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海大師的末日（4）

我咬了咬舌尖，令自己瞬間冷靜下來，然後緩緩地在沙發上落座。

「給我一壺最濃的黑咖啡，不要加糖。」我慢慢地向雪莉說。此刻，我感到自己肩頭上彷彿壓著兩座大山似的，沉重無比，隨時都要將我的脊樑壓斷一樣。

雪莉立刻吩咐下去，三分鐘內，便有人奔跑著送進來一壺黑咖啡。

「有些事，我根本不敢想。龍王異變，海大師能夠大義滅親，率眾圍殲。我呢？我呢……」苦澀的黑咖啡在我喉嚨里嗆住，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雪莉接下我手裡的杯子，彎下腰，用力抱住我的肩膀，用她柔軟的身體阻止我此刻劇烈的戰慄。那樣的糟糕情形持續了近五分鐘之久，其間我連續十幾次咬著舌尖，試圖用「天魔解體」控制身體，但都無濟於事。那種莫名的巨大恐懼攫住了我的五臟六腑，此前我迫切地想見到大哥，此刻我卻害怕某些令人癲狂的異變會出現在他身上。

「沒事的楊進，沒事的。大俠楊正一生中大小歷險千餘次，其中面臨絕境死地不下百次，別#人做不到的，他能輕鬆脫困，化險為夷……」

不知何時，她溫熱的唇悄悄地印在我的額頭上，我身體的緊張戰慄也慢慢停止了，但兩個人仍保持著緊緊相擁的姿勢。

「謝謝，我好多了。」我後撤身子，雪莉也向後退開，蒼白的臉上無聲地綻開了紅暈。

「大俠楊正被江湖朋友尊稱為『亞洲第一尋寶師』，無論身手還是智慧都是卓爾不群的，我敢用性命打賭他沒事。」雪莉仍在安慰我。

我決然地揮手：「雪莉，大哥曾教誨我，無論何時都要保持一顆正義之心。如果他發生了危害社會的異變，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但是，我跟你一樣，對他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那時，隔壁的監控信號已經接到了我們房間的電視機上。

畫面中，海大師被銬在一張沉重的古式木椅上，低頭閉目，泥塑木雕一樣。

有人在問：「你剛剛說，程風也有可能發生異變，對嗎？程風發瘋后，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我的心又被揪起來，因為程風的囈語直接關係到程霓裳的身世之謎，這麼一個重要的關鍵人物偏偏陷入了瘋狂痴獃狀態，讓事情在這個關鍵點上卡了殼。

「沒有……我說過了，沒有。他瘋了，什麼事都不記得了。」海大師閉著眼睛回答。

「你沒有跟他們一起探索過112窟嗎？他們不同程度地受到內傷，你呢？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一切正常、毫髮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