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笨拙如他

第107章 笨拙如他

「流川同學,今天來的真早呢。」

面對小-護士們的熱情寒暄,流川只是禮貌地頷了頷首便徑直走開了,留下了一臉花痴狀的眾護士們。

「哇,今天還是一樣帥氣呢!」

「每天見到他都覺得來上班真是值了!」

「就是就是~~不過話說回來,流川同學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對女朋友那麼深情,幾乎每天都準時來醫院看望她呢。」

「對啊,這和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種反差萌最讓人把持不住了!」

「好啦,你們別花痴了,人家女朋友現在都那樣了。」

「哎,好好的花季少女,真是可惜了……」

……

流川自然聽不到護士們的竊竊私語,他此刻一門心思都在病房內那個正聚精會神畫着畫的少女身上。

她的嘴角擎著淡淡的笑,一如過往……

就在流川微微出神的時候,少女似是注意到了靜靜站在門口的他,立刻展露出了歡喜的表情,「楓哥哥!你來啦!」

楓哥哥嗎……

流川的心中劃過一絲失望,剛才見薰認真作畫的神情與以前無異,他有那麼一剎那覺得是她回來了,但那一聲宛若孩童般的稚氣口吻,讓一切又重新回歸了現實。

「嗯,薰在畫什麼呢?」長期的面無表情,讓流川很輕易就隱藏了自己的情緒。

薰聞言,獻寶似的將自己剛才的傑作展示給流川看,「楓哥哥,你覺得怎麼樣?」

流川自認自己的鑒賞水平不怎麼高,但這鬼畫符一樣的畫,他還真是不好評價,只得昧著良心說道,「這……兩隻小豬畫得挺……挺可愛的。」

薰皺了下眉頭,看了看畫板,又看了看流川,疑惑地說道,「小豬?我沒有畫小豬啊。」

流川指著畫板上的兩坨可疑生物,試探性地說道,「小熊?」

薰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嘴嘟得老高,「那是你和彰哥哥啦!」

「……」流川絕不承認那貨是自己,仙道倒是挺像的。

見薰雙手叉腰一臉氣鼓鼓的模樣,流川不由得回想起了她剛醒過來時,醫生給出的檢查報告……

「關於病人出現局部性失憶和智力退化的癥狀,很可能是頭部重創的後遺症,這種癥狀大部分都是短暫性的,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但也不排除一直沒有康復的情況,具體還有待進一步的觀察和治療。」

流川摸了摸薰的腮幫子,安撫道,「我是逗你呢,畫得挺好的,尤其是你彰哥哥,真是傳神,我看到都差點嚇了一跳,還以為仙道什麼時候跑你畫里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仙道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流川這傢伙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損他幾句。

「是誰惹我們家小公主不開心了?」

仙道晃了晃手中的草莓蛋糕,薰立刻高興地飛撲了過去,「彰哥哥!」

見薰看到仙道后臉上的笑容明顯比看到自己時擴大了一倍,流川不由得有些吃味,講話也酸溜溜了起來,「切,整天就知道拿這些騙小孩子的東西來收買人心。」

仙道順着流川的話,又從袋子裏拿了另一個蛋糕遞到了流川面前,像逗弄小狗一樣哄騙道,「小楓楓,過來過來~~~」

流川正要發作,沒想到一旁有樣學樣的薰見狀,立刻學着仙道的樣子朝流川伸出了手,「小楓楓,過來過來~~~」

眼見自己半天沒有反應,薰的嘴越來越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流川一咬牙,心一橫,可恥地把手搭到了薰的手裏。

握住流川的手后,薰立刻喜逐顏開,一把抱住了流川,在他臉頰上獎賞似的重重地親了一口,「楓哥哥真乖,待會給你糖吃喲!」

「……」流川用手掩面,好希望這一刻失憶的是自己,尤其是餘光看到仙道那一臉憋得辛苦的笑意時。

待薰被蛋糕吸引了注意力,仙道這才將流川拉到一旁說道,「剛才我過來的時候遇到薰的主治醫生,他跟我講可以為薰辦理出院手續了。」

「出院?」流川聞言,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但薰還沒有康復呢。」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月了,但薰絲毫沒有恢復記憶和智力的跡象。

「醫生說薰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至於記憶和智力,醫生認為回到熟悉的環境或許會更有幫助,」仙道也贊同醫生的建議,「所以我想儘快給薰辦理出院手續,然後把她接到我家裏,方便照顧。」

流川冷哼了一聲,不滿道,「憑什麼是接到你家裏?說到熟悉的環境,怎麼也是我家吧?!」

仙道聽后,不禁覺得好笑,「你確定你能照顧好薰?」不是他看不起流川,雖然他對流川了解不深,但怎麼看,他都不是照顧人的類型吧?

被人這麼看不起,流川自然不能忍,「小菜一碟!」

見仙道一臉不信,流川臉不紅氣不喘地繼續說道,「我是出了名的會照顧人,當年我哥在病床上就是我照料的,還有籃球隊的大小事務都是我一手包攬的……」

薰一邊吃着蛋糕,一邊看着流川在吹牛的道路上猶如脫韁的野馬般一去不回……

至於仙道,他連流川說的標點符號都不相信,更別說是他那一聽就是吹牛過頭的話了,「既然這樣,我們讓薰來決定到底要住誰家好了。」

「正合我意。」這點自信,流川還是有的。

「薰,你想和誰住在一起?」

面對齊刷刷看向自己的兩人,薰含着蛋糕小勺,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可憐兮兮地問道,「不能都住一起嗎?」

「不能。」兩人異口同聲。

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蛋糕,心想如果跟着彰哥哥的話,應該經常能吃到好吃的,而且彰哥哥還會逗她開心,會給她講故事……

心中有了答案,薰正要開口,卻見流川假裝不經意地偷偷朝她比了三根手指。

三個雪糕蛋糕?!

薰立馬就心動了,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該因小失大……

見薰已經猶豫了,流川伸手撫了撫臉,巧妙地比了個『五』。

「我想和楓哥哥住!」面對五個雪糕蛋糕的誘惑,薰可恥地屈服了。

見流川一臉得意地看着自己,仙道不由得暗自好笑,他以為自己的那些小動作他沒留意到嗎?不過流川說得也對,跟着他的話,或許對薰更有幫助吧。

於是第二天,薰就乖乖地跟着流川回家了,至於他們兩人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薰的父母,一切要從薰醒過來后,她父母的那通電話說起……

「咦,局部失憶、智力退化?聽起來好像很有趣呢,響子!」

「小彰,你注意觀察小薰的病情,記得寫好研究筆記,盡量寫詳細些,等我們手頭上這個科研項目結束后就立馬趕回去。小薰這孩子第一次這麼好玩,不好好做實驗就太浪費了。」

……

聽完電話后,在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這真的是親生父母嗎?!

流川先帶薰去她家裏拿了些日常的換洗衣服,然後再帶她回了自己的家,說實話,薰現在的心智就像五六歲的小孩子一樣,即使仙道不說,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住的。

他們回家的時候,千代已經提早把柊以前住的房間整理了出來,就在流川的隔壁,也方便有個照應。

流川放下行李,就見薰在房間里好奇地四下張望,不禁開口問道,「有印象嗎?」

薰像是沒聽懂流川的話一般,兀自開心地說道,「這房間真漂亮,我喜歡!」

流川不由得輕嘆了口氣,她連柊也忘了嗎……

流川牽過薰的手,讓她在床上坐下,然後說道,「你先自己玩一會,我去給你拿飲料。」

流川正要走,卻發現薰死死地拉住他不放,「我不要飲料,我要吃雪糕蛋糕!」

「呃,雪糕蛋糕太冷了,先喝飲料好不好?」末了,流川不忘再加一句,「甜甜的很好喝。」

「雪糕蛋糕!」薰感覺自己受騙了,昨天在醫院的時候,楓哥哥明明說要請她吃五個的!

「……」流川頓感頭痛,他該怎麼跟薰解釋生理期這玩意呢?!尤其他自己也才剛被科普過,完全是一知半解而已……

所謂急中生智,流川終於是信了,「薰你知道嗎,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所有雪糕都會冬眠一段時間的,所以現在都沒有雪糕賣。」

「真的?」薰將信將疑。

「真的!」流川斬釘截鐵。

「那什麼時候會再有雪糕?」薰依舊不罷休。

流川紅著臉算了算薰的生理期,咳了下說道,「……一星期後吧,我先給你買蛋糕好不好?」流川第一次慶幸,現在的薰實在很好騙……

「那好吧……」雖然沒有雪糕蛋糕吃,但有蛋糕,薰勉強還是接受了。

「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千萬別亂跑。」流川不放心地再三叮囑。

「嗯!」薰立馬坐直身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乖。

流川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望了薰一眼,這才離開了。

「薰,看看我給你買了什……」流川有些迫不及待地推開了房門,卻在見到房內的景象后,立刻收了聲。

只見薰安靜地趴在床上,或許是因為玩累了,所以睡著了。

流川關好房門便走了進來,剛走沒幾步,突然想到什麼,流川立刻壓低了腳步聲,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薰。

將蛋糕小心地放在床頭柜上,流川心想,薰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蛋糕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吧!

流川坐在床沿上,細細地端詳著薰的睡顏,她的樣貌和之前絲毫沒有變化,但是卻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七瀨薰了。流川發現自己在意的不是她聰明不聰明,也不是她的細心周全和天下無敵,而是,她不認識他……

流川到現在都沒有忘記她醒過來時看着自己的那個陌生恐懼的眼神,她的眼裏不再有他,那一瞬間,流川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才能記起我呢……」流川伸手想撫上薰的臉龐,可手伸到一半,最終還是縮了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房間內太過安靜,還是因為這段時間他確實累壞了,不一會兒,流川也感覺睡意漸漸襲來。

流川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就近在薰的身旁躺了下來,不過眼睛剛閉了幾秒鐘,突然又睜了開來。

流川起身小心翼翼地抱起薰,動作輕柔地替她翻了個身,因為按他多年的睡覺經驗,趴着睡醒來后絕對是不舒服的。

給薰擺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后,流川這才安心地躺下,不過沒一會,他又起身了……

不能着涼了。

流川重新抱起了薰,然後把她壓在身下的被子取了出來,接着再把她放下來,慢慢蓋好了被子,自己也順便鑽進了被窩裏。

不知道是不是被流川的一系列動靜給弄醒了,薰『嗯』了一聲,眉頭不由得輕皺了起來……

要醒了,流川立馬學着小時候母親哄他睡覺時的動作,拍起了薰的肩膀,沒想到這一拍,薰的眉頭反而皺的更緊了。流川先是疑惑地擰了擰眉,然後馬上會意了過來,立刻放輕了動作。

待薰再一次沉沉睡去后,流川也疲累地閉上了眼睛……

等傍晚時分,千代來叫兩人吃晚飯的時候,就見到了他們相擁而眠的溫馨畫面,不由得彎起了嘴角。之前她還擔心她這個笨拙的兒子不會照顧人呢,現在看來或許是他她多慮了,小楓真的是長大了呢!

千代輕輕地帶上了房門,心想還是讓兩人再多睡一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還剩三章……(⊙o⊙)--20493+d50s2x+105694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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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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