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開心結2
第二十二章解開心結2
「祁先生,梵小姐會是你的真命天女嗎?」
從來就沒有開始,何來過去一說?
「祁先生,某報刊拍到梵小姐和裴氏集團總裁,裴澤軒在酒店秘密相會,你會不會因此提出分手?」
「梵小姐,你是祁先生唯一對公眾承認的女伴,前段時間傳出,你想退出娛樂圈,既而嫁入豪門,是不是真有其事?」
「梵小姐,你與裴氏集團總裁裴澤軒的戀情已經成為過去了嗎?」
「我們一直是朋友,從來就沒有開始,何來過去一說?」
梵妮婭呼吸一頓,臉色微僵,微笑的回答道。
也許是忌憚採訪的對象來頭太大,提出的問題,都十分的溫和,尖銳的話題,剛剛引曝,每個人都執著於挖掘可曝料的頭條。
對於梵妮婭的回答,每個記者都半信半疑,爭先恐後的發出質疑。
每個人都拚命提高聲音,大廳里頓時喧鬧得什麼也聽不清楚,對於記者而言,不管藝人們回答的真與假,他們只關心什麼話題最有新聞價值。
「請大家安靜!一個一個的提問!」
梵妮婭的經濟人極力的維護次序,對着面前所有話筒大聲喊道:
「第一個問題先請的記者發問!其它記者請安靜!」
「我有個問題想問祁先生!對於昨天報道,你與一名神經科醫師秘密交往近一年,這是不是真的?」
一名言詞犀利的記者單刀直入的問道。
「無可奉告。」
祁洌風陰著臉,冷冷回應,說完,繼續快速的向前走。
「可是,報道中還拍到一張照片,時間是三天前,你與一名女子共進晚餐,舉止親密,經過證實,這名女子,正是被醫學界譽為天才少女的……林依然。
而她專攻的部門正是神經科,祁先生,對此,你將做何回應?」
記者窮追不捨,眼中放射出尖銳的光芒。
梵妮婭感覺到祁洌風周身的氣息變了,趕緊打斷記者的問話,堅定的說道:
「這是不可能的!這一周,總裁都與我在法國巴黎,準備夏季時裝發佈會的事宜,那則報道,絕對是不實的消息。」
記者並不氣餒,臉上的帶着志在必得的笑容,「祁先生,三年前,你遭遇車禍,下肢癱瘓,正是這名神經科醫師,讓你重新站了起來,是嗎?」
祁洌風驀然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如同千年玄冰般寒冷,他冷冷的睨了他的一眼,隨即笑了笑,「七天日報嗎?我記住了……」
這笑容卻讓記者毛骨悚然,梵妮婭的經濟人,也是冷汗直下,怎麼一挑,就挑了這麼一個難纏的角色,他趕緊招呼起來:「對不起!請讓一下,採訪的時間到了……」
梵妮婭見祁洌風臉色依然難看,故做嬌羞的俯耳對他說道:
「祁大總裁,我拜託你,有點表情好不好?
你這幅樣子,怎麼讓別人相信我們有『戀情』。」
「我不想讓依然也面對這群噁心的人。」
祁洌風冷哼一聲,順勢摟住了她的肩。
「呵,你倒是體貼。」
梵妮婭一笑,是真心,還是諷刺,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既然這麼為她着想,又為什麼要頻頻出現在公眾面前,以你的手段,封鎖與你相關的信息,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為什麼?」
祁洌風喃喃自語,不由發出一聲冷笑,「我也想知道……」
他經過了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走慢慢走向成熟,現在,他想要試圖放下過去,好好珍惜眼前的人。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是不是心內底隱隱期待,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讓處在世界某個角落的她知道,沒有她,他也能站起來,也能過得很好,很好……
亦可以,重新愛上別的女人,直至,將你從最深的心底抹去……
一個俏麗的女孩,見到偶像,漸漸的遠離了自己的視線,不由嘆了口氣,對着旁邊的女孩說道:
「跟你說哦,以前他行事低調,很多大牌娛記都挖不到他的消息,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對外界來說,是個迷!
大概是三年前,有一段時間,他的曝光率,那種處處留情的男人,到底哪裏好…
可與當季紅得發紫的明星差不多,期期都是頭版頭條。
不過,也就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之後,娛樂、經濟周刊怎也挖不到他的消息,具體是什麼原因?
我也不清楚,後來,傳聞他是出了車禍……
直到一年前,他高調亮相各大宴會,新聞發佈會,頻頻出席名下公司所舉辦的各種活動,活躍在各大周刊頭版之上……
他不僅富可敵國,長相一流,家世後台也是超級硬,有報道證實,他是英國貴族後裔,因為,他非常懷念自己的母親,所以,對外界公佈的姓名為母姓……」
「對啊!不僅孝順,又多金,真是帥得沒天理,比當今娛樂圈裏的偶像明星長得好看多了……」
在旁的女人們,個個都聽得如痴如醉,眼神痴迷地望着被保全護得嚴嚴實實的出色的男人。
「如果他肯看我一眼……」
「如果我能夠麻雀變鳳凰……」
「如果我有幸嫁給他……」
然後,幾個女人紛紛異口同聲道:
「真是死也瞑目了!」
「王子,是遙不可及的星辰,我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拜託!那種處處留情的男人,到底哪裏好啊?!
你們別像我以前一樣,被這種外表光彩亮麗的男人給騙了,他們有錢人的心,都是黑的……」
說話的女生粉嫩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佳涵,你幹嘛一直這樣說啊!」
小美不暫同的白了她一眼。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都忘了陪我來機場的目的啦……」
程佳涵擰眉,可愛的小臉,完全沒有威懾力,連拖帶拽,對方卻絲毫不動。
「哎呀!又不是這趟班機,時間還有嘛,不急!」
小美擺擺手,然後舉高,將手中的手機,對準走過來的男人一頓猛拍。
「真是受不了你!」
佳涵遂然轉過頭,一抹嫩潢色衣裙的纖細身影,從她身旁走過,她疑惑的皺了皺眉,心底浮現一絲怪異的感覺,好像,這個女人在哪見過……
女人身材纖細高佻,一襲萌潢色的夏裙,萬般柔情與奢華集於一身。
無肩束胸帶的設計,一件清薄透氣的蕾絲披肩,完美的映襯出她纖細的肩,和若隱若顯的性感鎖骨,以胸部為中心,鑲嵌一排Boucheron鑽飾,在光的反射下,閃耀出耀眼的光芒,界於清純與性感之間,甜美亦妖嬈,衣裙將她完美的身材包裹得玲瓏有致。
臉上戴着墨鏡,看不出任何錶情,依稀能從嘴角,猜出她心中淡淡的愁緒。
她的身後,跟着一個長相異常俊美的的男孩。
男孩的身後,又跟着幾名彪悍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手裏,還抱着一個昏昏入睡的小孩,大概六七歲的年紀。
「知夜,還好嗎?」
尹說一邊走一邊回過頭,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保鏢懷裏的小孩。
「這是他任性的代價。」
佐藤知熏將知夜從男人手裏抱了過來,「不能因為他有病,就什麼都依着他,會把他寵壞的!」
「真是一個嚴厲的哥哥。」
尹沫輕輕一笑,眸子漸漸黯淡,「知夜是太寂寞了。」
「他太粘你了,撒嬌也要有個限度。」
知熏純凈的黑眸泛起一抹暖色。
「我喜歡知夜沖我撒嬌,你也可以啊……」
尹沫淡淡的眸瞳里閃過一絲心疼,她記得,他救下她的那天,正是,他父親在海上遇襲慘死的同一天。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面對死亡,能如此的冷靜,沒有流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很愛着他的父親,真是個倔強的孩子,不是她把他強拉進雨中,讓他哭出來,也許,他永遠也不會在外人面前示弱。
「你從來沒把我看成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嗎?」
他薄薄的唇緊抿,凝望女孩柔美的側臉,悵然若失……
尹沫側過頭,輕笑道:
「怎麼會呢,你可是我的未婚夫啊!」
雖然是假裝的,如果,某一天,要離開他們,她會好捨不得。
是這樣嗎?
佐藤知熏的眸子有些澀然。
這時,被保全推拒,有些外圍的記者,被擠得後退幾步,撞到了正要經過的尹沫。
「小心!」
知熏着急的吐出一串日語,原本清冷的聲線,在這個時候,竟有說不出的溫柔,彷彿帶着露珠滑落時清透。
然而,當他的視線看向肇事者時,俊美臉龐透著冷冽的氣息。
尹沫微微低頭,被后拽進男孩的懷裏,墨鏡不幸撞落,她精緻的五官,毫無保留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秀氣的柳眉,彎成一輪美麗的下弦月,齊腰的長發,如同上好的黑色綢煅,柔嫩清麗的臉蛋上,有雙清澈透明如水晶的幽黑雙眸,淡粉如櫻花的嘴唇輕抿著,身處在嘈雜紛亂的機場大廳里,盡有着超脫凡塵的柔美……
尹沫搖搖頭,輕瞄身後一眼,隨即抓住男孩的手,「我沒事!叫他們不用這麼緊張。」
她微微一笑,藏如嘴角的梨渦隱顯,她的氣質,溫柔婉約又甜美,猶如一泓清水,輕輕劃過指尖,又如一縷幽香,清清淡淡的,在空氣中迂迴,瀰漫,隨之飄散……
一瞬間,在場的男人有種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的驚艷。
身後跟着的幾名彪悍的保鏢,渾身露出肅殺之氣,彷彿隨時應戰,男孩驀然轉頭,眼神變得清冷,輕道了聲,「不用在意。」
你身邊的這位女性是你的未婚妻嗎?
保鏢們恢復如常,趕緊低下頭,回答道:
「是。」
「對不起!」
被瞪的記者趕緊道歉,眼尖的發現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
這一段小插曲,卻也引起了周圍人們的關注。
記者當中,有人敏銳的發現,尹沫身後的戴着墨鏡的男孩,大有來頭,不由驚叫一聲:
「他好像是日本第一財閥的繼承人——佐藤知熏,快去採訪……」
情況一下大逆轉,剛才圍堵祁洌風的記者團,權衡利弊,大約一半的記者,蜂擁到了佐藤知熏的面前,圍堵住他的出路。
知熏眸子微微一冷,斂住怒氣,保鏢們趕緊護住他們,讓他得以繼續前行……
「佐藤先生,你此行來台灣的目的是什麼?」
「佐藤先生,你身邊的這位女性是你的未婚妻嗎?」
「佐藤先生,你抱着的小孩是……」
「你們認錯人了!」佐藤知熏擰著眉,「不許拍照!」
「不會認錯的,我採訪過你的父親佐藤和野,他的桌上,就擺放着你的照片……」
記者驚喜的叫了出來。
四周很吵,相機的閃光燈不停的刺激著,知夜從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不安的嚶囈了一聲:
「哥哥,知夜的眼睛好痛……」
「知夜……」
尹沫的心都被擰緊,一邊推拒向她身上兌擠的記者,一邊用手護住知夜的眼睛,冷聲道:「不許拍照,聽到沒有!」
佐藤知熏清冷的呵斥,顯然,他的縕怒,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他凝眸,淡聲道:「沫,抱一下知夜。」
尹沫接過知夜,知夜乖巧的圈住她的脖子,將可愛的小臉埋起她的胸口,軟軟的說道:
「姐姐,知夜不喜歡這裏。」
幾分鐘的時間不到,距離知熏最近的幾名記者的相機都他奪走,扔到了幾米之外。
「知夜乖,忍一下,馬上就到了。」
尹沫輕聲安撫。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還好好的,剛才這群人,明明是要採訪別的大人物,怎麼突然跑到了這邊?
她下意識的抬頭望向前方,彷彿有一絲莫名的電流,彙集在她的頭頂,越過視線的縫隙,在通道的最盡頭,視線隱約模糊,漸漸明朗……
剎那間,她的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
他。
她。
視線交匯。
曾經以為忘卻的記憶,在見到他的一剎那,又狠狠得被撕開,傾泄而出……
赫然佇立不遠處的高大的身影,他就冷冷的站在那裏,即使,他的身旁站滿了人,此刻,她的眼裏,也只有他……
比記憶中的他,更倨傲,冷漠,尊貴,卻有着讓人心疼的消瘦……
似乎,成熟是成長的標誌,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尹沫?
他,也懂得了什麼叫理智,不再狂妄得不可一世,以為,世界只為着他一個人旋轉。
時間彷彿停止……
他的眼眸,變得愈發冷漠,全然沒了以前看到她的光彩。
好像見到陌生人一般,冷然得不屑一顧,視線相交,就短短的幾秒鐘,他不再看她一眼,淡漠的,在眾星拱月般簇擁下,消失在大廳出口。
抵達公司之後,梵妮婭跟經紀人要了幾分鐘的時間,她想將心中的疑問弄清楚。
「總裁!等一下,剛才,我好像看到……」
梵妮婭不確定的欲言又止,片刻后,肯定的說道:
「你剛才失神……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尹沫?」
「如果把每個見過的女人的樣子,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會瘋掉的!」
祁洌風疾步向前,他的眼眸,黑暗得如同不見底的深淵。
「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把我派到巴黎學習,半年之後,我回國,卻收到她失蹤的消息,這件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見他沒有絲毫停駐腳步的樣子,梵妮婭皺着眉,上前拽住他的手。
「你在以什麼立場質問我?」祁洌風冷哼,甩開她的手。
「立場!我把她當做妹妹,朋友,這個立場夠不夠?」
梵妮婭冷凝,「在巴黎餐廳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你對她,和對別的女人不一樣!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太單純,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呵!我對他做了什麼?不,你該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麼?」
祁洌風想笑,卻被心裏滿滿的怨恨淹滅。
「什麼意思?」
「將下肢癱瘓的我,丟棄在花蓮一間小醫院,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哈哈,我要感謝她的絕情,讓我徹底對她死心!」
祁洌風冷笑道,藍眸冷洌得不含一絲溫度,「早在三年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由她親手斬斷!
現在,她怎麼樣,都與我無關……」
「小沫不是那樣的人!」
梵妮婭高叫道,「她一定是有原因,有苦衷的!」
「我再說一次,她的事,與我無關。」說完,祁洌風拂袖而去。
心,早已痛得麻木……
她已經沒有立場,三年,他在恨她嗎?
不辭而別,離開三年。
他又怎會知道,她是被迫離開,中間,她遭遇了什麼?
直至今日,她都會從噩夢中驚醒,睜眼一夜到天明……
鞭打,叫罵,非禮。
捆綁在一個陰暗的倉庫里,和一群不知國界的女孩,堆放在一起,在大海中飄浮,縈繞在心頭,只有死亡的恐懼。
是的,她很幸運,被人救了,但是,卻要終生待在那裏,不能離開。
在一個陌生的國度,一個詭異陰深的古宅里,每天都有可能死於非命,如果不是遇到知熏,得到他的保護,她恐怕,早已變成一堆黃土。
當背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奪回了她失去的神智,「沫,快點!」
幾分鐘后,他們成功逃離追殺,順利坐上了汽車上。
知熏這才鬆了口氣,戴下墨鏡,露出他十分年輕的臉。
他的面容,俊美得令人雌雄莫辨,氣質高貴,眉宇間略顯疲憊,但那雙純凈無比的黑色眼瞳波光流轉,看着讓人覺得難以呼吸……
他身上穿着合體剪裁的名門學院的西服,襯得他的身形越加修長俊雅,誰能猜到,一個身價過億的社長,還是名高中生……
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繼承的家族事業,現已經過了三年,今年十八歲的他,已經能夠自由的飛翔。
後座,知熏突然離她很近,一股帶着冬雪初融的清香飄了過來,說不出的好聞……
然後,一隻纖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她稍顯凌亂的頭髮挽到腦後,這個動作十分優雅,有股說不出的親密,「在想什麼?」
「沒什麼。」尹沫淡淡道,知熏也不再追問。
「姐姐身上好香哦……」
知夜的小手搭在她的胸口,鼻尖輕蹭她的耳朵。
尹沫低頭,甩手輕笑,「知夜,別蹭,好癢!」
她的手,已經有些麻了。
「讓我來抱吧!」
知熏嘴角輕勾,知夜扁嘴,片刻后,才不甘不願張開手,「今天好好休息,後天,我會抽時間,出席你的時裝發佈會……」
「嗯!我很期待,但是,會隱約有點不安……」
尹沫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alice會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知熏凝視着她,清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
「不會!」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只要努力過,就不會有遺憾……」
他低聲道,像是在對她說,更像是對自己說。
祁洌風身心疲憊的打開門,一聲清脆的叫喊:
「surprise!」
一個溫軟暖香的身體撲進他的懷裏。
「依然……
「祁洌風身子一怔,然後,用手勾住她的腰,輕嗅她身上的馨香。
「這麼冷淡的反應。」
林依然笑了笑,並不介意他的冷漠,然後,放開他,將門關上,徑直走向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皺皺眉,問道:
「冰箱裏,怎麼什麼也沒有啊?」
「怎麼突然來了?」
祁洌風扯掉領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看你有沒有背着我偷吃啊?」
林依然皮皮一笑,勾住他頸項的右手,還握住一個湯勺,和你這樣的男人談戀愛,很辛苦的…
「算你乖!所以,獎勵你一頓晚餐,你先去洗手,等下,就好了!」
「晚餐?」
祁洌風的臉色微微一變,在醫學界,她是天才,在廚藝界,她是……
「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我做得菜,就那麼難吃嗎?」林依然有點失落。
「不是難吃!」
是超級難吃!
祁洌風腹誹,看到她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既然都做好了,就在家裏吃好了!」
洗好手,他走進客廳,看到茶几上擺放着一張娛樂日刊,照片的男女主角,正是他和她,他眸色一冷,抓住報刊的手收緊。
「沒想到,我還挺上相的!」
林依然看到他拿着報紙發獃,沖他一笑,喜滋滋的說道。
「被偷拍上報,也只有你,才笑得出來。」
祁洌風將報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里。
「那有什麼辦法,和你這樣的男人談戀愛,很辛苦的好不好!」
林依然將一碗湯放到桌餐上,都是些家常小菜,四菜一湯。
「什麼叫我這樣的男人?」
祁洌風挑眉,坐到了餐桌上,林依然拿起碗筷,給他盛了一飯湯,放在他面前。
「多金,帥氣,未婚,高學歷,高海拔,高眼光,對了!有個專用名詞,叫鑽石王老五!」
林依然眨眼,「仔細想想,全球會有多少女人,想把你生吞活剝了?
我會有多少情敵和危險?天……」
「你想退貨?」
祁洌風笑了笑,和依然在一起,他的身心是放鬆的,來自事業的壓力,全都在她的陪伴中釋放。
「我比較擔心,你想退貨。」
林依然似真似假說道,「畢竟,我在你那些女伴當中,長得實在是平凡,身材更是……」
「我是不想給你壓力,所有的私生活都被人關注著。」祁洌風冷冷道。
「別光顧著說話,嘗一下湯的味道!」
林依然催促道,祁洌風報著必死的決心淺嘗了一口,甜甜的,「你做了甜湯?」
「不是啊!」
林依然拿起湯勺喝了一口,臉稍稍有些扭曲,「好像把糖看成鹽了。」
「如果你在手術中,也像做菜這麼迷糊,恐怕……」
「喂!你在糗我啊!」
吃完飯後,祁洌風躲在洗手間,遲遲不肯出來,林依然敲著洗手間的門,不安的問道:
「風,你沒事吧!」
半晌,祁洌風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他淡聲道:
「沒事。」
總算吐乾淨了!
林依然心裏有些後悔,「也許,我做菜真的沒天份。」
見他臉色不好,又沒有開口說話,她不安的問道:
「你生氣了?」
「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
坐在沙發上,他低聲說道,很久以前,在那件小屋裏,一頓再簡單不過的早餐,卻讓他品嘗到了幸福的味道。
他會是這麼保守的男人嗎?
為什麼,自從見到她之後,心境,會發生這樣的變法,他對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感到十分的不恥。
「最近,我常常想起從前的日子,那個時候,你是多少全心全意依賴,信任我!
你想要站起來的願望,是那麼的強烈,全力配合治療,努力嘗試着各種各樣的復健項目,看着你蹣跚前行的身影,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被你吸引了!
現在的你,太耀眼了!」
林依然柔柔的凝視他,手指輕輕撫上俊美的五官,英氣的眉,高挺的鼻,深邃的眸,薄薄的唇,她難得主動的勾上的他的頸項,唇瓣相貼,祁洌風突然向後移,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依然,你怎麼突然……」
「風,你知道嗎?
你讓我感到不安,因為,你的心沒有對我,完全敞開……」
林依然對很多事,都看得透徹,但是,面對感情,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樣,容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祁洌風擰眉,討厭在個問題上一直糾纏。
「那你為什麼都不願意碰我?」林依然臉上露出一抹粉色。
「我……」祁洌風一時語塞。
「你不是想說,結婚之後吧!」
林依然咯咯直笑,祁洌風會是這麼保守的男人嗎?
「依然,我對你說過,我很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這樣,還不夠嗎?」
祁洌風卻笑不出來了……
「不夠,我感受不到擁有你,如果,你愛我,今天晚上,就讓我留下來……」
林依然眉眼再笑,心底卻十分的不肯定,她在賭!
祁洌風沒有說話,瞳孔卻複雜的收縮著……
林依然長長睫毛忽閃忽閃,胸口起伏不平,嘴唇在輕顫,手伸向他的領口,一顆,二顆,三顆扭扣,被她纖細白晳的手指解開。
他全身繃緊,健壯的胸膛肌肉糾結,在十分有情調的燈光下,若隱若現,十分撩人……
配上他俊美絕輪的臉龐,看似漫不經心的慵懶樣子,竟有說不出的魅惑……
她倒抽了口氣,終於明白,為何夜店裏長相俊美的牛郎們,能讓那些富婆千金一擲,只求一夜纏綿!
男色!
居然這麼誘人,她咽咽口水,顫巍巍的將手伸進他的襯衣內……
「夠了!」
祁洌風輕斥一聲,迅速抓住她的手,林依然詫異的抬首,眼神受傷的望着他,「為什麼?」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祁洌風驀然站起身來,將解開的紐扣系好。
林依然坐在沙發上,不動也不動,眼眶發紅,閃閃的淚光,讓祁洌風的心一緊,他低下頭,深知自己剛才的拒絕,徹底傷了她的心。
他也搞不懂,自己在抗拒什麼?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會有生理需要,會自然而然的,對她的挑逗起反應……
可是,自從在機場與『她』相遇后,這一切,突然變得彆扭起來,她的臉,會時不時的浮現在他腦海里,趕也趕不走……
他俯下身,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鄭重道:
「依然,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你是……給我希望陽光的人,我想珍惜你,十分的珍惜,想好好保護你,想要寵你,喜歡你的心,是真的……」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我做的菜,就算再難吃,你也願意為了我吃下去!」
林依然側過頭,笑容中帶有一絲牽強,「可是,你從來沒有,用看愛人的眼光看過我……」
祁洌風的雙手驀然收緊,低聲道:
「如果,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質疑我的真心,那我只能說,你錯得離譜……」
從三年前開始,他便學會了隱藏自己眼底深深的愛意,就算,再見到她,他也有自信,能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今天,他就做得很完美……
「你先聽我說完嘛……」
林依然手指點住他的唇,「我並沒有質疑你的真心!
可是,風,你有沒有弄清楚,你對我,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你所說的喜歡,包涵太多,但是,男女之間的愛,只有一種!
喜歡和愛,有本質上的區別。
愛,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會妒忌,會讓理智失控,有着強烈的獨佔欲,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一定會想要得到她,愛,與慾望有關。
你對我,有過這樣的感覺嗎?」
祁洌風垂眸,緩聲道:「你說得太片面、單一了!」
如果慾望,也是愛的表現之一,那過去,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他都愛過嗎?
這理由也太牽強了!
「那,妒忌呢?你從來不會,因為我和別的男人交往,而生氣,吃醋!
相反,你對這些可是說是……漠不關心!
或許,在別人眼裏,這是,你很信任我的表現。
但是,這會讓我覺得,你不夠在乎我!」
「依然,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以前,你並不在意這些啊!」
祁洌風眉擰成一團,這樣的她,讓他感到很不舒服,「況且,給你足夠的生活空間,自由的人際交往,不好嗎?」
他記得,『她』曾說過,他的愛太霸道,讓她感到窒息,但是,如今,眼前的女人卻怪他,不夠重視她!
「我怎麼不會在意!我想看你為我吃醋,為我臉紅,想讓你用熾熱的目光凝視我,想讓你把我吻得喘不過氣來,這一切的希望,都是因為,我愛你啊……」
可惜,你不愛我!
林依然每說一句,臉上的粉色便加深一分,最後,她幽幽道:「可惜,你不愛我!」
「依然……」
祁洌風頓感尷尬,她把臉埋進他胸口,雙手摟緊他的腰,悶悶的聲音從胸口傳了出來,「風,你所有的熱情,好像都給了別人,我只求你,把那份熱情收回來一點,分給我,好不好?」
他的深情,曾讓她心動不已,但也是讓她受傷最深的利器……
胸口的濕意,讓祁洌風不禁一怔,他僵硬的環住她的肩,緩緩道:
「我不知道,會讓你這麼痛苦,對不起!」
從來不哭的林依然,為他哭了!
這個,帶他走出痛苦深淵的女人,卻被他傷害了!
他驀然閉上眼,同時,心裏做了一個決定,她對他的付出,他都記在心裏,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他該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這不是你的錯!」
林依然黯然一笑,依偎進了他懷裏,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嘴角微微勾起,「我只是來遲了一步……」
可是,她沒有後悔愛上他!
而且,此刻,躺在他懷抱里的人,是她!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這個懷抱不在屬於她,她也會記得,這個懷抱,曾經,讓她這麼依戀過……
祁洌風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痛,依然,我們結婚吧!
嗓音突然變得低沉,十分清晰的說道:
「依然,我們……結婚吧!」
「你說什麼?」
林依然瞪大眼,紅唇微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結婚吧!」
祁洌風嘴角輕勾,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哪有人這樣求婚的?!沒有鮮花,鑽戒,浪漫煙花,也沒有單膝脆地,有沒有搞錯!你給我重來……」
林依然嘟嘴,太虧了!
剛收住的眼淚,好像又有流下的衝動……
「不願意?」
祁洌風側首,眼底佯裝出一絲苦惱,「第一次向女人正式求婚,就被拒絕……」
「誰說不願意?!」
林依然氣得咬牙切齒,嘴角一掀,摟緊他,憤憤然道:
「你這個花花公子,如果我不收留你,你肯定會去禍害別人,為了世界和平,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好了!」
說完,她開心的笑了起來,燦爛如春。
「依然,不要改變,一直這樣開心的笑吧!」
祁洌風凝望着他,這樣的依然,才是他喜歡的,一直保有這樣的性情,總有一天,他會愛上她的!
夜涼如水,月色如溝。
尹沫雙手倚在陽台上,看着滿天的星辰,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伸了出手,任夜風柔柔的穿過指縫,那種感覺,可以讓她的心,有片刻的寧靜……
今天這麼乖?
「今晚的月色真美……」
一個通透如露珠滑落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尹沫的心漏了一拍,她不禁捂住胸口,驀然轉過身,見佐藤知熏優雅的走了過來,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冰雪初融的清香……
她不由嗔道:「知熏,原來是你啊!」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佐藤知熏走到她旁邊,同樣,倚在陽台欄上,薄暈的月光,輕灑在他纖長的身影上,顯得格外的清冷……
「沒關係!」
尹沫淡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對了!知夜……睡了嗎?」
「嗯!」佐藤知熏輕應。
「今天這麼乖?我都沒有給他講故事呢!」尹沫懊惱不已。
「知夜年紀不小了,該學會獨立了!」
佐藤知熏微笑,清澈的目光穿透黑夜,定定的望向遠方,「況且,習慣別人的陪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旦失去,可能,需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真蟬娟!
知熏熟讀中國古今名著,明白其中的意思嗎?」
尹沫眉角輕舒,淡聲道:
「一生當中,分分合合,不可避免,但是,總會有那麼一個人,能與自己相伴到老!」
「沫……」佐藤知熏轉過頭來,不合適!還是,不喜歡我?
「我可以嗎?」
「什麼?」尹沫疑惑。
「和你相伴到老!」知熏說了短短六個字。
「不行!」
尹沫脫口而去,后又覺得回答太果斷,完全沒有顧及到他的感受,立刻換了一種婉轉的說法,「我是說,我們不太合適……」
「是你單方面的認定,不合適!還是,不喜歡我?」
佐藤知熏並沒有生氣,只是,用他那麼清澈如水眸子,凝視她,彷彿能穿透她靈魂深處……
「我當然是喜歡你的……你和我弟弟一樣大!
我把你當成弟弟一樣看待,但是,相伴到老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你最心愛的人,我,不可以……」
看到知熏越來越陰沉的臉,她沒有把話說下去,知熏的年紀雖然小,可是,心理上,完全是一個成熟男人。
「沫,我不是你的弟弟!現在,我是你的未婚夫!」
佐藤知熏手撫上她的側臉。
「訂婚只是權宜之計,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我不答應,可能……」
尹沫她微微皺眉,偏開他的手,「知熏,你這麼優秀,將來,一定會遇到很好的女孩,到時,你就會明白,生命里,不可取代的人是誰!」
以前,像這樣的親昵的接觸,她沒這麼不自在的感覺,為什麼現在……
「她們,不是你!」
我在你心裏,這麼不可靠嗎?
佐藤知熏及時收回了手,但是,身體卻越來越貼近她,驀然將她摟入懷裏,她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漸漸加快,呼吸的節奏,也變得紊亂起來……
「沫,我在你心裏,這麼不可靠嗎?」
他清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是!不是不可靠!」
尹沫搖頭,他的身上,有股令人安心的香味,「相反,你能很成熟的看事情,讓我很羨慕……」
「一整晚,心神不寧,是因為,機場看到的那個男人嗎?」
知熏的眉輕輕一皺,聲音里有着不易察覺的陰冷。
一道悶雷從她腦門上響起……
尹沫很是詫異,下意識的否認道:
「不是!我只是在想時裝秀的事……」
她沒料到,他會注意,那麼一段小插曲,明明只有幾秒鐘的時間,而且,還是在混亂的情況之下,這是不是說明,他時刻,都在關注著自己?
「是嗎?」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知熏低嘆一聲:
「會場已經佈置好了,如果你不放心,明天去一趟秀場吧,不過,明天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就不能陪你過去了……」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
尹沫拉開兩人的距離,輕聲道:
「知熏,夜深了,你趕緊回房休息吧!」
「好吧,晚安!」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精亮。
「晚……」
話還沒說完,只覺兩片柔軟溫暖的嘴唇,輕輕覆在了她的唇上,尹沫這才意識到,記憶中的少年知熏已經長大了,成長為一個讓人感覺到危險的男性。
也許是太驚訝,她忘了推開他……
直到知熏走到房門口,轉過頭來,在樓燈的映射下,發宛如鍍上薄金,清澈的右眸,微微一眨,霎那芳華,瞬間,讓她頭痛起來……
一個人,走過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視線隨着四周轉移,彷彿周圍的景物在旋轉,從她身邊來回穿梭的人們,變成了灰白色……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舉辦時裝秀的大廈附近,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音樂聲響起,順着聲源望去,她看到了一座漂亮的噴泉。
泉水隨着音樂起舞,陽光下,閃爍晶亮的水珠,猶如一顆顆斷線的珍珠拋向地面,不斷變化的噴泉,像雨幕一般在空中傾灑,好美……
讓她不由自主的朝着噴泉跑去,伸手接住散落下來的水珠,感受着水的冰涼……
微風襲過,如絲的長發輕輕飄起,淡然的臉有種朦朧的柔美……
這時,雨幕的另一邊,赫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她的笑容,瞬間定格!
逃走嗎?
不!
要面對的,永遠也逃不掉……
他迅速的走了過來,站在她的面前,俊美的臉上帶着僵硬的笑,眼中閃動着莫名的痛楚,他深深的凝視她,然後,緊緊的抱住她,彷彿想將她揉進骨血里……
「沫兒,沫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我不是在做夢,你還活着,溫熱的……」
眼角,驀然滑下一滴的淚。
半響,她乾澀的吐出幾個字,「好久不見,雷恩……」
有許多許多說不出口的話,卡在喉嚨里,只能任由他緊緊的抱着……
「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我以為,我以為要永遠的失去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對不起……」
她的思緒,好像陷入了雲層中……
她積極的面對,自己餘下的人生,只是不想讓自己再有遺憾,不管痛苦或快樂的記憶,都是人生的一部分,如果忘記,一定會感覺少了什麼。
所以,儘管痛苦,她也沒有選擇忘卻……
咖啡廳里,尹沫和賀瑞面對面坐着,她輕輕的攪拌著咖啡,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賀瑞率先打破沉默,眸中有股濃濃的深情,怎樣都化不開……
雷恩,我不值得你這樣!
他的沫兒,還是那麼美,那麼年輕!
一如記憶里的朝陽,現在,她變得更加的柔美動人,渾身都散發着迷人的氣息,隨時隨地,都能捕獲住男人的視線……
「嗯,很好!你呢?」
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晴,那雙深情的綠眸,會讓她有種慌亂的心悸感。
「……」
他卻沉默不語,尹沫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笨問題,從他消瘦的臉頰就可以看出,他這幾年,一定過得很不好!
「我很好!」
他溫柔的開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因為,還可以遇上你!」
「雷恩,我……不值得你這樣!」
尹沫驀然抬首,凝視着他的眼,心被緊揪成一團,他一如當初,默默地守護着她,可是,現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沫兒,你值得……」
賀瑞握住她的手,尹沫不落痕迹的抽回了手,輕聲問道:
「你怎麼會來台灣?」
「我是受日本佐藤家的邀請,出席明天舉行的時裝發佈秀!」
賀瑞淡淡解釋道,「讓我在這裏找到你,我該好好感謝他……」
「明天?!」
尹沫不由提高的聲調,「那設計師是誰……」
「好像是上界巴黎設計大賽得主,我沒有太關注這個……」
賀瑞眸中閃過一絲不解,他卻不知道,他口中的設計大寒得主,就是眼前的她!
尹沫輕咳一聲,趕緊低頭喝咖啡掩飾自己的驚訝,「沒想到,你會對時裝秀有興趣?而且,還是在台灣這裏舉辦的……」
知熏到底替她邀請了多少人?
「原本是沒有多少興趣,但是,因為你喜歡服裝設計,所以,才漸漸開始涉足……」
賀瑞低聲道,「這三年多,我常來台灣,這是你的家鄉,喜歡上這裏……」
「謝謝!」
尹沫垂下眼,她真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微微抬首,她驀然看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們結婚時的戒指,他居然……還帶着,而自己的,早已經被祁洌風扔到了哪裏?
她看向他,心底泛起了痛楚,聲音略顯哽咽,「對不起……」
面對他,她的辭彙如此的貧乏,對不起,謝謝……
「不要再對我說那三個字!」
他憤然的舉起左手,璀璨的光芒,晃痛她的眼,「這是你親手為我帶上的,在神的面前發誓承諾,永遠不離不棄,所以,我不會摘下它!」
「你這是何苦……」
尹沫的心開始疼痛,淚水順着臉頰滾落,「你太好,我不配!我對你,一直存有一分愧疚……」
「沫兒,我其實是個很自私的男人!」
賀瑞眸中閃動着劇痛,沙啞道:
「我讓你走!是因為,我知道,那個男人無法給你幸福,他一直在傷害你,如果,你無法對他死心,徹底放下,我沒有絲毫勝算,所以……
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沒有那麼好……」
「你不需要這樣詆毀自己,不管怎樣,我們沒可能的!」
她驀然站起身,拉着包轉身就走,賀瑞來不及懊惱,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沫兒,別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要再離開我……」
賀瑞抓住她的手臂,低沉的嗓音里藏藏濃濃的悲傷,「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
「雷恩,我努力的想擺脫過去的傷痛,重新開始新的人生,請不要把它打破,好嗎?求你……」
尹沫被賀瑞強勢的緊摟住,動彈不得。
在大來人往的企業大廈下,他們過激的舉動,分外的惹人注目。
「那我的人生呢,你攪亂了我的心,想一走了之嗎?」
賀瑞憤怒的叫道,驀然,他的唇突然壓上來吮住她。
「唔……」
她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住,來不及響應,雙唇已經被他佔領。
他的吻,變得十分霸道,狂野,他身上的古龍水,因為近距離的關係,刺激着她的嗅覺,他抱住她柔弱的腰,把她壓向自己,讓她感受他狂熱的心跳,並且感受到其中的灼熱……
「不!雷……恩……」
尹沫慌亂的想推開他,卻被他捉住雙手,反鎖到腰后,他的痛苦,他的執著,他的脆弱,他的無助,通過他的吻,傳遞過來……
然而,尹沫不知道,他與雷恩的糾纏與拉扯,被一個陰蟄的眸子收入眼底。
「風,你在看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林依然從咖啡廳的洗手間走了出來。
「沒什麼,只是胃有些不舒服!」
祁洌風驀然轉頭,冷冷的說道,捂住翻湧著酸澀噬痛的胃部,這就是上天所說的巧合嗎?
還是孽緣,台北,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城市,一個最不願看到的女人,和一個最不可能看到的男人。
「啊!那你趕緊回家休息吧,車上有胃藥嗎?
我不是說過,讓你盡量少喝酒嗎?
你以前喝酒怎麼喝得那麼凶,都調理三年多了,胃還是這樣,抽個時間,去醫院看一下……」
林依然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想起,或許,是因為她做的菜,才讓他的胃變成這樣,心裏湧起一陣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