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小珏，怎麼了？」尉遲擎蒼輕撫著凌小珏髮絲，不解地問道。

「幸好你沒事。」凌小珏輕輕搖頭，樣子似乎鬆了口氣。

「傻瓜，我以後都會保護你，怎麼會有事。」他用力撐坐了起來，伸手將她拉入懷中。

「答應我，以後都別讓自己受傷了。」凌小珏呢喃著，似乎忘了他人的存在。

「嗯，我答應你，除了你，沒人能再讓我受傷。」他輕輕點頭，言語中滿是寵溺。

「混蛋！誰要傷你啊？」凌小珏抬頭看他，態度有些蠻橫：「就算我也不許，你一定不許再受傷！」

「是是，誰都不許！」他伸手將她的頭壓下，嚴肅地保證著。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道：「師弟怎麼樣了？」

「不是很好。」她轉頭看向心梅那邊，小聲的解釋：「不過，你放心，等大哥來了，就會好的。」

「呃，那就好。」聽到尹哲瀚會來，他顯然放心了不少，正想閉目休息，卻聽到宮外傳來小順子的傳話：

「啟稟皇上，凌帥在御書房求見。」

「凌帥？」聞言，他看了眼凌小珏，卻發現她也同樣茫然，於是道：「他有什麼事？」

小順子躬身來到他們面前，如實回答：「奴才不知。只是看樣子，十分重要。」

「既然是這樣，我陪你過去。」想到父親，凌小珏知道定是大事，於是便攙他起身，體貼地說著。

「不用。天色已晚，尹先生等會兒又會過來，你就留在這兒吧。」他搖頭，溫柔地建議道。

「可是，你的身體……」她抬頭地看向他胸前的傷口，眼中滿是擔心。

「放心，有小順子和夜影呢。」他淡淡一笑，給了她一個放心的表情。

「那好。」說著，她看向小順子，交代道：「小順子，照顧好皇上。」

「是。」小順子，領命，扶著尉遲擎蒼往宮外走去。

看著他們離去，她心裡忽然有些不安，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蕭妃娘娘，您怎麼了？」心梅雖然眼睛看不到，卻似乎能感覺到心裡的慌亂，於是小聲問道。

「沒什麼。」她搖頭，堆起了一臉微笑：「可能是戀愛中女人的通病，有些患得患失罷了。」

「嗯，那就好。你和皇上應該得到幸福的。」心梅點頭，溫柔地撫上了司徒炎彬的臉頰。

「心梅姐姐，你也會的。」見狀，凌小珏扶住了她的肩膀，小聲說道。這時，小豆子帶著尹哲瀚來到了宮外：

「啟稟蕭妃娘娘，尹先生來了！」

「快請進來。」凌小珏應聲，轉身走向門口：「大哥，你總算來了。」

「出什麼事了？」尹哲瀚看著她，眼中有著一絲焦慮。

「大哥，勞煩你，幫我救一個人。」凌小珏出言懇求，心中不太確定他是否願意。

「誰？」他皺眉，心中擔心她會讓自己救尉遲擎蒼。

「司徒炎彬！」她說出了名字，卻讓尹哲瀚更為驚訝了：

「噬魂組織的少主？」

「嗯！」

尹哲瀚不解，微微皺眉道：「他可是害你受傷的人，而且我聽說，噬魂之所以成立，是為了要覆滅昊煜國！」

「我知道。」

「那你還要我救他？」尹哲瀚的眼神滿是疑惑，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凌小珏。

「噬魂已經解散了。」凌小珏低頭作答，小聲道：「司徒少主正是因此而受傷的。我如何能見死不救！」

「他解散了噬魂？」

對於他的質疑，凌小珏點了點頭，道：「大哥，是真的。噬魂已經不存在了。」

聞言，尹哲瀚淡淡一笑，道：「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真是不容易。」

「尹先生！」心梅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她的臉上帶著強烈地懇求，跪在了尹哲瀚面前：「不管怎麼樣，求你救救少主！」

「你什麼人？我為何要聽你的救他？」尹哲瀚微微挑眉，不以為然地審視著眼前的女人。

「心梅不敢要求先生做什麼，只是希望您能出手相救，哪怕要用心梅的命去換，心梅也絕無怨言！」心梅眼神堅定，毫無畏懼地表明了心跡。

「一命換一命？你真的願意？」尹哲瀚劍眉一挑，饒有興緻道。

「大哥！」凌小珏想要阻止，卻見尹哲瀚向她使了個不要過問的眼色。

「是的，只要先生願意救少主，心梅願意一命換一命！」心梅點頭，毅然地望著尹哲瀚。

「好。」說著，尹哲瀚取出一顆紅色藥丸道：「你把這個吃了，我會救司徒炎彬的。」

「是！」心梅欣然接受，吞藥丸后，立刻昏死過去。

「大哥，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凌小珏驚呼，上前扶住了心梅的身體。

「放心，不過是調理身體的補藥。」尹哲瀚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道：「我只是覺得她氣色不是很好，才給她吃的。」

……

「大哥，你可真是！」凌小珏幾乎無語，扶著心梅躺到了床上，轉身對著他，道：「現在救司徒少主嗎？」

尹哲瀚握著司徒炎彬的手診斷了片刻，便取出一個紫色藥瓶道：「你喂他服下這顆七彩還丹，便可無礙了。」

「謝謝大哥！」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尹哲瀚看向凌小珏，突然有些嚴肅道：「不過，凌帥不久前被太后召進宮了。我來時，還沒回府呢。」

「太后召見爹？怎麼會？」凌小珏心中生疑，面色有些難看。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尹哲瀚疑惑道：

「出什麼事了嗎？」

凌小珏低頭沉思，淡淡回答：「爹剛找了擎蒼，說有要事商量。」

「該不是太后的陰謀吧？」他皺眉，謹慎地詢問。

「我不知道。」凌小珏搖頭，自我安慰道：「但是如果是爹和擎蒼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的。」

「嗯，當然。」他點頭順著她的話說著，心裡卻不禁有些擔心。

※※※

尉遲擎蒼由小順子攙扶著，才剛踏進御書房，便見凌正天雙膝跪地，躬身叩拜：

「老臣叩見皇上！」

「凌帥，何以行如此大禮，快起來！」擎蒼示意小順子將他扶起，卻見他推開了小順子，誠懇道：

「請皇上稟退左右！」

……

聞言，擎蒼微微一愣，卻還是點頭示意小順子離開，並且親自上前攙扶：「凌帥請起，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

「老臣不敢！」凌正天再次叩拜，似乎下定決心道：「請皇上將蕭妃娘娘貶為庶民，送出皇宮！」

「凌帥！你瘋了！」擎蒼震怒，厲聲喝道。

「老臣沒有，老臣一心為了昊煜，也為了皇上！」凌正天是有苦難言，只得躬身諫言。

「凌帥！」擎蒼惱了，他根本不懂凌正天是什麼意思：「姑且不說蕭妃的政治身份，就她的真實身份，你應該比朕清楚！」

「老臣就是清楚，才要皇上貶廢她！」

「混賬！後宮嬪妃豈能說貶就貶，何況蕭妃並沒有犯錯！」擎宇厲喝，背過身體，不再看他，道：「天色已晚，凌帥請回吧！」

「皇上！老臣願意一死，以求皇上貶廢蕭妃！」說著，凌正天抬手想將自己劈死！

「凌帥！」擎蒼伸手阻止，皺著眉道：「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老夫不能說，但這絕對是為了皇上，為了小珏好！」凌正天的神色有些無奈，卻慈父般的叫出了凌小珏的名字。

……

看出他心有苦衷，擎蒼扭頭，態度強硬道：「如果你不說出理由，就算你自縊，朕也不會貶廢小珏的！」

「請皇上不要逼臣！」凌正天痛苦地閉上眼睛，有些東西他絕對不能說！

聞言，擎蒼放開了他的手，轉身嘆了口氣道：「那就請你回去吧，朕要休息了！」

凌正天顯然不能滿意這樣的回答，只得再次磕頭道：「皇上！如果您不貶廢小珏，那麼請您千萬不要寵幸小珏！」

「凌帥！」擎蒼怒喝一聲，一掌用力擊在桌案之上，冷淡道：「有件事你必須清楚，朕愛她！如果你說不出理由，朕一定會立她為後，從此後宮只寵她一人！」

「萬萬不可！」

「為何！？」擎蒼轉身，一臉霸氣道：「你說理由啊！」

「老臣不能說啊！」凌正天悲呼。因為他知道，倘若說了真仙，那麼皇上就不是皇上了！

「既然如此，那立刻離開御書房，否則朕就治你一個毀謗皇妃之罪，命人將你關起來！」擎蒼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心裡卻因此而產生了不安：到底為什麼凌正天要這樣阻止自己和凌小珏呢？

「皇上！」

「出去！」

見他態度強硬，凌正天迫於無奈地懇求道：「老臣可以做件事，讓皇上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請皇上，千萬別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你想做什麼事？」擎蒼轉身，不解地望著他，卻見他起身，走向書桌，拿起硯台旁盛水的小瓷盅，道：「請皇上，滴一點血進去。」

「你要做什麼？」

「皇上想知道真相，就請照做！」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擎蒼輕輕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瓷盅內。只見，凌正天也同樣滴了一滴進去，兩滴血就這樣慢慢地^H小說溶合到了一起！

「皇上，血溶了！」凌正天將瓷盅送到擎蒼面前，恭敬地回稟道。

「你……」看到兩滴血溶合，擎蒼一時慌了，握著他的肩膀道：「你想說什麼？！」

「一切如皇上所見。老臣什麼也沒說！」凌正天低下頭，跪到了他面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搖頭，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凌正天無奈，低頭嘆息：「老臣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太后親口承認了，老臣像否認都難！」

「不！這不是真的！」擎蒼用力推翻了桌上的所有東西，痛苦地抱住了頭。

見狀，凌正天再次磕頭，懇求道：「皇上！請您將蕭妃娘娘貶送回凌府！」

「出去！立刻出去！」擎蒼高吼，此時他根本做出正確的判斷！

「皇上！」

他捂住耳朵，高聲下令：「小順子！將凌帥送出宮！沒有朕的允許，絕對不許再進宮！」

「是！」小順子聞聲進屋，扶起凌正天道：「凌帥，你讓皇上安靜一下吧。」

……

凌正天不語，看著一臉痛苦的擎蒼，無奈地轉身往外走去。臨走前，還不忘提醒道：「請皇上不要傷害蕭妃娘娘！」

「出去！」擎蒼隨手抓起一隻杯子就往凌正天的方向砸去！待他們離開后，他痛苦地滑落在地，倚著書桌不斷自語：「不會的！事情不是這樣的！朕不相信！朕一個字都不相信！」

可是，話雖這麼說，但是事實，始終是事實。只要想起兩滴血相溶的畫面，他便不能否定他所認知的一切！

「母后……母后一定能告訴我事實！」突然，他想到了太后，快步往泰祥宮跑去！

※※※

泰祥宮內，凝清為太后卸去了妝容，小聲詢問：「太后，是否安歇？」

「不急，皇上還要來呢。」太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高深的笑，似乎算準了擎蒼會去！

「這麼晚了，皇上還會來嗎？」凝清不解，臉上滿是好奇。

「當然！他一定會來！」

果然，話音剛落，宮外便傳來了陳安的通報：「啟稟太后，皇上求見！」

「行了，讓他進來吧。」太后整了整衣襟，淡淡說道。

「是！」

「母后！」擎蒼快步來到太後面前，臉上的神情有些焦躁不安：「兒子給母后請安！」

太后看了眼尉遲擎蒼，上前理了理他有些凌亂的髮絲，故作慈祥道：「我兒這麼晚了，有事嗎？」

「母后……」擎蒼欲言又止，他不確定是否該問清楚。

「怎麼了？」太后拉他坐下，明知故問道。

「母后這一生，是否只愛過父王？」他低頭，盡量問得婉轉。

「皇上，怎麼突然問這個？」太后故作驚訝，卻暗做欺騙道：「當然只愛你父王一人！」

「那……」擎蒼頓了頓，繼續道：「兒子和擎宇都是您和父王的親骨肉嗎？」

「皇上！你怎麼了？怎麼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太后疑惑地摸了摸擎蒼的額頭，十分肯定道：「你們當然是哀家和先帝親骨肉了！」

「是嗎？那為什麼凌帥……」他皺眉，小聲疑惑著。

聞言，太后故意接著道：「凌帥和皇上說了嗎？」

「說什麼？」太后的話，讓擎蒼再次緊張起來，握著她的手問道。

「皇上，不用這麼緊張。」太后溫柔地拍著他的手，道：「哀家是想讓他收你做義子，好好教導！」

「義子？」他低頭，小聲嘀咕道：「不是親子嗎？」

「什麼？皇上說什麼？」太后故意糊裡糊塗地追問著，心裡卻為此而竊喜不已！

「沒，沒什麼。」擎蒼搖頭，再次確認道：「母后真的只是說義子，不是別的？」

「當然！」太后微笑，故意試探道：「皇上以為哀家還能說什麼別的？」

「不，朕不是這個意思。」擎蒼搖頭，起身告辭道：「夜已深，請母后早些安歇吧。兒子走了。」

「嗯！去吧。」太后微笑，慈祥地揮手目送他離開。但等他走後，她的眼中卻露出了一絲陰毒的笑！

擎蒼雖然離開了泰祥宮，卻沒有回去凌玉宮。因為，對他來說，即使得到了太后的答案，心中卻依然對那溶合的血液耿耿於懷！到底，他和她之間，還能相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