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手術

冷月一路追回主屋，看到她家相公面色不太好的坐在桌邊，她小心翼翼的摸過去，坐到他身邊，摸摸鼻子，清清喉嚨：「相公，其實你的心意我怎麼會不明白呢，你一定是十分的在乎我所以才放下那麼繁重的公事跑來找我，不過你也知道女人么，總是會小心眼的，就算知道男人的好話就跟個P似的，還是喜歡聽的，尤其是像我這樣虛榮心一不小心就膨脹過度的人，就更喜歡聽了。。。」冷月原本還小心翼翼的，說着說着就覺得委屈，不由的拍起桌子來，「你是個男人，我是你老婆，你哄我兩下怎麼了！你說兩句讓我高興的話會死啊！你看人家的老婆，老公哪個不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口袋裏怕壓了，你說以前這些話我不說吧覺得憋屈，說了又覺得矯情，我容易么，雖然誓言這種東西跟謊言沒啥大的區別，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不過你說認真一點，我聽認真一點，咱倆也算山盟海誓過了，相公，在為妻看來，名為愛情的那根神經咋兩都不太發達，咱們還是實在點，有句話說的好，愛要大聲的說出來，相公，上帝說了對女人不好的男人下輩子要做衛生巾的。」

「宮裏來了話，秦衛不行了，我必須回去一趟。」月清淺淡淡的回道。

「現在？」冷月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

「恩，馬車在外面。」

冷月默默的起身，月清淺拉住她的手：「月兒。」

她該死的竟然從那沙啞的聲音中聽到一絲請求，她一定是神經衰弱了：「你不放手，我怎麼收拾東西陪你回去？」

月清淺緩緩勾起嘴角，好吧好吧，她家相公不笑起來已經把她迷得神魂顛倒了，這一笑，原則是個啥東西，都比不過他家相公的男色：「以後沒事不許亂笑！」丟下恨恨的警告，冷月覺得心頭撲通撲通的亂跳，太考驗人了。

「媽咪，你這是要去哪？」獨一和唯一坐在床上，看着冷月收拾東西。

「去看你奶奶！」

「就是我那個像巫婆一樣壞心的奶奶？」別怪小獨一印象深刻，冷丫從他小時候開始就跟他講白雪公主的故事，不過主人公變成秦衛和她自己而已，很不幸的，秦衛就是那巫婆皇后，而她恬個大B臉說自己是善良美麗的白雪公主，美不美麗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善良？冷丫你完全搭不上邊吧。

「媽咪你不帶我們去么？」雖然已經知道冷月應該不會帶他們去，唯一還是忍不住問。

「你們留在這裏，乖乖的等媽咪回來，知道嗎？」

「哦。」

把獨一和唯一交給玉清子，谷里的事物玉莫寒他們看着不會有什麼問題，從上馬車開始，月清淺的病就嚴重起來了，發熱讓他有些昏昏欲睡，冷月讓他躺在他腿上睡一會。馬車聽到宮門口，衛欽已經等候多時，月清淺下了馬車，冷月跟隨子他身後，雖然他的身子還很不適，但是她了解像他如此驕傲的人，是不會需要人攙扶的。

沒有一刻耽擱，腳步生風的來到祥寧殿，所有太醫都留在門外，只有秦衛平時用慣的丫頭還在裏面伺候着。

「皇上，太后恐怕是不行了。」

月清淺點頭，推門入內，那昏暗的屋裏燃著一爐檀香，屋內一片寂靜，床上彌留的老人聽到聲音轉頭(色色小說看向來人，揮揮手示意丫鬟推下。

月清淺走進，坐到她床邊，秦衛合上眼，面色不同於她平時的高傲冷漠，反而有一絲看透世事的覺悟：「我知道你恨我，雪妃是我殺的，可是這後宮的女人那個不是為求恩寵爭風吃醋互相爭鬥，當年雪妃進宮，貌美年輕，那不似人間凡人的靈動之氣一下就吸引住先皇的全部眼光，她天真，善良，根本不適合在這後宮里生存，你長的很像你母后。」

「這些年你沒有動我，也是看在文飛的面上，我心裏清楚，文飛出事後我派人查過，文飛不是你害死的，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先皇把所有恩寵都給了你，我不甘心我的文飛就這麼死了，不甘心啊。。。」一滴清冷的眼淚從她的眼角劃過，秦衛兩眼無神的望着床頂，似乎是看到了當年心愛的兒子，「文飛心地善良，他無意間知道了雪妃的事，心裏一直覺得愧對於你，所以千方百計的對你好，以此向彌補對你的虧欠，他把所有好的都讓給你，處處護着你，知道秦末憶的出現，那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我知道雨若是文飛的孩子，所以才接她們母子進宮，那是文飛血肉唯一的延續啊。。。」

「我那麼走也是想逼走皇后，我嫉妒她，嫉妒她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嫉妒她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還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猖狂，嫉妒她擁有者無上權勢的同時還獲得了帝王的全部恩寵。世界上不應該有如此好的事情，不應該落在同一個人身上。淺兒。。。你從沒叫過我一聲母后，你能原諒我嗎？原諒我所做的事。」

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的聲音虛弱無力，帶着一聲聲哀求：「淺兒。。。我還有一件事想做。。。」

等在門外的冷月心裏面十分的不踏實，她焦躁的來回走動，心頭隱隱覺得不安。

「皇後娘娘。」衛欽忍不住叫喚。

冷月停下來，也知道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啪」一盆盆景向後落下，碎了一地，冷月冷不防的轉身，看着那一地的碎片有些出神。

「哐羌」！靠近門的衛欽第一時間推門而入：「皇上！」

愣了兩秒的冷月也快速的跑進屋，只看到月清淺滿頭是汗，沒有刀柄的刀子整個插入了胸口，血跡圍着心臟的位置氤氳開來，在那白色的衣衫上看起來是如此的刺目，冷月只覺得胸口倒抽一口冷氣，所有的血液好似自她的心口一點點流失，一瞬間腦中好似爆開的炸彈，一片空白，只留下那滿目的血紅。那一刻她覺得從頭到腳的冰冷，寒徹心扉，那寒冷似乎凍結了她的呼吸，讓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睜大的眼中淚水滾滾而下。眼淚順着臉頰落入她的嘴唇。

她，從來不知眼淚竟然是又苦又澀的。

「呵呵。。。哈哈哈。。。我恨你，我死了你也別想活着，全死了，全都死光了！雪妃死了，先皇死了，文飛死了，月清淺你這虐種也別想活着！哈哈哈哈！」秦衛那張老臉在她模糊的視線里猙獰著，然後緩緩的向後倒下，桌上的香爐滅了，而她依舊死不瞑目。

「皇後娘娘！」

衛欽的厲聲的喊叫猶如一道驚雷劈醒了冷月，那滿是手忙腳亂的太醫：「全都讓開！」

冷月的喝斥成功的讓所有人都安靜了，她蹲下查看着還有一絲清明的月清淺：「失血過多，刀子太深，需要手術。」

「手術？」衛欽皺眉。

「去華然殿我的梳妝台上有一個黑色的盒子拿來，立刻叫人把秦衛的屍體搬走，然後這裏需要徹底的消毒，保持室內明亮，準備燒酒，熱水，紗布，麻醉，讓人找兩套乾淨的衣物，半個小時候你用洗乾淨手后在這等我。」冷月說這已經將長形的書桌搬至屋子中間，衛欽聽着冷月的吩咐有些發愣。

「現在馬上！」冷月一吼，衛欽立刻就動了，雖然不知道皇後娘娘要做什麼，但是那樣認真的表情，卻讓人不自覺的想相信她。

黑色的盒子打開，冷月一件件檢查裏面你的物品，那都是她平時無聊設計以後命人打造的，就怕什麼時候用上，一套打造完美的醫療工具，她一件件的拿出消毒，那雙白凈的手不自覺的有一絲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的維持平靜，這手術不算大，以前她有處理過比這更複雜的手術。

半個時辰后，徹底消毒后的祥寧殿。

冷月遣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一個資歷最深的太醫，和衛欽，穿上消毒好的衣物，帶着口罩，長發被全部塞進包色的帽子裏，兩手舉在胸前的她看了一眼對面的兩人異常沉靜的問道：「準備好了？」

衛欽和老太醫臉色發白的點頭。

「那開始吧。」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衛欽十分震驚的面對這所看到的一切，努力的維持着平靜，一旁的老太醫早已經昏倒在他腳邊。

「不用管他，我現在要取出刀子。」冷月清冷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平靜。

衛欽吞了下口水。

刀子取出。「大出血，止血鉗。」

冷月異常冷靜的吩咐，衛欽遞過止血鉗。

「擦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欽覺得時間從沒有像此刻般難熬，終於在他看到皇後娘娘在皇上的胸口縫上最後一針后，手術結束了。

而冷月在抽掉兩大袋血，又高度疲勞的手術后，宣佈月清淺沒事之後，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