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士清談

第二章 名士清談

拓跋鮮卑歷732年,西魏永嘉三年春,四月十四日。

在家養傷的日子總是閑散而無聊的,拓跋燾雖然幾次三番的用毆打陳寧來證明了他的身子已然痊癒,甚至強壯還甚於往日,不過陳寧此時倒是頗有原則,死活不讓他到處亂跑,畢竟還有一名刺客尚未落案,此時的他如果過多的拋頭露面的話,也許真會遇到什麼不測。

當然,陳寧之所以如此一反常態的死死看住拓跋燾,也有他個人的打算。自從拓跋燾受傷以來,那個思夢館的頭牌隨瀲灧便常常找各種借口來此探視,而霜月公主限於禮數雖然不能像隨姑娘那般過來探病,但是各種滋補用品確實一天也不曾拉下給這裡送來。而他陳寧以拓跋燾的專職陪護為名,每日在胡吃海塞之餘還能一睹美女風采,自是樂得自在。

「如果你小子走出去,那不就是說明你病好了嗎?那我以後還哪有這些好東西吃!」陳寧一邊喝著一碗冰糖燕窩,一邊嘴裡含糊不清的沖著拓跋燾言道。

「你……可是奧薩馬的事情,遲早會有人知道的!我如果不儘快的和鄭王爺打個招呼,恐怕柔然使團真的會把他失蹤的消息反映給朝廷的,如果真要追究下來,怎麼辦?」拓跋燾在屋子裡踱著步,心裡顯是十分的急切。

爾朱榮裡通外國!這就是奧薩馬供詞的核心內容,要是真的這樣的話,無論是柔然還是爾朱榮,都不回坐視奧薩馬的失蹤,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而拓跋燾他們雖說是將門之後,但是對於帝都和朝廷的了解畢竟還尚淺。如果不及時地和朝中的實權人物鄭王爺告知這一消息的話,恐怕以他們的影響和地位,是決然不能和爾朱榮抗衡的。

而這份供詞唯一令拓跋燾和陳寧倍感遺憾的地方,就是由於奧薩馬在三年前的那場大戰中並不是先鋒的位置,所以,他並不知道究竟是誰的部隊圍殲了拓跋嗣的懷朔軍。

「你說的是爾朱榮那個叛賊會著手追查?」陳寧猛一抬頭,嘴邊兀自留有一些湯水的痕迹。

「嗯!」拓跋燾很嚴肅的沖著他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奧薩馬的供詞,是足可以把天捅出一個窟窿的東西,朝中的權臣意圖謀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此事只有你、我、周大人、老杜和蕭朝貴知道,萬一他們事先綳不住了,在上朝的時候上奏怎麼辦?」

「蕭朝貴一個小參謀,上不了朝的。」陳寧應道。

「你不要忘了那隻蛤蟆啊!他可是光祿卿呢,而且,當年爾朱榮間接的害死了他的父親,他對爾朱榮可是恨之入骨呢!而且他得職責又經常讓他和那些陣亡的軍屬們打交道,所以他對柔然汗國,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意。」拓跋燾說到這,刻意又壓低了聲音,說道:「他最近外表雖然放浪形骸,可是卻陰養死士,早就謀划著為父親報仇呢!」

陳寧聞言大驚,手中的勺子居然掉落在地,瓷器碎裂,「叮」得發出了一聲脆響。

「什麼!!想不到他居然還有這麼一手,不過說實話,這種國讎家恨,你也不比他差吧……」

「小寧,自從懷朔一戰之後,我從來就沒有忘記柔然這個名詞!不論他是什麼人,只要他和柔然結好,他都是我的敵人,縱然是天柱大將軍,我也不懼!」拓跋燾臉色陰沉,正言道:「不過,在沒有把握之前,我也不會貿然行動的,不然大仇沒報,自己先填了進去,豈不是冤枉?」

陳寧並沒有回答,只是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看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先去找鄭王吧,畢竟文顯王一朝,也只有他,才有和爾朱榮抗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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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不錯呢!」一身便裝走出羽林軍軍部的拓跋燾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發出了一聲感慨。

當他抬頭看天空的時候,正有大片光亮的雲朵在淺藍且乾淨的天空里堆積,天空彷彿碎裂的水晶,藍色一塊塊跌落入昏暗的塵世。

這幾日他卧床養傷,早就憋得夠嗆,而現在終於出得門來,自是十分的高興。在他的身後,跟著羽林軍中軍衛,羯族人高洋。高洋一身下人的打扮,如同僕從一樣的跟在拓跋燾的左右。

他們此次出門,正是為了去鄭王府來彙報爾朱榮意欲謀反的這一件事,由於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拓跋燾才選擇便裝出行,而之所以帶著高洋,也是為了讓身為專業斥候的他,他多多留意沿途的情況,總之,這件事情在沒有挑明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聽到了拓跋燾的感慨,身後的高洋並沒有答話,他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表示理解,隨後便又注意起周圍的環境起來。

拓跋燾輕車熟路的領著高洋來到了鄭王的府邸,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由正門進入,而是拐了個彎子,來到了一條十分幽靜的小巷,小巷的兩旁都是高大的青磚圍牆,走入巷內不到百步,就可以看到兩扇對開的偏門,不過雖說是偏門,但門前的那對石鼓和朱漆的木門也都在說明著這兩面牆內主人的身份。

這裡是帝都有名的「朝服巷」,而那兩面牆內的主人,則正是赫赫有名的鄭王拓跋猗盧和簡王拓跋元讓。而拓跋元讓又乃是鄭王爺的堂弟,兩人平素相交甚好。

「大人,我看過了,這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人尾隨或者注意我們。」高揚小心的彙報著。

「嗯,那就好,一回我進去和鄭王爺又要事相商,你就在門廳等一下,我去去就來。」拓跋燾說完,領著高洋便走進了左手的那扇偏門。

剛一進門,便有兩個青衣小廝迎上前來,在看到使拓跋燾之後,其中的一個小廝說道:「是拓跋將軍啊,難得您今天來,不過恐怕您得在書房稍等一下,因為正廳里,王爺正在和好些官員們開清談會呢。

「哦,有清談會?那我也只好等一會了。」拓拔燾聞言回道,隨後他沖著高揚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

有西魏一朝,道教在國內民間的影響甚大,由於西魏乃是以武立國,近兩百年間幾乎從未止過兵戈,在對外極大地宣揚了西魏的武功之外,對於百姓來講,確實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尤其在北方,那裡的兒郎矯健,戰志具佳,乃是西魏帝**隊的主力兵源。而黎民百姓們,則都厭倦了無休止的戰爭的喧囂,開始醫治長年戰亂帶來的傷痛。於是,反對武力征伐,力倡清凈無為的道教,便開始在天下大行其道了。

縱觀整個西魏帝國,由北至南,沿長江為界,民間的道教可以分成兩派,一是以主張修身養性打坐悟道清虛吐納派,法地以華山最為繁盛,而是以力推煉丹服藥的上清丹頂派,法地在九華、峨嵋、青城等處,在江南川蜀一代,非常的盛行。

而自從文顯王拓拔六修登基以來,上位暗弱,政局紛亂,爾朱榮權勢熏天,鄭王獨力相抗。士大夫和太學生集黨結派清議朝政,引發了黨錮之禍。士人屢遭迫害,為求明哲保身,故多沉淫清談之中,"好老莊、尚虛無、崇玄談、喜頹廢",從老莊學說中尋找歸宿,導致了道家玄學清談之風出乎想象的盛烈。這些道家玄學的清談,又稱作"微言"、"清言"、"清議"、"清辯"等。由於道家思想流行,對老莊之學感興趣的人日漸增多。並且,同樣被視為闡發玄學精微之理的"易"學,也受到人們的重視。於是探討這並稱"三玄"的"老、庄、易",也成了當時清談的時尚選題。不少名士精通"三玄",不僅在清談中才思敏捷,侃侃而談,而且著述有成,成了一代玄學家。

這種有關道家的玄學清談經常通宵進行,即所謂的"微言達旦"。有些士人耽溺清辯已到了忘食的地步,正所謂"左右進食,冷而復暖者數四";更有甚者,有少數名士為了在清談中應對制勝,竟至徹夜苦思而累病甚至累死的。而所言又是玄之又玄,莫說與國家大政,便是與日常之事也是毫無干係,故此,民間嘗有"清談誤國"一說。

拓拔燾將高洋留在了門廳,隨即便跟著先前的那個小廝走來到了鄭王的書房,在距書房不遠的正廳里,鄭王拓拔猗盧正端座在大廳上首的中央,面帶微笑的聆聽著座下名士們的高論。

在正親王的下首,有八個人座成左右兩列座正,所座之人具是身著寬大的漢服,一身名士的裝扮,拓跋燾認的幾個熟臉,俱是當時帝都的兩千石高官兼名士。而在這八人之中,又以左右兩列的為首者形貌最為俊逸。

左手的那人面目清朗,年歲雖然已近古稀之年可仍舊是滿頭的青絲,寬大的青色道服後面有一個醒目的八卦太極圖,顯得很有幾分仙人的感覺。

而右手的那位則顯得更為隨和,胖乎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褶皺,白裡透紅的肌膚則又彷彿告訴人們他還正是當年,不過那一頭如雪的白髮卻真實的印證了歲月在他身上所走過的痕迹。此時這位胖胖的老者正在滔滔不絕的說著些什麼,情致所至,禁不住揮動起自己的那鵝黃色的道服,看得出來,他與對面的那位老道,顯然不在一個法統之內。

"人之所以貴於禽獸者智慮。智慮之所將者禮義,禮義成則名位至矣。若觸情而動,耽於嗜欲,則性命危矣……"右手的那位胖道長搖頭晃腦,很是投入。他乃是上清丹頂一派著名的道人,道號無妄子,此次乃是專程從青城山趕到帝都來參加朝廷每年一度的清談玄說大會,這時之所以來到鄭王府中,一是為了和帝都的權臣們拉近關係,二也是藉此為機來演練演練。因為坐在他對面的,正是他們歷次清談會的勁敵,清虛吐納派的著名掌教——孔公虛。

果然,無妄子的話剛剛說完,孔公虛便開口應道:"夫善治外者,物未必治而身交苦;善治內者,物未必亂而**逸。以若之治外,其法可暫行於一國,未合於人心;以我之治內,可推之於天下,君臣之道息矣。"

孔公虛深得庄佛道之學所作的"就天人之際"的玄妙辯談,對顏氏家訓勉學篇所謂"剖玄析微"也是異常的精通。

堂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辨得甚為激烈,而在堂下聽著的拓跋燾卻聽的是一頭霧水,全然不知其所以然。

"清談誤國啊!"拓跋燾以一句頗為無可奈何而又略帶酸意的話,來掩飾自己知識的不足。

其實不光是他,在這兩大名士面前,坐在右首列第三個的,素來有"口不論世事,唯雅詠玄虛而已"的西魏帝國大行令王衍,現在也只有俯首傾聽得份。

大堂之上,但見兩位高人口若懸河,袍袖飄飄,雖然言談甚虛,但是在舉手間自然的透著一種風度。

在這種玄而又玄的宣辨之中,等在書房的拓跋燾唯有一方面在心裡暗暗祈禱著這些名士早點閉口,一方面只能從在場的各位的的臉色之中,隱隱的來揣測他們的高下。

果然,那個面容白胖的無妄子似乎在辯論上已經落了下風,那白皙的胖臉上竟然已經浮上了一層紅潮,嗓音也在逐漸的增大,而對面的孔公虛則還是那幅宛若仙人的樣子,語氣不急不徐,神態自若。

"呔!你個孔公虛,居然公然在我們丹鼎一派面前大談丹藥的無用,你是何居心?"無妄子顯是有些動氣,居然已經從座墊上站了起來,他倆眼睜得溜圓,雪白的鬍子也因為生氣而上下翕動著。

孔公虛依然是一副閑散自得的樣子,朗聲道:"道兄,你此言差矣啊,且不說我根本沒有詆毀貴派的意思,但就作為修道之人來講,道兄惱怒如此,似乎已有了些許的不對啊!"

眼見無妄子又要發作,坐在大廳正中央的鄭王急忙起身來圓場。"呵呵,各位仙長、大人們,今日我們的清談會我看就到此為止吧,兩位道學大家現身給我們講了這許多,確使我等受益匪淺,來來來,各位大人,我們不如就此和兩位道長先到府下別廳稍座,我已備下家宴,一會我們在把酒言歡啊……"鄭王爺一臉溫和,非常熟絡的在招呼著大家。

"可是,鄭王……"無妄子還待多言。

"嗯!"鄭王臉色突然一沉,瞪了無妄子一眼,而後者見狀,也只好收起話由,乖乖的起身,跟隨著一眾的賓客,向著別廳走去。

鄭王拓跋猗盧也準備隨著他們走向別廳,不過在此時突然從他的後方轉過來一個家丁,伏在他的耳旁低聲說了幾句。隨著那個家丁的話語,鄭王爺略帶疑惑的向著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微微點了一下頭,吩咐道:"好吧,那你就先帶我去招呼各位大人,本王有些俗事,一會便來,讓他們先靜侯片刻吧。"

看到那個家丁應聲下去,鄭王爺略一停頓,轉身向著書房走來——

"是燾兒啊。"鄭王拓跋猗盧在來到了書房之後,抖了抖袍袖,笑著對拓跋濤說道:"有什麼事情嗎?一會我還要招待一些人素宴,你也知道,那些所謂的清談名士,實在是難伺候得緊。"

"王爺。"拓跋燾面色嚴肅,他頓了一下,用眼睛掃了一下四周,拱手道:"王爺,在下此次前來,實在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還請王爺確保機密。"

"哦?"鄭王爺聞言,又看了拓跋燾一眼,拓跋燾的臉上寫滿了嚴肅。

"鄭福!"隨著拓跋猗盧得呼喚,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來人一身青色服裝,進來后垂手而立,神態甚為恭瑾,他乃是鄭王府的管家。

"從現在開始,這間房子二十步內不得有人,聽見沒有?"鄭王爺語調威嚴,令人肅然。見到管家得令下去,鄭王偏轉過頭,微微一笑,對著拓跋燾道:"好啦,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要緊?"

拓跋燾聞言並不搭話,只是緩緩得從懷裡取出一卷帛書,遞到了鄭王爺面前,說道:"您看看這個吧……"

鄭王爺略帶幾分疑惑的接過帛書,他雖然感到事情應該是比較的重要,但是不明白就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能使得平素一貫有些散漫的拓跋燾變得如此的凝重。

然而隨著他緩緩的展開帛書,細讀下去,他的臉色也漸漸由疑惑變為鄭重,就連平時臉上常有的那溫和的微笑也消失不見,到了最後,他的表情極為的複雜。

據後來唯一在場的拓跋燾的回憶,那是一種"混合著興奮、危機、責任,甚至還帶有那麼一絲狂野"的表情,而這種表情,縱鄭王拓跋猗盧一生,在無重現。

過了一會,鄭王拓跋猗盧緩緩的捲起了帛書,他看了拓跋燾一眼,表情凝重的說道:"燾兒,此事事關重大,萬不可輕舉妄動。除你我之外,還有別人知道嗎?"

"還有小寧,蕭朝貴,還有光祿卿杜元一。"此時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漏掉了殿前都檢點周彥之,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那個邋遢又沒有著正經的老頭,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嗯,小寧就不用說了,蕭朝貴那個參謀雖然碌碌,但是他的父親蕭長華是個穩重之人,想來如若是得知了此事,估計也會隱忍待機,不過那個杜元一不但身為朝廷高官,而且和爾朱容素來不睦,我就擔心他會作出一些什麼事情啊……"鄭王徐徐道來,但是憂慮之情,溢於言表。

拓跋燾踱了幾步,言道:"不會的,王爺,杜元一雖然是性情中人,但是他手裡沒有證據,如今的帛書一份現在王爺您的手裡,另一份我已讓小寧妥善保管了,料想杜兄也不會做作出什麼無憑據而彈劾人的事情來。"

拓跋猗盧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好,燾兒啊,現在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自從"永明之殤"以後,帝都六鎮的鎮將就全部換成了他的親信,他的弟弟爾朱超又親領懷朔鎮鎮將之位,另外,整個西魏帝國的平北都護府(就是北部戰區,下轄雁門關內外六-個行省,直到帝都六鎮)上上下下都已經是爾朱榮的親信,你也知道,征西、鎮東、平北、撫南這四大都護府之中,以北府兵最為精銳,現在的爾朱榮,恐怕已經不是你我單憑證據就可以把他參倒到的了。"

拓跋燾心裡一沉,問道:"那麼王爺,難道我們就這樣坐視他的狼子野心而不管嗎?還有,那個奧薩馬,如果不儘快的處理的話,也許爾朱容會有察覺的,他要是突然發難的話,恐怕就難保王室的安全了。"

鄭王找了把椅子坐下,並沒有回答,看得出來他是在思考對策。拓跋燾也不好言語,只是垂手站立,等待答覆。

"這樣吧,"鄭王爺突然站了起來,"明日早朝,我便以雍王去征西都護府輪戍,司隸空虛為由,上奏調洛陽的中山王拓跋英,任城王拓跋澄入朝,另外,撫南都護府的中尉將軍程同所部的三萬武剛車軍,我也打算調過來。不論如何,是到了和爾朱容老賊攤派的時候了!"拓跋猗盧說這話時,語氣頗為鎮定,想來是下定了主意。

"太好了!"拓跋燾一陣興奮,不過轉**想想,又道:"可是王爺,調兵難道不需要皇上的旨意嗎?"

"皇上的旨意?哼哼,現在哪個還聽?"拓跋猗盧雖是順口答道,但是語氣里竟然包含著一絲的不屑。"且不說江南五行省的刺史早就對朝廷是明奉暗違,隱隱不臣,就是爾朱超那二十萬北府兵,你看他們是聽皇上的還是聽爾朱容那個老賊的?我要是把中尉將軍調走,江南的將軍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嗯,不管怎麼說,先除掉爾朱容這個奸賊吧!"拓跋燾此時腦中只想著殺賊,而至於鄭王爺話中的其他意思,他根本就沒去多加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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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三國之後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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