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瀾夜國（2）

唯一在乎的，就是能跟着她，在他們的心目中，就只認定這麼一個主子，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無所畏懼。

縱然如此，走了兩天，依然不明所以，而蘭若溪似乎也不着急，優哉游哉的，像是出來遊山玩水似的，甚是愜意。能看出他們是在「逃命」的，就是走一段路都換一輛馬車，而且每個人都換一身裝扮，行車線路也七拐八彎的。

不過車夫是蘭若溪直接下令的，從始至終都沒跟其餘兩人有過任何交流，這讓他們也不敢貿然去跟人家搭腔。

柏燁事事都以蘭若溪的命令唯馬首是瞻，但翠娥首先就沉不住氣了，趁著馬夫給馬餵食，他們中途歇歇的時候，就跑到蘭若溪面前。

「娘娘……」話音剛落，就被蘭若溪那略顯凌厲的眼神給嚇得噤聲了，即使這裏都是自己人，也不該如此隨意地就用原來在宮中的稱呼。

況且她還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娘娘」，如今聽來，只覺得極其具有諷刺意味，何況在外面行走也多有不便。

「從今往後，沒有什麼娘娘了，就叫夫人吧！就說我的夫家姓秦，突逢變故，已經亡故了。」她挺著這麼大個肚子，自然是不可能再自稱小姐了，唯有扮作一個新寡的婦人，這樣才不會讓將來接觸到的人群覺得奇怪。

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翠娥趕緊滿口應下：「是，娘……夫人！奴婢記住了，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請您放心！」

看到蘭若溪重新展露笑顏后，這才想起方才忘了問的事兒，「對了，夫人，咱們這是要上哪兒去？您好歹也跟我們說一聲啊，不然奴婢這麼跟着，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

沒底的感覺是最難受的，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也不知道要面臨的是什麼，就連一點最基本的應對措施都沒有。

用手指輕輕在她的鼻樑上颳了一下，蘭若溪好笑地說：「你這小丫頭，總是這麼沉不住氣，要是再不改改這性子，我看早晚都會捅出簍子來。好了好了，我也不再賣關子了，反正再往前走，你們也猜得出來了，我們這是要去瀾夜國。」

話音剛落，原本站在一旁留意四周情況的柏燁立刻就愣住了，面具遮擋下的臉龐出現了複雜的神色。

有悲痛，有憤恨，有不甘，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恐懼，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瀾夜國」這個詞而變得僵硬起來。那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每每從噩夢中被驚醒，都是那些血腥的畫面。

夢裏，那個小小的孩童，在宮女的保護之下被藏於御花園的假山洞之中，這才倖免於難，沒有遭到那些刺客的毒手。

可是他的母妃，他卻要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凌-辱致死，卻沒有半點力量去抗衡！

那時的他，唯有躲在假山洞裏看着，淚水模糊了那雙清澈無比的大眼睛，除了死死被宮女捂住嘴巴，拚命掙扎之外，別無他法。身旁的宮女，是母妃進宮時就帶着的宮女，對他們母子自然是忠心耿耿，拼了性命也要護得他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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