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涼玉損〖3〗
昨晚東旭並不是頑笑,他是在沒有自我約束時,把埋藏已久的心愿,隨意說了出來。但在他雲姐聽到時,可不是認為頑笑。她知道,正常人在無意中,或者是醉酒後,說出來的任何話,那才是發自內心的情感真語言。
所以,昨晚東旭說完時候,在當時的雲姐有些心血上涌,臨時形成語塞。臉色有些霏紅,在她心愛的人離開剎那,只是獃獃地低頭笑著……
今天早晨,東旭比往日又早些到了雲姐身邊。他看到雲姐比他更早地收拾完家務。正坐在太師椅上,看一本過期很久的雜誌。東旭看著雲姐笑著說:「姐自己一個人時侯就不放假了,見縫插針的學習,怎麼不嫌累嗎!」
「小弟,你不在身邊或者也沒有其它人,姐只能這樣打發時光!二十年如一日啊!姐就是這樣和文章中人物一起走過來的,習慣了!小弟呀!你可以想象一下,在現在以前的十幾年漫長歲月中,姐足不出戶。外人又沒人進來,姐要生活下去!總不能睡覺吧!看書寫字就成了姐的生活重要組成部分。外面的世界,姐是從這些報刊雜誌中得來的!」
「雲姐:小弟我明白姐的用心,雲姐經歷太多磨難,在磨難中求生存,也只能選擇如此辦法,一則也是愛好,主要還是有功底……」
「小弟,今天堅持把長順的故事聽完,明天姐給換主題,但都不是讓人大喜過旺!姐能說的總是悲劇掩蓋整章情節。」
一九四五年農曆十月十一日,上午將近巳時時分,從廖府出去的人和馬車回來時,長順哥躺在用兩根木杆,綁上兩條麻袋做成的擔架上,他的頭腫的老大,眼睛閉的緊緊的。從眼角鼻孔和兩隻耳朵里,還在往外滲著血水,處於深度昏迷壯態。
媽媽只看了一眼,剛說出一句我兒,媽媽下邊想說啥,還沒來得及說,就昏了過去!方龍叔和張姨把媽媽抬到中堂她的卧室,由張姨監守著媽媽。
爸爸又派方龍叔騎快馬,速去關屯尋方取葯。派方虎叔去小鎮找大夫診治,一家人都在為長順搶救在忙著……
廖府一家人都圍著人事不懂的長順哥看著,我的心像要從咽喉處蹦出來似的,精神接近崩潰狀態,但是人到傷心極度時,是沒有淚的。
現在才知道欲哭無淚一詞的出處,我體會到過度悲傷,會封閉淚腺的感受。離開長順身邊,李姨陪我去卧室,此刻,我趴在床上,淚水像斷線項鏈的珠粒一樣,一泄乾淨!嚎啕大哭起來!
長順哥一動不動,一直就那樣躺著。不睜眼睛,不說話,臉色青紫。
在客廳臨時木床上躺了五天的長順哥,一語未出離開人間。
差二十天,就是新郎官的長順哥,不情願地離開他心上人……
廖家這次受傷害最深的,應該是媽媽,七天里媽媽沒吃幾口飯,只靠喝幾口涼水度日,一句話說有半個月:『命中無兒,何畢強求!是娘害了長順……』
爸爸也有半個月沒有寫文章,有時看幾眼書。他擔心我和媽媽,爸爸在北大荒,身邊就這麼兩位親人。
從那時起,我每天在心中都搜索,長順哥留給我音容笑貌。我耍小脾氣,只因八歲那年,在北山賞花做的兩句詞,長順哥給我糾正,一到現在沒作一句詞,感到愧疚,儘管長順哥如何引導,也不去碰它,而感到一種無法說出來的悔恨自己的任性與無知!
也是從那時起,剛剛懂點人情味的我,開始攻讀詩詞,也好讓九泉下的心上人有一份慰藉。自己才悟出長順哥的六年間,帶動我學詩詞,寫詩詞的良苦用心……
東旭聽罷雲姐講起長順的悲慘遭遇,他長長嘆口氣說:「太慘了!這些可惡的土匪,真該千刀萬剮!慘無人道!
原來姐和長順有這般傳奇愛情。在那個年代,大家閨秀可不一定都有姐這等幸運,有個通情打理的好父親,再有個知道疼愛女兒的好母親,才有真正的幸福。假若沒有那些該死的惡人,姐身邊有長順陪著,才四十歲的年齡,正是人生鼎盛時段。結果該另寫吧?」
東旭看到雲姐說起長順,有些傷感,他不忍心讓雲姐再講下去,才把話接過來。
「姐,後來那些土匪得到治裁了嗎?」
「後來那些事,廖家人已不在北大荒,過兩年後咱東北解放時,治裁土匪是政府的事,咱百姓也無處查問。」
「這段故事金山和之夏知道嗎?」
「金山和之夏只知道,他們有個舅舅叫廖長順,廖長順是媽媽的哥哥……」
「姐,馬華聽過你的故事嗎?」
「東旭今天也會刨根問底了!馬華只知道大概,姐告訴你馬華是怎麼知道的,細節也沒機會和她說,只告訴過她,長順是我的第一個戀人,那還是從你這引起的……」
雲姐把三年前,迎接知青那天,視覺中出現幻覺的過程,從頭至尾告訴了東旭,當東旭聽完后,長嘆一聲道:「我東旭能做長順的化身多好,得到雲姐這般痴情就夠了,可惜,我東旭沒這份福氣,不夠資格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