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結局

第二十五章 大結局

第二十五章大結局

「是你錯了……如果,她不愛你,也不會……為了保住你的孩子,而苦苦哀求我……

因為這個原因,她說,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祁洌風幾度哽咽,過往的痛苦的記憶,像是舊傷複發一樣隱隱的發作,像許多根細針扎入胸口,鈍痛像無邊的潮水湧來……

「我並不打算,要取得你的原諒,這是,我身為一個男人,必定會做的事,如果,你想揍我,我絕無怨言……」

「祁洌風,我不得不說……」

賀瑞握緊雙拳,眉間晃動的光影交錯,臉上的表情,陰冷凄然,心在扭曲中,陰隱作痛……

「你自私狹隘,暴燥冷酷,愚蠢之極,根本配不上,善良美好的沫兒……

因為,你的不信任,讓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哈!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此不堪,真不配,活着……」

祁洌風閉上眼,平靜的表情,彷彿,對方罵的人不是他。

然而,胸口,一陣又一陣的窒息感,讓祁洌風不得不站起來,雙拳緊握,大聲喘息……

「哈!事情的真相,總是出人意料……」

賀瑞的眼睛裏,射出不容直視的光芒,伴隨着絕頂的憤怒,冷聲重鑿:

「祁洌風,我要告訴你,是你,親手殺死的自己的親生骨肉……」

祁洌風的心突然繃緊,四周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寒意深涌,夾雜着凜冽的肅殺之氣,割痛,全身每一寸皮膚……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冷如玄冰。

「你給我聽清楚!當年,我和沫兒,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賀瑞臉色鐵青,聲音沉裂。

再不得已,也是傷害。

傷害既成,又怎能,只讓沫兒,一個人承受痛苦?

揍他,只怕是會髒了自己的手,他要讓他的心,倍受折磨。

祁洌風怔怔的盯着賀瑞,他是什麼意思?

他說:當年,他和尹沫,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難道,三年多前,因為妒嫉蒙蔽雙眼,讓他錯失了什麼?

「你身邊的女人,有多少個,想制她於死地!

你從來,沒有想過,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賀瑞的胸口,翻湧起震天的怒氣,眸底的恨意,瓷意焚燒,一字一句,都似鋼刀鑿著祁洌風的心裏。

祁洌風雙眸瞪大,瞳孔緊縮成針尖,深吸一口氣都覺得困難,喉嚨似有一把刀子在刮,一時之間,他痛得無法呼吸……

他驀地站起來,揪緊賀瑞的衣領,發出無比的深痛,苦楚,酸澀得讓人不忍聽聞的聲音: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原來,在尹沫被下藥的那個晚上,賀瑞並沒有佔有她。

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他身下……

一邊難過的哭泣,一邊叫着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這種身心上的折磨,不是任何男人都能承受,並且,能毫無芥蒂的繼續下去……

他用肌膚相貼,緩解了她身上的痛苦,等她藥效一過,他就進了浴室,沖冷水緩解自身的痛苦。

一個夢境般的婚禮,是他最後的放手一博。

他打算,用這樁婚姻留住她,讓她給他一次機會,但是,這一切,卻因為祁洌風的出現,而打破。

其實,島內的炸彈探查儀器,早在五分種前,就探測到炸彈,在沒有聲張的情況下,賀瑞指派島內所有的工作人員,將所有的貴賓緊急疏散……

知道尹沫決定的他,想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最後的幾十秒,他望着她凄美的背影,登上了直升飛機,同時,最終的婚禮,也在一片爆炸中湮滅……

因為,受到爆炸氣流的影響,致使他所在的機身受創,在氣流的顛簸中,他受了傷,在巴黎休養了一個多月。

在他明白,無論他怎樣做,也不能讓她,忘記祁洌風時,他便做好了,要守護她一生的打算……

為了讓她自由,他派人去巴黎,撤消了原本,已經合法的婚姻註冊……

只要她能幸福,就算,不能在一起,他也可以忍受。

這種痛苦,他在天瀾過世時,已經,經歷過,只是比那一次,來得更深,更痛,更刻骨銘心……

然而,他私下的保護,卻不能面面俱到。

她被祁悠雪綁架,險遭流氓的強暴,不小心從高空墮落,導致大腦受損,昏迷了一個多月。

她最後,不是選擇了你嗎?

這一系列的驚心事件,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因為受傷,致使他的行動不便,所有有關她的消息,被江姨壓制住。

一次,他在E-mill當中,得知她的近況,並收到她懷孕消息,當天,他不顧江姨反對,立刻,從巴黎飛到了台灣,可還是遲了一步……

祁洌風已經帶着她去做了手術。

她蒼白無血色的臉,絕望無助的眼神,讓他痛不欲生。

他才深覺,自己做錯了!

她在祁洌風身邊,根本,不可能獲得幸福,還要,飽受痛苦和折磨……

又一次,他萌生了,想要留住她的想法,卻被她立刻拒絕。

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分離,卻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祁洌風不知道自己怎麼聽完的,一字一句都讓他心神俱碎……

天啊!

他居然,居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他所犯下的過錯,傾其一生,都不能彌補。

此刻,他痛得無法言語,恨不得將心碾成碎沫,再也不想,承受這無盡的折磨,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閉上眼,攥緊雙拳,聲音淡不可聞:

「她最後,不是選擇了你嗎?

在我昏迷不清的時候,她不是,選擇和你一起飛去巴黎?」

「如果,當時她是來找我,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賀瑞惡狠狠的看着祁洌風,「混蛋!她是被你身邊那個姓蘇的女人,連夜賣去了拉斯維加斯!

等我趕去救人的時候,一群海盜,搶先一步將那艘船給燒毀了……」

祁洌風震驚的後退一步,撞翻了椅子。

心臟,彷彿被無數把利箭穿透,冰冷的汗珠,貼著肌膚冷戰,寒慄,戰慄,驚駭,恐懼……

他的眼神灰濛,慌亂無措的低喃:

「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看到了,她的出境記錄……」

「只要出錢!這些所謂的證據,都可以隨意捏造……」

賀瑞冷嗤,話峰一轉,眼底湧現滔天噬骨的恨意。

「你可知道?當時,她究竟一個怎樣的身體狀況,流產後身體還沒復原,卻為了救你,勉強給你輸血,又在海上遇襲失蹤,在大海中漂浮,幾乎九死一生,其中的苦難,又豈是單單用這幾個字形容!」

賀瑞的聲音里,帶着凜洌刺骨的寒冷,讓祁洌風猶如掉進了冰窯,心彷彿墮入了無底的深淵……

祁洌風的眼睛幽暗如泥沼,隱隱的暗焰,在眼底閃動,瞳孔一陣收縮,雷電一樣狂怒填滿胸腔,暴虐與巨怒在他眉間,風起雲湧……

「可惡!」

他憤怒的一拳錘在桌子上,巨大的聲響,骨節鮮血淋淋,只有這種激烈的痛楚,才能提醒自己有多愚蠢……

蘇曼琳!

這個賤女人,居然騙他,說是自己輸血救了他,哈哈,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我很慶幸,她能被佐藤知薰所救,不然,我不知道,她還要遭受多少磨難……

雖然,佐藤知薰年紀尚輕,但是,沫兒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幸福,這一點,你不容否認!

你要加倍的對她好,一輩子都不能…

也許,他會是最適合陪伴沫兒的人……」

「你甘心嗎?」

祁洌風的雙眼佈滿血絲,陰影下,顯露的是心力憔悴。

「沒有無所謂的甘不甘心,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賀瑞自嘲一笑。

「如果,我有你一半豁達,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不可挽救的局面。」

祁洌風呼吸彷彿被層層棉花堵住,心臟在最柔軟的地方,狠狠的被錐了一下,無法形容的心酸,翻湧而來。

「自己種下的苦果,最後,都是自己品嘗……」

賀瑞殘忍的嘴角聚斂,低聲諷刺:

「這個教訓,只是讓你記住,輕易被雙眼所看到的蒙蔽,永遠學不會洞悉真假,縱擁有再多的東西,也會在一夕之間消殞……」

「謝謝……」

良久,祁洌風緩緩開口,在這個時候,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痛苦,已經佔據整個胸腔,他想要狂吼,迫切的需要發泄……

「沫兒,為你付出的,為你所受的苦,你這一輩子,都償還不了……」

賀瑞的目光,深沉如海,雙方的目光對視,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結,「所以,這輩子,你要加倍的對她好,一輩子都不能辜負她!」

「……」

祁洌風沒有說話,眼中的光彩,完全消失,落寞頹廢。

「為什麼不回答我!」

賀瑞看着他頹廢的樣子,忍不住憤怒低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說完,祁洌風宛如幽魂一般的走了出去,至少,現在的他,不能堅定的答覆賀瑞。

「這麼不堪,滿身罪惡的自己,怎麼能讓她得到幸福呢?」

「沫兒,很沒有眼光……」

背後,傳來賀瑞悶悶的略顯不甘的聲音,「但,她卻是非你不可。」

祁洌風頓住腳步,笑了出來,笑出了淚光,「賀瑞?雷恩斯,原來,你是個爛好人……

記住,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走出大廈,站在炎陽下,祁洌風的眼眸,一片深沉,像兩潭幽暗的湖水,深不見底。

洞悉真假嗎?

這一次,他不會讓自己,在這真真假假的泥沼中深陷,要將曾經所認知的一切,全部推翻之前,他必須,自己去親自確認……

花蓮。

這間,當時救治的小醫院,經他投資,已經發展成花蓮最大,最有名,醫療設備最好的醫院。

當初的主治醫生,已經成為這裏的副院長。

祁洌風走進他的辦公室,五分鐘之後,看着那個,曾經挽救過他性命的醫生,狼狽的跪在地上,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一樣。

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厭惡,救死扶傷的醫生,變得利欲熏心。

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悲。

所謂的真相,在跪在地上的他看來,只是一個小不可聞的謊言。

讓他扯下這謊言的原因,只是一筆數目不小的錢,而已,事非黑白,全部被顛倒……

「對不起,董事長!我該死,我該死……」

「當初,我一時財迷心竅,收了蘇小姐的錢,才編造這樣的謊言,讓你誤會那位姓尹的小姐,聽到你下肢癱瘓的消息,就馬上逃離了醫院……」

「其實,是那位小姐,輸血救了你,當時,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但是,她還是堅持陪了您一整夜……」

「第二天,就是蘇小姐來了之後,她就失蹤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向天發誓,剛才所說的全都屬實,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董事長,求你饒了我吧……」

抱住祁洌風褲管的醫生,被赤紅雙眼的他,揍得血濺當場,所有的冷靜,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剩下的,只有暴戾……

彷彿只有暴戾的發泄,才能讓他的心,好受一點。

可是,心還是好痛,好痛。

痛得恨不得殺死自已,來解脫這種痛楚……

祁洌風面如死灰的走出辦公室,腦海里,全是醫生的懺悔的聲音,從今天開始,他,將不再是一名醫生,而是,一個與狗奪食的乞丐。

無神的眼眸,落寞的背景,他緩緩走出醫院大門。

祁洌風臉上的表情,似憤怒,似痛苦,似愧疚,似悔不當初……

眼中,含有某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東西,那是一個人,狠心滅性,想要將某人,五馬分屍的血腥冰冷……

他現在,迫切需要發泄的出口。

他迅速的坐進車內,將視線,轉移到方向盤上,瞳孔收縮,加大馬力,驀然響起,如野獸低吼的引擎聲……

咻——

一輛最新款式的銀灰色布加迪?威龍敞篷跑車,在高速公路上狂飆而過……

沐浴在昏暗月光中的完美車身,銀色金屬漆散發着懾人的光彩。

巨大的輪眉泛着絲絲霸氣,定風尾翼,毫不留情地撕裂著面前的空氣……

那泛著銀光的輪轂,挾著巨大的胎噪,伴隨引擎發出暴躁的咆哮,像一直野獸一樣,要將所有敢於,擋在面前的東西吞噬。

他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該開去哪裏?

只是,憑着本能,一個勁,向前狂奔……

車速達到了350公里/時。

祁洌風感覺自己快飛起來,像是在尋求解脫一般。

他加大馬力,越開越快,當車速達到400公里/時,車胎與地面,划起了陣陣火花……

寂靜的夜,車身如同一道魅影,沿着悄無人煙的公路上極速馳騁。

祁洌風雙手緊緊的抓住方向盤,指末在急速平治中微微顫抖,他的面容扭曲,鐵青的臉上,出現了噁心想吐的表情……

他早年是名賽車冠軍,在駕駛上技術上,絕對一流,但是,由於跑車不同於專業的賽車,現在的車速,已經達到車子性能,所承受的極限……

突然,一個高難度的急轉坡道,砰!

車身撞向了道旁的一顆大樹,一瞬間,大樹被撞斷。

踩住剎車的同時,車內的安全氣囊,在一剎那,突然膨脹起來,護住了他的身體,大力的撞擊,頭間產生的劇痛,讓他驚醒……

溫暖的血液,緩緩的從額際流了下來,模糊了他的雙眼……

自己到底在幹了什麼?

剛才,他彷彿是想尋求解脫,曾有那麼一剎那,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陣白光,恍神之時,車身,便已經偏離的軌道……

昏暗的夜空,突然間,下起了暴雨。

祁洌風打開車門,頭頂的昏眩,讓他狼狽的滾下車。

雙膝跪在地上,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的砸下,拍打在他的身上……

從耳間發梢,滑過的暗紅色水珠,順着下巴滴落,滾到地面,和雨水彙集在一起……

泥濘的雨水,沁濕他的膝蓋。

他乾澀的喉頭,發出一陣重咳,伴隨一道照亮天際的閃電,天空一聲悶雷,轟隆隆的響起。

他不停顫抖的雙手,僵便的支撐起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此刻的他,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無助,那麼的落寞,那麼的悲傷……

現在,他根本沒有尋死的權力。

他還沒有,讓害尹沫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能讓他以生命為代價的,只有一個人,他……永生至愛的她。

如果愧疚,更應該,去取得她的原諒,而不是,在這裏自怨自哀。

但是,她會原諒他嗎?

會重新愛他嗎?

他不確定,面對深愛的她,他始終,是個破壞她,美好人生的惡魔……

他心痛又懊悔,終究是自己的不成熟,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

如果,這世界沒有了她,他也沒了,活下去的理由。

驀然回首,他才發現,自己錯得多離譜,就算給他全世界,沒有了她,生命不過是一片荒蕪……

他發了瘋似的向前奔跑,一個趔趄狠狠摔落,癱坐在地……

仰起頭,冰冷的雨水落進眼中,有如針扎。

喉頭傳來瑟瑟的灼痛,他忍不住又發出一陣劇烈的嗆咳……

緊接着,他瘋狂的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角出現溫熱的水珠,滴滑過臉龐,最後滴落在地上,和著雨水向低處流淌。

他握緊雙拳,冰冷的雨水,混著血,滑進嘴裏泛起腥甜,他發出一陣綿長又飽含痛苦的長嘯,「啊啊啊……」

壓抑已久的情感,不可收拾的傾泄而出……

事隔三年,尹沫是第一次鼓起勇氣,去了祁洌風的公司找他,心底的不安,一直盤旋在腦中……

然而,出人意料的,祁洌風沒在公司,在漫長的等待之後,他還是沒有回來……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撥打了林依然的電話。

接通,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祁洌風的下落,只能借說,請他們來家裏吃飯……

林依然欣然答應,但同時,又告訴她,她並不知道,祁洌風去了哪裏,中午,他回了公司,秘書說是接到一通電話,也沒有跟秘書報備行程,就直接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尹沫猜測,這通電話應該是雷恩打給他的,他到底,要解開什麼誤會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首宇多田光的手機彩鈴突然響起。

驚醒了尹沫沉溺於思索中的情緒,她立起有些發麻的雙腿,踉蹌的跌下床,快速的跑向梳妝櫃,拿起柜上的手機,緩和情緒後接聽,「喂。」

(沫……)

對方低沉清冷的聲音,感覺,有些不同往日的佐藤知薰。

「知薰……」

尹沫高興的驚呼,拿着手機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在日本,還好嗎?」

(我很好,你放心。)

清冷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溫柔。

「知薰……」

尹沫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嗯!你哭了嗎?)

低沉的嗓音中,透著心疼,他現在,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在關心着她。

尹沫收住眼淚,輕輕一笑,淡淡的說道:

「沒有啦!就是有點寂寞了,突然,很想你和知夜……你們什麼時候來台灣?」

(最近,可能會有很多事要忙……時間會有點久,不過,我會儘快過去的!

不過,你要答應我,出門的時候,一定在有王恆陪在身邊……)

佐藤知薰鄭重的說道。

「知道啦!真是個啰嗦的小老頭……」

尹沫開起了玩笑。

(那我先掛了……)知薰淡笑一下道。

「誒?」

尹沫微感詫異,仍感覺有點不對勁,「那好吧,再見……」

日本。

佐藤知薰轉過頭,看着身後的幾本大漢,眼中迸射出噬血的寒芒,「滾!」

「老爺有交待,不能讓你離開房間半步……」

你一定要逼我如此嗎?

大漢都是從國際傭兵團里,請來的絕頂高手。

雖然,佐藤知薰的格鬥技術,在組織里屬一屬二的,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他被爺爺設計,服用了讓手腳發軟的藥劑。

門外,站着一名穿着和服的老者,高削的鼻子,銳利的目光,被他盯住時,那種感覺,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知薰,忘了那個女人吧!」

男人名叫佐藤千道,正是佐藤知薰的爺爺,只要看到他的眼睛,知薰的心中,就會生出一股寒意。

「爺爺,如果當初,你對知合子奶奶,也像我對沫這般執著,恐怕,你也不會留有遺憾了……」知薰淡淡的說道。

「你的未婚妻,是鈴木家的沙理小姐,你要記清楚……

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

「這是你的一廂情願……」知薰冷冷的看着他,「你可以不答應!」

佐藤千道悶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象層面具,「我會放棄你,轉而培養知夜,為佐藤家的繼承人……」

「爺爺,你一定要逼我如此嗎?」

佐藤知薰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揪心的痛苦,陣陣襲來。

「我沒有逼你,只是讓你看清現狀,你現在的力量,不足與我抗衡,那就只有服從我……

給我聽清楚,在佐藤家,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來……」

「不要傷害她……」

佐藤知薰冷漠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爺爺,像是看到一個可怕的敵人,肅然起敬。

「這個……我,不能保證!」

佐藤千道陰冷的目光,像是和對方在做交易。

「如果,我答應,和鈴木沙理的婚約呢?」佐藤知薰沉下聲,緩緩道。

「聰明的孩子……」

佐藤千道緊抿的唇,微微一顫。

「在此之前,請允許我每天,打一個電話給她……一分鐘就好……」

佐藤知薰低下頭,身子躬起,「拜託了!」

佐藤千道沒在說話,轉身,緩緩步出了知薰的視線。

沉浸的思緒的尹沫,被再次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察覺到不是和知薰專用的手機在響,而是,自己的私人手機的鈴聲時,她趕緊站了起來,走到沙發上,拿起包包,打開,趕緊接聽,「喂……」

(小姐,你好……我是花蓮交警大隊的李憲政警官。)

「李警官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尹沫不禁一驚,(花蓮通往台北的高速環線上,發生了一起車禍,車內的安全氣囊已經打開,可以判定車內沒有人員傷亡,問題是,車主現在不知所蹤,留下的線索,就是在他車內,發現的一張名片,就是尹小姐你的……)

「誒?我的名片……」

尹沫皺眉,一時想不出,拿有她名片的,都是上次來參加時裝發佈會的人,至於在台灣的,就只有那麼幾個人,一個是林依然,還有一個是台灣比較有名的設計師。

(能否請尹小姐過來,協助我們調查一下……)

「請問,那個車子的牌號多少?」尹沫輕聲問道。

(台北市:8888-RF……)

「什麼?」尹沫非常震驚道,那不是,祁洌風的車牌號嗎?

(尹小姐,你認識車主吧?)

「是的……」

尹沫冷靜下來,趕緊道:

「李警官,麻煩告訴我地址……嗯,好的……謝謝!」

祁洌風看着眼前出現的人兒,望着她對他微笑,瞳孔一陣緊縮……

他走上前去,修長的手指,拂過她雪白的臉龐,每一寸線條,每一分神采,即使在黑暗的時空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動,他的心,變得異常柔軟,對!

那是他心靈深處的極致渴望,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吾愛容顏……

她臉上的笑容,象初升的陽光晶瑩閃耀,有種美麗且扣人心弦的魅力,光彩照人的黑色眼眸,閃動着極致誘惑,她纖細的小手,撫在他俊美的臉上,帶來一陣酥麻。

他的心,湧現一股暖流,許久,都沒有體會過的溫暖,一瞬間,擊碎了,他體內所有的冰冷……

「我愛你……」

他低喃,貪渴而痴迷地注視着她,微微伏到她的耳邊,用寬厚的懷抱籠罩住她,他的聲音,嘶啞懇切,字字清晰,淺淺愛語:

「沫,我愛你……請你相信我!」

突然,她的笑容浸出絲絲寒氣,扭曲的美麗容顏綻裂開。

「你愛我,你說你愛我……難道,以愛之名,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嗎?」

「不是!不是的,我不想傷害你……」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心臟強烈的收縮,驀然湧起一陣刺痛。

「你是我命中的魔,你是我命中的毒……

你讓我,對你愛恨交織,原諒我,求你原諒我……」

突然,面畫轉換,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氣若遊絲,眼底的恨意不減,聲嘶力竭: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忽然,「砰」的一聲!

眼前的畫面,如同碎裂的鏡子,四分五裂的墮入無底的深淵,她的樣子,不論是微笑的,痛苦的,扭曲的,怨恨的……

都在景象碎裂中殘缺不全,消失不見……

一剎那,彷彿有一把尖銳的刀,刺入心臟,血流如注!

他瞬間體驗到錐心刺骨的痛楚,俊美的臉上,在痛苦中扭曲,在絕望中陰冷……

他瘋了似的,四處尋找她的蹤影,卻怎麼也找不到,絕望中,他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

「別離開我,沫……」

倏地,祁洌風睜開眼,望見了一室的雪白。

抬首,頭頂上方的架子裏,掛着一瓶藥水,一條清澈透明的滴管蜿蜒下來,輸液的針頭扎在左手背上,藥水一滴一滴的,順着管子輸進他的血管里……

稍稍挪動,頭際間,隱隱發痛。

下意識伸手去察探,卻發現右手,被一隻白嫩柔軟的小手,緊緊的握住……

幸好,剛才的……是夢!

他彷彿鬆了口氣,隨即,赫然驚愕住,等等!

現在的情況,是夢境,還是現實?

窗外的陽光,通過透明的玻璃,折射進來,照在尹沫的身上,彷彿在讓她的周身,縈繞起一層,淡淡柔和的光暈……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眼眶,泛起濕潤的水光。

看着她精緻柔美的容顏,烏黑亮麗的秀髮,粉潤水嫩的紅唇,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樣,就算,迷濛醉人的星眸緊閉,也能散發着,慵懶誘惑的氣息……

情不自禁,他將頭輕輕俯下,吻上她光潔的額頭,絲絲甜蜜,沁入心房,淺淺低語:

「我愛你……」

一聲嚶嚀,尹沫緩緩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不禁怔住……

祁洌風的眸中,有股燃燒融化掉一切的光芒,熾熱如烈火的目光,堅毅而摯愛的凝視着她,剎那間,渾然天地,彷彿只剩下他和她……

被他深情凝視,尹沫的腦子,忽然一片空白,有股不支暈眩的無力感,她詫異對方的轉變,更討厭這種,被擾亂心弦的感覺,她壓下心悸,低頭淡淡道:

「你醒了?」

祁洌風點頭輕應,有些笨拙的坐起來。

尹沫見狀,趕緊站起來,替他將忱頭墊在後背。

祁洌風的視線,一直都沒從她身上移開,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是冬日裏的晨光,但是,眼底深處,卻暗藏着一抹不為人道的酸楚。

兩人同時沉默,一時之間,氣氛凝滯。

四周很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突然,祁洌風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份靜默,他低聲問道:

「那個……我怎麼在這?」

「不記得了嗎?」

尹沫被他盯得很不自在,臉微微發熱,垂下眼眸,手指不安的絞著。

「昨天晚上,你出車禍了……

車子扔在路上,人卻不知所蹤,警察聯繫我,讓我協助調查,等他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

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依稀記得,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一直抱着瑟瑟發抖的他。

嘶吼,發燒,擁抱,親吻,昏迷……

昨晚,他車禍頭部受創,加上淋雨,傷口感染,陷入高燒……

昏昏沉沉之間,自己彷彿赤-裸著身體,站在冰雪天地間哆嗦,又像是,直接曝晒於毒辣的太陽之下。

整個世界,冰火相隔,他全身都在發抖,冷的發顫,熱的發狂……

恍若之間,似乎有人在呼喚着他,很真切,卻有很模糊,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彷彿,有人正在他身邊安慰着他,又彷彿,這人相隔很遠很遠。

他忍不住,想要放聲大叫,可是,嘴裏始終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絕望,侵襲上心頭。

就在他,感到絕望的時候,似乎,有一雙很溫暖的手,在撫摸在他的額頭,很暖,很舒服,安撫着他絕望的心……

他下意識的去追尋,並緊擁住對方。

不經意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嘴唇上輕輕滑過,很軟,也很濕……

尹沫咬唇,嗓音顫動,「祁洌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當然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祁洌風收攏的懷抱,吻上她的眼角,無盡心疼的低喃:

「別離開我……沫,我求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事到如今,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來戲弄我!」

尹沫憤怒的推開他,一抹自嘲的笑爬上嘴角,「……是你新計劃的報復手段嗎?

想讓我,再次品嘗到,身心俱碎的滋味……」

說完,她轉身走向門口。

儘管,尹沫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傳入他的耳里,卻是那般的心驚……

祁洌風迅速拔掉手裏的針頭,赤足追了上去。

他傾刻明白,有苦難言,自食惡果的滋味,竟是,這般讓他懊悔,欲哭無淚!

似乎,他在她心裏,已經失了全部信譽,如今,他從靈魂深處,所表達的真情摯愛,縱是萬般溫柔,都被她認定懷着目的……

若是,向她說明,孩子的事,恐怕,她會……頭也不回的離他而去吧!

這般惶恐、這般不安,這般膽怯,這般小心翼翼……

終歸是,怕失去她……

「別走……」

祁洌風從背後環抱住她,晶瑩的淚珠滑下,流進她的頸窩,熾熱如仞。

頸項的濕濡,讓尹沫呆愣住,他……哭了嗎?

「放開我!」她冷冷叫道。

「不放!不放!不放!永遠不放手……」

「除非你答應我,不走……」

敗給了他的任性,尹沫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好,我答應你……你快放開!」

聽到她的回答,他才悻悻的鬆開手,尹沫轉身,推拒他的接近,抬首,卻見他臉上的淚痕如小溪,是她看錯了吧!

怎麼可能呢?

他也會露出那般可憐的表情……

他一直,都高高在上,殘忍的,倨傲的,嘴角帶着冷漠的笑,如同帝王一般,等著別人去求他,臣服於他。

而現在,他卻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孩,一臉的委屈,以及惶恐不安的眼神。

彷彿,將他拋棄的那個人,是她!

尹沫別過臉,害怕看到這樣的他,她會輕易的迷失在他悲傷的瞳孔里……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嗎?」

祁洌風無法掩飾的痛苦,他孤獨絕望的眼神,撕裂的悲哀,象一把重鎚,重重的在她心上,打下烙印,糾葛永生……

「是!」尹沫咬唇,倔強的點頭。

「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

我的心,無論是從前,現在,還是將來,從未變過……」

祁洌風一貫深邃如迷的藍眸里,有股足以令天地變色的真摯,「尹沫!我愛你,至死不渝……」

「祁洌風,這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尹沫的眼眶發疼,聲音哽咽:

「你忘了自己快要結婚了嗎?這些話,應該對你的妻子說,而不是我……

你到底,要傷害多少人才肯滿意?」

「我不想傷害你!已經發生的事,我無力改變……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舍不下你,忘不了你……

你說,我該怎麼辦?」

祁洌風的眼底,湧上迷霧,語氣低沉震顫,寂寞而哀傷,悲痛且不舍,響徹尹沫耳際,震憾她的心,看着她淚水朦朧的眼,輕聲低問:

「沫,你還愛我嗎?」

「不愛!」

尹沫伸手捂住眼,眼眶中匯積的淚,無聲的流出來……

「愛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祁洌風微微一笑,笑中帶淚,他要賭一把,至於,孩子的事,他會再找時機告訴她,祈求她的原諒。

「不愛……」

她的眼淚決堤,發瘋一樣的從眼眶裏奪出,無法停下。

他捧起她的臉頰,心如刀絞,撫去她淚水的手,微微顫抖:

「如果,你不愛我?那為什麼……要哭泣呢?」

「我們……怎麼能以傷害別人,來成全自己……會有報應的!」

尹沫拚命想收回淚水,卻怎麼也收不住,拚命的想要壓制撕心裂肺的痛苦,卻沒有得到一絲的緩解。

「所有的罪,由我來背,所有的錯,由我來償!

所有的報應,都應在我的身上……」

祁洌風鄭重起誓,顫粟的,嘶啞的聲音,聽得人肝腸寸斷。

「這輩子,你才是我認定的女人,認定的妻子……

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你,沒有!」

尹沫的五臟六腑翻騰,心如刀絞……

她緊緊抱住他,用了平身最大的力量。

風,我的愛……

就讓我在你懷中,放縱一次吧!

這一刻,忘了所有的不愉快,讓兩顆心,緊緊相依相偎。

她拚命的呼吸,吸進肺里的,全是屬於他的獨特味道,豆大的淚珠,潸然落下,滑進他的頸窩……

緊緊相擁,肌膚炙熱,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沫……回到我身邊,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好嗎?」

祁洌風懇求,顫抖的手指,滑過她的嘴唇,那裏的熱度,幾乎燙著了他的手指。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尹沫低喃自問,那林依然怎麼辦?

自己可以這麼自私嗎?

她閉上眼,眼淚大滴大滴的溢出來……

「這輩子,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祁洌風沙啞低喊,象是從內心深處,念了千百遍,從而迸發出來的聲音,「你只屬於我,只能屬於我……」

他的霸道與蠻橫,和四年前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成熟的痕迹……

她抬起頭,猝不及防的,他的唇,壓下來。

冰封的情感,傾刻間崩潰,她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他的吻,帶着強烈的索取,帶着貪戀的急切,如火燒過般炙熱……

他唇齒甘甜的清新氣息,將她身心盅惑,讓她渾身癱軟。

他強悍的摟過她柔美的身軀,那強而有力的臂膀,那熟悉的味道,令她難以拒絕,也無力拒絕……

他更深地吻着她,敲開貝齒,舌尖靈活地探入她嘴裏,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大手在她玲瓏的身上遊走。

他似著了魔似的,緊緊的禁錮着她,他在掠奪她的呼吸,企圖把她胸內所有的空氣,都抽走,讓她,永遠這樣依附着自己……

渾然忘卻其他的深吻,如此熱切,如此着迷,如此令人羨慕。

病室里的門微微一晃,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抹悲傷的身影,悄然轉身,離開……

她和他,做了一個約定。

這一個月的時間,只屬他們倆個人……

利用這段時間,如果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那他們,就有未來可言。

如果不可以,至少,還能保留一份美好記憶……

雖然,做法很不負責,但是,愛情,就是讓人這般沒道理。

台灣花蓮,祁家別墅。

仲夏的夜晚,他和她背靠着背,坐在屋頂上,抬頭,看着朗朗星空……

「為什麼要在屋頂看星星呢?」尹沫用頭撞了撞,祁洌風的後腦勺,臉上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嗯……因為,書上說很浪漫!」

祁洌風思索片刻,認真的回答道,女人是最感性的動作,只要一被感動,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風……」

尹沫憋住笑意,轉過頭,捧住他的臉,親親他的眉心,「你真可愛!」

「壞丫頭!」

祁洌風憤怒的捏住她嫩嫩的小鼻子,「當我是小孩子嗎?」

「沒有啦!我只是,突然很想笑……」

說完,一串毫不客氣的大笑逸出,「祁洌風,我發現,你還是有點幽默細胞的!」

「有這麼好笑嗎?」

祁洌風氣結,絞盡腦汁,看了那麼多本求愛寶典,才總結出來的成果,今天才第一天嘗試,就被潑了冷水,好哀怨!

尹沫輕哼一聲,搖搖頭:

「老實說,有點感動!」

「承蒙喜歡,我會再接再厲……」

祁洌風露出一抹輕鬆的笑,眸光款款深情,愈貼愈近,直至鼻尖相觸,唇齒間的氣息相撫。

「等一下!」

尹沫打斷,后挪一點,鄭重道:

「問你一件事,不可以說謊騙我……」

「嗯!」祁洌風點頭。

「這個紐扣是你的嗎?」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正六角邊的鑲鑽紐扣。

「親我一下,我再告訴你!」祁洌風點點自己的嘴。

尹沫憤憤然的在他的嘴上,輕咬了一口,「可以說了吧!」

祁洌風抱緊她,然後點頭,輕輕的吻上她的秀髮,吻上她的額頭,吻上她的臉頰,吻上她……再一次被打斷!

「那天,你讓我哭得好慘……」

尹沫吸吸鼻子,口氣埋怨道:

「後來,又跑來偷親我,簡直就是兩面派!」

「什麼兩面派!」

祁洌風瞪大眼,一臉無辜,「你是主動的好不好!不知道是誰哦,抓住別人的領帶,就往下拉……我只是……」

只是逃不開,你的誘惑,你香甜的吻……

「那你還差點把我,給壓得沒氣了!」

尹沫懊火的瞪着他,祁洌風趕緊投降。

「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

「那……那天,在晚宴上,你為什麼會彈那首(夢中的婚禮)送給林依然?」

尹沫微微垂下頭,老是說,當時,聽到他專門為女人彈琴時,心裏實在酸到爆……

「小傻瓜!吃醋了?」

祁洌風點點她的俏鼻,愛憐的咬咬她的唇瓣。

「那首曲子背後,有個非常凄美的故事,怎麼說呢?

感覺,和當時我的心情很像,並沒有刻意為誰去彈,要是是為了誰,算是為了自己吧!」

祁洌風嘴角漾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尹沫好奇道。

「讀到它的時候,覺得很像一首情詩……」

祁洌風扯起嘴角,伸手攬緊她,聞着她的發香,心情平靜而愉悅。

夜晚,一片朦朧,寂靜的夜,將一切籠罩在懷抱里。

月光下,我進入了夢鄉,我以為,這是一個夢,就是一個夢吧!

但又那樣的真實,你是在等待我嗎?

我看到你笑了,那樣幸福的笑,我的心情也隨之飛舞起來,伴着輕快的歌聲,我向你走去,是啊,我來到你身邊了,無論歷經了什麼,我來了,心愛的人兒,我來陪你,走過幸福……

可是,我失望了,當走到你身邊的時候,你的眼睛,始終注視着前方,卻沒有看我,沒有看我,我回過頭來,眼光的盡頭,有那麼一個模糊的身影,我看到了,那一點晶瑩的光亮,我看到了,你的眼中充滿了柔情。

哦,原來,你的等待,不是為了我,而是即將走來的人。

原來,那麼潔白的婚紗,卻是為了另一個人,而存在,我哭了……

腦海里,飛速流淌的是與你相識的點點滴滴,那樣的畫面,想起的幸福,漂浮在腦海中,可是,為何,我看到的卻是,別人的婚禮。

「沫……如果,這樣的結局,是我們的!我想,我會崩潰……」

祁洌風修長的指節,撫上尹沫消瘦,卻依然美麗的臉龐,粉嫩的觸感,令他忍不住一陣輕顫。

「風,我們一起努力……」

至少,她想盡全力,如果真的不行,也不會留下沒有嘗試的遺憾。

清甜的氣息,將他縈繞,他閉上眼睛,聞見一陣清香,那是她獨特的味道……

夜空下,他的眼睛,異常明亮,清澈的,像一泓泉水,讓人沉溺其中。

「風……」

尹沫輕輕喚他,嗓音里,帶着輕微的顫抖和溫暖,一抹晶瑩,鑲嵌在美麗的眼眸上,「好想永遠陪着你……」

「我在這裏,一直等着你……」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眉心,輕吮她睫毛上的淚珠。

「風,真好啊……」

她擁住他,這一刻,她彷彿看到了永恆。

「沫,我愛你……」

他的手臂,緊緊勒索住她的全部,再也不能分割,他的心,在胸膛里,瘋了一樣的劇烈跳動。

不知是什麼時候,他們回到了房裏。

他抵在她的額角上,嘴唇貼着她的嘴唇,眼角眉梢,無不動情,無不溫存。

火熱的舌,他一路細碎的吻,在耳垂和頸側留連,從上到下沒有遺漏……

他貼了上去,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傳到肺腑,心臟超速的運動着,沸騰的血液,流遍四肢……

一種火燒過的炙熱,想把她揉進懷裏,一點空隙也不留,但,還是不夠,還是不夠……

尹沫的手,交纏在祁洌風的頸上,全身脊末的神經都蜷縮著,尹沫的眼前,升起迷霧般的白茫,然後,下一刻,便陷入混亂之中。

他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睛,被渴望蒸騰得刺眼,執意引領着她的手,他拚命吮吸耳窩,喃喃耳語:「寶貝……」

羞赧的臉頰,帶着極致蠱惑的絕艷。

祁洌風低低的喘息,滴滴汗水,緩緩滑落尹沫身上,攝人心魂。

火一樣的熱烈,好像要將焚燒透盡,整個人,都癱軟下來,無力的手被他操縱着,極盡惑人心魂,「寶貝,你讓我不知節制……」

他舔着她的耳垂,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她,平日裏的高貴冷冽,早已無跡可尋,剩下的,只是一片炙熱渴望,「也讓我異常瘋狂……」

她眼角的淚水落了下來,真實的感受到他的存在,真實在一起的感覺。

尹沫的腦中片空白,身體像着火一般,根本不受控制。

心跳劇烈得要衝出胸膛,汗水順着身體線條滴滴墜落,她眼中快溢出淚水來,他貪渴而痴迷地注視着她,「風……嗯……風……我……」

她的雙唇微啟,紅艷欲滴,慵懶迷茫的神情,挑戰着祁洌風的意志力……

激情之火,再度點燃……

「嘟……嘟……嘟……」

佐藤知薰聽着沒有回應的鈴聲,頓時,心裏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這麼晚了,沫怎麼還沒有回來?

會不會是……爺爺沒有遵守約定?

事先向爺爺提出,每天給她打一個電話的要求,就是為了,確定她是否平安,現在,突然間失去聯繫,他焦躁的心,像是火山快要噴發時的翻騰著……

頹然的放下手機,希望情況,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糟糕!

也許,是他太杞人憂天了……

但是,腦中又浮現宴會上的一幕,或者,她是去了,那個男人身邊……

他選擇讓弟弟過着平凡人的生活,就必須捨棄自己的幸福……

如果,你特別想得到什麼東西,就該讓它自由,倘若它又回到你身邊,它便是你的,倘若不是如此,你就永遠不會擁有……

明媚的清洌的陽光,透著窗帘的縫隙照進房間,宛如細碎的金箔,灑在男人俊美無害的睡臉上。

祁洌風輕輕翻身,手指下意識的摸索,驚覺本該入手的香暖柔滑肌膚,卻是一片空涼。

黑眸驀然睜開,驚坐起來,睡意全無……

她……

去哪去了?

驀地,門外傳來些許細微的動靜。

他的心,猛然一悸,有她相伴的早晨,這種感覺很奇妙,一種感動,溢滿心房……

他趕緊起身下床,穿上睡褲,衝出卧室,廚房傳來陣陣香味。

尹沫身上穿着他的衫襯,白晳的小腿,半露的大腿,散發着……

左手拿着一個小碟,右手拿着一個銀晃晃的湯勺,將湯放一點到小碟中,低頭輕輕品嘗,嘴角噙著淺淺的幸福感……

察覺到他的存在,她微微側過頭,沖他嫣然一笑,如一陣萬物復甦的清風吹過。

他倒抽了一口氣,眼前的極致誘惑,和昨晚的景象重疊,他的鼻子,一陣血氣上昂,一滴,二滴……

「風!」

尹沫驚訝的叫道,關了火,趕緊跑過來,「怎麼突然流鼻血了!」

「沒事,沒事……」

祁洌風覺得丟臉丟到家了,居然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看到心愛的人,會感到熱血沸騰。

「跟我來!」

尹沫強把他拉進洗手間,用涼水拍拍他的後頸,然後,叫他把頭昂起來,不一會兒,血就沒在流了……

祁洌風的看到,鏡子中的尹沫的嬌軀,被水濺濕的胸口,兩邊的若隱若顯,天哪!

她竟然沒穿內衣……糟糕!

好像血氣,又湧上來了!

「換衣服……」

祁洌風別過眼,臉,微微發熱。

「穿在身上的衣服洗了沒幹,暫時沒衣服換……

只好,借用你的……沒有關係吧?」

尹沫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祁洌風,過去的事,雖說我不想計較了,但總是,要討一點利息回來吧!

「沒有……」

才怪,一大早就這麼熱情,祁洌風欲哭無淚,「我馬上,去幫你買!」

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這小妮子,不會是故意整他的吧?

「糟糕!」

尹沫急着跳了起來,她熬的湯啊……

廚房裏的湯,正騰騰的飄着熱氣,幸好,剛才關了火!

「風,飯馬上就煮好了,你快去洗漱……」

尹沫嘴角微微揚起,對這種平凡簡單的生活,感到十分的依戀。

餐桌上,擺着很平常的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嚼著白白的米飯,能品出一絲甜味來。

「嘗嘗看!」

夾起一塊酥嫩的紅燒肉,放到他碗中,「怎麼樣?」

「嗯,你的廚藝,比從前更好……」

祁洌風輕咬了一口,黑眸泛著明亮的光暈,非常感動的看着她。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

「誒?從來沒吃過……我不信!」

尹沫抿唇,「隨便哪家星級酒店的廚師,都應該會有這種水準啊!」

「真的!五星級酒店在大廚,也做不出這個味道……」

祁洌風的眼眸泛著流光異彩,笑出一口白牙,「這裏面,有你對我滿滿的愛,是誰也做不出的美味……」

「快吃吧!別冷了……」

尹沫微微一愣,臉有些發燙,風好像變得越來越開朗,也許,陰暗的一面,退去,愈發陽光的一面,就漸漸顯露出來了!

「沫,如果我失去一切,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會……愛我嗎?」

祁洌風的目光中,有從未有過的凝重。

尹沫疑惑的看着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她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有沒有錢,我都會愛你……」

「永遠……」

「嗯,永遠有多遠,我就,陪你走多遠……」

一個月後,英國。

Marshall快速瀏覽著電腦上的人物資料,他眉頭緊擰,轉身問道:「shadow,怎麼樣?聯繫上少爺的嗎?」

「沒有……」shadow搖搖回答。

「確定少爺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嗎?在英國……」

Marshall眯起雙眼,眼中露出一絲凝重。

畢竟,少爺在全球的產業眾多,如果,他有意,隱瞞自己的下落,在短時間內找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shadow機械的點頭。

「shit!」

Marshall暗咒一聲,他必須趕緊戒備,「佐藤千道這個老鬼!居然僱用排行榜上第四,第六,第七的殺手去暗殺那個女人!」

「馬上進行地毯式搜索,務必找到少爺的準確位置!」

Marshall通過領口的麥下達指令,他的聲音,馬上會傳遍,所有的待命保鏢的耳中。

指令下達完畢,他趕緊轉身,將剛才的電腦屏幕移到shadow面前,沉聲問道:

「這是他們的資料,你一個人,沒有問題吧?」

「我只是負責殺人!」

shadow的聲音像機器,冷冷的,黑眸空洞平靜,「但是,在沒有收到少爺命令之前,我不能離開這裏……」

「shadow,不要忘了一點,你現在不是殺手,是保鏢!」

Marshall見他不為所動,深吸一口氣,壓下憤怒,繼續說道:

「保鏢的最重要的原則:自己可以死,但是,在自己死之前,僱主絕不能死,否則,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參與這項工作!

難道,你想一輩子,都被威求先生追殺嗎?」

「少爺並沒有死,不是嗎?」

shadow抬起頭,手指不禁摩擦起,平時慣用的槍支。

「你應該知道,少爺有多重視那個女人吧!

為了保護她,少爺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聽清楚了沒有?」

Marshall低低的喘息,顯然,有些被shadow的反應氣到。

然而,回應他的,還是沉默……

Marshall不禁攏眉,雖然,有些討厭shadow的冷傲囂張。

不過,還是很服他,畢竟,他有囂張的資本,他是國際上,排名第二的殺手……

而自己,曾是聯邦調查局一員。

他負責情報資料等方面,而shadow負責殺人。

半晌,shadow緩緩站了起來,走出門外,冷冷道:

「我知道了……」

Marshall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眉頭一陣輕蹙。

一般殺手的反應力、判斷力和速度都非常快,但是,這個人,生活中的反應,卻是慢半拍,好像除了殺人,他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英國,克勞德其名下,某棟別墅。

為了讓二人世界更為甜蜜,祁洌風撤銷了原本的保鏢跟隨。

剛走出門,突然,祁洌風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下意識的摟緊身邊的尹沫,這麼強烈的殺氣,是沖着他們來的?!

一連串的念頭,火石電光般在腦中閃過,忽然,他環抱着她,一個利落的傾身迴轉,雙雙滾倒在地……

與此同時,砰!

一聲清脆的槍鳴傳來。

一陣劇痛襲來,噝!

祁洌風倒抽一口冷氣,雖然,他及時救下尹沫,但是,那一顆子彈,仍在他左肩上擦過,灼傷肌膚,濺起一攤血花……

「啊!」

突如其來大力撞倒,讓尹沫驚叫一聲,她的手肘被地面擦傷,強忍住痛楚,她趕緊抬頭,察探祁洌風的情況。

還沒緩過神,祁洌風就抱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別墅……

撕裂傷口帶來痛楚,讓祁洌風的面容,微微扭曲,他低下頭,十分緊張的問道:

「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尹沫吞咽一口唾液,輕輕回道,見到他的左肩,不斷沁出鮮血,她面色慘白,驚叫一聲,道:「風……你中槍了!」

祁洌風快速捂住她的嘴,並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壓低聲音道:

「沒事!子槍沒有留在體內,只是擦傷……」

尹沫眼眶瞬間濕濡,她迅速的撕開裙擺的布料,弄成條狀打結,將祁洌風的傷處包紮好,手上的動作熟練,彷彿經過培訓一般。

她深吸一口氣,在這個危機的時刻,自己必須保持冷靜,性命攸關,不是鬧着玩的,絕不能讓祁洌風為了她而分心……

見尹沫馬上鎮定下來,而且,以最快的速度,將他的傷口處理好,這祁洌風感到很驚訝,這三年來,她到底經歷過什麼,練就一身處事不驚的本領?

其實,在日本的時候,尹沫曾經歷過一次,比這更激烈的暗殺行動,當時,也見識到,知薰冰冷得像是機器的殺人手法……

雖然,她覺得很恐怖。

但是,在那種情況之下,你不殺別人,就是別人殺你。

生存是人類的本能,以暴制暴故然不好。

可是,社會上,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只靠警察就能解決,裏面的暗黑內幕,不是平常人,所能理解和接觸的!

祁洌風很清楚,現在雙方實力的懸殊,對方的遠程射擊能如此精確,只有專業的殺手或狙擊手,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

而能讓他們出任務的,必定是接受了誰的暗殺請求,對方竟然敢出錢對他動手,就一定有相當的實力與之抗衡!

只是,他不了解,究竟是被什麼人給盯上?

而對方這次暗殺的對象,究竟是自己,還是……她?!

一切都沒有頭緒,但是,眼下的情況,已不容他多想,他眸子微眯,分析他們現在所面臨的局面。

牆壁上,還有被子彈穿透的痕迹,這樣強的穿透力……

如果沒有猜錯,武器應該是Wilk重型狙擊步槍,這類重型狙擊槍,如果,配上強力穿透彈的話,就連防彈車都能射穿。

得知這一情況,祁洌風的臉色,不禁變得慘白,他猛吸了一口冷氣,拚命壓制住內心的燥亂與不安……

「風!你怎麼了?」

尹沫看到他猝變的臉色,手捧住他俊美的臉頰,指尖顫抖:

「傷口很疼是不是……」

「有你在我身邊,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他心疼安慰,暗暗起誓,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保護好她。

他手裏沒有任何武器,想說有吧,就剩下手錶里藏着一枚麻醉劑,也只能制住一個敵人,在沒有弄清楚對方有多少人之前,他們會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不能和對方硬碰硬,唯一的辦法,就是向Marshall求助,關鍵是,他能支撐到shadow趕來嗎?

不容不想,他抬起手,在鑽表上末端,輕輕按下一個按紐,憑空彈出液化屏幕,畫面中出現的人,正是他的情報專家Marshall。

「少爺!聽我說,您身邊的尹小姐非常危險!」

Marshall一臉凝重,「對方花了大筆的資金,一共有三名排行榜前十的殺手,對付起來很棘手……」

「知道了!」

祁洌風冷冷打斷道:「現在情況危機,不便多說!

我身處的位置,通過這個訊號器,已經傳送到你的電腦上,你儘快,派人來支援……」

尹沫暗暗心驚,原來,他們的目的是她!

她驀然抬起頭,眼眶發紅,聲音哽咽:

「風!他們的目標是我,不如……」

「別說傻話!」

祁洌風手指點住她的唇,對她柔和一笑,輕輕貼近她,粗重的氣息,噴撫在她臉上,愛憐的目光糾纏交織,他輕輕問道:「怕不怕?」

尹沫深視了他一眼,眼神異常堅定,「和你在一起,不怕!」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相信我……」

祁洌風俯下頭,輕啄她的嘴唇,唇齒相依,此刻,他迫切需要勇氣……

祁洌風將尹沫帶進密室,藏在書桌之下,並囑咐她,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不要自己出來,除非他過來找她。

交待完后,他高大的身影即刻轉身,手被她緊緊握住,眼神渴望,無聲抽泣:

「風,小心點……」

回以她一個安心的笑,祁洌風沉穩的走出密室,扭轉開關,密室關閉。

他全身警戒,想到另外兩名殺手,或許已經潛入到別墅里,他就不由心驚,悄悄的躲在門后喘息,然後,微微探出半個腦袋,朝外面迅速瞥了一下。

砰!

一顆子彈控牆而過,好在祁洌風反應夠快,一感到危險,就立刻縮回來,饒是如此,卻也將他驚了一身冷汗……

忽然,察覺到一抹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祁洌風的全身繃緊,知道自己已經沒時間等了,忍着左肩的疼痛,雙肩往後一拉,外衣迅速落下來。

祁洌風以最快的速度扯下外衣,往外一丟。

砰砰砰!一顆子彈立刻穿透衣服,隨後,一連串密集的機槍聲響起,這件外衣,立刻被射穿無數個槍洞……

在外衣丟出去的同時,祁洌風往前面地上一撲,藉助衣服的掩護,他看見了一顆墨綠色的手榴彈,不住的往這邊靠近……

與此同時,密集的子彈,從他上方擦過,射中了祁洌風上方的衣服。

沒有絲毫的猶豫,舉起手中麻醉針,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射出,而他的身體,也在慣性的作用下,滾進另一個掩蔽點。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迅速、自然……

彷彿演練了千百遍般,沒有絲毫的差錯,一切都只在短短的一兩秒鐘內發生,只能用火石電光來形容。

突然,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同時,轟!!!

別墅外,響起巨大的爆炸聲,兩扇木製的大門霎時被炸爛,木屑夾雜着一些碎石塊全砸進屋內。

祁洌風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藉助門口的濃濃灰煙,衝到那個暈倒的男人身旁,企圖奪走他身上的所攜帶的武器……

男人卻突然睜開眼,電光雷火,祁洌風立即抽出他大腿上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一抹,頓時,血液像泉水一樣,噴濺出來……

祁洌風拿起槍只的手,微微顫抖著,用兵器殺人,總覺得太過血腥,不像用槍那般,果決!

如果不是確定,對方中了麻醉劑,他也不敢冒然上前。

對方能維持一定的清醒,只能說明,他恰巧對麻醉劑有很強的耐藥性,但,還是受到了影響,要不然,也不會被他一刀斃命……

突然,一道凌空的殺氣從右側湧起。

對方的武器不是槍,而是匕首!

看來,他是一名近戰高手……

揮刀而上,交戰中,寒光四射,兩把匕首,相互交擊著,不時的蹦出火花。

祁洌風看着眼前這個年約二十多歲,稜角分明,目光冰冷的男人,眸中閃過寒洌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男人手中匕首划向祁洌風的喉間,他往後一仰,手中匕首也刺向他的肚子。

殺手肚子一吸,避過刺來的匕首,而他的匕首也改斬為刺,刀尖朝下,刺向祁洌風的心口。

祁洌風右手一揮,「叮」一聲后,再次,閃過一絲火花。

兩人你來我往,匕首撕破著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音……

祁洌風曾經受過美軍某神秘長官的特殊訓練,對方更是殺手界裏的佼佼者,兩人每一招都攻向對方的要害,可是,最終,誰也無法奈何誰。

此刻,祁洌風的額頭,鼻尖沁出的一層薄汗,左肩上的傷,妨礙了他的進攻速度,為了不讓對方有其可趁,必須速戰速決。

兩人交戰已經近五分鐘,居然不分上下。

失血,體力不支,當他漸漸敗下陣來,絕望之時……

砰的一聲,男人的胸口,突然,冒出一個血洞,汩汩的流着鮮血,背後,正是帶着面具的shadow,他緩緩走來,恭敬道:「少爺!」

「還有一個!」

祁洌風擰眉,眸中的戾氣驟升。

「狙擊手已經解決了……」

shadow冷冷的說道。

祁洌風一愣,即然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說完,他迫不急待的跑到樓上的書房裏,打開密室的開關。

「沫……」

祁洌風低喚,一個軟軟的懷抱撲進他的懷中,嘴角沁血,眼眶中帶着喜悅的淚水,他微微一笑,「別怕,沒事了!」

「嗯!」

尹沫含淚點頭,經歷過,這些可怕的事,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把他們分開!

「少爺,小心!」

shadow略微有些變化的聲音傳來。

砰!

一聲本不該出現的槍響,突然憑空響起。

尹沫眼睜睜的看着,替她擋子彈的祁洌風,在她面前,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嘴角流出血水,緩緩地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

凄厲無比的慘叫,從尹沫的口中迸出,那種絕望,驚恐,痛苦將全世界都淹沒。

凄厲的尖叫,痛到極致的嘶吼,在室內回蕩……

彷彿,心臟被硫酸潑過的感覺,那種痛楚……無法形容!

張開嘴,一大口鮮血,猝不及防的從她的口中噴出,落在地上,濺起一團團血花……

她陷入了昏迷!

日本。

「爺爺,你最終還是對她出手了,是不是?」

佐藤知薰的跪坐在禪室,目光陰冷,質問的聲音像冰錐一樣刺骨。

「你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這點,讓我很不滿意!」

佐藤千道擺起茶杯,持平轉了轉,輕啜一口,冷冷道:

「不除掉她,將來,她一定會成你最大的弱點!」

「爺爺……」

佐藤知薰攥緊拳頭,「你怎麼可以……不遵守承諾!」

「承諾!」

佐藤千道嗤鼻一笑,「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答應你什麼?」

「爺爺,我再求您一次……」

佐藤知薰的頭猛地磕在地上,「請您馬上終止暗殺行動!」

「那個女人,有人保護著,你根本不需要擔心……」

佐藤千道放下茶杯,眸波一閃,「對方的勢力範圍很廣,那個女人……就不再牽掛了!」

「鈴木沙理小姐,我會好好的和她交往!

希望爺爺,也能給後輩立個榜樣,不要讓我效仿,不重承諾這個陋習!」

說完,佐藤知薰站了起來,赤足踩着榻榻米,推開門,走了出去……

醒來,只是睜開眼睛而已,空洞的眼眸,像被催眠過一樣。

站在一側的男人,帶着面具,眸子沒有一絲波動,聲音清冷而綿長。

「尹小姐,請您放心!

少爺並沒有死,只是暫時,沒有度過危險期,希望,這段時間,你能照顧好自己,以及肚子裏的孩子……」

「風活着,還有……孩子?」

沒有任何反應的尹沫,突然,嘴角漾起一抹極細微的笑容,淡如青煙,漸漸化入空氣……

shadow悄然轉身,關門,消失在室內。

樓道中,shadow眼中隱約閃動着冷怒,是他的過錯!

如果,他早一點發覺,刃還沒有死,也不會,發生少爺重傷的情況……

他絕不會,讓這種錯誤再次發生!

見到祁洌風的時候,尹沫幾乎都認為,他只是睡了,只是安安穩穩睡著了。

他嘴角帶着微笑,高大的身軀為了她,已經是遍體鱗傷,卻為為她強撐起一片天空。

醫生是怎麼說的,如果,再不醒過來,就有可能死亡,是嗎?

上天何其殘忍,讓她一次又一次的,瀕臨絕望恐慌的痛苦……

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一周,二周……

一天一天過去,祁洌風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越來越消瘦,讓她心痛得幾乎窒息。

夢裏面,有一個聲音,在無比溫柔的呼喚他。

這個聲音,象一道光,一樣照射進他的心裏……

他感覺到,她溫暖的纖細的手,觸摸着他。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依戀,從心底深處的極致渴望。

她在哭,他聽不清她的話,可是光是聽到她哭泣的聲音,就能讓他肝腸寸斷。

他強迫自己跳出這片迷霧,他不要,被孤零零的留下來。

這裏只有黑暗,空虛,寒冷……

他要她,他需要接近她,他衝出這窒息詭異的黑暗……

他沒能睜不開,但是,四周的聲音,他卻聽得一清二楚,帶着清新香氣的女人,他的至愛,永遠不能放棄的,最特別的存在。

「風,你知道嗎?你真的好小心眼哦……」

——壞丫頭,趁我睡着,就說我壞話,看我醒了,怎麼欺負你!

「以前,不許我跟其他男性說話,就連眼神接觸都不行,通常吃了乾醋就打擊報復我!」

——是,我承認,自己醋勁是大了點,那不表示,我很在乎你嗎?

「霸道又冷酷,常常惹得我淚水漣漣,可是,偏偏卻愛上你,真的很奇怪……」

——我的霸道,是為了霸住你,我的冷酷,為了讓你深刻記住我!

「偷偷跟你說……寶寶的事,我不想恨你了!」

——真的,不恨了?

「雖然,你讓我失去一個寶寶,但是,你很誠懇的改錯,又還給我一個寶寶。

不過,這個寶寶不是那個寶寶,可是,都是我的寶寶……看我,都說得亂七八糟的!」

——是啊,我也被你饒得有點頭暈……不過,總歸是原諒我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早點醒來,和我一起,看寶寶慢慢長大的樣子……還有,寶寶六周了哦!」

——等一下!你說寶寶!六周……

「風……快點醒來吧,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真的,真的什麼都答應我?

「哼!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帶着寶寶去嫁給別人,讓你痛苦,讓你後悔,讓你孤獨……

誰叫你扔下我一個人……」

「誒?」

尹沫呆愣住,發現自己的手,被另一隻大手緊緊攥住,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除了我之外,你誰都不能嫁……」

「風,你終於醒了……」

尹沫驚喜、興奮,激動得忘記擦掉眼中的淚水,任由淚珠撲撲的往下掉。

「女人是水做的!這話我信……隨隨便便都能擠兩桶水出來!」

祁洌風心一陣揪疼,趕緊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摟過她的肩,愛憐的親親她緊皺的眉心。

「風,我有話要對你說……」

「沫,我有話要對你說……」

尹沫和祁洌風同時開口,兩個相視一笑,溫馨自然。

「你先說!」尹沫站起來,給祁洌風倒了一杯水。

「那個……」

祁洌風低下頭,喉頭乾澀,艱難開口:

「其實,三年多前,拿掉的那個孩子……是我的!你現在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只會,頻添我的煩惱罷了!」

尹沫垂下頭,眼角一滴晶瑩滑落。

「我很抱歉!」

祁洌風聲音哽咽,當初得知真相時,他的自責,快將心靈逼得崩潰!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老是拽著過去的陰影不放,永遠也走不向,新的生活……

風,為了我,你連命都可以舍,我也可以為你舍一條命!」

「沫,謝謝……」

他收攏雙臂,將她密密的圈在懷裏,擁她入懷的感覺,銷魂蝕骨,永遠渴求的痛苦,這種蝕心刻骨,這種如火煅燒的痛,靈魂都被噬空……

他失去過一次,他悔悟過一次,決不允許失敗,決不容她離開。

今生今世,無論怎樣,她都必須,留在他的身邊……

是天堂,還是地獄,她在身邊,共同進退。

三日後,各大環球周刊,日報,整篇幅的報導,整篇幅的巨照,一個個斗大的標題,醒目又刺耳……

什麼陳年爛穀子事,都給翻出來了……

而且,極度不符合事實!

尹沫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雜誌,管它們怎麼報道呢?

只要,自己過得幸福,就好了……

台灣,祁家主宅別墅。

尹沫正在花園裏澆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她高興的跑了過去……

「見到我,很意外嗎?」

佐藤知薰暖暖的目光,一如從前溫柔的看着她。

「我很驚喜,真的……」

尹沫輕輕道,伸手抱住他,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今天祁洌風不在家,所以,和好久沒見的弟弟抱一抱,應該沒有多大關係。

「看到你沒事,我也放心了……」佐藤知薰回抱住她。

「知夜,他還好嗎?」

「他很好,他說很想你!但是,現在,他不方便離開日本……」

知薰也回擁住她。

「我不在他身邊,你就多照顧好他,我有一空,就會去日本看他……」

尹沫溫柔的笑了笑。

「身為哥哥,當然有義務保護好他……」

知薰清冷的聲音,眼中泛起一絲決絕,「所以,註定要失去一些東西!」

「真是辛苦呢!做哥哥的……」

尹沫憂心的看着知薰,他……似乎比以前變得更冰冷了!

這時,他的背後,一個少女提着旅行箱,吵吵鬧鬧的跑了過來,用日語怨嗔道:

「喂!臭冰塊,你有沒有紳士風度啊?讓我我一個人提行李!」

「這位是……」

尹沫微微一愣,隨即,放開了知薰。

「……哈!臭冰塊,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姐控啊……」

可愛少女咯咯直笑,清爽如晨光的笑容,感染了周圍所有的人,「怎麼看,你都應該是個Loli控嘛!」

「姐控?Loli控?」

尹沫腦中冒出幾個問號,頓時,有種跟不上時代的感覺,疑惑的看着可愛的少女,少女彷彿對她很感興趣,眼中閃動着晶瑩剔透的光芒。

「鈴木沙理,你給我閉嘴!」佐藤知薰冷冷低斥。

「臭冰塊,中國有語俗話叫:過河拆橋,明顯就是說你這種人,哼!要是沒有我,你能出得了日本嗎?

別說是日本,就是東京也妄想……」

可愛少女憤憤不平,微圓的小臉,漲得氣嘟嘟,隱隱露出頰邊,可愛的小酒窩。

「你說夠了沒有!吵死了……」

佐藤知薰清冷的聲音迸出,可愛少女一愣,眸中泛著水光,大聲罵了一句,「差勁!」

「知薰,不可以這樣!」

尹沫輕輕呵斥他,轉頭,對少女微笑道:

「不要介意,他沒有惡意的……」

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但是,她看得出來,這個少女肯定喜歡知薰,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

可愛少女轉移視線,眼中水光漸漸消殞。

她微笑鞠躬,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的恬淡,顯露出名門大小姐的風範,乖巧柔和的說道:

「初次見面,我叫鈴木沙理,目前很不幸,成為這傢伙的未婚妻,請多指教……」

「你好!我是尹沫,很高興認識你……」

尹沫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聲音如微風般,令人舒服。

「你這個傢伙!誰是你的未婚夫……」

佐藤知薰惱怒的望着鈴木沙理,但沙理根本不看她,對着尹沫,綻放出一抹奪目的笑容,讚美道:

「沫姐姐,你真的好美哦……」

「哪裏!鈴木小姐才是……活潑又可愛!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

尹沫看了知薰一眼,笑着說道。

她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大大咧咧,活潑好動的可愛少女,能夠有資格做知薰的未婚妻,家世肯定是非常好的,但是,一點也不看到,她身上的大小姐脾氣。

「聽到沒有!就說你很沒有眼光……」

鈴木沙理揚起俏鼻,高傲瞟了一眼佐藤知薰,得意道:

「哼!居然嫌我又丑又笨!不知道眼睛怎麼長的,真該帶你去看眼科……」

「笨猴子!沫只是在說客氣話!笨死了……這都聽不出來!」

知薰冷冷嘲弄,嘴角隱隱含着笑意。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再叫我猴子……」

鈴木沙理目露凶光,一副想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模樣。

「上竄下跳的!不是猴子是什麼?我就要叫你笨猴子,白痴,暴力女……」

知薰清冷的目光中,滑出一抹晶亮的光彩。

「啊!絕對,不可饒恕……」

鈴木沙理在一瞬間,就輕易的舉起手中沉重的行李箱,準備將它扔到知薰的身上。

「知薰,快阻止她!」

見狀,尹沫趕緊叫道,佐藤趕緊過去制止她,推推搡搡,馬上又吵了起來……

「呵呵……」

看着他們鬥嘴的樣子,尹沫的嘴角,漾起欣慰的笑容。

知薰到底是十八的青少年,這樣的年紀,本該是這樣的張狂,恣意享受自己的青春啊!

但是,許多事的身不由已,讓他失去了同齡人的快樂。

多虧鈴木沙理和知薰,似乎已經找回,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了!

知薰彷彿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回頭來,笑道:

「沫,恭喜你結婚……」

「謝謝……」

祁洌風從背後環抱住他,唇貼着她的耳窩,吹着暖暖的熱氣,「在想什麼?」

「今天,我在附近的醫院,見到一個人……」尹沫的神情有些疲憊。

「誰?」祁洌風挑眉。

「是蘇曼琳……」

尹沫縮進他的懷裏,感覺有些冷,「沒想到,她會變成那個樣子……」

蘇曼琳完全沒了以前的光鮮艷麗和外表,蒼白烏青的臉,染上了很重的毒癮,而且,去夜總匯做小姐,得了不幹凈的病……

「什麼樣子?」

祁洌風冷笑,「她一定過得很逍遙自在吧!」

「不是,她染上了毒癮,得了病,沒錢治……」

尹沫抬起頭,看到他厭惡的神情,沒再繼續往下說,誰叫她一時心軟,給了她一張額度十萬的信用卡。

「那是她罪有應得……」

祁洌風向來對於惡毒的女子沒有好感,看來,心軟的沫,一定是想幫她了,得想個辦法,把那個禍害弄走。

「是你做的嗎?」

尹沫抬起頭,定定看着他。

「我只是讓她破產,變得生無分文!只是,想為你出口氣……」

祁洌風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她的表情,生怕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你生氣了嗎?」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她挺可憐的……」

尹沫輕吁一口氣,回抱住祁洌風的腰,笑得輕鬆,「這就是,所謂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沫,你太善良了!」

祁洌風愛憐的摸摸她的頰,他的寶,他怕,她的善良,會招來禍患,所以,他必須,多看着一點。

「吔!臉好臭哦……笑一個嘛!」

尹沫捧住他的臉,誘哄道。

祁洌風露出一個千萬電伏的微笑,讓尹沫的身體頓時,麻酥酥……

「我知道你為我好,中國有句古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尹沫攥起小拳頭,高舉旗幟,黑眸閃亮,「我會努力貫徹到底的!」

「真想把你一吐吞下去!」

他曖昧耳語,讓尹沫一下臉透了臉根。

「大白天的,不正經!」

尹沫真想把他給PIA飛。

「情詩當中,一生一代一雙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祁洌風挑眉,得意的看着她,眸眼晶亮,「你喜歡……最後一句,對不對!」

「真聰明!」

尹沫嫣然一笑,剎那間,能融化冰雪,「知我者,洌風也!」

「既然我猜對了,沫……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吧?」

他的目光,仿如興奮的火焰在跳動,閃耀着璀璨的光華。

「什麼答案!」

尹沫企圖裝傻,動人的笑容背後,隱隱閃爍的狡黠。

「小壞蛋!」

尹沫發出一聲驚叫,她被他舉離地面,瞬間,倒轉扛上了肩上。

「你是大惡魔!」

她笑如淡煙,微微抿唇,梨渦隱顯。

他是她所見過的男人當中最專橫,最霸道,最頑固,最小氣的男人,但他,也是最令她心軟,最讓她動心的男人,是她今生唯一的愛……

「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你還不明白嗎?

寶貝!你是這世界上,我唯一渴望的女人!

嫁給我,尹沫……」

祁洌風湛藍的眼睛裏,那股濃烈情感,讓她有種,永世無法逃脫的無力感。

「等一下!先聽我說,我們將來會吵架……

但是,你要保證,不可以說傷人的話!

不然,我就卷包包,帶寶寶,離家出走……」

尹沫抿唇,眼中帶着笑意。

「我保證!」

祁洌風立刻豎起手指,鄭重道。

「你雖然很,可是,你長得太帥,又有錢,高度危險!

想倒貼你的女人,多得從台灣排到太平洋,所以,我強烈要求,我們是彼此絕對的唯一!

等我老得掉光了牙,笑起來好醜好醜,你也不能嫌棄我……」

尹沫笑起來,笑得很溫柔。

「你算你牙齒掉光,頭髮掉光,眉毛也掉光,我也不會嫌棄你!同樣的,你也不能嫌棄我!

不要動不動就卷包包,帶寶寶,離家出走,我的心臟會受不了……」

他的眼睛象風,象火,象水,它不停的流動,一直穿透到她的靈魂的深處。

「嗯!」

尹沫使勁點頭,淚珠眨出眼眶,笑靨如花。

「現在,說你願意嫁給我,說,你願意!」

祁洌風臉上的笑容,如璀璨星辰,春光融融,他拿出戒指,尊貴不凡的傾身,單膝跪下,抬起頭,慢慢的給她戴上,他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滿是真摯的柔情。

「我願意……」

她臉上綻放出奪目的笑容,他站起來,環抱住她,然後,她埋入他的頸窩,熱燙的鼻息,觸及他光滑的肌膚,不可思議的美妙觸感……

「好,終成無離無棄契約成立,蓋章!」

祁洌風慢慢地,低下頭,覆上她的唇長久而輾轉地吻著,一抹動人的微笑,隱隱出現在她優美的唇邊,帶着她邁向幸福。

還有兩章就結局了,希望親們看得開心!

尹沫拿着信來到海岸邊,祁洌風正拿長棍在沙灘着筆劃着,「風……有你的信!」

他轉過頭,笑如春花般燦爛,沒有一絲從前的陰冷,「老婆寶貝……」

「寶貝老公……」

尹沫帶着一臉幸福的淡笑。

他趕緊衝過來,將她抱起,雙手撐高,在空中,旋轉了幾個圈,笑聲爽朗。

微嗔他的魯莽:「小心點!寶寶會怕……」

日子,好像有點……甜蜜過頭了,每次叫,都弄得牙好酸。

見狀,祁洌風馬上規規矩矩的把她放下,向耳朵附在她還沒有隆起的小腹上,不一會兒,笑得一臉甜蜜。

「我女兒說:她不怕,喜歡跟爸爸玩遊戲!

還說,等從媽媽肚子裏出來,就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環遊世界……」

「你也太急了吧!才一個多月啊……」

尹沫揚揚手裏的信,「是依然給你的……」

風,我回美國了。

請不要來找我,放心,我會讓自己快樂起來……

想想,自己還真是失敗,花了三年多的時間,卻沒能真正的,走進你的內心,很不甘心,真的!

但是,你卻讓我知道,什麼叫做專情。

世上真的有一種男人,今生認定了一個,就不會再愛上除了她之外的人。

那天,你車禍時,我有來過醫院。

當時,你和尹沫,吻得渾然忘我,根本,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風,你知道嗎?

當時,你的表情,真的好幸福,幸福得,讓我忍不住落淚……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縱有太多不舍,不甘和嫉妒。

你的幸福,終究,不是我能給的……

但是,你記住住一點,是我甩了你!

在說法上,好歹也得讓我,扳回一點面子吧!

結婚時,也不要給我發請帖,我不會去的,讓我找到一個比你更有錢,比你更帥的男朋友充場面,恐怕是不可能的!

我不會祝福你們的,你們傷害了我的心,我才沒有那麼大度的說原諒。

不過,我想,就算,沒有我的祝福,你們也一定會幸福的。

你們讓我明白一個道理:

自己的幸福,自己去爭取,不是自己的,不能去強求。

最後,對曾經,我很喜歡你,說聲:

再見……

還有尹沫:如果,你們想求得我原諒,就讓你的寶寶,認我做乾媽吧!

我會考慮的哦!

——依然

「風,你辜負了一個好女孩……」

尹沫抬起頭,眸子烏黑閃亮,如夜空最璀璨的星。

「嗯,但是……」

祁洌風微笑的環住她,如魔咒般低吟:

「永生至愛,非你不可……」

「我們一定要幸福,永遠……」

「說好了……」

「說好了……」

他和她的身邊,沙灘上,是他們用手劃出來的I-love-you,以及桃形的愛心。

海岸上,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落下誓約一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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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小嬌妻:撒旦老公別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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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玄幻奇幻 迷上小嬌妻:撒旦老公別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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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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