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下第一縮骨術（8）

用過早餐后，我在書桌前鋪開一張白紙，把當晚17窟探索過程中的要點一一寫下來。其中，烏橋的出現是最關鍵的轉折點，因為他親眼看見過大哥和夢色站在古藏經洞里，並聽到過那樣一段奇怪的對話。

我在「烏橋」這個名字外邊畫了一個大圈，希望雪莉沒有輕鬆放過他，必須用催眠術加上測謊儀搞清這傢伙腦子裡究竟藏著什麼。再有，當晚海大師一直都表現得焦躁不安，他心裡又在想什麼？氣泡形密室里的繭是何種動物留下的，藏在那麼秘密的地方是為了孵化嗎？它們將孵化為什麼？是什麼人攻擊它們？雪莉和隼機關在當晚的行動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目前，我需要雪莉的幫助，必須與隼機關合作，才能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展開調查工作。當然，他們也需要有人進入那密室，以求完完整整地加以揭秘。

我當機立斷，放棄成見，撥電話給雪莉，查問烏橋的審訊結果。

電話響了好久，雪莉才匆匆來接，一聽見我的聲音，先叫了一句「謝天謝地」，之後才笑著說：「你終於醒了——當晚你把我嚇壞了，給你口服了鎮靜葯，注射了超強濃度的鎮靜劑，然後我親自送你回酒店。糟糕的是，海大師那邊又出了狀況，險些釀成大禍，我從酒店二次返回莫高窟，下邊的人已經將他控制住，把剛起的火苗也撲滅了——」

我禁不住驚詫地低叫：「他果然有問題！他要焚燒哪裡？」

雪莉略帶困惑地回答：「他要燒的是第112窟中《伎樂圖》、《西方凈土變》。」

我更吃驚了，因為那正是《反彈琵琶舞》所處的位置，也即是石布、吉川羽、程風等人一切災難的起始點。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我們已經對他做了審訊，但他有些語無倫次，反覆地提到『程風』這個名字，只說是為了殺死妖魔鬼怪，救助自己的手足同#胞。我現在把他關在絲路賓館的空房間里，安排多人看守，免得他衝出去害人。」雪莉苦笑起來，對付這種突發性的精神病，的確沒有什麼好辦法。

至於烏橋，雪莉已經拿到了一份完整的口供，當時在17窟里的最終對話句句屬實。他屬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江湖人物，空守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卻換不到一點點錢花。

「迄今為止，我們無法最終確定17窟里發生了什麼，因為在異變發生時，烏橋的頭被蒙住。楊進，我們應該相信證據，而不是憑自己的臆測推斷來做事。我能做的，就是向基地申請更先進的攝像設備，準備二次探索古藏經洞。放心，17窟頂以及所有留在洞窟里的痕迹都已經被很好地偽裝過了，不會被莫高窟的保安人員發現，而且我在附近安排了超過十名暗探，以免被其他黑道人物渾水摸魚——」

我打斷雪莉的話，沉靜地告訴她：「不必申請設備了，我已經有辦法探索那氣泡形密室。不過，差不多要給我九天時間準備。」

蛇王由港島抵達敦煌需要兩天，而我修鍊縮骨術最少也要七天，所以我把總的日程安排定為九天。由我親自下去，好過攝像頭探索一萬倍。此時，任何可能的危險都不重要，我只想看清大哥楊正留下的字和那些巨大的繭。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