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蔣同學，張先生玩「潛伏」（3）

直至1957年，張家瑞在上海病故，享年85歲。按照他生前遺願，靈柩運回蘇州，與其先逝的夫人呂三桂合璧於蘇州木瀆鎮善人橋王母山麓墓園。

《墓誌》記載：「張家瑞又名席卿，浙江奉化人，清末秀才。立志更張圖存，辦新學，組織群學社。參加同盟會，投身辛亥革命、國共第一次合作。孫中山任命黃埔軍校籌委創辦軍校，東征北伐，功績不朽……年花甲退居蘇州。抗日時堅持晚節，避居滬租界。抗戰後，參加掩護地下組織至解放。子紀雲，黃埔軍校一期畢業；女素雲，南京法政專科畢業；孫式定、式安，孫女式和、式妙。」

張家瑞晚年還有一事頗值得記取，新中國成立后，他對蘇州的故居很是惦念，當時已經駐軍，並有一些流言蜚語傳出，但張家瑞很是坦然地說：「我與蔣先生（蔣介石）之交往毋庸諱言，在國民黨軍政界任職亦是事實，但其事主要在國共第一次合作時期，可經歷史檢驗。周恩來、葉劍英等同志都曾共事，對我生平早有所知。黨和政府自可權衡處理。」

後來此事得以了卻。只是其臨終時還惦念著台灣尚未解放，未能見到台灣的次孫，甚為憾事。不知是否也會想到，那個曾經富有人情味的學生蔣介石。

在1949年即將離開大陸時，蔣攜家人回到溪口老家並居住，蔣介石几乎走遍了所有跟自己沾親帶故的村莊和熟悉的地方。所到之處，他像一位還鄉的老者，顯得和藹和氣，很有一番人情味。

據說，當時蔣介石乘坐轎子來到樓隘村時，保甲長帶着一些村民夾道歡迎。蔣介石下轎后，步行走進蔣家祠堂。一些村民也跟了進來，衛士連喝帶攔不讓進，一老頭又氣又急叫喊：「我要看看蔣總統，為什麼不準看？」聽到喊聲的蔣介石喝退衛兵，返身迎向老頭，和顏悅色道：「我就是蔣介石，請進來吧。」「聽說總統讓位了，這是真的嗎？」老頭問。蔣介石點點頭。老頭又問：「總統什麼時候離鄉？有傳快要走了。」蔣介石說：「不走，不走，我們只是暫時受挫，很快發起反攻，勝利總是我們的。」

在三嶺村祠堂里，衛士又阻攔上來看熱鬧的村民。蔣介石連連擺手：「不要攔着他們，都是自己人。」族長擠了過來，直呼老蔣小名：「瑞元，祠堂破得漏雨了，可否修一修？」蔣介石不但不見怪，反而滿口答應：「阿叔說的是，一定修，我會著人辦理的。」

當然，蔣介石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行筆此處，不知為何會心裏酸酸的，眼睛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