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牆」

第一百一十四章「出牆」

當天晚上,順治終究是沒過來,而在乾清宮呆了整個晚上,據常喜回報,烏雲珠的病情整夜反覆,口中不斷叨念著「皇上」,順治見她如此,憐惜之心大起,直到清晨,才消停了些,燒也退了,人也清醒了,聽說還跟順治說了半天的話,真是失策,昨晚我本不應那麼早就回來的,應該「緊迫盯人」才對嘛。

就這樣,烏雲珠在乾清宮一住數日,要不是順治每晚都到坤寧宮居住,我幾乎就想打上門去了,一點都不自覺!再問問,居然是順治這個死小子要烏雲珠在痊癒前一直住在乾清宮,說是怕來回折騰病情再次加重,不過在我看來這個只是借口,分明就是為了方便他探望烏雲珠,不過他的如意算盤並沒有打得太響,沒過幾天,太后就下了一道懿旨,召烏雲珠前去慈寧宮侍疾,若說這侍疾本也不是什麼累活,每日也就是陪著太后說說話,講講經,可我心中卻清楚得很,太后大概是看不慣順治留烏雲珠住在乾清宮,卻又不好跟順治翻臉才有此一招。否則她誰不好召,偏得召一個大病初癒的前去侍疾?

北京的二月不再寒冷,已隱隱有了開春的苗頭,這日剛用過早膳,洛顏就來了,二話不說拉著我去御花園逛了一大圈,看著她喜形於色的樣子,我不禁問道:「看你開心的樣子,可是逐月回來了?」

洛顏有些害羞的點了點頭,又語帶失望地道:「不過,只見了那麼一回。」

我笑道:「這大冷的天兒,你難道天天要人家半夜等著你幽會啊?」

洛顏臉上一紅,又奇道:「你怎麼知道是半夜?」

我心虛道:「不是半夜難道還是白天?他有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對了,」我連忙轉移話題,「你跟他說清楚了嗎?」

洛顏不好意思地道:「這種事情。總得……慢慢來……」

「還要慢慢來?」我調侃道:「到時你的情郎跑了,可不要跟我訴苦。」

洛顏羞得滿臉通紅,不依地跺了跺腳,一溜煙的跑走了,我輕笑著搖搖頭,明明有著那麼細膩的心思,可舉手投足間還像個小孩兒一樣。

洛顏走了,我也無心再在這光禿禿地御花園中駐留。剛一轉身,一個小小的黑影在我眼角閃過,我好奇地朝著那個方向看了看,「踏雪?」我驚呼一聲,樹底下那隻全身墨黑,四腳雪白的小貓扭頭看了看我,我驚喜地朝它走去,若說我這個飼主可真是不合格。貓兒不見了也不去尋找,這不,現在距它上次出現在坤寧宮隔了快一個月了,要不是今天偶然碰見它,還不知什麼時候再見到它。

踏雪歪著小腦袋看著我。輕輕叫了一聲,接著朝樹后一躥,我快走兩步,待看到踏雪之時不禁驚訝了一下。只見那顆樹下還卧著另一隻小貓,小小的身子,淡潢色的虎紋毛皮,可愛極了,踏雪走到那隻小貓跟前,伸出舌頭舔了舔它的皮毛,那隻小貓也用同樣的方式表現著它的親昵,踏雪回頭看了看我。我這時才發現,那隻虎斑小貓地肚子漲鼓鼓的,竟然是一個「孕婦」,我不禁笑道:「好哇,我說這些日子都沒見著你,敢情是娶了老婆了。」

襲人在一旁笑道:「主子,這天寒地凍的,不如將它們帶回去。」

我笑道:「想必它也是這個意思罷。怕老婆吃苦。呵呵。」

襲人連忙吩咐身後跟著的宮人將這兩隻貓兒抱回坤寧宮去,這時。在小樹林的那頭,影影綽綽的有兩個人影站在那邊,走得近些一看,竟是湘雲和秋水,湘雲自打中秋之後便對秋水頗為不滿,今日大概終於要合解了吧,我一時好奇,讓其餘宮人留在原地,朝著襲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帶著她悄悄地向湘雲二人靠近。嘿嘿,這兩個丫頭,被我逮到偷懶,看我怎麼懲治你們!

離得近了,漸漸可以聽得清她二人的對話,秋水好像在哭,湘雲卻不勸阻,只是陰著臉將一隻包袱扔到地上,冷聲道:「主子地夾襖我自會做好,誰用你來裝好心!」

我皺了皺眉,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湘雲這麼久了還沒過勁?我剛想出去斥責湘雲,她的下一句話卻使我頓時僵在原地。

「當初你勾引皇上時怎麼不見你惦念著主子!」

襲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她抬步就要上前,我一把抓住她,朝她搖了搖頭,這時只聽秋水急道:「我沒有!那日皇上醉了,我……我也十分後悔……」

湘雲冷笑一聲,「皇上醉了,你也醉了么?當時主子就在屋裡,你不會領著皇上去找主子么?還有,你說你後悔,那這又是什麼!」

湘雲冷一個物什狠狠地扔到秋水臉上,秋水看清了那樣東西,身子一顫,連忙俯身拾起,小心地撫了撫上面的灰塵,那是一隻荷包,上面繡的什麼不得而知,不過想必定是十分精巧,湘雲哼道:「一面說著後悔,一面又綉了這種東西,我從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廉恥地人,你……你比滄海更加不堪!」

秋水的臉上一片慘白,成串的淚水順頰而下,想必我也比她好不了哪去,秋水和順治?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

襲人見著我的樣子也顧不得我們正藏身樹后,急喚道:「主子。」

我回過神,湘雲和秋水也發現了我們,我定了定神,慢慢走過去,秋水見到我面如死灰一般,身子不停地顫抖,湘雲連忙跪下,臉色也是相當難看。

我走到秋水面前,盯了她半天,伸出手淡淡地道:「拿來。」

秋水地頭垂得更低,無意識地將手中之物緊了緊,襲人扳著臉上前一步,拉起她的胳膊,硬將她的手指掰開,拽出那隻荷包遞給我。

我面無表情的接過,哼!鴛鴦戲水!怎麼?定情物只能綉這個么?洛顏繡的這個,她也繡的這個,不僅如此,其中一隻鴛鴦的嘴部居然是用明黃的絲線綉成,這隻鴛鴦地身份昭然若揭了,那另一隻毫不起眼的,便是她了?

「哪來的絲線?」我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怒氣。

秋水明白我指的是什麼,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回……回主子的……話,是……是用……皇上衣服上的線頭擰……擰了一根。」

「手倒挺巧,也用了心思。」我冷冷地望著她,一鬆手,那隻荷包落到地上,秋水望著那隻荷包,終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她地手剛觸到荷包之上,我猛地抬腳重重地踩住她的手。

我地怒火已在爆發邊緣,看著秋水痛得緊蹙眉頭卻又不敢痛呼出聲的樣子,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快意,深吸了口氣,我穩住情緒,「先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回到坤寧宮,我的情緒已平復許多,沒理會跪在那裡的秋水,我朝著湘雲問道:「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湘雲道:「奴婢只知那日本應是秋水值夜,可奴婢第二日清晨並未見到她,而後又不經意的瞧見皇上從偏殿出來,之後……她便也跟著出來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襲人忙問。

「是去年八月十九。」

八月十九……是封妃大典前夕,順治與我合好后又突然「消失」的那段日子,搞什麼?後宮有多少女人?犯得著偷偷摸摸的跑到我眼皮子底下「犯案」么?

我朝著秋水道:「當時是何種情形?」

秋水像石像一樣一動不動,湘雲恨聲道:「她想當主子想瘋了,逮著機會勾引皇上!」

「不,」秋水以極低的聲音辯駁著,「我沒有……」

我漸漸有些不耐,襲人皺著眉喝道:「要你說你便說,幹什麼這麼矯情?難道是想讓主子把你當成宮妃般對待么?」

秋水連忙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無從說起。」

我冷哼一聲,秋水這才囁囁地道:「那日……是八月十八,皇上原本是要到坤寧宮來的,可後來由於接待使節,又說來不了了……」

她這一說,我忽地想起來了,那天順治說是來不了了,後來我在夜裡還偷偷出去了一趟接受逐月的道歉,不錯,那晚正是秋水值夜。

只聽秋水又道:「主子那晚出去溜了一圈,回來見奴婢衣裳單薄,便將自己的披風給了奴婢,主子睡下之後,奴婢一時無趣,便到院中賞月,剛過子時,便有一人從身後抱住了奴婢,奴婢剛想高喊,回頭一看,卻是……卻是皇上,皇上他……喝了很多的酒,奴婢本想帶皇上去見主子,可皇上他……他一直抱著奴婢,口中不停地叫著主子的名字,奴婢知道皇上醉了認錯了人,後來……後來……」

我盯著她臉上那抹淡淡的紅暈,「後來,你便也情不自禁了?」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秋水沒有言語,我自嘲地笑了笑,這是對我與逐月「私會」的懲罰么?有句話說得真對,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不過細想想,面對著如此年輕俊俏的帝王,有哪個女人不心動?又有哪個女人不渴望得蒙聖寵,飛上枝頭呢?

至於順治么,喝醉了?這是什麼爛理由?想來凡是「出牆」的男人百分之八十的借口都是「喝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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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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