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焉知禍福(上)

第二章 焉知禍福(上)

這時電視里正播出新聞,「現在繼續報告新聞。今天下午三點,在東區的商業銀行,三個不明身份的持槍歹徒企圖搶劫銀行。儲蓄台的201號營業員陳小紅小姐,面對窮凶極惡的持槍歹徒,臨危不懼,拒絕歹徒交錢的要求,及時地按響了報警的鈴聲。喪心病狂的歹徒開槍擊中了陳小紅的胸口,陳小紅當場壯烈犧牲。由於陳小紅的及時報警,我市公安幹警迅速地趕到現場,截住了正在倉惶逃竄的歹徒。歹徒開槍企圖負隅頑抗,我公安幹警當場擊斃兩名歹徒,抓捕一名。這是本台記者從現場傳回來的照片……」

乞靈聽著聽著,想起了自己夢中砍殺的三個想搶銀行的歹徒,不知是不是這三個人?當看到屏幕上出現平頭大個、兔子和猴皮的照片后,不禁驚叫起來,手指著屏幕說不出話。

護士小姐被他突如其來的驚叫,嚇得一哆嗦,捂著胸口生氣地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嚇死人不償命?神經病!」

乞靈顫抖的手指著電視機說:「我見過這三個搶銀行的持槍歹徒,還以為他們不過是做一做夢而已,沒想到他們真敢去搶銀行!我早知道這樣,就報警了。陳小紅也就不會犧牲,我真該死!」

護士小姐皺起了眉頭,心說,你這三天一直是不省人事,跟死人似的躺在病房裡,怎麼會見過這三個人?又一想,難道說是住院以前見過的?聽他的話音好象早就知道他們搶銀行,可這和夢有什麼關係?看來這人十有**神經不正常,胡思亂想,我還是小心點好!

他懊悔地抓耳撓腮,恨自己沒有早點報警。護士小姐看著乞靈變得鐵青的臉,小心地問:「你沒事吧,你真的見過他們,是在那裡見過?」

乞靈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在昨夜的夢裡,我發現他們在一家工廠的地下室里商量著搶銀行的事。我一怒之下,拿大刀把他們都砍了。誰知……」

護士小姐聽后,臉色頓時變得雪白,驚恐地向後退去,嘴唇哆嗦地說:「你說你是在夢裡見到了他們?還殺了他們,這怎麼可能?我建議你去看醫生,檢查一下,是不是大腦……」說著摸起桌上的報紙擋住了自己的臉。

他看護士小姐嚇得這個樣子,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這事匪夷所思,說出來只會嚇著人家小姐,。

他對護士小姐歉意地笑了笑說:「對不起,嚇著你了,我不是有意的,請別介意!」說完慌忙地離開了值班室。

護士小姐從報紙的破裂處看到乞靈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乞靈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從電視的報導中的事實,自己毫無疑問地進入了他人的夢境,兩個人的夢竟然攪合在一起,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怪事呀,腦袋裡的東西攪成一團亂麻,思前想後,理也理不清,越理心越亂。難道說自己的大腦出了問題?

乞靈想到這裡不禁心驚肉跳,那刺痛的感覺又一次向他襲來,象是用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割他的肉。乞靈兩眼冒金星,耳朵里一片嗡嗡聲,渾身的冷汗如雨而出。他扶著牆壁,咬緊牙關,顫顫巍巍地挪回了病房,用最後的力氣向床上倒去。

布乞靈是個小人物,是個弱者。從小就身體瘦弱,雖有不錯的骨架,卻是細胳膊細腿,沒有三兩力氣,常常受同學或其他孩子的欺負,嘲笑他是「沒用的布頭」,是「多餘的布」。他的確是多餘的,總是被排斥在人群之外,沒有人注意他,沒有人和他說笑,沒有人認真地和他做朋友。

也許是乞靈受欺負多了,漸漸地學會了察言觀色,從他人的話語和行為中推測人的性格、人品和愛好,習慣於揣摩別人的**。從中獲得了自滿自足的樂趣。在不知不覺中,他養成了偷窺他人心理的怪僻。

多年的試驗和演繹,使他性情變得沉靜寡言,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內心。他依然是那麼不起眼,那麼懦弱。隨著年齡的增大,偷窺的嗜好是越來越嚴重,到了一日不偷窺心裡就難受的地步。

上了高中后,乞靈看了一些書,漸漸明白自己的嗜好,是屬於心理學研究的範疇。於是便正大光明地買了許多書研究起來。這些別人看不懂的書,他卻如獲至寶,看得津津有味,彷彿這些書都是為他寫的。

乞靈的心裡壓著三座大山,體弱、貧窮和頭痛。他的體弱除了與先天體質有關外,貧窮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原因。他無奈地承受著體弱和貧窮,雖然壓得他喘不過氣,但還是能忍受,因為他相信有一天會改變的。

讓乞靈難以忍受的是不斷纏繞折磨他的劇烈頭痛,開始是出現間隙性的頭痛,到高中后是越演越烈,只痛得滿地打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隨即是昏迷不醒,而且是昏迷時間是越來越長。乞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和爸爸一樣,身體里潛伏著精神分裂症的遺傳禍根,將來會導致得爸爸一樣的病。所以他一看到爸爸發病,就被刺激得發病昏過去。

那一年參加高考,複習得精疲力竭的他參加了壓力緊張的高考,炎熱的天氣,虛弱的體質,使他在最後一門的考試結束后,引發劇烈的頭痛發作,徹底地擊垮了他,他當時就昏倒在考場上。

在夢中,乞靈跌跌撞撞地爬上一座陡立的高山,搖搖晃晃站在懸崖邊上,頹喪地悲嘆自己不幸的命運,虛弱、貧窮、頭痛已折磨他沒有勇氣去面對。他悲哀地笑了笑,然後閉目向懸崖下的無底深淵跳了下去。在半空中,恍惚覺得腳踩到一團軟軟的東西上,阻止了急速的下墜。乞靈詫異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童顏鶴須的老道長立在空中,伸出的手上握著拂塵,自己正站在拂塵上。他正要詢問,卻一陣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乞靈醒來后,發現自己躺木板床上。這裡是深山的一座千年道觀,他側身望去,石條砌就的石台上供奉著清道三尊巨大的塑像,中間是通天教主,左面是太上老君,右面是原始天尊。兩壁前除了配塑的十二門徒外,左右還各擺了一具青銅鑄的羊子,有真羊大小,形態奇殊健翹。

坐在床邊的老道長慈眉善目,一付彌陀佛的笑容。他欠身正要詢問,老道長伸手按住他道:「老道雲遊,恰好路過此地。年輕人,生命高於一切,當珍惜才是。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你大好年華,正是享受生命的時候,為何輕生?」

「道長爺爺,我豈是不願好好活著。只是頭痛常常發作,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哦?既是如此,你躺好,老道略懂醫道,給你看上一看。」

白髮長須的老道長用內功檢查了他的頭部后說:「你的靈竅,也就是你的大腦,有一能量團,隨著年齡的增長,能量團的能量就越大,當腦神經承受不了的時候就會產生劇痛。不過,每一次劇痛之後,就有部分能量被腦細胞吸收,激活這些腦細胞,會使人變得聰明起來。」

乞靈聽后一點也沒自己能變得聰明而高興,他寧願不要聰明,也不願意忍受那死去活來的疼痛。

乞靈疑惑地問:「我腦袋裡怎會有能量團?別人有沒有,還是就我有?」

老道長閉目檢查乞靈的身體,沉思道:「這和你的家族遺傳有關,我推測你的家族代代相傳此病。你父必是如此?」

乞靈一聽,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恐慌地問:「一點沒錯,我老爸得的就是精神分裂症,都住幾回精神病院了。那我以後是不是也會得這種病?」

老道長捋著鬍子說:「不然,這得看你的運數如何了。你體內有一種怪異功能,能夠吸收微量的天地之能量,並逐漸匯入你的靈竅,這就是你靈竅里能量增大的原因。如果你能阻斷或利用此能量,你即可安然無恙。」

「可是……可是,我……我不知道……」乞靈結結巴巴地說。

「我傳你一套內功心法,只要你堅持不懈地練下去,不出三五年,必見成效。它既可以消除你的頭痛,又會增強你的體質。你的靈竅吸收完現存的天地之氣后,就會啟開你的智慧之門,你也許會成為天下少有的奇才!呵呵!」

「道長爺爺說笑了。」乞靈跪倒在地磕著頭說,「謝道長爺爺救命之恩!小子定當遵從道長爺爺的賜教,盡心去做。懇求道長爺爺收我為徒!」

老道長呵呵笑著,連連擺手說:「不可,不可,老道是閑雲野鶴,哪有功夫教你?收徒一事非同小可,老道怕麻煩,先免了吧。不過你骨相稟異,又俱有平常人萬中無一的異能,將來必有一番造就,脾氣又對老道的胃口。這樣吧,你少我老,咱們就先作忘年之交吧!「

乞靈在夢中學會了功法。夢醒之後,便日復一日勤練此功。兩年後,效果漸漸的顯現出來,頭痛的次數逐漸減少,痛感也沒過去那麼強烈了,身體也多了些氣力,思維也靈活了許多。

按照書本上的理論,每個人的夢是獨立的,夢的世界是由許許多多不相關的夢組成的,就象宇宙是由星球和空間組成的一樣。

印第安人認為夢是靈魂出竅,夢中的人是暫時離開**的靈魂。

印度的教派則認為夢可以成為我們所在的物質世界中的現實,夢象現實一樣真實,而所謂真實的現實世界像夢一樣虛幻,夢和「現實世界」沒有本質區別。

中國人普遍接受的理論是夢是現實生活的反應,夢是神靈的啟示,迷信的認為夢可以預兆禍福吉凶。

而費羅依德說,夢是願望的滿足,他的釋夢法甚至可以揭示出夢的顯意和夢的隱意。

乞靈除了學習心理學的基礎課外,主要精力放在對精神分析和對夢的解析上,深研費羅依德和榮格的理論和事例。也許是看多了,反而有些迷茫不解。

當疼痛漸漸遠去,代之而來的是全身酥軟和疲倦。他回憶著剛剛發生的咄咄怪事。過去多少次頭痛從沒有過串夢的先例,這次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難到說是因為頭上挨了一磚頭的緣故。他隱約記得自己那時出現了可怕的幻覺,好象頭腦里有個什麼東西被擊破了,湧出一股熱流,這股熱流在大腦里盤旋了好長時間,不斷地刺激著大腦,因此才使自己出現了幻覺。後來熱流漸漸地散去,也不知最後跑到哪去了。他判定,自己的串夢能力一定來自這股熱流。這能力倒是挺好玩的,只是不知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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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夢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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