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他--是誰?

019他--是誰?

「小鈅,你怎這幅模樣?」長魚氏聽下人女兒進宮去了,在門口處等候多時,皇宮,是她再不想去的地方。

端木鈅破碎的衣衫讓她大吃一驚,趕緊扶著女兒下轎。

「我沒事,娘。」

長魚氏心中有萬千委屈憤恨也只能悶在心中,淚模糊了視線。

端木鈅回到閨房,命丫鬟們帶著自己到後花園的溫泉湯池中沐浴。

長魚氏已猜了個大概,不敢上前多言。

溫泉水溫柔如春風,令人沉溺。

「小月。」

「小姐。」見端木鈅這般模樣,小月的眼裡早已被淚水充溢。

「叫其他人都下去吧,你一個人在這兒就好。」

其他丫鬟自覺退下,小月蹲身在旁,聽候吩咐。

端木鈅閉上眼眸,享受著這一池溫柔。

「今天,我在皇宮看見一個人。」端木鈅緩緩說,小月靜靜的聽。

「他問我恨不恨他。」端木鈅停頓下,等待小月的反映。

「那。。。小姐,恨絕塵公子嗎?」小月小心的試探。

他。。。。。。原來就是她們口中的絕塵,怪不得那般凄涼絕望的眼神。可為何,他會把自己打扮得如同女子一般妖冶?

端木鈅為何不讓他出現在我的夢中?為何不告訴我,關於他的一切?是疼痛太深,再不願憶起?

下身的疼痛已不再那樣強烈,思維迷迷糊糊。

「恨?我又怎會恨他。」這是她的真心話,她並不認識他,只是曾經的端木鈅和他有情而已,又怎會恨他?

起身,穿衣。

「進宮!」

「小姐。」

「備轎進宮。」

「是。」小月雖不知道端木鈅為何如此,卻也只有服從。

「小鈅!」剛要上轎,爹端木元叫住他。

「爹。」

「聽說你被封為皇后了?!是真的嗎?」端木元不知是欣喜還是悲恨,激動的拉住端木鈅。

家丁、丫鬟聽得瞠目結舌,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爹。」端木鈅冷靜的回答,不像一個十六歲女子該有的口吻。

端木元聞此,立即下跪行禮:「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爹,您這是做什麼?你這樣不是要折女兒的壽嗎?」端木鈅趕緊扶起他。

其他人等見此,也都慌亂著行禮。

突然天上黑壓壓的一片,似有大鷹飛下。定睛一看,是家中的殺手、刺客們從各種隱蔽之處飛出身來,在院內列隊匍匐行禮。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的聲音頓時響徹端木府邸。

「都起來吧,自家人,不用如此多禮。」

殺手、劍客們紛紛起身,按序歸位。

「怎麼回事?」長魚氏趕緊過來,身後三兩個丫鬟。

端木元拉著長魚氏:「女兒被封為皇后,快快行禮。」

「娘,千萬別這樣。」端木鈅拉住長魚氏。

長魚氏還是沒有明白過來,握著女兒的手問:「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今早在宣德殿冊封的。」

「何時舉行冊封大典?」長魚氏不知是希望女兒快點冊封還是不想女兒冊封,激動不已。

端木鈅如實相告:「皇上說我仁德、賢淑,體恤民情,鄙夷奢侈,特恩准不舉行冊封大典。」

「不舉行冊封大典?這是什麼意思?」在朝中跌打滾爬幾十年的端木元知道其中定有隱情。

「隨他的便,反正我也不稀罕做什麼皇后。」

「太突然了,這。。。。。。」長魚氏完全糊塗了。

「爹,娘,孩兒要去宮中一趟,告辭了。」

「長魚。」端木元喚住她。

「爹。」轉身,等待爹的下文。

「被封為後是不能擅自回娘家的,回宮之後不能再像在家裡這樣無禮了,知道嗎?不要把回來一事告訴他人,否則會被說為失禮的。爹和娘立即幫你把東西送入宮去。」

「爹。」端木鈅沒有想到做母儀天下的皇后是這麼麻煩的事。

端木元夫婦淚眼模糊,極為不舍,卻又不得不讓女兒離開自己。

馬跑車動,輪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轎中的她雙目失神,空氣凝固一般。

下馬車,宮門口站了許多人,女人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太監們紛紛往前靠。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人都跪拜行禮,連自家的奴僕丫鬟們也跟著行禮。

「平身。」

頭也不回便踏入宮門。

「真是一朝鳳袍家身,統攝六宮,母儀天下后這氣勢就不同了。」

「聽說都不舉行冊封大典,還不是皇上隨隨便便冊封著玩兒的。」

女人們怯怯私語,不說不爽快,說又怕風把話傳入皇后耳朵,惹來殺身、滅門之禍。

「你去哪兒了?」皇甫景宏還在寢宮,見端木鈅進來,一眼也不多看。

他的懷裡正是先前小鈅所遇的男子,那個比女人更美麗的男人――絕塵。

絕塵耷拉著腦袋,不敢正視端木鈅,面色緋紅,極難為情的模樣。

皇甫景宏的手在絕塵的衣襟之內摩挲,絕塵扭捏著想避開,得到的卻是皇甫景宏更大的攻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同性戀么?那為何他和以前的端木鈅會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

「我想和絕塵單獨聊聊。」

「為何?朕的絕塵,為何要讓你單獨聊聊?」皇甫景宏將『單獨聊聊』四字咬得極為曖昧。

絕塵只是深埋著頭,不敢看他們任何一個。

「我端木鈅要這樣,看誰敢阻攔!」端木鈅將絕塵從皇甫景宏的懷裡拽出。

「啟奏陛下。」寢宮之外,太監領首郭總管柔聲道。

「有何事?」皇甫景宏極不耐煩。

「雪狼國使者數十人前來拜見。」

「知道了。下去吧。」皇甫景宏一臉怒氣。

皇甫景宏掀開絕塵,憤然離去:「你這女人真是無可救藥!什麼雪狼國,早不來晚不來,真是!」

「絕塵。」端木鈅輕聲喚了下,其實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和他聊曾經的那個端木鈅。

「你來了?」絕塵站起身來,端木鈅將手搭在他肩上,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席地而坐,兩人就這樣相對而坐。

絕塵的眼還是不敢正視她,她也不強求,直奔主題道:「你和端木鈅是戀人?」

絕塵這才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說,就好像她不是端木鈅一樣。

「對不起,是我不好。」絕塵囈語般道歉,或許是自己傷她太深了吧,但自己作為他人的玩物,作為他人的奴,又有什麼辦法?

「我今天來不是聽你道歉的,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端木鈅打量著絕塵,髮髻精緻不輸妃嬪,衣衫華麗不辱皇家。

這便是傳說中的孌童么?

絕塵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要說些什麼。

「我不是以前的端木鈅,我。。。。。。」

「對不起。」還未等端木鈅把話說完,他又道歉,難道他和她之間的交流便是無窮無盡的道歉?

「你等我把話說完好嗎?」端木鈅霸道的說。

絕塵驚訝的看著她,眼前的人真的是夢裡的小鈅嗎?多日不見,為何性情大變?簡直判若兩人。

「我不是以前的端木鈅,我只是陰差陽錯的佔用了端木鈅的肉身。」

絕塵的瞳孔都變大了。

「以前那個端木鈅已經死了。。。。。。我。。。。。。」絕塵驚愕的表情讓她無法再講述下去。

「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端木鈅問。

絕塵呆望著她,喃語:「你定是恨我了,你定是討厭我了。」

端木鈅有種想要勒死自己的感覺,長長呼吸一下,平靜了下心態。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我死後,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變成了另外一個女子――端木鈅。」

「怎會有如此奇異之事?」絕塵驚訝道,不是不信,是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

對於端木鈅前幾日的事,他也略有耳聞,他以為是別人造謠誣陷。現在再仔細打量一下眼前的女子,眼神中的剛毅是以前的端木鈅絕對沒有的。她說話時的傲氣、霸氣,也是以前的端木鈅所沒有的。

以前的端木鈅只會默默忍受皇甫景宏的斥責、怒罵,不敢多說一個字,剛才,她竟然和皇甫景宏頂嘴,竟然敢用那種語氣和他說話。試問,普天之下,如此豪放不羈者也只有眼前的女子一人敢為。

如此不羈的女子又怎會是以前那個怯懦的端木鈅呢?

她的眼裡有太多複雜的元素,而端木鈅,卻是一池澄澈水。

他相信了,她不是端木鈅。

卻無法相信佔用肉身一事,實在太玄乎了。

「如果別人跟我這樣說,我也不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端木鈅犯難道。

絕塵的臉上不再有那麼多愧疚,更多的是對端木鈅的懷念。

「你想怎樣?」絕塵的眼裡滿是淚水。

「我只想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不要再傷心了。也許,她的靈魂早已飄入天堂。」

「天堂?」絕塵從未聽過這個詞語。

「我的意思是,她也許已經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你們那麼相愛,她也會希望你過得瀟洒不羈,而不是整日沉浸於愧疚與責備之中。」

「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謝謝。」絕塵擦拭著淚。

端木鈅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他。他竟像個女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頭深深埋下,哭得梨花帶雨。

單看這身形,一定會誤認為是女子。但聲音卻暴露了他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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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帝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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