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天雷滾滾（4）

李遷很鎮定，雲淡風輕地說：「你所謂的壞消息，不是針對關琴，也不是針對我吧？我跟她都是小蝦米，進不了你們大人物的法眼。況且，關琴不知道公司操作延美股份的計劃。」他知道，如果謝洪濤懷疑自己，不會找他吃飯，還聊這麼多。

「壞消息是公司真的有內鬼。當然，不是你，也不是關琴。」李遷來了興趣，放下筷子，認真聽著。哪知小謝賣關子，開始轉述張鳴教授講過的一個故事，「有一天，秦始皇看到李斯出行的儀仗盛大，順口說道，好@威風的丞相！次日，李斯輕車簡從。秦始皇知道有人告密，立馬下令把昨天身邊的人全部殺掉。」

小謝又說：「我覺得這李斯可真不是個聰明人。他不應該如此著急改變儀仗。秦始皇只殺身邊人，沒殺李斯，倒是很聰明。畢竟李斯是外國人，在秦國沒有什麼真正的根基，不怕他造反。」李遷笑道：「別扯這麼遠，快說，究竟誰是內鬼？」

「其實也不能稱其為內鬼。李遷，試想一下，倘若泄密者是秦始皇本人，那還能叫內鬼嗎？」「你是說齊老闆？」

小謝大笑，壓低聲音，在李遷耳邊說：「你的想象力還不夠豐富。不是齊老闆，也不是馬董事長，是老王。」李遷大驚，腦中閃過一個網路名詞「天雷滾滾」。王慶良持有公司20%股權。他對打理倍勝公司非常上心，自稱將之視如自己的孩子，從無到有把它帶到人世間，還將悉心撫養它直至成年、成才。他會充當內鬼？謝洪濤與王慶良的關係很不一般，按理說不會有意誣陷他。

小謝平靜地說著：「我覺得，在咱們公司，股東們只是老百姓，老王才是皇帝，畢竟是他在做具體的投資決策。按香港人的說法，叫打工皇帝。或許他想把『打工』二字去掉，所以才會在延美上面動手腳。」李遷也壓低了聲音，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說：「你怎麼知道是他？」

小謝說：「非常湊巧。應該是23號，我們幾個正在會議室開會。我帶著本子給大家講解K線圖，你有印象吧？老王收到一個簡訊，身邊沒有電腦，就管我要了筆記本，用本子無線上網收信。幾分鐘他就把本子還我了。我也沒在意。隨後，因為我習慣於通過歷史記錄訪問常用網站，就碰巧打開了他的電子郵箱。可能是他使用后沒有安全退出登錄狀態，只是單純地關閉網頁，讓我看到了收件箱中一封來信的內容。」

「來信說，已收到發來的延美股份回購協議書，絕大多數條款均未改動，價格變為6.68元，請回信確認。信中詳細列出新協議中被改動的幾處地方。很明顯，他跟玲瓏投資往來密切，事先就知道了對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