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烈女子

剛烈女子

青巒國。

東方免隨蘇塵赫走進新陽城,便有人來報,讓蘇塵赫速速回宮,這邊戰事未平,皇上一道聖旨卻要讓他回宮。

皇命不可違,蘇塵赫留下所有的兵馬,只帶了數名護衛回京,東方免隨行。

對於東方免的舉動,蘇塵赫看不清『摸』不透,留他在身邊,無疑是蘇墨琰最好的眼線,他無法除掉他,更無法阻止他隨行。

看著蘇塵赫無可奈何的模樣,東方免笑道:「你不用防著我,我對你並無惡意。」

「呵,雲詩琬已經回到蘇墨琰身邊,你隻身一人在青巒國,就算你有惡意,我又能耐你何?」蘇塵赫冷聲道。

東方免搖頭道:「你啊,就是疑心太重,光有一身蠻力,缺乏頭腦,若你能多想想,又怎會成為雲之鶴的棋子?」

「哼!」蘇塵赫瞪了東方免一眼,鞭馬快行,東方免騎著馬跟在後面,用無怪。」

提起這事,蘇塵赫怒氣更甚,走到這一步,他連想都沒想過,更沒想到,雲之鶴再一次害他。

「塵赫,聽皇叔一言,放下吧,皇叔知道你心裡的氣都是來自於那名女子,可她畢竟是人家的妻子,你不對在先……」

不等皇帝講完,蘇塵赫便道:「皇叔是想投降大熙?蘇墨琰帶兵前來,可不單單是想要回雲詩琬,他更想得到的,是青巒國。」

「這我都明白,不過,事情有了轉機,後面該如何走,我們明日再議。」

蘇塵赫問道:「什麼轉機?」

「等皇叔見到他的人後,才知道。」皇帝話裡有話,蘇塵赫不想去捉磨,直接問道:「那皇叔的意思是,讓我撤兵?」

皇帝點頭道:「先按兵不動,還有,你先交出你的兵權。」

蘇塵赫大驚,自他從大熙回到青巒國,青巒國的兵權就交到了他的手中,此時,皇帝居然要收回去……

「皇叔……」

皇帝知道他心裡疑『惑』,便道:「只是暫時收回,以免你再輕舉妄動。」

「如果我不交出兵權呢?」蘇塵赫目光堅定的看著皇帝,皇帝道:「你想抗旨?」

在皇帝銳利的目光下,蘇塵赫低眉道:「皇叔究競要如何才能將兵權還給我?」

「若你能憑一己之力,拿下一座城,我便將兵權交給你。」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任務,皇帝就是想讓蘇塵赫死心,可蘇塵赫卻信誓旦旦的道:「好,一言為定。」

「你……」皇帝想叫住蘇塵赫,可蘇塵赫大步流星,頭也未回的走出御書房。

抬頭,便見一名護衛領著東方免進來,那護衛禮貌的道:「東方先生請,皇上正在裡面等你。」

蘇塵赫微眯起雙眼,盯著東方免,這一刻,他又糊塗了,皇叔為何見東方免,卻不見他?

「謝謝。」東方免對護衛點頭,沒有看蘇塵赫一眼,便走進了御書房。

坐在案前的皇帝緩緩起身,東方免進去后,御書房的大門便被護衛給關上了,聽到關門聲后,東方免抬手便將臉上的鬍子扯掉,『露』出光潔尚且年輕的面孔。

皇帝見狀,臉上的表情激動無比,忙走下台階,東方免迎上去,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子蓮兄,真的是你?」皇帝的聲音透著不敢相信,東方免點頭道:「是我。」

皇帝稍稍平復內心的激動,平靜的道:「當年,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這二十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當初我倆的承諾……只可惜,我能力有限,現在好了,子蓮兄還在,一定能夠實現當年的心愿。」

東方免道:「我隱姓埋名數十年,早已看破紅塵,本不想再理這凡塵事,無耐,心底始終放不下……」

皇帝點頭道:「我都明白,就像我,我若是放下了,早已經將皇位傳給塵赫了,昨日那一仗,可以說是兩敗皆傷,塵赫出兵前,我還對他說過,這仗能不打就不打,沒想到……」

「說到底,這一仗還是因我而起。」東方免面『露』自責,「蘇墨琰出兵,一來是因為想統一四國,二來,則是因為雲詩琬,若是雲詩琬沒有在青巒國,想必,他不會這麼快出兵。」

皇帝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

「我讓雲詩琬留在青巒國,就是想讓蘇塵赫放棄打這一場仗,沒想到,還是阻止不了,雲詩琬雖燒了糧草,卻只燒掉了一少部分,還是夠大軍吃上三月有餘……」

皇帝道:「原來,讓她燒糧草的是你,唉,子蓮兄若是早些現身,我早已下旨收回塵赫的兵權。」

東方免笑問:「其實,駱兄的心裡,一定也想要統一四國吧?」

皇帝嘆息道:「那是以前,如今,子蓮兄還活著,我又怎敢有這樣的念想?」

「四國並非一定要統一,只要天下太平,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就已經足夠了。」

皇帝道:「子蓮兄當真如此想?」

東方免認真的點頭,道:「我一直是這麼想的,我決定出山,是因為雲之鶴的陰謀,前往青巒國,則是因為蘇塵赫,因為我知道,蘇塵赫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蘇墨琰讓他入獄,又娶了他所心怡的女子,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唉!塵赫就是這脾氣,方才我收回他的兵權,他還不肯,直嚷著問我什麼時侯還給他,我便說……」皇帝突然大驚,「不好。」

東方免問:「發生了何事?」

皇帝搖頭,喚來一名護衛便問道:「太子現在何處?」

那名護衛道:「殿下出了御書房后,未回太子府,而是往宮外的方向而去。」

「立馬派人將他給朕綁回來。」

護衛領命退下,皇帝這才轉身對東方免道:「壞了,方才我只是隨便說說,若塵赫能憑一己之力拿下一座城,我便將兵權還給他,沒想到,他倒是當真了,此時,他只怕是要前往新陽城。」

「離青巒國最近的一座城便是泰安城,難道蘇塵赫的目標是泰安城?」東方免猜測,雲詩琬傷重,蘇墨琰帶她回泰安城療傷的事情,沐銘已經飛鴿傳書告訴了他,蘇墨琰與雲詩琬此時正在泰安城,若蘇塵赫此刻前去,必定會碰面,到時侯,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

「完全有這個可能,塵赫回到青巒國的時侯,曾在泰安城住過幾日,想必,那個時侯,他就已經『摸』清了泰安城的底細。」

「如此說來,我還得去一趟泰安城。」東方免道。

「一切都罷托子蓮兄了,希望塵赫不要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情才好。」

東方免並沒有猜錯,蘇塵赫確實是前往新陽城,在新陽城逗留了半會便獨自一人前往泰安城。

泰安城客棧,沐銘的房內,蘇墨琰聽聞了老爹家裡著火的事情,怒氣橫生,這盧之義也太膽大妄為了,他人還在泰安城,盧之義居然敢無視他存在,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沐銘看著蘇墨琰的怒顏,問道:「皇上認得那位老爹?」

蘇墨琰點頭,便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劍凜道:「沒想到,這盧之義競是這樣的小人。」

沐銘卻搖頭:「事情可能另有蹊蹺,盧之義明明知道皇上就在泰安城裡,而老爹的事情,還是皇上親自出面處理的,若是老爹發生什麼事情,皇上第一個懷疑的便是他,盧之義應該是最不希望老爹出事的,他又何必一把火燒了老爹的房子,而讓皇上懷疑到他身上?」

劍凜道:「有可能是盧之義故意這麼做,若是皇上也像丞相這麼想的話,就不會怪到他頭上。」

沐銘搖頭:「盧之義雖包庇兒子的罪行,可他卻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若追究起盧信以往的重重罪行,何止收押監牢這麼簡單,那些罪狀,完全可以讓盧信人頭落地,盧之義心裡應該十分清楚,皇上這樣的處罰已是格外開恩,不可能再去報復老爹。」

蘇墨琰聽后,點頭:「沐銘說的也不無道理,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盧之義?」

沐銘道:「我們先按兵不動,對方一定是想要我們先出手,我們就偏沉住氣,對方肯定會等得不耐煩,到時侯,必定會『露』出馬腳。」

決定了之後,蘇墨琰便派劍凜喬裝前去打探消息。

雲@詩琬醒來后,只聞外面鬧哄哄的,沒有看到蘇墨琰的身影,便跌跌撞撞的下床,一不小心,踢中桌前的凳子,凳子一倒,再滾了數圈,撞到門框上發出很大的響聲,正在隔壁的蘇墨琰聞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慌忙起身跑過來。

便看見雲詩琬坐在桌前,『揉』著撞痛的膝蓋,小臉皺巴巴的,蘇墨琰瞧了一眼門邊的凳子,再看她的動作,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蘇墨琰先走到一邊取來外衫,再走過去,口裡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雲詩琬拉緊披在身上的外衫,打了一個響響的噴嚏,她只著裹衣便下床,而那裹衣的系帶還是鬆開的,可以看到裡面淺『色』的兜衣,一條暗紅『色』的痕迹引起了蘇墨琰的注意,伸手便想探個究竟,雲詩琬快一步將裹衣抓緊,猛然抬頭看他,那樣子,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蘇墨琰好笑的看著她,「這麼緊張做什麼?」

雲詩琬聞言,窘得低下頭去,蘇墨琰淡淡問道:「你胸前那傷口怎麼來的?」

傷口?什麼傷口?雲詩琬不明,低頭間,便瞧見下墜的肚兜邊緣,正巧可以看見一條暗『色』的傷痕,原來,他方才是發現了這個。

他不說,她都快忘了身上的傷口還未完全康復。

雲詩琬搖頭,拉緊外衫,說:「不小心碰到的,已經沒事了。」

聽到她如此回答,蘇墨琰目光微轉,語氣冷然,「碰到什麼東西,可以撞到那裡?」昨夜是熄燈后他才幫她脫去外裳,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傷痕。

心知瞞不過他,雲詩琬便道:「是被髮釵划傷的。」那日,她將髮釵刺入心口時,手發抖,便在皮膚上劃了一道傷痕。

「髮釵?」蘇墨琰看向桌上放著的一枚金鳳釵,那鋒利的一端,正閃著冷冷的寒光,會被髮釵給划傷,那肯定是因為……心裡想著,蘇墨琰便道,「用髮釵自盡?」簡短的五個字,卻透著一股怒氣。

雲詩琬聽后,怯生生的點頭,卻換來蘇墨琰更嚴厲的責備,「以後,絕對不能再有輕生的念頭。」

「若不是危難關頭,誰會自盡啊?」說起這個,她心裡還有氣呢!差點被蘇塵赫給佔了便宜,想到當時的情景,她就全身一陣發冷,幸好義父及時趕到了,不然的話,讓她如何再面對他?

她微微發顫的身子讓蘇墨琰一陣內疚,語氣緩和了許多,柔聲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什麼事情,都不比生命重要……」

「就算是被其他人輕薄,我也不該反擊?也不該自盡?」雲詩琬顫聲反問,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

那個其他人,蘇墨琰知道是蘇塵赫,方想起,老爹的女兒,是因為不願被盧信輕薄才自盡的。

想到這裡,蘇墨琰低低一笑,雲詩琬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蘇墨琰笑道:「沒想到,我的皇后,還是如此剛烈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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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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