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碎

第七章破碎

「怎麼了？」佩琪皺起眉頭，剛剛還好好的，變化也太快了吧？

「到底怎麼了啊？為什麼不接電話？」她再次追問也有些著急，眼神注意這著她有些發抖的手。

她梗咽了，努力的呼吸，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是，為什麼一個電話都不敢接？剛才咖啡杯子碎了，她實在是迷糊了。

「我來接！」佩琪一著急搶過了她手裡的手機，按了綠鍵，接了起來。

她還是在思考著，只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根本就沒在意佩琪接起了電話。

「喂！」佩琪看著若曦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很是無語。

片刻后，佩琪手裡的電話緩緩的從耳旁滑到大腿，再次看著若曦，她終於知道若曦為什麼會這麼舉棋不定了，這就是所謂的心靈相通吧，他出事了，她才會這麼緊張的，即使不在一起，但是，他們依然能夠有辦法溝通。

若曦終於緩緩的抬頭，她的心為什麼這麼緊張，此時，需要佩琪的回答了，只是——。

佩琪卻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是，緩緩的上前，

若曦不解的望著她，她的腦子已經空了，根本就什麼也想不到，就那麼傻傻的看著佩琪。

佩琪沒有說話，只是，上前，緊緊地抱住了若曦，現在，她還能說什麼，安慰？

要怎麼安慰她才不會傷心？

佩琪很聰明的選擇了這種方式，僅僅的抱住了若曦，然後雙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試著讓若曦盡量的不要太緊張。

若曦有點明白了似的，眼睫毛輕輕的顫動了兩下，然後，眼睛里空空的，心也空了。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佩琪終於沉不住氣開口了，只是，心狠狠地痛著，陪著若曦一起痛著。

心痛到無法呼吸，這感覺，她終於再次明白，第一次是因為冬陽的病，第二次，就是現在，沒有言語，她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街上，她瘋狂的跑著，這時候，她的心裡沒有仇，沒有怨，只有一腔的擔心與挂念。

醫院的急救室里，醫生殘忍的採用著電擊的方式電擊著他的胸膛，而他，死了一般的沒有動靜。

冷淋，

你不可以的，

不可以這麼丟下我，

丟下我們的兒子，

冷淋，不可以，千萬不要，

千萬不要死啊！

大街上她繼續瘋狂的奔跑著，心臟狂跳不止。

沒有眼淚，

沒有心痛，

只是激動，

擔心著他的傷勢，擔心著沒有他之後，她還能不能活下去，

這些年的牽絆，她從沒有忘記過半點，

記得他們的初次相見，

記得他們無趣的婚禮，

記得他為她戴上戒指，並且許諾一生的誓言，

磕磕絆絆，他們也有，誤會，誤會他對別的女人的好，誤會他的為人，誤會他的心，可是這一切，都在那一句我愛你之後被淹沒。

是的，現在，她終於知道，愛，從來都沒有褪色過。

是什麼聲音，心裡隱約的什麼聲音，

她的呼吸開始沉重，眼看著就要到了醫院，

呼吸有些困難，臉色有些蒼白，什麼聲音？

「破碎？」

不，她不承認，他怎麼會死呢，不可能的，他不會死，絕對不會。

心裡一個信念無比的堅定，即使是感覺到了破碎的聲音，可是她都堅持著，因為，她還有太多的話沒有跟他說，還有太多的話他都沒來的及說。

醫院裡，她匆匆的詢問服務台的護士急救室的去向，然後根據護士的指點繼續大步的跑著，她不敢慢了半分。

她的高跟鞋在走廊里震動了整個走廊，她的呼吸更是讓人緊張到不敢呼吸，

終於，最後一個轉彎，她的長發緩緩的顫動的慢了，她的臉更加的慘白了，她的嘴唇有些發乾，眼睛，有些乾澀。

她停下了，靠在走廊的轉角看著亮著燈的地方，看著『急救室』那三個字，呼吸還是那般的粗重，還是那麼的困難，看著那個門口，終於，她的呼吸開始顫抖，她的眼睛開始濕潤。

裡面還在縫縫補補，外面的女人卻坐立不安，坐起來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回去。

一條走廊她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心跳已經忘了是快到什麼地步，裡面的男人還在搶救，出出進進的醫生和護士，可是卻沒有人搭理她一下，都是很匆忙的來來回回。

佩琪終於追上她，大步的走到她面前，再次，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他不會有事，他不會有事的，是吧？」她終於可以不自信，她終於可以不堅強，眼淚終於劃過臉龐。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有你和冬陽，他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如果是冷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情會有多難過，又怎麼會體會不到若曦的心痛呢。

痛到深處可能就體會不到痛了吧，那種錐心的感覺，要怎麼詮釋，才能詮釋的淋漓盡致，我至今也還沒有弄明白。

「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才能幫到他，佩琪，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她已經泣不成聲，聲音也開始顫抖，開始模糊。

「別這樣，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我愛他，我真的很愛他，即使我對他冷漠了七年，但是，我發誓，我愛他，很愛很愛！」她的眼淚好像被火煮過了，好燙，好燙好燙。

「若曦你聽我說，他不會有事的，你也不會死，我們都知道你愛他，，也知道他對你的心，你們一定都會好好的，誰都不會有事的，你要放鬆，要放鬆。」她擺正了若曦的身體，很認真，很嚴肅的說著，既然是好朋友，她就能夠好好的照顧她，在這個時候，她竟然就這麼守在這個曾經讓自己恨的咬牙切齒的女人面前。

而若曦，竟然就這麼把自己交給她。

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消息，兩個女人都有些沒有耐心，陸續的，冷然也趕來了。

看著若曦那傷心的樣子，心還是會痛，只是，似乎，另外一個女人，已經佔據了自己的心，只希望，冷淋能夠沒事就好。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一一和郭凱也迅速的趕了過來，大家都擔心壞了，一一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現在還不確定，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只能慢慢等！」若曦根本就說不出話了，佩琪只能代勞。

「親愛的，不會有事的，乖，不要亂想！」一一到若曦身邊，輕輕的將若曦的頭拜到自己的肩膀，希望她能夠堅強。

若曦輕輕的靠在她的肩膀上，這時候她也很感動，磕磕絆絆的這些人，竟然都成了她這時候的支柱。

郭凱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邊，兩個男人不知不覺的，雖說醫院不能抽煙，可是在無人管轄的情況下，竟然一根又一根的抽著。

三個女人抱成了一團，不管是為了什麼而相聚在一起，某一刻，她們卻都是彼此的支柱了。

醫生大汗淋漓，終於搶救完了，只是，當大家把醫生給圍住的時候，醫生的臉色卻相當的難看了。

「怎麼樣？」郭凱首先開口，若曦她們都眼睜睜的望著醫生說不出話來。

醫生很是難過的搖搖頭，儘管搶救了三個多小時，可是，——。

「什麼意思，你倒是說句話啊？」冷然有些沉不住氣了，這時候，竟然來了一幫子男人，都惡狠狠的瞪著醫生。

「你們最好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即使是活下來，也可能是個植物人了！」醫生不悅的繼續搖頭，這手術，是他做的最累的手術，只是，竟然還是沒能來得及。

「什麼？」唐俊也來了，橫鼻子瞪眼的望著醫生，好像要打架一般的。

「好了，你們幾個都別鬧了，現在這時候，還是，——。」佩琪也算是這些人的大嫂了，說話還算是有點分量，尤其是看著若曦要暈過去的樣子，他們幾個要是在胡鬧下去的話，肯定她是很難堅持下去的。

有點暈暈的，她的一隻手輕輕的扶上自己的額頭，好想閉上眼睛，只是，看著護士推著南宮冷淋出來，她又精神了，看著那張額頭上綁了繃帶的臉，她實在是很難想象他要是成了植物人後會什麼樣子。

一行人站在門外，只有若曦一個人走了進去，他就那麼平躺在病床上，掛著氧氣瓶，打著點滴。

她緩緩的坐在他的身邊，眼睛緩緩的下垂，睫毛輕輕的顫動，眼淚，粘在睫毛上。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握住了他僵硬的大手，她驚呆了，他的手，竟然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還能這般的冰冷。

她的手指有一刻不敢動彈，因為，他的手那麼硬，那麼冷，只是，下一刻，她卻抱著他的大手，撲在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心裡的委屈緩緩的，越來越多，對他的愧疚，越來越深，隔著靜音玻璃，外面的人看來都忍不住心疼，那兩個人僵持了太久，卻在這時候發生這種事情，要是冷淋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幾個兄弟都愁眉不展，兩個女人也緩緩的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