這歸田舍都亂成一鍋粥了也不管管。」她故意放大了嗓門,讓裡面的人聽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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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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