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傾吐心聲〖2〗

鳳雲在金山與馬華走後的兩天里，每日早起晚睡的忙著前後兩院家務，緊出更多時間來陪東旭小弟說家世，自己的獨身生活十九年，在石園大隊除劉雲忠支書以外，可能沒有第三人知道。為了給兒女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完整的父親形象，自己無聲的忍受煎熬……

東旭知道雲姐單身二十年，又說出她沒告訴任何人的出發點，讓東旭很為感動！也感到很驚愕，：「雲姐，您是小弟開玩笑吧！您說的能是真事兒嗎？為什麼屯子里鄉親們都不知道呢！只是為了給兒女一個完整的家嗎？」東旭心裡暗自說：「是在等人吧！莫非真是……」

「小弟，你別急。等姐姐把故事情節講到那裡時候，你就不會感到吃驚，小弟，姐是第一次向第一個人公開我的秘密，你必須給姐保密。等有朝一日我離開石園時候，我會告訴我的親人……」

東旭覺得雲姐非同一般女性，為了兒女的心理健康，忍受失去丈夫的隱痛，堅守秘密二十年，在心中又升出一種敬意，在這種處境中，把一雙兒女拉扯成人，是位即高尚又夠格的偉大母親。

來北大荒三年多，沒聽到她抱怨任何人。在逆境中始終不放棄對文學，書法的熱愛和探索，在偏僻農村，她的努力，她的心血，和她的胸懷與成績，很難被發現和承認。

東旭不由得笑道：「這個世界太奇妙了，這等奇女子競然能是我東旭的姐姐，我為我的人生如此豐富自豪與驕傲！」

「小弟，姐的事說出去會被眾人笑的，你有何自豪與驕傲的！有人云：『扔掉的衣服，休掉的女人。』是被眾人恥笑的，小弟知道這些還能自豪和驕傲得起來嗎？」

「小弟的觀點別人也許認為另類，但這是常人難以做到的，姐姐，咱不去探討這個沉重的話題，也太讓人傷感，給我說說姐姐的家史與身世，這個謎也應該讓東旭我第一個知道。」

「好吧，東旭小弟，今天咱先說些輕鬆話題，也算開個頭！應該是一本書，今天咱先說序吧！」

八十多年前，我的曾祖父，把廖家十幾口家眷從北京遷到瀋陽，那裡的商號仍留在北京，但大部分可動產都遷到瀋陽，一部分產業隨之遷到塞外，重點經營綢緞與食鹽，生意受國家不穩定所限制。

曾祖父希望家裡人丁興旺，討過八方女人，但到他晚年仍是祖父一人有家產繼承權，祖父也從來不把女兒算做財產繼承人。

到我祖父晚年時節，還是老樣子，仍然父親一人有產業繼承權。（解放前女兒沒有繼承權）。爸爸廖方仁和媽媽白坤潔，是在北京讀書時候的同學，在讀時由家裡操辦婚事。生大姐時候兩人退出學業，那個年代已經取消鄉試，州試，和京都大考試。但在學校可免除壯丁與兵役，比較安全。

戰亂年代高等學府從教師到學生，人才外流很多，爸爸媽媽，和舅舅白坤濤是同學，在爸爸準備去美國時候，舅舅白坤濤勸說下他們放棄了外出念頭。

無論在校讀書還是在以後生活中，老舅白坤濤是主載廖家命運人物，在解放后，爸爸才知道，白坤濤老舅是地下組織領導人。

祖父把家遷到瀋陽后的，二姐廖鳳彩來到這個世上，又過兩年我廖鳳雲也來到人間。小時候人稱的廖氏三支鳳。就是大姐、二姐和我……

到我滿周歲的時候，祖父急了，家趁萬貫，良田萬畝，競沒有繼承人。

祖父回北京找來名嘴小諸葛，此人在京津一帶看陰陽宅，小有名氣。

小諸葛來到瀋陽的廖家宅院，前後廳堂，天井各地，及周圍環境，觀察了一個上午，廖家小樓上下三層里裡外外，敲敲打打又折騰一個下午。

晚飯後，小諸葛開始坐壇，雙手合一閉目默念一個時辰。廖家幾口和家丁，都在仔細聽結果，小諸葛把人們的胃口吊足了……

傾刻，小諸葛開口說：「房宅無大礙，小使手段切可解除（事後爸爸說那是小諸葛設的局，討工錢的手段）。另外有兩層意思，一廖姓不好人多，中國有句成語叫廖廖無幾（風水先生的胡言亂語用上這麼一條），二是廖家想香火旺盛，應遷至田園之中，吸取草木之靈氣，受天地之合才得孕育後人……」

祖父把爸爸叫到近前說：「方仁，廖家香火接續可在你手上，你是怎個傳法，快拿個主意，不可再拖。」

爸爸說：「咱在遼南一帶有五百垧田，建造一處新村，我帶家卷過去，讓總管廖興隨我去，方龍方虎在城裡也沒事做，他們都可隨我到新村。父親母親留在城裡打點商號，不知是否合父親意願，廖姓不可更改，那是祖宗留下的。」

祖父為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心切，無精打彩的說：「方仁，就按你說的去辦吧！大管家廖興你帶走，其它人等你任意挑選，下去張羅吧！」

從那刻起，三個月時日，爸爸媽媽把我們三支鳳，都帶到新村。當年我只有三歲，從此我就開始農村生活。

「雲姐，叔叔是被迫到農村去的嗎？他完全可以不去的嗎？」

「其實聽爸爸說，他是心甘情願的去農村，在讀期間，爸爸喜歡植物學，專攻過植物與果類木科學科，他喜歡農業，及農村環境，爸爸常說，他的心愿是小諸葛幫助實現的。」

「叔叔屬於生不逢時，在國不像國，家不象家的歲月里，誰肯於農業上去搞學術，那年代也造就一批學子精英……」

「所以把我們三支鳳的命運，在客觀條件下，給自然的拉開距離。大姐過不慣農村裡的生活條件，去了大姨家讀書。新村小學堂大姐只上了兩年課……」

「那時雲姐也應該留在奶奶身邊不是更好嗎？」

「我那時才幾歲，和服侍我的李姨時刻分不開。媽媽也不允許我去瀋陽，她們身邊真需要孩子，沒有小孩在她們身邊，可能她們覺得寂寞……」

「真沒想到，雲姐是生活在富商家庭的農村孩子！雲姐，你認為這是命運嗎？」

「其實，我不如二姐鳳彩與命運抗爭精神，從小喜歡順其自然，東旭小弟，姐到現在也缺少與事抗爭精神……」

「雲姐，小弟理解一個女孩子在小的時候，屬於弱勢，尤其在社會不穩定國運時期……」

「東旭小弟，不知道你在少年時代是否也有過坎坷？」

「雲姐，小弟青少年時代，是一帆風順走過來的，在省誠出生，一直住在現在家的別墅里，在學校長大，下鄉到石園大隊，遇到良師益友鳳雲姐，睡覺做夢都高興，夢裡雲姐比現實生活中的……」

「東旭小弟，姐不好，心裡想的沒勇氣說出來，放在心靈深處，有的隱藏很深，在以後漫長歲月中，小弟去品頭論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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