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賜婚

宮裡突然熱鬧起來，即使身處比較偏院的宮院，清心也能夠感覺到外面的熱火朝天。

「發生什麼事了？」清心問旁邊站著的一個小宮女。

「姑娘不知道嗎，皇上傳位給太子，新皇要登基了！」小宮女脆脆地回答著。

清心歪著腦袋，抬頭看向天空，突然笑了起來，忙吧，越忙越好，這樣，就不會有人留意到這裡的情況。

「我要吃豆沙糕，還有綠豆餅！」

小宮女並不知道她為什麼變得很高興，但是一聽到她要吃點心，連忙興高采烈地跑去御膳房拿去。待在這裡實在太悶了，不經過允許又不能出去，所以去御膳房成了那些宮女們放鬆的好時機。

「黑炭頭，你家公子登基了是好事啊，你幹嘛苦著一張臉？」清心閑來無事，突然想逗一逗表情永遠不變的龍陽。

龍陽看了她一眼，然後迅速地低下頭，清心看到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矛盾。這種感覺不是現在才有的，好像在政變的那一天，在御花園裡，他走向她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她一直鬧不明白他對她的矛盾從何而來，換句話說，他心裡到底在矛盾什麼。有時候，她一碰到他的目光，就覺得他的表情怪怪的。

「姑娘，龍陽沒有苦著一張臉，龍陽一直都是這樣，如果姑娘看不慣，龍陽可以離得稍微遠些。」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真是沒勁，連開個玩笑都開不起。清心甩甩自己的胳膊，「我感覺龍飛比你乾脆多了！」

一邊說一邊看向龍陽的臉色，果然，他變得不自在起來，整個人似乎顯得很激動。

「要不是你，公子也不會把龍飛趕走……」驚覺自己說了什麼，龍陽連忙停住了接下去要說的話。

什麼意思，難道龍飛的消失跟她有關？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件事，當初在江州的時候，龍飛龍陽肯定在暗處保護著，那麼，他們認識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是誰，可是，太子卻不知道……

她忽然明白了，在江州的時候，他們兩個在極力地隱瞞自己的身份，不讓太子知道自己就是那天晚上被怡紅院送去的女人，甚至，為了這個目的，他們不惜買通了那個縣城的所有客棧，想把她逼離江州。而太子一見恢復女裝的自己，就知道他們兩個欺騙了他，所以惱羞成怒，趕走了龍飛？

不對，如果是這樣，龍飛龍陽的目的又是什麼？她跟他們又沒有什麼瓜葛，更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何必這樣做？

真傷腦筋啊，清心摸摸自己的腦袋，決定先不去想這件事。龍陽由於說錯了話，默默地退到更遠的地方站著反省去了。

「海公公？」門口出現了一個意外的身影，龍陽迎了上去，「不知海公公所來何事？」

「陽公子，奴才是來傳皇上口諭的，皇上有旨，命石少莊主前往御花園見駕！」海公公話一出口，清心和龍陽都吃了一驚，皇上為什麼要召見清心呢？

「可是……」龍陽正欲說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道，「既然如此，就讓龍陽陪姑娘走一趟吧！」

清心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卻摸不清他的意圖。這裡的人真是搞笑，一會兒叫她少夫人，一會兒叫她姑娘，如果她繼續待下去，不知道還會生出什麼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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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御花園裡，一個清瘦的老頭子孤單地坐在亭里的椅子上，正舉起茶杯解開杯蓋，在聽到聲音后，手竟然不自主地抖了幾下。

「起來吧！」他輕輕地說著，夾雜著幾聲咳嗽，清心覺得他像得了絕症的老頭，沒有活路，只能慢慢等著死亡來臨。事實上，他的情況就是這樣。

清心抬起頭，發現他正凝視著她的眼睛，她慌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去，為什麼他們都喜歡看她的眼睛呢？她的眼睛又沒有特別之處。

「真像啊！」正在出神，忽然聽到他一聲輕輕的嘆息，清心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卻見他的眼睛濕濕的，一臉獃滯，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皇上，不知道皇上找清心來所謂何事？」清心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龍陽還在御花園外等著她呢，要是時間久了，她怕他會像沒頭蒼蠅一樣衝進來亂撞一氣。

「你……」皇帝似乎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在說了一個你字后就沒有話音了。

「你跟石少莊主成親多久了？」你了半天，出來的卻是這麼一個話題，不禁清心愣住了，連皇帝自己都有些愣神。

「回皇上的話，清心跟石少莊主……沒有成親！」清心呼出口氣，慢慢說道，「成親當天，太子妃就抓了清心來，所以，婚禮並不能算作成功！」

「這樣啊！」皇帝又咳嗽了幾聲，才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朕給你們賜婚吧！」

清心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她這樣子說，本想撇清跟逍遙庄和十五的關係，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不不，皇上，清心只是一介草民，而且還是逍遙庄的一個丫環，受不起皇上這個尊榮。」

要是真的被賜婚了，那就不得了了，一旦昭告天下，她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要跟十五扯不斷了。抗旨不尊的後果她是知道的，她一旦失蹤，皇宮裡就有了治罪逍遙宮的借口。

乖乖，這招方法真是高明，不知道是皇帝想出來的，還是那個太子想出來的。

「清心，朕是真心的，石少莊主娶了你，也算是他的福氣，朕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地對待石少莊主……咳咳，朕是說，希望你和石少莊主不要辜負朕的一片期望！」

清心微微抬頭，望向他的眼眸深處，在那裡，她找不到一絲陰謀詭計，有的似乎是一絲欣然。她忽然看不懂了，這個皇帝，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她和十五的事情。剛剛那個坦然的表情，或許是她的錯覺？畢竟在這個皇宮裡，每個人都是比演員還專業的人。

「既然退了，就不要管那麼多事？」門外轉進來一個人影，皇帝和清心同時抬頭。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