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一戰成名（3）

田橙撇撇嘴，鄭硯摸了摸她順滑的頭髮，道：「這是前期投資，我們現在是虧本沖銷量，他們會給我們帶來收穫的。」

田橙：「……」

一邊熱火朝天，另一邊也不曾有片刻的安靜。

一所體育場里，基地的老大陳浩就住在二樓的休息室，這裡地方大，住的人多，而且防護性能最高，裝修的也所金碧輝煌，氣派非常，正適合他這樣的大型隊伍居住。

王斌帶來的兩輛物資大大的取悅了陳浩，尤其車裡食物是其次，令人欣喜的是有大量的煙酒。

陳浩當即命人把酒煙都搬進撞球廳改造的倉庫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王斌等人。

陳浩是個長相很兇的人，橫眉豎眼，塌鼻大嘴，而且人長得極其高大威猛，膀寬腰圓，如同一堵小山一般。這樣的人面由心生，心口如一，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實則確實不是個好人。

王斌和孫勝以前在他手底下就是個小嘍啰，一幫子地痞流氓聯起手來不幹人事。

只是陳浩身邊人多，兩人並不算是陳浩的心腹。

現如今物資緊缺，就算有好酒招待，也難有好菜相配，就算是陳浩，新鮮肉類對他而言也是彌足珍貴。

陳浩作思索狀，像是心有不舍，又不得不招待，許久才下定決心道：「小王和小李立了大功，你們……去殺一隻雞來，多放鹽。」

外邊站著的人趕緊應了，去通知廚房。

燉雞還沒端上來，陳浩打開一瓶白酒，桌上放著一碟花生米，幾人湊在一起說話，正說著，突然急匆匆跑上來一個人，附耳在陳浩耳邊說了幾句，陳浩罵道：「你敢誆老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來人點頭哈腰道：「您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照片我都拍來了。」

陳浩體育場里也有個發電機，只是汽油難得，一般很少用。

陳浩伸頭一看，眼睛瞪得溜圓，緊接著滿臉都是垂涎之色，王斌打眼一看就知道陳浩看到了什麼，忙道：「浩哥，是不是兩輛車？」

男人哪兒有不好車的，更何況是這個年代。陳浩拿過來手機放大了相片看細節，眼中全是渴望。

陳浩嘴裡的花生都忘記吃了，粗聲粗氣的急切問道：「真是好車，我喜歡！現在車在哪兒呢？」

來人道：「聽說是跟著王哥和孫哥一塊來的。」

那人諂媚道，王斌被這聲王哥叫得通體舒泰，好像整個人都上了一個台階，轉而不知想到什麼，王斌重重的嘆了口氣，看了看陳浩，道：「浩哥，您現在高興的太早了，這幫人不好對付呀！」

陳浩一廂美夢被打斷，頗為不悅道：「怎麼，我要他們還能不給？」

王斌舉了舉自己包成豬蹄的一雙手，道：「您料事如神，真說對了！」

陳浩是個忍不住的暴脾氣，一向以暴戾治理基地，誰不服就往死里揍，所有人被打得服服帖帖，敢怒不敢言。以前還有所收斂，現在沒有法律警|察拘著，越來越無法無天起來，一聽有人藏著好東西不上交，這還了得？陳浩登時色變，發狠道：「我看他敢！」

王斌和孫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添油加醋的把路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那些人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裡啊！」王斌道：「看我這雙手，就是被被他們打的。浩哥您說，我對他們還不夠寬容大度嗎，他說來基地一路，車要他們自己人開著，等到了基地再讓我開過來給您。我想畢竟是人家自己的東西，也就答應了，誰知道這幫人說反悔就反悔啊！來了基地之後，我一個沒看住，他們跟在後邊的車就沒了，我再找就找不到了。這不是因為急著來見您，才沒跟他們一般計較么。」

陳浩道：「看來，我真要親自會會這幫人！」

陳浩被激起火來，咬牙切齒說完，登時暴起，把桌子一把掀了，沒吃完的花生米撒了一地，瓷盤摔得四分五裂。

王斌萬萬沒想到陳浩說翻臉就翻臉，來的那人看滿地都是滾落的花生米，心疼的臉都綠了。

「什麼狗東西！」陳浩怒道：「我非讓他們跪下喊我爺爺！」

聽見碎物的響聲，外邊走進來一個人，一臉精明，拿著手機送信的人忙喊人，眼底有些抵觸，「吳哥。」

陳浩道：「來人！跟我走！」

「您何必動這麼大的氣，」被叫做吳哥的人攔下他，說：「這滿基地的人誰不知道咱們的厲害，哪裡用得著您親自出面，他既然人在基地，自然會有人告訴他咱們的本事。您現在見他們反而給了他們臉，這有時候啊，不是打打殺殺才能震懾人心，您先晾他幾天，他那邊現在指不定多擔驚受怕呢。明天肯定主動把東西送上來。」

陳浩打開手機相冊，又看了幾眼相片，還是有點坐不住。

陳浩和吳明鑫共掌基地，是性格長相都截然不同的人物，十分互補。

陳浩的兇狠浮在表面，為人暴躁無心機，講究速戰速決。吳明鑫是毒在骨子裡，身材瘦削，更喜歡慢火熬人，看著對方膽戰心驚坐立難安，不得安寧，往往有人是他最大的樂趣。

可這回，他就栽在自個的長處上。

陳浩是真的想要這兩輛車，又因王斌的一番話對那幫不長眼的東西意見很大。

王斌心中冷笑，今天的目標看起來超額達成了。

他心中懷疑對方那兩輛車並非真的不想給，而僅僅只是不想借著他的手獻車，畢竟這是比兩車物資還要珍貴的東西，誰不想獨佔這份功勞？

可他王斌要不著的東西，別人也別想要！

之前在那座被掏空了的縣城，雙方已經撕破臉了，他們在浩哥面前得勢，春風得意，還有他的好果子吃嗎？

索性拼個魚死網破！

吳明星令人把地上的花生米掃了，重新端一盤上來，又安撫了陳浩兩句，才往一邊的棋牌室去了。

王斌猶疑片刻，最後還是怕陳浩是暗虧，道：「浩哥，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陳浩將幾張相片翻來覆去的看，一邊示意他儘管講。

王斌道：「浩哥，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些人手裡是真有點傢伙，如果不儘早除去，等他們成了氣候，對咱們肯定是個威脅！」

陳浩不屑的嗤笑一聲，王斌急道：「我說的是真的，浩哥，我一個異能者，在裡面一個人手底下沒撐過一分鐘……」

王斌說漏了嘴，陳浩冷冷的看他，說：「沒出息！你他媽還有臉說！丟老子的臉！」

王斌吶吶道：「以防萬一，我有個辦法。」

陳浩沒說話，王斌壯著膽子繼續道：「咱們不就是圖他的車嗎，要不然……您派幾個人去把車拿過來？那車真是好東西啊！」

王斌話音剛落，陳浩也蠢蠢欲動起來，「算你小子不是個沒用的。」

隨後小聲對拿手機來的那人說了幾句，那人應道：「您放心吧！指定給您開回來！」

王斌鬆了一口氣。

深夜一點。

李昀跟眾人商量好了細節，才熄燈躺下，田橙和周子康幾乎是沾枕頭就睡著了，鐵塔和林碩明一撥人在樓下安睡，隔著上下樓就聽見打呼嚕的聲音。

明天是至關重要的一戰，並不僅僅是關於他個人輸贏，還關乎全基地的倖存者，更加是讓鄭硯和霍賢，是否能對他完全放心，放手讓他去做的關鍵。李昀輾轉反側睡不著，他旁邊躺著周子康，睡得不□□穩，於是不敢頻繁的翻身。

李昀睜大眼睛看著牆面，突然牆根站起來一個人影，跨過地上躺屍的人往窗邊走來。

李昀就在窗下，霍賢經過他身邊，李昀半坐起來身來，以為霍賢有話對他說，小聲問道：「怎……」

霍賢道：「有人。」

李昀本就為數不多的睡意登時煙消雲散，爬起來躲在牆壁後頭一看，不禁感嘆霍賢耳朵實在好使，他清醒的貼著窗戶睡都沒聽見，他卻已經走過來了。

窗戶沒有窗帘，兩人躲在牆壁後面斜著看。

下面有四個人，想是剛來，正圍著他們的車轉悠，「真是個大傢伙啊。」

一個人悄聲說，立刻被另一人踹了一腳，「你他媽小點聲，就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啊？」

陳浩的手下人魚目混雜，搶|劫的偷|車的應有盡有，這四個人裡面就有一個好手，正看著悍馬，尋思著從哪裡下手。

李昀道：「怎麼辦？」

霍賢他一眼，反問道：「你問我？」

李昀梗了一下，霍賢這是要撒手不管的意思啊，李昀問他不行，只能問自己了。

霍賢抱拳等他的對策，李昀感覺壓力不是一般的大，硬著頭皮說：「要不，你先去睡吧。」

霍賢乾脆利落的扭頭走了。

李昀繼續看著樓下，悍馬不比尋常的車，又是改裝過的，連打開車門就要難為他們一會，更遑論開走了。

時間充足，李昀想，應該是陳浩派人來的？還是見車眼饞的其他人？但不管是誰，都要講究效率，一定要快，不然雷聲大雨點小，人就嚇跑了。

李昀想了片刻，覺得還是那句話好，先發制人，一定要一出場就把人嚇住。

李昀把李光明叫醒了，走到牆邊，鄭硯正側著身睡，霍賢平躺著，雙手撐在腦後，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

李昀又覺得緊張了，霍賢就算是不說話，只盯著人看，好像天上就有一定烏雲壓下來，壓得他心情沉重。

李昀比了個槍的手勢，霍賢看了他一會，李光明和李昀小孩似的站著，不知不覺油然而生一股自己很沒用的感覺來==

霍賢取出來幾把|槍，扔到他們二人手裡，李昀低聲道謝，匆匆跑下樓叫醒了鐵塔和邱建昌。

鐵塔迷迷糊糊醒來，手裡被人塞了一樣東西，沉甸甸的冰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和邱建昌一同坐起來，問道：「李哥，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麼了？」

然後攥著手裡的槍。

李昀提醒道：「小心走火。」

……

不光是鐵塔，旁邊睡著的林碩明和孟志強一下子都清醒了，睡意全無，湊著月光看他們手裡的東西，心裡咆哮我}操}我}操槍啊！

李昀道：「起來，外面有人。」

鐵塔和邱建昌也激動非常，李昀把槍交給他兩人，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已經獲取了信任！

沒叫別人，特意只叫了他兩個，說明什麼？說明他們的地位更高啊！

鐵塔和邱建昌都被激勵了，嗖的站起來，道：「在哪裡？我跟您去！」

李昀看了看捲簾門，心想從正門走決計不行，便道：「我們跳牆出去，在前面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記住，一共四個人，一個也不能跑！」

「放心吧！」

等四人往後院去翻牆，大冷天的，林碩明滿身都是冷汗，忍不住跟孟志強道：「怪不得他們有恃無恐，說什麼有百分之百的勝算，原來我還不信，現在信了一大半了。」

孟志強低聲道：「我們這是跟對人了啊！明天可得好好表現，是兄弟飛黃騰達的機會啊！」

林碩明道：「用得著等明天？」

理髮店小樓門外。

黑暗中四個紅點一閃一閃的，靠著悍馬站著的一人深深抽了一口煙，道：「這都快十分鐘了，你行不行啊？以前還吹牛說三分鐘一輛車，我開你連個車門都弄不開！你要不行就換我的，我給他砸開！」

正在撬車門的人滿頭大汗，本就心焦，聽旁邊人的冷嘲熱諷更是煩躁。

「我不行？你是不是瞎啊！你他媽知道個屁！這個車全身上下都是寶貝，你砸開？這車全身上下都是鋼板，就連窗戶都他媽上了焊條，玻璃都是防彈的，砸你娘啊！」

偷車賊道：「吹牛吧，這麼厲害？」

撬車賊道：「不知道這幫人是幹嘛的，浩哥就不能和平解決嘛，單看這輛車就知道人不好惹，別弄出事來啊！操……」

話沒說完，街巷突然冒出來四個人影，一個喑啞的男聲道：「知道不好惹還找過來？」

吞雲吐霧的四人萬萬沒想到會有人跑出來，第一反應是其他人也看上了這輛車，偷車賊道：「哪個道上的啊？知不知道我們什麼人，知道浩哥嗎！識相的就給我滾！」

果然是陳浩。

李昀道：「你偷的是我的車。」

四個人條件反射的往捲簾門看了看，心道果然惹麻煩了，他們把小樓的動靜盯得這麼緊，這些人哪裡來的？

四個人除了撬車和那個小個子不是異能者，其他兩個都是，知道今天不能善了，怎麼也得打一架，偷車賊道：「你繼續開門，這幾個渣滓，放著哥哥來收拾。」

李昀幾人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四個人，「別亂動，別亂喊，槍彈無眼。」

偷車賊：「！！！」

沒說他們有槍啊！那是槍嗎！偷車賊大腦轉來轉去，他們不可能有槍，難道是玩具槍來嚇唬人的？

那人像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麼，咔嚓一聲上膛，清亮沉重的聲音讓他們腿軟。

沒錯。

是真的槍，假|槍和玩具槍，掛檔的聲音渾沉富有雜質，絕不會這麼有質感，除非模擬度極高，才能以假亂真。

幾人不敢拿小命開玩笑，雙手舉起過頭頂，道：「有話好好說，我們也是被人逼的，不然浩哥就要我們的命啊！」

偷車賊一邊說一邊悄悄挪身體，隨時準備跑，李昀怎會給他這個機會，一哄而上要把人壓住，還沒有所動作，林碩明和孟志強撲騰撲騰的撲了上來，道：「我來我來，不勞您貴手嘿嘿嘿。」

李昀：「……」

這兩人不知道是幫忙的還是搗亂的，半路出來一聲吼，把李昀嚇了一跳，那兩名異能者抓住機會扭頭就跑。

鐵塔和邱建昌把偷車賊和小個子摁住，李光明和李昀撒腿就追，槍聲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從口袋裡掏出十多枚鐵釘，凝起瘋狂涌動的金系元素，鐵釘嗖的射|出去，一多半打進兩人背上和腿上。

疼痛在一剎那間減緩了兩人速度，背後傳來的劇痛讓兩人恐慌至極，他開槍了！他開槍了！

隨即被李昀兩人逮住。

四人全都抓住了，用繩子捆得嚴嚴實實扔在院子里凍著，林碩明和孟志強一看那兩人跑了就知道好心幫了倒忙，尷尬的幫忙捆人捆得特別殷勤。

這四人和林碩明應是舊相識，撬車賊罵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浩哥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他！」

林碩明冷道：「睜著眼睛胡說八道，姓陳的什麼時候對我好了？！」

撬車賊眼珠一轉道：「浩哥對我也不好，人往高處走，我投降了！」

其他人：「……」

四人在院子里被晾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亮田橙等人就被李昀叫起來了。

田橙洗完臉揉了揉眼睛，「我有點覺得，陳浩那邊還沒表態，咱們就跟人家撕破臉，是不是衝動點啊，萬一他們願意讓賢呢。」

「誰說一定要撕了？」鄭硯道：「不過是做兩手準備，反正李昀想在這裡站穩腳跟都要拉攏其他人。那個陳浩來鬧事我們不至於受制於人，就算他不來，也不算白費功夫。」

幾人一邊說一邊下樓，聽到腳步聲，撬車賊在院子里哼哼唧唧的叫，鄭硯側耳道：「什麼聲音？」

李光明在後邊解釋道：「這是昨晚陳浩派來偷車的人，被我們抓鬍子了。」

「偷車？」田橙心中一驚，無奈道：「竟然做出這種事！」

鄭硯打趣道：「剛才不是還說撕破臉不好嗎？」

田橙：「……」揭人不揭短啊！

轉進後院一看，四人嘴上貼著膠帶，凍得臉上發紫，因為被綁著以至於連活動一下取暖都不行，實在受不住了，眼巴巴的看著他們。

李昀道：「還要委屈四位一段時間，抱歉。」

撬車賊都快哭了，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不過這回不算特別沒良心，李昀大手一揮，讓鐵塔一夥把人抬進屋子裡去了，好歹不至於凍死人。

天還很早，外邊卻已經有了行人走動的聲音。

事不宜遲，鄭硯給每人都配了兩把槍以防萬一，林碩明看的又眼紅又快麻木了，昨天看到他們有|槍已是極大的震撼，現在居然一人兩把，彈夾更是裝了一兜都是，這是何等的大、手、筆、啊！

陳浩只有十多把而已尾巴都翹天上去了！一看就不是個能上檯面的！小家子氣！

林碩明和孟志強一改昨日猶疑不定的態度，充滿渴望的眼神看著鄭硯，鄭硯把槍別進后腰，道：「我們的結盟不太穩定，現在不能給你們武器。」

雖然心中失望，林碩明還是表示理解，「我們才剛認識，你們有所防備，我明白。」

鄭硯看了他一眼，硬著心腸沒有被他可憐的表情打動，帶著人出去了。

天色灰濛濛霧沉沉的，鄭硯抬手看了看錶，他們四點多起，收拾準備了一會，過了幾十分鐘，現在才不到五點，正是好夢酣甜的時候。

街上卻已經有很多人來往走動了，臉上瀰漫著灰色的麻木，田橙道：「這麼早就起？」

林碩明嘆了口氣道：「有什麼辦法，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想在基地住著，要不然就交晶核要不然就要食物，要求極為苛刻，這些人只能早出晚歸。這還算是晚的呢，有的人早起三四點鐘出發，有時候深夜十點鐘趕著基地落門之前回來，真的很不容易。」

「以後不會了，」鄭硯笑道：「外出任務怎麼能沒東西吃呢，開始吧。」

林碩明、孟志強和殷雅婕守在外面，鄭硯在屋裡從空間運出來好幾個大爐子，還有蒸包子用的蒸籠，一大碟碗筷，用蛇皮袋裝著的煤炭一堆。

最後每人一個圍裙紮上，開始賣早餐。

林碩明三人被隔絕在外，眼睜睜看著他們一趟一趟的往外搬東西，做飯的工具，桌凳，在空地上擺出一個露天的小飯攤。

因為人手多，東西很快就位，林碩明神色越發凝重，「雅婕，你屋裡有這些東西？」

殷雅婕驚駭不已，良久才道：「我住的這個理髮店，地方就這麼大，有什麼東西沒什麼東西一目了然，你何必明知故問？」

林碩明嘆了口氣。

王斌自作聰明，以為招來了幾個冤大頭，殊不知，是請來了活閻王啊！

而且請神容易送神難。

鄭硯從空間摸出來一個喇叭給田橙，田橙對著話筒喊了一句話，錄下來，然後將喇叭放在高處，打開開關。

「饅頭夾肉！豬肉燉粉條，每人一碗了啊～～～限量供應，老少都能吃，過期不候，而且不要錢了啊——！！！」

大喇叭一喊，路過行人麻木的臉總算有了點別樣的表情。

田橙右手拎著大飯勺，左手摁著一摞碗，火爐燒的旺，鍋里濃稠美味的湯汁咕嘟咕嘟冒泡，滿鼻都是濃郁的肉味，菜和肉吃完了，剩下的湯汁也能用饅頭蘸著吃。

另外的大炒鍋里是紅燒肉，醬色濃香，模樣也好看，紅燒肉切的四四方方的一塊，大小均勻，周子康隨時準備掰開饅頭往裡面夾肉了。而田橙就等著這些人感動的痛哭流涕撲過來，然後她拿著大勺子，一勺就盛一碗。

許久沒人來。

原本停留駐足有十多個路人，只是稍作停留就匆匆走了，大概覺得這事兒太離譜所以不靠譜，還不如抓緊時間多打幾個晶核來得實在。剩下的兩三個原地猶豫，周子康扯著嗓子喊了兩聲，那兩人反而走了。

田橙風中凌亂道：「高興傻了還是怎麼著？他們怎麼不來？」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鄭硯想了想，說：「大概這個餡餅太大了，所以看起來不可信。」

林碩明看著滿鍋的豬肉粉條，苦笑道：「可不是嗎，現在肉類多難得，你們知不知道就連浩哥都是隔好幾天才能吃上一頓肉……其他人更是想都別敢想，你們猛然端出來這麼多東西，還是白送，任誰都會懷疑啊，大概以為自己幻覺了吧……或者見鬼了。」

其他人：「……」

霍賢扎著一個美羊羊的圍裙，思忖片刻，朝林碩明三人和鐵塔幾人道：「你們先吃飯。」

隨後指使田橙和周子康分別盛了食物，李昀驀然反應過來，道：「對，你們去吃飯，我想那些人也不是不動心，只是不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聽聞此言，林碩明各自領了食物去吃了。

李昀道：「這個吃飯也有講究，先慢著點吃引人過來，等人多了就趕快吃，吃完了過來幫忙！」

林碩明道：「只管放心，一定給您辦好咧！」

李昀走回大鍋前，另一邊霍賢跟李光明說了句什麼，李光明點頭答應，然後去拿喇叭。

將田橙之前的錄音清除，李光明重新錄了一句，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男人的語言有時候比女人更加富有力量。

李光明聲音渾厚，給人極強的安撫感，再加上他說出來的話，效果事半功倍。

新的錄音響起，一遍遍的在半空中重複。

「硯賢小隊招收新成員，男女均可，多勞多得，管吃管住，無需繳納任何費用，工作範圍收集物資剿殺喪屍，種植土地幫忙做飯，報名即能領取一套棉衣。信息真實有效，騙人全家火葬場。」

其他人：「……………………」

眾人驚悚的看著李光明，李光明忙撇清關係道：「是霍賢教的。」

田橙道：「硯賢是什麼鬼，為什麼不叫橙橙小隊。」

周子康道：「不要只膚淺的看錶明，硯賢，艷羨，令人非常羨慕的小分隊，我喜歡！」

其他人：「……」

李昀頭疼的嘆了一口，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換了個廣告，再加上有幾個托在那裡激動的扒飯，如同餓狼一般。

鐵塔幾個是裝出來的，林碩明三個就是本色出演了，把饅頭泡在碗里，饅頭蘸滿了濃香的湯汁，混著肉菜可著勁的往嘴裡灌。

鐵塔用眼神示意他，「吃慢點！慢點！該快的時候快，現在不到時候！」

林碩明已經吃完了，就連殷雅婕的碗都見底了。

孟志強一抹嘴道：「我願意給你們做牛做馬，就沖這一碗菜，太好吃了！啊啊啊！」

這狼吞虎咽的一幕反而意外的產生了效果，別說那些多月沒見肉的倖存者了，他們那個吃相，就連田橙幾個看了，都覺得食慾大開，肚子咕咕叫。

一些孤身的倖存者循著肉香走近，心想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就算有毒也認了！

「這個多少錢一碗？」一個面黃肌瘦的小青年戰戰兢兢的問，從兜里摸出來一個小布袋子，裡面是晶核。

田橙豪放的給他遞了一碗，說：「不要錢的！只不過我們小隊在招收新隊員，如果您願意成為我們的一員，包吃包住，怎麼樣？」

攤前圍了十多個人，小青年猶疑的沒接碗，唯恐有詐。

田橙見狀，從碗里捏了一塊肉吃，「沒毒的，放心吧！」

眼見田橙從碗里吃了他一塊肉，小青年臉色死白一片，好像田橙吃了他一塊肉似的……

小青年悲壯的接過碗，道：「不管你們有什麼陰謀，沖這一碗菜，死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