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湖邊邂逅〖1〗

第十三章 : 湖邊邂逅〖1〗

盛滿濃濃情誼的溫馨小屋,在北方臘月天里,被東旭燒的暖洋洋的。姐姐鳳雲正在仔細審閱著東旭的,毛筆小楷習字冊里章節內容。雲姐自己在和自己說:「寫字做事都一樣必須要專心致志,尤其操寫別人的詩詞與文章,不可心神不一,分神寫出來的就是這樣!」

東旭手提盛滿涼水的鐵壺,從外間走進來問道:「姐,你在和誰說話?小弟沒聽清楚姐在說什麼呢?」

「東旭小弟,你看這屋裡還有別人嗎!姐是說,你在練字或寫文章時侯,不可心神不一,否則,你的成績就是這樣子,心神不一時候需要自我調整,統一不起來,就暫時不要寫為好!你自己看看吧!」

「姐,你不說小弟還真沒看出來,我又重寫一遍也沒發現,小弟只注意形體、入筆、收筆和轉折關鍵部位,真沒注意詞句章節意義,這位杜甫老先生,按我寫的才好看。『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飛(來)』他應該寫成飛,飛無定向意義,可去可來。杜甫老先生寫成來,可就有些局限性,難道來到這裡的水鳥就不去了嗎?那麼日日來,他的舍前舍后能有多大地方?」

「哎!我說東旭小弟,七百多年前一代詩聖,對與錯咱不加評論好嗎!咱現在沒那個資格去點評,那是經幾代詩人認可之作!咱管他來去幹嗎!對古典詩詞抄寫時候,不可有一字誤差。錯了承認自己錯了,故意寫錯屬於篡改,篡改和嫖竊,是受文人鄙視的!姐說的這層意思小弟聽懂了嗎?」

「姐姐,小弟知錯了,我沒想到這層關係這麼嚴重,小弟也瞧不起嫖竊與篡改他人文章的人,小弟在無意中也做這種事,小弟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注意!」

「好了東旭小弟,千萬不要過於自責,姐無意傷害你。姐今天給小弟說說姐第二次戀愛故事,你願意聽嗎?」

「凡是姐的事,小弟都喜歡聽。」

一九四五年春,在康平庄和石園村家前面南湖邊,坐著兩個青年人,都在二十上下歲。一位是劉雲忠大哥,(現在大隊劉支書)另一位是金山他爹金具撲魚,用自製的夾子撲野鴨。在那個年代有這門副業的,給農家小日子也添補不少副業收入呢!所以哥倆都很上心。

劉大哥每年春季湖冰解凍時,都要在湖裡撲撈魚和打鴨雁,快嘴大嫂拿到小鎮去賣掉,換回些銀兩,補貼家中生活零用錢。

祖上留下六畝煙火地,(家前家后炊煙能熏染到的)只能維持一家三口吃飯所用。零用錢,一是去康平庄廖府打短工,二是撲魚打鴨雁換錢花……

坐在劉大哥身旁的金玉良,比劉大哥幸運的好多。金家祖上留下四垧好地,金玉忠和二弟金玉臣哥倆常年在田間勞做,風調雨順年間,除生活外,還略有盈餘。因父母早逝,小三弟倍受兄嫂寵愛。

八歲時送到小鎮私塾讀書,寒窗涼椅十年。戰亂年間,鄉試和各層大考早已自動取消,十年寒窗空無證書。小鎮只能讀十年,再高求也是家境窘迫,回石園遊手好閒,終日無所是事。哥哥嫂子到是沒人說啥,他自己覺得與心不忍。

每天在家中出出進進,人長的標緻,白淅的皮膚美男子的五官,招來鄉鄰說媒者紛紛,但金小三兒沒見上土生土長農家女孩。

也應驗了俗語,『高門不娶,低門不嫁。』整天的穿戴與他的這個家,一點都不匹配。和古裝戲里人物差不多!長衫馬掛的,哎有時是西裝革履的。

一天晚上,金玉良的二嫂找到劉雲忠說:「大兄弟,明天再去南湖,把我家小三兒也帶上吧!讓他有點事做,整天在家呆的五拘六受的,我們看著也不好受。」

第二天金玉良不太情願的,跟著劉大哥開始在湖邊坐著,兩天後,他對撲魚打鴨雁有了興趣。大哥去具,大哥倆又貪黑起早給做些夾子。

入門了也上了癮,每天剛蒙蒙亮,準時到劉雲忠大哥家,一塊去南湖。太陽還沒有出來時侯,劉大哥就領著金家小三兒,在湖邊轉悠。

金玉良心靈運氣好,第一天收穫不小,比劉大哥弄的還多。次日金大嫂與劉大嫂去小鎮叫賣,換回一些銀兩,金家一家人好生高興,小三兒能給家裡掙錢了!

金玉良和劉雲忠大哥,一直撲到小滿前後,他們還繼續著。從立夏以前,北山的山花便進入一年旺盛期,站在院子外面高處,可一眼望見,一片片,高低錯落的花海,高高大大的山桃樹,低矮成片的山杏樹林,爭相吐艷,招蜂引蝶,顯得生機盎然……

是長順哥走後的第一個春天,由二姨陪我去兩次北山。我在大桑樹下長順哥墳前,坐了半個時辰,也和長順哥說半個時辰。

我說的話二姨聽不懂,長順哥一定能聽懂。對漢史中章節他比我記的清楚。對近代明清詩人佳作,長順哥更比我強。

第二次回到家,二姨和爸爸給我稟上一狀,以前,爸爸從來不阻攔我的行為。這次給我定個規矩,那天,爸爸對我說:『小雲吶!以後北山每年只能去一次,就是清明節你可以給長順掃墓,戶外活動多去南湖走走,那裡是水上生靈的天堂,禽類候鳥的王國。一片生氣蓬勃,對你身心健康大有益處!

已經有的記憶應該留住,但要劃定界線,儲存在腦中,應有個專區,不可走進誤區,影響正常生活。小雲,爸爸的話你一定要記牢,還要深思!』

總不干涉女兒行為的爸爸,今天第一次管起女兒的行動,從不施令,這一次發號從內心說不願意去遵守。但還是要遵守,我認為爸爸說的可能是對的。

在山花盛開季節,不能身臨其境去踏青賞花,對我來說,那是一項最大的遺憾,也是對我身心的最大折磨……

不情願接受爸爸指令,在二姨監護下接受著。每天我和二姨出去,爸爸總是派方龍叔,領一個身強力壯的青年長工,在二百米左右暗中監護。爸爸想盡辦法,讓我能在大自然中,多多享受自然給人類的恩惠。用一種精神分散法,讓我去淡忘對長順的思念……

地廣人稀的北大荒,在野地里基本見不到人影,尤其是農忙的初夏,野外只能在田間見到勞做的農民……

這就是天賜的一段殘緣開始,命運也就從這裡,一步一步地,在向捉弄我逼進!

對金玉良是一次天賜顏遇,姐的一生真正的婚姻,險些把姐埋藏!

當東旭聽到這裡時,有些激動的說:「雲姐,你們那段婚姻不是很好嗎?後來又出了哪些不愉快事,能弄成分道揚驃呢?」

「又急了吧!後面姐會給你細說的,只要你聽著不煩,姐的事都說給你。不過小弟,晚上還是要練習書法二百字,以大楷為主,文學上的功課暫時不複習。早晨太冷,不用你來幫我,姐做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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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山花盛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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