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塵埃落定

第十章 塵埃落定

二月一開初,吉布斯就發起了凌厲的攻擊,再無一絲隱藏,狹路相逢,勇者勝,一場股市的決戰終於拉開。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強大的打擊面前,我們戰備組沒一個退縮,個個是少有的興奮,他們像極了戰士。

「什麼?」我接到秘書打來的一個電話,說是公司的一些工會代表要求見我。我在會議室里接見這些代表,我沒想到我們的底下正有一莫名的火山在醞釀。他們竟然向我提出集體辭職,如果不答應他們條件的話。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當下沒做什麼處理,只是應付他們,拖延時間,好不容易打發他們走了,我趕緊找人調查這事,很快知道是由幾個人組織起來,想在關鍵時刻向公司講條件。原來公司合併之後,有些機構不是精簡了就是撤掉了,而這些人原來都是中級管理人員,合併之後實權旁落,心裡有所不甘,這樣看來,這次事件是合併后利益損害者弄起來。

我很惱火,在此關鍵時刻不是想著和公司同舟共濟,而是趁機會敲詐一筆,我生平最討厭這種人,和劉贄一商量,立時做出決定,把那幾個主事的人開了。我們知道這是非常時期,但正因為是非常時期,所以絕不能心慈手軟。

正如我們所預料的一樣,這件事被媒體抓住,炒得沸沸揚揚,很快關於新藍天管理不善,高層內部不合,財務危機之類的謠言四起,藍天股票的價格一度下跌,很顯然這一切是有人在幕後精心操縱。

我們迅速地召開記者招待會,面向公眾澄清這件事。我們做出的反應是及時的,措施也是有力的,從而最大程度地減少這次事件的負面影響。

就在我們剛想鬆一口氣的時,蘭芳從上海回來了,這優雅的美女,從未見她如此生氣,她說從未見過如此背信棄義的人!

藍天與上海著名的成衣製造企業永新一直在商談收購事宜,這事一直是蘭芳主持,談判進行到就要簽定合同時,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個以前沒聽說過的美國財團以高出我們兩倍的價格收購了永新制衣。一切發生那麼突然,蘭芳氣極,多次找到永新老總,得到的就是一句:非常抱歉!蘭芳快氣暈了,蘭芝堂絕代佳人出馬,頭一次無功而返。

我和劉贄分析,該財團幕後操縱者很可能就是美國聖潔集團,看來聖潔已經展開了對新藍天各方面的圍追堵截,這個不好的消息要傳到股市,將會再次掀起了股市的波瀾。然而,這消息顯然不是我們想壓住就能壓住的。我們一商量,得趕緊召開個記者招待會,連夜籌備,第二日各大媒體的記者就應邀而來。

在會上我們宣布新藍天由關子怡,蘭其仁主持研究中心裡一種新型抗病毒藥物研究取得突破性進展,香港段氏財團決定大力投資開發這種新型藥物。這則消息透著段氏財團將和新藍天形成更密切的夥伴合作關係。最後,我們順帶宣布在上海的永新收購計劃失敗,藍天制衣將尋求新的合作夥伴。

我們動作很快,但關於新藍天新拓展業務的不利消息還是進一步擴大,而另一方面由吉布斯操縱的力量開始有計劃地拋售他們所掌握的其他化妝品行業股票。

厲害!原來他們利用人們關注新藍天的機會,悄悄地收購了大量的其他化妝品行業的股票。

拋售的第一天還是緩緩地吐出,很少有人發現,但劉贄發覺有些不對,緊接著那天晚上,中央電視台恰好播出一則新聞,國家決定下調包括化妝品在內的一些進口商品的關稅。第二天開盤,幾乎所有的化妝品上市公司都出現了大量拋售,如此的拋售再結合新聞持續三天後終引起股民的恐慌。

雪球效應,可怕的雪球效應,恐慌迅速蔓延使人們喪失了理智,終於波及新藍天,這支化妝品行業的領頭股。

吉布斯首先拋出手頭掌握的新藍天股,量很少,卻足以引起敏感的人們注意,不明真相的人們開始拋售新藍天,最後終成燎原之勢。

事態發展遠出乎我們的預料,吉布斯挑選在這個時機發難,顯然是早有預謀,等我們發覺我們已是慢了半拍,已屯積了大量的資金的吉布斯迅速吞進。

新藍天經過三天的瘋狂拋售之後,人們發現價格居然上漲,立時發現上當受騙,紛紛返過來殺進,新藍天開始飈升。

二月底,吉布斯宣布他的資金已經順利通過外匯管理部門的審查到位了,擺明就要強行收購新藍天,藍天瘋狂飆升,我和劉贄也動用自己所能動用的資金跟進,並竭盡所能遊說各大基金聯合操作。

股市沸騰了,人們不是問新藍天明天是漲還是跌,而是否是漲停。不斷有瘋了一樣的人們湧入,如此情況只在中國股市發展初期,極不理性的時候才出現過。大家都知道這是騙局,可都認為自己能在騙局揭破之前賺一把脫身,於是雪球越滾越大,鋪天蓋地,我們終感到力不從心。

飆升一直持續到三月,新藍天每日紅牌,戰爭到了最後股市上散兵游勇掃出了戰場,剩下幾個大將在奮力地拼殺,人們在觀望。

終於新藍天漲到原價的十倍,彷彿是一個心理的極限,龐大的散戶們再忍不住,把手頭的股票如瀉洪了一般拋了出來,價格卻仍還在上漲,天!我們吃不消了。

首先是一些和我們聯手的基金撐不住,趕緊拋了,走人,可我們退無可退,只得迎難而上。

夜色,濃濃的夜色,我們的戰備團通宵工作著,人人血紅的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反覆的運算,再這樣下去,聖潔就會入主新藍天。

我感到自己的無力,望著電腦熒幕上閃耀的數據,我無法去阻止它們,人與人的角斗已經遠離了肉體的接觸,一切都同我的那個年代不同。我所做的就是保持鎮定,讓我的下屬覺得心理上有所依靠,雖然我並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同一天晚上,吉布斯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屋子裡,對著假人瘋狂地拳擊,每當大戰的時候吉布斯就會用這種方法來提升自己的戰鬥意志。這是幾年後吉布斯接受雜誌採訪道出來的。

那一晚,註定是不眠之夜,運算在進行,我們的最優方案必須在白天開盤前拿出來。

那一晚,付流寫好了辭職報告,他很難理解總公司為什麼要如此急不可耐的得到新藍天。總公司起用他,卻不信任他,這樣的公司,再好的條件,付流也不呆了,也許是到了為自己創業的時候了。

那一晚,很多股民都沒有睡。股民把太多的夢想投入到了這個股市,他們一個個如癮君子一般,雖然打著哈欠,兩眼卻放著光芒。

太陽終於升起,魔門終於打開,yu望如海,人們紛涌而入。紅色的數字不停地閃動,人們驚奇地發現有一支力量在大量拋售新藍天,緊接著就有人大量吞進,快速地就在那一眨眼時間,連續三天都是這樣拋出,吞進,拋出,吞進,人們徹底地糊塗了。

到了第五天,業內終於傳來消息,那不斷拋售的正是新藍天暗中操縱的三家基金,不斷吞進的正是聖潔,人們奇怪難道是新藍天主動放棄,看來不久在化妝品業的一場劇震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上,以聖潔目前掌握的股份來看,已經可以入主新藍天了。

那晚接近凌晨四點,天還沒亮,我、劉贄、蘭芳、關子怡同時接到命令:「有步驟地拋售我們所掌握的新藍天股份,三天拋完,維持到原有份額。」

再確定了老人們這瘋狂的命令之後,我找到劉贄,問道:「我們是不是放棄了?」劉贄也不明白所以,但他說老人們這樣做一定是有他們的深意,百年基業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們忠實地執行著,拋售完股票,我能想象出吉布斯臉上浮現勝利者的微笑。

正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從美國傳來一個消息:美國聖潔集團正以洗黑錢嫌疑等相關罪名而被檢察院提起公訴,媒體各方面業紛紛揭露,龐大的聖潔公司包藏的陳年舊事一一翻了出來,聖潔公司的股票一路狂跌,而美國福斯公司聯合香港段氏集團則開始大張旗鼓地收購聖潔,與此同時中國外匯管理局得到美國方面的消息,立時凍結了吉布斯的帳戶,等候處理。

變化太快,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

棋子,我們都是老人手中的棋子,這些年老似妖的人物,著著實實玩了大家一票,我心裡惟有苦笑。

好一個圍魏救趙!

借中國股市糾纏住了聖潔大部分可用資金,原來聖潔並非表面上的那麼強大。後來我才了解到,聖潔在前次法國大戰冒險借了黑市資金,雖然險勝,卻反過來為黑社會力量控制,在中國股市大規模的資金操作,其目的就是為了洗錢,現在的聖潔實際上是淪為一個超級的洗錢集團。而這,在兩年前就被國際刑警組織盯上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就像是帽子戲法,福斯公司與段氏集團一個月內順利收購聖潔,由福斯與段氏集團共同承擔原聖潔的債務,熟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百年世界級公司,一旦甩掉歷史包袱,前途仍是不可限量。

四月份利順財務關係,藍天集團重新開始在股市上交易,作為報酬,原有聖潔所掌握的股份轉到藍天名下。這一切都是在老將們的運籌帷幄中,一場風雲變幻的商界爭鬥就這樣落下帷幕。

離離酒吧,付流與霓冬喝酒。付流舉起杯,說道:「為慶祝我們成了無業游民,干!」霓冬笑道:「好!」說完,一口喝乾了,巾幗不讓鬚眉。

霓冬問道:「付總,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付流說道:「我想歇一歇,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付流其實沒說心裡話,他已經接到許多大集團的公司的來函,虛位以待,但付流沒答應,付流想去找找那二十年前的那個女孩,她是付流心頭永遠的刺。

2008年b市五月是一派忙碌,股市裡的風雲漸褪,人們更關注是即將召開2008奧運會,人們等待這個日子彷彿已太過長久,上至白髮蒼蒼的老人,下至牙牙學語的孩童。

京滬高速已經開通,從上海到北京市只要四個半小時,人類發明的交通工具不斷在提速,也不斷在消耗著。我所看到的繁華,彷彿人類最大的盛宴,然而盛宴終有結束的時候,個人的命運如此,人類整體的命運也是如此。

為慶祝新藍天保衛戰,公司上下舉行了盛大的party。那晚,沒有上下級之分,沒有男女之分,我看到朝氣蓬勃的人們,瘋狂的鬧劇一幕一幕上演,再嚴肅的人臉上也帶著誇張的笑。

蘭芳並沒有穿正式的晚裝,很生活的裝扮,這在我印象中是不多見,這美麗的女性彷彿每時每刻都是在做廣告,而那一刻,蘭芳穿著自己剪裁蘭色輕花格子的套裙,終露出屬於自己生活化的一面。蘭芳的旁邊是她的同學楊潔,那個對美有獨特感知的女人。party一直開到凌晨兩點,人們才漸漸散去。蘭芳走過來,對我說道:「浩天,有空到我那坐坐嗎?今晚我不想睡。」

看我猶豫,蘭芳展顏一笑道:「怎麼?不敢去?怕我吃了你嗎?」

我瀟洒地做了一個姿態,說道:「美人相約,怎不從命?」

蘭芳的小別墅就明園附近,離她兩個奶奶十分近,我們來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對著即將走入京城多少富家子弟夢想的香閨,我多少有幾分激動。

蘭芳在前優雅地開了門,打開大廳的燈,朦朧靜謐的氣氛立時出來,我想這樣的空氣里透著一種誘惑的味道。

我環顧了一下室內,我發現在家居方面蘭芳與我有相似的旨趣,大廳中央一池水,像一個泉眼,水不斷涌著,整個大廳色調清新淡雅。我正觀看著牆壁上的名人字畫,柔柔的音樂飄了出來,此時此景彷彿似曾有過。這時蘭芳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素裙,手裡端著兩杯酒,走到我面前,說:「來,我們先喝一杯,這是我自己調的。」

我端起酒杯,酒色呈淡綠色,無味。

蘭芳嫵媚地望了我一眼,舉起杯,說道:「還從未如此與浩天單獨相處,來,干一杯!」說完,蘭芳先幹了。我不好謙讓,一仰脖,一杯的液體隨喉滾入,一股清香頓時瀰漫全身,好酒呀!

我問道:「蘭芳,我有一個疑問,你們與美國福斯公司有什麼關係?福斯公司為什麼要幫我們?」

蘭芳說道:「這個問題呀,其實很簡單,福斯公司現任總裁的爺爺年輕時在中國抗戰過,是空軍,他的飛機被擊落後,是我兩位奶奶救的他,所以他吩咐他的子孫,這個人情一定要還,況且這是件雙贏的事,所以他們也樂於幫助。」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我心中的疑惑頓釋。

蘭芳望著我,說道:「黎大經理,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尷尬地一笑,連說道:「沒了,沒了。」

音樂的聲音有些走樣,我有些奇異,眼前的物景突地模糊起來,還原成原始大塊的紅色、藍色、白色,像雲團一般在我眼前漂浮,小腹一股燥熱之氣上升,我暗說不好,沒想到這千年之後的我又著了百花露的道了,剛想明白這點,慾火轟地一聲點燃。模糊的雲團中一朵美麗的雲彩向我飄來,我知道,那是蘭芳。

我已看不到具體的物件,強壓著心頭的慾火,但我知道只能扛住一會,我想我現在身體已通紅,顫聲道:「蘭芳,你這是為何?」

蘭芳幽幽道:「與君交合,當是一生幸事。」說到後面聲如蚊吶,該死的,蘭芳忽又清晰地呈現在我面前,一絲不掛,一朵空谷幽蘭盛開在室燈下…………

我堅忍著,可蘭芳拉過我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胸上。天!百花露的功用就在於對任何一個飲食男女,任他曾經有過多豐富的床地經驗,在用過百花露后,都將像處男處女一般敏感癲狂。

我的眼睛里只有蘭芳,彷彿回到我初為男人的那刻,激情終於爆發,兩條軀體終於纏鬥,海浪的拍打聲、轟鳴聲、旖ni的呻吟聲,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待我醒來,蘭芳已經做好了早飯,也許說是中飯更合適一些。

為什麼這事之後,女人總是先醒來呢?

用過了中飯,我「鄭重」地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蘭芳差點噴飯,說道:「浩天,別開玩笑,昨晚那次,其實你也知道,有性無愛,我只是想我的第一次給的這個世界上的奇男子,但不一定說明我要愛上這個男人呀。而且……」說到這裡,蘭芳臉現出一份羞澀。

我問道:「而且什麼?」

蘭芳說道:「而且我兩位奶奶說,說和你生下了的小孩一定不錯。」

「何止不錯,簡直就是天縱奇才!」

我明白了,蘭芳看上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基因,百花門歷來多美女帥哥,就是在擇偶上對對方外形氣質上有極苛刻的要求,沒想到這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文明社會,我還會碰上這樣的事,還好不吃虧。這種虧哪個男人都願意吃的,更不用說對方是艷絕京城的蘭芳。

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的時候,陽光有些刺眼,心裡想著剛才的荒唐事,笑了,我知道,這事將像清風一樣吹過。忘心,忘顏,皆是拋卻人世男女歡愛yu望的無上心法,蘭芳無疑久浸此道,yu望的糾纏只會使男女更早地衰老,蘭氏家族的人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

終到了為夢真送別的日子,又是b市國際機場,這離別的劇場。

機場大廳響盪著一個老歌手嘶啞的聲音:

遠離地面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

思念像黏著身體的引力

還拉著淚不停地往下滴

逃開了你我躲在三萬英尺的雲底

每一次穿過亂流的突襲

緊緊地靠在椅背上的我

以為還擁你在懷裏

要飛向那裏能飛向那裏

愚笨的問題

我浮在天空裏自由的很無力

…………………………………

聲音激昂,讓離別的滋味平添一份濃烈。我目送夢真登機,看著飛機遠去,心裡已是一派安寧。我沒有急著回去,因為這一天也是丁麗回國日子,是丁麗打電話通知我的。老同學回國,自是要來接。

呆了一個小時,我看了霓冬走了進來,正想著湊巧,霓冬朝我走來,說道:「你是來接丁麗的吧,我也是。」看到我驚訝,又補充了一句說道:「我和丁麗是高中同學。」

我笑道:「那我們一起等她!」

半個小時后,一架從香港起飛的飛機到達。我看到出路口出來一批批旅客,我的心突然亂跳起來,要發生什麼事?就在一剎那間,我看到一個女孩,旁邊兩個護士攙扶著,我望著,卻全然不相信這是事實,是周芸,活生生的周芸!我站起來,快步迎了上去,望著周芸,她同樣獃獃地望著我。

天!是周芸嗎?她那樣清晰地站在我面前,我這不是做夢吧,這時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浩天,你怎麼在這?」

我一看是段祁,說道:「我來接朋友,你呢?」說話時,我的眼睛仍沒離開周芸。

「哦,我是接我妹妹來b市治病的。」

「你妹妹?」

「是呀。」段祁語氣帶著憂傷,指著我眼前呆立的周芸說道:「這就是我妹妹段琴,大腦有些問題,這次來b市看看。」

他們一行四人從我們身邊走過,酷似周芸的段琴獃獃地望了我一眼,身體木然地被護士推動著。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霓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認識他們嗎?」

「哦。」我忙答應著:「是呀。」

「我看事情並不簡單呀,不然黎大經理不會如此失態喲。」

我喃喃道:「那個女孩,很像我死去的女友。」

「哦?」霓冬說道:「是段琴嗎?竟然有這湊巧的事!可惜段琴一生下來就是先天的大腦發育停滯,所以她現在仍和出生的時候一般,要不是生在豪門內,早死了。」

「什麼?」我身子一震。

「看,丁麗出來了。」霓冬看到丁麗的身影,歡呼一聲,跳了過去,兩個女孩在那又哭又笑地抱在一起。很久,兩個人鬆開。丁麗望到了我,我忙按下紛亂的思緒,快步走了過去,說道:「丁麗,兩年不見,真是越發得漂亮。」

丁麗望著一會,說道:「兩年真的很長,我沒想到浩天已成了商場上呼風喚雨的人物了,霓冬可沒少跟我說起你呀。」

站在眼前的丁麗比從前更添了一份成熟女人的楚楚風韻,與霓冬站在一起,兩朵異樣美麗的姐妹花,更顯風姿,我說道:「走吧,我們回去詳談。」

離開機場上高速,車開了半個小時,堵住了,我下車,聽到前面人說前面出車禍了,我心裡不知道怎的,咯噔一下,眼前忽地現出兩輛車相撞的情景,紅色,一片駭人的紅色,漫延。

我回頭對霓冬丁麗說:「你們先坐著,我過去看看,如果我沒回來,霓冬你先送丁麗回去。」說完,我向前奔去,跑過二十多輛車,我看到正前方兩輛車翻了,其中一輛正是段祁的車,我的頭感到一陣劇疼,命運為什麼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捉弄我呢?

段祁已經爬出來,在那裡大聲地叫著,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我看到車窗露出雪白的裙子,上面片片血跡,心裡吃緊,趕緊上前問道:「段祁,怎麼呢?」

「快救我妹妹!」

我上前,按住車門,盡量減少震動,「啪」地一聲,車門整個被我掀了出來,一探手,小心翼翼地把已是昏迷的段琴抱了出來,段祁這時已叫住一輛車,我再把那兩個護士弄了出來,一起弄上車,車一加油門,瘋了似地向前奔去,前面是兩輛交警摩托鳴警開道。

車裡,我檢查了她們的傷勢,段琴的傷勢比我想象的還要重,面無血色。看到那熟悉的眉目,我心一疼,我再不能讓你在我面前眼睜睜地死去,哪怕拿我的生命換去也要讓你醒過來,我心裡呼道。

我已顧不了這麼多了,急點她們的穴道,止血,飛龍真氣渡了過去,兩個護士該沒什大礙。奇異的事情發生!真氣一接觸段琴就被吸住,源源不斷自動輸了過去,彷彿是武打小說里的「吸星」,不同的是我我心裡興不起一絲抗拒的念頭,反覺得特別舒服,我想只要能救得你命,我就是全身功力散去也值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象我和段琴是被人強行用力分開,感覺自己彷彿被掏盡,身子一個勁地往下沉,彷彿是無底深淵,我想掙扎卻無力,想叫卻叫不出來,難道我又一次魂魄離體呢嗎?

正在我要徹底沉淪的時,一聲「浩天」,周芸的呼喚喚醒了我,意識重新凝聚,我望到了周芸,白雲中裸露的仙子,周芸說道:「浩天……」只聽到這句,人終昏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已是深夜,四周一片靜謐,只清晰地聽得到旁邊一些莫明的儀器發出有節律的滴答聲。我試著運行真氣,卻是無比的疼痛,我嘆了一口氣:全身的經脈已經錯亂,要想恢復功力怕是不易。

我爬起來,彷彿是有人指引我,穿過長長的通道,我來到一個病室,我走了進去,看到段琴全身繃帶躺在那裡。我心霍地跳了一下,對方彷彿有所感應。我來到床旁,坐下,一隻手輕輕握起段琴的手,段琴轉過頭,睜開眼,那明若星辰的眸子呀,無比親切地望著我。

段琴嘴巴動了動,說道:「你是我哥嗎?」分明是周芸的聲音,我的淚再不能遏止地傾了下來,感謝上蒼!感謝上蒼呀!

月光如流水一般溫情地灑滿整個病室,我們倆就這樣彼此默視,時間歡快地向前奔逝,心裡添滿的都是幸福。

一切是那麼似曾相識,一切又似是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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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情俠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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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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