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裝死

第十一章裝死

很累的，她走出了房間，不想再在他面前哭了，今天可能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痛快的和他發火，走出房間她就鑽進了書房，已經多久沒有碼字她自己都忘了，現在明明應該很閑，可是卻整天忙的要死，她發誓，要是可以，有天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如果，他能夠好起來的話。

「若曦，若曦……..！」不是幻覺，是他，是他在掙扎，醒了嗎？

只覺得頭疼，只記得那天的災難，他怎麼知道已經過了半年，他怎麼知道這半年有多少人為了他而傷心難過著。

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皺起了眉頭，若曦的話，他聽到了嗎？

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腦子裡只有過去的記憶，迫不及待的想睜開眼睛，想睜開眼睛看看那個讓自己掛牽的女人，剛才，是她的聲音吧？剛才是她在發火吧？

「爸爸，媽咪，我要去陪爸爸聊天，聽說只要常常和他聊天，他很快就會醒過來了！」放了學，冬陽跟著奶奶回家，脫下書包就往樓上跑，若曦還在和劉媽準備晚餐，有些奇怪，然後又相視一笑，沒再開口。

慕雪沒有跟著上去，她不敢看兒子那面無表情的模樣，轉頭，又回家了。

「爸爸，你要是起來哦，那冬陽就把媽媽讓給你啊。」

「呃，不過，你不能太貪心整天霸佔著媽媽哦，偶爾的時候也要讓冬陽和媽媽在一起才行。」

冬陽一張小嘴吧嗒吧嗒的說著，他貪婪的不想動，今天，先是若曦，又是冬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來跟他談條件，他有些興奮。

「你說話算不算話啊？」一個聲音，熟悉的讓人不敢相信。

冬陽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好像看不清楚，然後直接的爬到床上，爬到他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嘴巴。

「別看了，先回答我？」他還是不動，只是嘴巴卻張開了。

「爸爸，你醒了嗎？還是，這是你的鬼魂，我去找媽媽！」冬陽一激動，就要找媽媽了，這怎麼行。

「喂，小子，不準找你媽！」他終於睜開了眼睛，而且把兒子抱在懷裡。

「爸爸，你真的醒了啊，哈哈！」

「噓!別叫，先不要告訴你媽媽知道嗎？」

「恩恩…！」

爺倆再次達成共識，看到冬陽連連點頭，他才終於放開捂著他嘴巴的手。

「爸爸，你什麼時候醒的啊？」冬陽樂開了花，第一次知道爸爸有多重要，看到爸爸醒了，竟然有些興奮過度的感覺。

「剛才啊，聽到你要把媽媽讓給我，我就醒了！」爺倆在床上又打又鬧，都很興奮。

「呃，我哪有說？」小嘴一張，還會抵賴了。

「真的沒說？你確定？哎呀，好痛，我的心好痛，那我又不行了。」他說著又裝死了，天真的小孩總是太容易騙了。

「好吧，那咱們說好了，一三五，二四六七，你一三五，我二四六七，真總行了吧。」冬陽有些委屈的樣子，只是，這怎麼夠，他怎麼會滿意。

「好吧，好吧，看在你現在身體不好的份上，我一三五，你二四六七吧。」

冬陽已經有些不舍的了，但是又不想沒有爸爸，只能這麼做了。

「這還差不多！」他再次睜開眼睛，然後兩個人繼續玩耍了。

醒過來了，真是興奮啊，尤其是那會兒若曦那些話，他簡直是要被捧上天了，只要她在意他，他就滿足了。

「冬陽，怎麼了？你在幹嗎？」若曦一邊往樓上走著，一邊大喊著，怎麼會那麼鬧騰，她還以為他在冷淋跟前耍寶呢。

「噓，記住，千萬別說我醒了！」

「恩！」爺倆達成共識，他繼續閉上眼睛，冬陽爬下床，打開門去找媽媽。

「媽咪，你叫我啊？」冬陽偷偷回頭瞄了爸爸一眼，然後繼續往媽媽身邊跑去。

樓梯上，若曦抱著冬陽下樓，剛才，她竟然聽到了他的聲音，不過撓撓頭，她還以為是幻覺。

「你不要在爸爸那裡吵啊，爸爸會不高興的。」好像老公太重要了，只是在一想，即使再吵，他也不會有感覺的。

「我知道啦，做了什麼好吃的啊！」他從媽媽身上下來，自己爬到飯桌上，看著劉媽把飯菜準備好，有些餓了的感覺。

可是她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樓上，甚至，看了一眼在吃飯的兒子就往樓上去了。

只是，一打開門，看到的還是那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還以為是醒了，我是不是很可笑啊，竟然會做這樣的白日夢。」她倚在門口，看著他那冷冰冰的樣子自言自語著。

他還是沒有動，彷彿剛才和冬陽說話的男人不是他一般，彷彿從來沒有醒過來，從來沒有睜開眼睛似的。

若曦，想我了嗎？

我好想你，我們，到底多久沒有見面了？

半年，這半年他不知道若曦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是卻知道思念，沒有因此而停止。

「快睡覺吧，幹嘛一直看著媽媽啊，難道媽媽臉上有花了？」晚上，她先摟著兒子睡覺，只是，今晚，冬陽卻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弄的她渾身不自在。

「媽咪，你瘦了！」是因為和爸爸一起欺騙媽媽覺得愧疚了嗎？他懂了嗎？

只是這麼一句話說出口，若曦卻被感動了，這個整天就知道玩的小傢伙，真的能看到她了嗎？

以前他雖然離不開媽咪，但是只是依賴，可是現在，是心疼了嗎？知道心疼媽媽了嗎？

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被感動了，煽情的笑著，眼睛都濕潤了。

「小討厭鬼，還知道讓媽媽流眼淚了！」她繼續笑著，只是眼淚已經跑了出來，只是，她不得不在兒子面前拭淚了。

「媽媽，別哭了，爸爸一定會儘快醒過來的。」

「恩！」

夜很深了，冬陽已經睡著，輕輕的撫摸著兒子輕柔的發，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老了，兒子都已經懂事了。

「什麼？你說你是誰？」

「廢話不多說了，待會兒若曦就過來了，你們幾個明天一起過來，我有事要說。」

唐俊不解的望著手機，剛才打電話的自稱是冷淋，媽的，他甩了甩頭髮，想證明這不是夢。

她回到房間，他還是那麼躺著，她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走到他身邊，這半年，她早就習慣了在他跟前脫衣服了，反正他也看不見，只是，——。

「該死！」心裡一直不停的低咒，她這麼做，不是勾引他嗎？

忍，我忍，我忍！

余若曦，你夠狠，在我面前炫耀什麼？看我改天怎麼整你。

心底一直不停的抱怨著，她就在身邊，只是，他卻不敢亂動。

緩緩的她換好了睡衣，然後躺在了他身邊，靠著他的胸膛。

「這是不是幻覺啊，我感覺你的胸膛是熱的了！」

你知不知道那次你有多可怕，渾身都是冰涼的，你的身體，你的臉，還有被窩一直窩在手裡的你的大手，冷淋，那次我真的嚇壞了。

那次，你的手，我感覺到了僵硬，我好害怕，害怕你就那麼離開了我，當我跑到醫院，也想明白了，原來，愛情在那個時候，竟然是那麼的高尚，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愛你，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礙我想要見到你，想要守在你身邊的信仰。

可是，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啊，什麼時候才可以在抱著我睡覺，我真的好想，好想！

若曦，我也想你，現在，我突然有些不滿意，為什麼這場意外來的這麼晚，要是在六年前來的話，那麼我們不是早就和好了嘛。

深夜裡，他睜開了眼睛，身子微微的動了一下，繼續抱著她，看著她憂愁的臉，大手緩緩的，輕輕的觸碰著她的眉毛。

一個吻，輕輕的落在她的額頭，她笑了，卻沒有睜開眼睛，而且貪婪的想一直睡下去，還以為是夢呢。

只是，夢想能夠成真。

「你怎麼這麼憔悴了？對不起，這麼久，讓你受苦了！」輕輕的，他的下巴壓著她的髮絲，緩緩的，也閉上了眼睛。

「若曦，別怪我，我不舍的睜開眼睛，我怕我一睜開眼睛你就返回，怕你又會對我那般的冰冷，讓我自私一次吧，等以後，我會用我的餘生去補償你的。」

夜深了，人靜了，他們安歇了，她很安靜，他也很滿足。

外面的風輕輕的吹著，偶爾有幾輛車經過馬路的拐彎處，看上去也是那麼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