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抉擇時刻（22）

那天很晚我才到奧巴馬家，問候過米歇爾之後，我們來到會客室坐定，啤@酒在手，聊起了目前的形勢。我多少算是這段比較彆扭的時間裏的軍師，於是我把幾個方面的新情況跟他通報了一下：可能的員工人選、其他候選人私下的動作、如果他要參選我們需遵守的時間安排等。磋商完這些情況之後，他終於切入了我一直擔心的那個話題。

「那麼，戴維，」他說，「我在這趟夏威夷度假之前還不會作出最後決定，但我想參選是完全可能的。如果確實參選，當務之急是要找一個競選經理。」終於來了，我想。「這幾個禮拜以來，你的判斷力、脾氣秉性、組織和戰略觀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當然，這方面響噹噹的人物還有很多，也許我應該斟酌別的可能性，但我認為你和我會很合拍，而且很明顯你跟阿克塞爾、吉布斯，以及其他可能的人員也都很合得來。所以我希望你來操盤這次選戰。」

我先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後才回答：「干我們這行的人聽到這個機會沒幾個會不撲上去的，管它贏還是輸。不過我有兩個很大的障礙。第一，我有個非常年幼的兒子。這樣一來我可能無暇照看他。而且我妻子和我還想再添一個小孩，越快越好。這樣的話又得至少往後推移一年，而我眼看就奔四十而去了。」

「我也是四十歲才有了小女兒。」奧巴馬安慰我。

「我了解，」我繼續說，「但是如果我們爆出冷門，贏了初選呢？那就得要兩年。還不光是這樣，我妻子的事業也會受到影響。她要孤零零待在芝加哥，身邊沒有親友幫襯，只有一個整日不見人影的丈夫。我們的個人生活會徹底變成一團糟。」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勝任，從民主黨國會競選委員會退下來后，我八年沒管過這種事了。1996年新澤西州聯邦參議員競選是我最後一次替人操盤。照競選經理的標準來看，我已廉頗老矣，而且我也習慣袖手旁觀、居高臨下地出點子、搞策劃了，根本不用操心預算、競選戰略，以及人事安排這些頭疼事。我不能保證我願意回到那個世界中去，就算我回去了，也不能保證照樣拿手。」

他點了點頭：「嗯，我理解你這種進退維谷的心情。這些考慮都是合理的，掙扎於其中也是不可避免的。就你提到的最後一點來說，我知道可能是有點兒手生了，但我相信你能很快把它重新撿起來。你也從來沒操盤過總統競選。但我能感覺到你了解這種選舉的節奏和型態。我還從來沒當過總統候選人。老天，我還沒有一個針對我的負面廣告呢。所以我認為我們會是一個很好的團隊，某些方面比那些在現在的位子上已經輕車熟路跑過這條路線好幾趟的人要好得多。我們可以用一雙新鮮好奇的眼睛看這一路風景，反而會更敏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