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柳暗花明（2）

常九盯着耗子足足凝神了一分鐘，這才用手指點着他：「耗子啊耗子，我還真小看你這孫子了，雖然咱們沒錢沒勢，但也有一顆良心不是，你就這麼趁火打劫啊！」

聽常九這麼說，耗子立即臉紅脖子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你也忒小看我耗子了吧，我是那號人嗎！」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常九有些不耐煩。

耗子的眉眼擠在一起：「我從小沒爹，我又經常不在家，我娘吧，她說一天到晚悶得慌，讓任姑娘到我家去住，正好陪我娘好好嘮嘮嗑，這不兩全其美的事情嘛。」

常九猛地扯了下耗子的衣服：「可人家一大姑娘上你家去住，好聽不好說，再說了，這也不方便啊。」

耗子嘴角一撇：「這有啥不方便啊，從今兒個開始我搬到你家裏去住，讓我娘和任姑娘在一起，反正兩家距離也不太遠，隨時都能回去照應着。」

這話倒有些靠譜，常九點點頭，任倩可能還沒緩過神來，這會兒坐在凳子上半天沒言語。常九向前一步，說出了耗子的想法，任倩黯淡的眼光終於出現一抹光彩：「謝謝你們，可我們非親非故，我怎麼能去麻煩你們？」

「不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我娘高興還來不及呢，並且咱住的那地方繁華，唱戲的、雜耍的，吃的、喝的應有盡有，你過去住兩天興許能緩緩神。」耗子眉眼都擠到了一起。常九這才看清任倩的模樣，要說這丫頭長得還挺水靈，一頭烏黑的秀髮，雖然身板有些單薄，但模樣也算是百里挑一了，怪不得耗子這麼積極。

任倩抬頭向四周看看，清晨，所有的一切都還籠罩在晨曦的薄霧中，院中母親勞作的身影，哥哥憨厚的笑容，似乎就閃在眼前。旋即，腦海中又閃出昨晚的恐怖場景，母親的慘狀，千瘡百孔的屍體……突然，任倩感到渾身一陣冰涼，她驚恐地看看這間屋子，並一下衝到了院外，她跌倒在院中的泥土中，淚水又是悄然而落。

常九和耗子輕輕將任倩扶起來，慢慢朝外走去，這次任倩沒再拒絕，她跟着耗子和常九出了院子，只是這座斑駁的老屋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惡夢。

回到N市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正好路過黑塔衚衕，耗子頓時感覺肚子裏「咕嚕嚕」直叫喚。不過他還沒說話，常九就主動提議：「折騰了一個晚上，任姑娘也許餓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耗子聽了歡喜，他舉雙手贊成，任倩還是一句話不說，就低頭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